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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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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戎河其人,实在不是个善解风情的性子。

眼前少女浅笑柔婉,声音干净清冽,那双盈盈的眸子缀在软玉般白润的脸蛋上,待她看向人时,总会给人一种难言的错觉。

好似深情作伴,娇柔婉约,若得此佳人一笑,便此生无憾矣。

只是偏有那人,两眼好似旱灯,此等美景置于眼前也恍若无觉。

沈戎河皱着眉看她,面上平静无波澜,瞧上去是真的不记得。

廖文茵笑容稍淡,索性挑明了说:“殿下,生意人讲究以诚相待,齐成之事我诚意摆的足,想必殿下也不愿你我因此事再起争执罢?”

沈戎河心中无奈,他想不明白,廖文茵分明不是拈酸意味,却执拗地要柳三娘这个人的一个说法。

男人眼眸幽深望着她,其中之意不为人知:“廖姑娘,许多事还是不知为幸,即便如此,你也执意要个究竟?”

廖文茵定定瞧他,良久,还是缓缓颔首。

沈戎河却倏地笑了。

男人面容冷肃,在外头素有煞名,嘴角是常年紧抿的痕迹,叫人瞧着面相更是凉薄,往日既或是笑,也不过是唇边泄出一丝淡淡。

虞娘心中也曾腹诽,自家小姐是不爱笑却不得不时时做戏,这位主子倒是少见展颜。

如今这一笑,算不得开怀,却也是难得了。

连廖文茵都被恍得不由一怔,竟不知这人从前多埋没了这副皮相。

男人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柳三娘是我的师妹,故人遗孤,少不得寻她多年。”

沈戎河点到为止,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少女,想在她面上觅出一丝不寻常来。

只见廖文茵垂下的眼睫轻颤稍许,避开男人灼灼的目光,一时静默。

不多时,少女复又怔忪一笑,“竟是自家人,殿下该早些说的,哪里能让柳姑娘还在府上做女使,是我不好,”

她掀起眼望向沈戎河,笑得淑婉客气:“如今殿下是打算怎么安置柳姑娘呢?既然是师妹,是要接出来好生安置了才是。”

沈戎河摇摇头,“不,她就在你府上待着挺好的。”

廖文茵眉头轻挑,沈戎河就这么放心将人放在她身边,竟也不担心柳三娘心怀怨怼?

男人似乎瞧出她的疑惑,没有多做解释,只淡淡道:“她家里遭了难,我这边如今人多眼杂,你那里反倒松快些,更何况——”

沈戎河眼神闪过一丝兴味,反问道:“难不成你还能与她计较?”

他态度坚决,廖文茵也不好再说什么,左右虞娘已经将柳三娘的户契置办好了,她若不应下,反倒显得小气似的。

窗外月色渐渐沉了下来,眼看时辰确实不早了,廖文茵起身告辞。

刚出了事,沈戎河不便在乐坊现身,便没送她,只站在窗边,看主仆两个相偕离去的背影。

男人半身隐于暗处,眸色中晦暗不明。

却不见楼下少女背身与他,面上同样闪过一丝忌惮。

她有些暗悔不该蹚这趟浑水,不是不该接柳三娘回府,

而是根本就不应该跟沈戎河合作!

时至今日,心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才总算是被串起来。

从前以为沈戎河图谋不过那至尊之位,他选择廖氏,廖文茵也自认并非妄图,哪怕是褚后的那些异常,她也不曾往深处去想。

可他为何,又怎么敢?

虞娘听了那些话也是不明所以,看廖文茵神色有异,忙问她是不是柳三娘的事情叫她难受。

少女摇摇头,面沉如水,目光冰冷,她素日见人都是一副盈盈笑脸,如今可算是难得的失态了。

没有理会虞娘的猜测,反倒问她怎么看沈戎河找上她合作。

虞娘心思一转,便知道根儿原来是在三殿下身上。

她迟疑着开口:“殿下出身嫡正,可如今寻得咱们家做亲事,日后也少不得指望的。”

廖文茵冷笑一声,怨不得虞娘这样想,只怕京城左右人都是这样看待沈戎河的吧?

一个不受宠的嫡出成年皇子,一个外戚落魄的尴尬身份,迫切地笼络住朝中重臣的婚事,又能是为了什么,谁人看了不道一句沈戎河也算是有野心。

廖文茵心道,他何止是有,他的野心大得很呐!

师妹?

少女暗暗咬紧了牙,几乎被气的笑出声。

沈戎河自十几岁被扔去北疆后混迹在军中,何来的师傅?

