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湘也没想到最后会磕磕碰碰到沙发上,身上白色吊带长裙早已被褪到腰处,上身就只剩下件白色的花边内衣松松垮垮架在手臂上。
纪途在最后一步止住,扯了条毯子将阮南湘裹得严严实实的,把人抱回卧室里。
阮南湘懵懵地,“不继续了吗?”
“再继续你就会怀孕,要休学在家的。”纪途说。
阮南湘愣了下,脸有一点红,“其实……可以戴套。”
纪途比她有理,“什么都不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你实在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他刻意将最后一个音往后拖。
阮南湘臊得头都躲进被子里,“你不要脸。”
纪途去冲澡,阮南湘默默地把衣服穿好,也不知怎的,将内衣扣上的时候,她觉得胸部有些闷,总觉得内衣尺码有些小了。
等纪途洗完澡出来,就见到阮南湘坐在床上两手曲着伸进裙摆里弄东西。他低笑了声,“干吗呢?”
阮南湘隔着衣服换内衣,她皱着眉,觉得有些不自在,“内衣小了。”
“小了就小了,再买合适的就好了。”纪途拍了拍她的肩膀,“去洗澡。”
阮南湘还在纠结尺码大小的问题,“你不觉得我好像长大了一点吗?”
阮南湘发育情况一般,平时在家穿睡衣不穿内衣也不会看出什么异样来。
纪途也就摸过两三次,没觉得有哪里不妥,“没觉得。”
听了纪途的话,阮南湘也不知怎的就觉得胸口有些闷。
考虑到阮南湘的初经人事,他下手怕是不分轻重的。
第二日,纪途就带阮南湘去医院挂妇科。
结果就是,是阮南湘太过焦虑了,只是正常发育觉得不适罢了。
阮南湘依旧放不下,又做了几个项目检查。
没那么快出,阮南湘回家等着。等着等着,例假来了,结果也就出了。
“身体没问题,明天下午去买合适的?”
“我都行。”
纪途是男性,不方便同阮南湘一块去,他让尚女士带阮南湘去。
阮南湘跟尚女士处得来,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尚女士今天有事,说好明日再来接阮南湘。
但那天,阮南湘变得特别黏人。除了嗜睡以外也就只剩黏人了。
无奈之下,纪途只好将阮南湘原尺码发给尚女士,让尚女士挑选合适的。纪途白日要去kq刺青工作室工作,他把阮南湘给带上。
陈安一见阮南湘就心欢得不行,“南湘,一块坐过来吃东西啊!”
阮南湘没胃口,脸色淡淡地摇了摇头。
纪途拿了桌上几颗糖放阮南湘的口袋里,对陈安说:“她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别闹她。”
陈安倒也分得轻重,比了个OK。
下午会来个老顾客,纪途脱不开身。他把阮南湘带进简易的休息室里,一张桌椅配套,一张床。
“我今天下午有事,你在这睡一觉我就忙完了。”
阮南湘很乖,呆呆地点着头。
卧室里没有空调,只开台风扇,纪途从柜子里拿了条小毯子给阮南湘,怕她着凉什么的。
阮南湘也很配合,躺在床上盖着毯子,侧着身半眯着眼睛,要睡不睡的样子。
纪途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无聊可以给我发消息,我抽空来看看你。”
阮南湘点头。
纪途走后,阮南湘就闭眼睡觉。
没过一会儿,她就慢悠悠地坐起身,脑袋有些笨重,她拍了拍,走到阳台晒太阳。
本就是想着享受一下光的温暖,阮南湘忽然就注意到了窗台的角落里一个已经长了绿苔的塑料杯里盛着水,一朵枯萎到已经看不出原本样子的花朵插在里面。若非这朵花早期没经过阮南湘的手,她必然认不出这会是玫瑰花。
那是最早她知道纪途这个人的时候,室友给她告白准备的玫瑰花。
阮南湘走得靠近些,小心翼翼端详着那朵几近荒芜的玫瑰花。
她想不到,纪途没有把它丢掉,死了还要养着。
阮南湘想把这朵花给处理掉,环顾了圈室内,她也没有看到垃圾桶。既然这朵花摆在这,那就让它继续摆在这罢。阮南湘静静地注视着玫瑰花,恍惚觉得这朵花有点意义。
她蹲在地上,两手托着腮。
阳光和煦,生气勃勃,彻底枯萎的玫瑰再也无法复生,可是它带来的一切,都还在。
纪途忙完后就把阮南湘给牵出去,他画了个新稿,“你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阮南湘对纪途的刺青工作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她坐在椅子上认真地捧起平板,以为会是她看不懂的花纹,没想到居然是图案是她的兔子包包,花体是她的名字缩写。
阮南湘愣了下,作为一个经常买原创裙子的人,她版权意识挺重,“这个兔子跟我那个包包的稿纸很像,商用的话要赔很多钱的。”
纪途画这个本来也没想到阮南湘的兔子背后还有版权问题,他伸手轻轻地掐了把她的脸蛋,拉着把椅子坐下。
阮南湘看纪途拿起笔将那兔子擦掉,迅速画了个极为夸张的兔子,戴着个眼睛,两个蝴蝶结别在大腿上,尾巴画得很像猫,不像传统的一个小球。
她捧着脸,看着纪途没有擦掉的那个花体名字字母缩写,她不太确定地问,“这个字母要不要改一下?”
“不改。”纪途将稿纸修改,平板递给阮南湘,“看看还有哪里你觉得不合适的地方。”
“我不太懂这些。”阮南湘看着平板上重新绘制的图案,兔子图案给她整体感觉就是过于简约了,“我觉得这个兔子花里胡哨更好看一点。”
阮南湘确实不懂刺青图案的要求,她着重强调,“这是我个人看法,参不参考都无所谓。”
纪途轻笑了声,“就是要你喜欢的。”
阮南湘对这句话感到不解,“我喜欢的?”
纪途嗯了声,“文身上的。”
阮南湘惊讶了足足三秒,觉得纪途八成是职业病犯了,她小声责怪,“哪有人把刀伸向自己女朋友的,我可不想文身。”
“什么时候说给你文了?”
纪途说:“给我文的。”
阮南湘更为惊讶,“那为什么画兔子?这个兔子对你来说未免有点幼稚了些。”
“你不是喜欢兔子?”纪途反问。
刚开始认识的时候阮南湘常穿洛丽塔,身上带几个蝴蝶结,不论怎么穿貌似都带着点兔子的元素。现在稍微成熟一点了,蝴蝶结没减少,她自己都要变成兔子了。
阮南湘找不到话来反驳纪途,想到纪途背后还有块大面积文身,她有些不忍心地说:“还是不文了吧,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后面洗了还是会留疤的,抹不掉。”
纪途瞥了眼阮南湘,口味挑逗意味很足,“难道你跟我不是一辈子的事情?”
阮南湘顿时就害羞了,连劝都不劝了,“你文,你喜欢文就文。”
纪途没忍住笑了声,他低头继续画。
完稿后,他给阮南湘看,“怎么样?”
阮南湘默默地竖起大拇指表示肯定,修改后的图稿没有那么幼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黑暗,属实那兔子画得有些狡诈,狡猾中带着点反差萌。想到这图案一笔一画扎在皮肤上,她心疼地说:“画这么复杂,文身上不是成倍的痛,要不改得简单一点,一笔成型那种就好了。”
纪途拒绝了,“你不就是喜欢花里胡哨的?”
“……”
阮南湘确实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纪途执意如此,阮南湘也没多劝,只希望他对自己下手轻点。
“对了。”阮南湘想到了件事,她问纪途,“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我送你的那个项链还在吗?”
纪途将平板合上,眼中含笑,“怎么,想拿回去啊?”
“没有,我又不戴。”阮南湘说,“我就是想看看。”
kq刺青工作室从禾郁大学门口对面搬到文化街,大部分东西摆放位置没变。纪途去休息室翻找了好一会儿,这才翻出一个长条木盒子。长条木盒子被许多灰尘覆盖着,看着格外陈旧。
纪途当着阮南湘的面打开,一股刺鼻的绣味传出来。
阮南湘捂着口鼻打量,那项链早已褪色生锈,一圈棕黄按照它垂落的轨道躺了一地。
纪途将盒子盖上,“好早以前就生锈了。”都没来及戴上。
阮南湘有些自责,对自己当时的出手不够大方而贬谪,“你把这个丢了吧,那朵花也是。”
纪途觉得没有丢的必要,“留着吧。”
阮南湘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还是留着吧。”
“我给你买新的。”
阮南湘攥着手,眼神躲闪,“其实当时这些都是室友帮忙准备的,挺潦草的。”
纪途顿了下,将木盒子放回原位,“怎么说也是一份心意,留着吧。”
“我再跟你说个事。”阮南湘杵在原地,话语音量明显降了下来,“其实,我当时并没有那么喜欢你的,你知道的。”
为什么找他谈恋爱,纪途也是知道的。这些阮南湘都跟他坦白过。
那已经凋谢的花和生锈了的项链,最后还是被丢进垃圾桶里。纪途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舍,只是神情有些庄重地对阮南湘说:“你欠我的。”
阮南湘挽着纪途手臂,脸上蓦然挂起讨好的笑,“好了,回头给你买新的。”
阮南湘现在不常在书馆工作,她欠着纪途的钱,但是纪途还是会按时把工资打到她银行卡上。阮南湘收工资的银行卡,她一分钱都没动。
阮南湘在当地人才网找了日结的短工,次日就可以去上班,不仅如此,她找了其他的兼职。
阮南湘起了个大早,估摸着早上六点的时候,那时天也才灰蒙蒙亮,她人就已经在洗手间化妆了。
纪途睡眠不算深,阮南湘动静小,他翻身时才发觉到阮南湘已经没了踪影。
卧室里漆黑一片,洗手间亮着灯。
纪途起身去看,已经化了全妆的阮南湘正提着包准备关灯离开。
他睡眼惺忪,诧异情绪不明显,“你这是要去哪?”