即或是有,也不该出现在京城,又是行迹鬼祟躲躲藏藏。

沈戎河说她是故人遗孤,寻找多年。

廖文茵也就只能想到岑家了。

嫡皇子戎河,圣极优眷,三岁上书房,性辩慧而能言兮,师从太傅太师岑铉,才聪明以识机。

当年永晟帝为嫡子亲自挑选,沈戎河三岁拜师,亦是一段佳话。

岑褚俩家血案其实不过才十年,但却在此间人的嘴中听不得一丝消息。

一是事关皇后母家,若轻易置喙少不得要惹火上身,二是当年之事实在惨烈,被蛮部坑杀的十万将士惨烈,被满门抄斩的岑褚两家也惨烈。

廖文茵那时还年幼,只是听顾霜岚与姚嬷嬷私下所言,她素来心善慈软,少不得为之叹惋。

虞娘闻言也是一惊,“那柳三娘竟是岑家遗孤?”

察觉自己失态,忙又压低了声音:“可,可殿下这是何意,将人远远地送走善待便是——”

何必还叫她们把人留在府里?

廖文茵垂眸不言,哪里敢将那些惊世骇俗的念头说出来。

依她看,沈戎河分明是想翻岑褚两家的冤案。

否则就该如虞娘所说,将柳三娘送离京城,远远的将人藏起来,而不是留在这诡谲之地,像个随时会被点燃的火药引一般。

虞娘也是想到此处,急道:“那就不能让人再在咱们府上待着了,这要出了事,可是非同一般啊。”

廖文茵这会儿已然平静下来了,寒声道:“你以为咱们还有得选择吗?”

人是不是在廖府又有什么要紧,如今他们都在一条船上,沈戎河若是出了事,廖家照样是跑不掉。

虞娘面露颓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廖文茵叹息,索性沈戎河现下还不算惹眼,那些人不至于对他追根究底。

“往后在院里,你亲盯着些柳三娘,我想她也该知道自己的处境不会那么傻,至于茶坊的人,左右现在用不上,就都打发了吧。”

她掀起车帘,窗外夜幕沉雪,马车难行,驾车的小厮只能更谨慎些,马匹被他一松一弛的拉着嚼头,有些不耐的摇了摇头。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

第二日天还未亮,又扑扑簌簌的下起雪来,瞧着是要比前些时日的还要大,还要急。

有赶路入城的行人,等不及卸下行囊,便先寻了处小酒馆要上一壶热酒暖身。

卖酒的掌柜的揣着手,依靠在柜台与人絮着闲话,抱怨雪大生意不好,就听见“嘭”地一声,如振雷般惊的所有人停下手来仰头看。

许多人面面相觑,担心别是地龙翻身,还是见多识广的掌柜的“豁”了一声,支起身难以置信道:“这声音,莫不是有人敲了登闻鼓?”

这酒楼在西市,再往东去几条街方才到宫门,有本地人疑道:“掌柜的说什么胡话呢,登闻鼓都多少年没响过了。”

掌柜的还未及反驳,便听又是一阵“嘭嘭”声,闷沉如雷,贯耳磅礴。

那登闻鼓乃是开宗皇帝遍寻天下能人巧匠制成,近丈高,宽三尺,内里用特殊技艺,使其击之可传数里,能使多闻之者。

这下也由不得人不信了,互相望去面上皆是惊疑,随即便有人想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远远离着宫门,却见一中年男子,身着短打精干,费力气的举着鼓槌击打。

宫门值守的侍卫不知心里作何,面上仍是如常,只是已派人通禀。

不多时,便有一太监打扮的人前来,将那击鼓之人带入宫内。

众人眼瞧着没了热闹可看,便也谈论着散去。

唯有那赶路的行人看掌柜的还站在原地望着,好奇问他瞧什么呢。

掌柜的被他一打岔,也回过神来,笑道:“我是看那人可怜。”

“哦?不就是击鼓鸣冤吗,有什么可怜的,若是能得宫中陛下圣人垂怜,将冤案查清,那还不是天大的好事?”

雪越下越大了,几句话的功夫便落了人满肩。

掌柜的头上戴着寻常的厚大毛帽子,垂首时不大能看得清面上的表情。

语气不明的叹道:“咱们大历的规矩,击鼓鸣冤,若要面圣,便先得挨过梃杖三十,这天大的好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享受的到。”

那人不明所以,被这规矩吓了一跳:“啊?咋鸣冤还得先挨打啊?”

掌柜的没有回应,伸手拍拍他身上的落雪,哼笑道:“兄弟,走吧,回去我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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