“有个车展我过去当礼仪走个过场。”阮南湘看了眼手里拿着的手机显示的时间,“我赶时间,先出门了。”
甚至来不及早安吻什么的,阮南湘已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纪途捋了把头发,冲着她背影喊,“早点回来。”
“知道了。”
紧接着,就是响起门关上的声音。
阮南湘今天的计划是早上去当礼仪小姐,下午在中药店做药材检配的工作,晚上去商场主持一场儿童节目。
一天下来,减去路费和伙食费,还有四百块钱的收入。
这一天完成所有工作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左右。
任钱来得快,身体是吃不消的。
纪途开车来接阮南湘的时候,阮南湘就提着两袋印着烤面包的标志的袋子蹲在一整排共享单车的角落,头埋得低低的,一身正式的职业装,脚上还踩着高跟鞋。
纪途把车停在路边,把已经要睡大街上的阮南湘给扶上车,找了个安全的停车区域停下。
坐在副驾驶上的阮南湘将高跟靴给蹬开,身体瘫软地靠在座椅上,已经有些脱妆的脸上尽是疲惫,“活过来了。”
纪途凝着她,随后他抬起她双腿,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她捏着,“今天很忙?”
阮南湘点了点头,“不过也还好,人家按时结账了。”
“那项链买不买都无所谓。”纪途忽然开口。
阮南湘摇了摇头,“不止是项链。”
眼看着就要开学了,她伙食费也还没有个着落。周末可以做兼职,但是其他时间在学校里都需要花钱。
“先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暑假该玩就玩,这不是有男朋友罩着吗?”
阮南湘继续摇头,从袋子里拿了个蔓越莓面包问纪途,“你要吃吗?”
“你吃吧。”
阮南湘揪着蔓越莓面包吃了些,车里放着音乐,音调舒缓,催眠意味甚重。
等到小区停车场的时候,阮南湘已经睡着了。
纪途把阮南湘抱上楼,也没问她洗不洗澡,就把她放床上。
阮南湘又不是喝醉了,穿着衬衫和包臀裙躺着很是不舒服,纪途拿空调遥控器开空调的时候,清脆地一声滴响,她就醒了。
纪途坐在床边把阮南湘的盘发给拆了,“今晚就这样睡吧。”
“一身臭汗。”阮南湘坐起来,头有点晕,“我去洗个澡,随便洗洗就能出来了。”
“我帮你。”
“……”
一语惊醒梦中人。
阮南湘以为纪途不过是随口说一下而已,没想到居然来真的。
她躺浴缸里,头部刚好抵着浴缸边缘,胸口露出的些许风光被泡沫遮挡着,她两手搭在膝盖上,安静地仰着头。
纪途穿着短裤蹲在浴缸的后面,一手抓着阮南湘的头发,一手举着花洒冲洗那散发着汗液味道的黑发,挤了两泵洗发水,薰衣草味道弥漫在浴室里,掌心泡沫丰盈,他低声问,“明天还要去吗?”
阮南湘嗓音柔弱,“下午有。”
纪途瞥了眼她,看她一点一点歪着头,然后合上眼。
他加快手里的速度,冲洗了两遍洗发水,然后抹护发素,一整套流程下来差不多五六分钟。
用皮筋给她盘了个丸子头,纪途捏着女孩的脸颊,“先醒醒自己洗一下身体。”
阮南湘掀了下眼皮,咬字不是很准,但也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你帮我。”
纪途无奈叹了口气,拿起她毛巾,“真把我当成正人君子了。”
他戳了戳她的脸,又揉揉她的肩膀,“对我还真是放心。”被吃干抹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纪途也不知道阮南湘洗澡程序是怎样的,往她露出来的皮肤抹了点沐浴露,简单地冲洗了一下。
之后就去找她的换洗衣服。
阮南湘来例假,他把卫生巾贴在内裤上,闭眼帮她穿上。用大浴巾把她裹好,把人抱出去。
纪途坐化妆桌前的椅子上,把裹得紧紧地阮南湘放腿上,他举着吹风筒给她吹头发。
伺候人的活儿,他以前鲜少低头,唯独对阮南湘,又气又心疼,想拒绝都难。
因为吹风筒的噪音,阮南湘变得很躁动,一只手从浴巾里探出来。
纪途摁住她手臂,“别动。”
她听不见,身体扭捏着。
帮她吹头发的时候,纪途腾出一只手帮她捋着头发,手掌穿过她发丝轻轻抽取着,生怕弄疼她,等他视线从那膨胀松软的发丝移开,入眼的便是浴巾下那若隐若现的柔软。
不大,很秀气。
纪途低头帮她掖好,把她放床上,打开衣柜拿了件睡衣给她套上。无意碰到她胸脯,她脸色变得有些难受。
纪途边给她套睡衣边问,“痛?”
“会摸大的。”阮南湘半睁着眼,也不是的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
纪途:“……”
阮南湘靠在纪途身上,“你别摸。”
纪途也不太清楚摸就能大这理,他调侃问道:“那我们湘湘喜欢大的小的?”
“不知道。”
“我们湘湘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纪途扶她躺下,“睡觉了,宝贝。”
阮南湘最后一丝意识再躺下时被完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