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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谁是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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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当真。”秦衍州低眸敛去其中神色,抬首恭肃道,“我之承诺,重于九鼎。”

听她信誓旦旦的保证,楚白华的凤眸泛起欣忭的波澜,他望向女子俨若图画的眉宇,薄唇轻启漫天要价,“微臣要陛下以九州为聘,八抬大轿,娶我为夫。”

他义无反顾,抛却世家尊严与男子矜持不知廉耻的自荐枕席,只求与心上人结发妻夫。

“不可,这个做不到,你换一个吧。”秦衍州抿唇驳回,断然拒绝。

又觉语气冷硬,遂软声道,“起居舍人才华横溢,理应于朝堂大放异彩,嫁朕可惜了。”

霎时,殿内静寂如渊。

“我之承诺,重于九鼎?”楚白华的脸色比霜华还要苍白,他竟不知她厌他至此,凤眸眼底的凄意作刃有如实质的刺向秦衍州,心如刀绞而高傲的反讽道,“陛下家的九鼎可真够轻的。”

堂堂帝主被他讽刺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她战术清咳道:“咳,这个真不行。”

她虽心悦楚白华但有自知之明,人家嬴秦第一公子的爱慕者如过江之卿,放着众多青年才俊不要偏偏想不开入主后宫,出于爱慕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人间世,名利场,却不知琢玉公子为求名还为求利。她是给得起凤君之位,但不想他鸿毅之志尽在后宫中消磨,也怕极了他搅起一场外戚之祸。

在秦衍州绞尽脑汁想着以何种言辞推脱的时候,便听到那人清清冷冷又夹枪带棒的声音,“是微臣疏忽了,莫非陛下已将凤君之位许给了某位公子,若是这般,倒真是臣的不是了。”

秦衍州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怪在哪里。她确实以凤后之位作为筹码,暗令各豪族世家争相竞价。只不过她们出的价钱还没有体现出最大的诚意,她还在观望着。

清冷的公子是代表楚氏,为家族带来最后一次报价吗?

亦在此危急之际,秦衍州又听见那人清冷的建议道,“莫不是郁少监吧。”

棠白?

她不知楚白华为何提及他,那日别后,她许久不曾见他了,想到他,便难以忘却他在栖梧殿声泪俱下的控诉。她此一生,注定负他。

那熠熠生辉的桃花眸略微黯然。

“果然被微臣猜中了吗?”

楚白华见她因思念郁棠白而出神,凤眸沉了几分。前世她就爱郁棠白爱得死去活来,甚至为于在那人身死之后,还娶了他的弟弟。

她如此在意郁棠白,难保不会做出立世家子为君后,却抬浪楼魁郎作平夫的蠢事来。

他冷测测道,“陛下与郁少监情投意合,真可谓佳偶天成。”

楚白华自嘲心笑,在她心里,他大概比不过郁棠白一根手指头吧。

“起居舍人似乎僭越了。”秦衍州抬眸道。

“微臣惶恐。”楚白华说着,无人知晓他平淡的神色之下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秦衍州攒眉细思,眼底是一番思量心上又压上另一番计量,外戚之祸固然麻烦但更麻烦的还是新朝人心不稳,前者是慢性毒药,后者是致命创伤。

更何况……

这人似为权势而来,而她刚好能给,为什么与她携手余生的人,不能是她藏在心底的明明之月呢。

那夜一别音书断绝,只欲同他做个了断,却不曾想他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数十年来规行矩步,这次,可否许她放肆一回?

而后浅自凝眸,目光从殿内殷红的氍毹毯追溯到远处窗棂,只见满目衰飒萧森。看着楚白华因此言正襟颔首,她起身无言复归于凰座笑道,“但无妨,朕特许你僭越。”

“特许僭越。”楚白华念着,因郁棠白而低迷的心情稍稍好转,他觉得好笑,“那微臣这是古往今来御赐僭越第一人?”

“嗯,对,古往今来御赐僭越第一人。”秦衍州唇角微勾,神情是不自知的宠溺。

“那本古往今来御赐僭越第一人进言陛下,凤君之位不可久悬,望早做打算。”

“好吧,朕现下改变心意了,如起居舍人所说凤君之位确实不可久悬,”秦衍州以手支颐,桃花眸言笑吟吟,“朕决定依左将军行义安往昔所谏,广招天下秀郎,遴选君后。”

“陛下……是认真的?”楚白华笑意已止,凤眸凛寒而危险。

“真,比真金还真。”秦衍州完美忽视了楚白华眸中之意,只当他不满楚氏利益受损而面色难看,她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敲凰案,“楚氏若想保住本朝第一世家的地位不妨拿出点诚意来,朕的君后之位恐怕没几个世家不想让自家儿郎坐上去吧。”

秦衍州大刀阔斧的改革,世家都希望她身死国灭,却也都想将自家儿郎嫁给她不费吹灰之力保全家族百年尊荣与安稳。

她知道九州世族暗地里盘算着合纵连横以抗皇权,但世家大族因利趋必因利散,这种利益联盟无疑是最松散的。只要她略微透点娶夫的意思,只怕各世家不论家中有没有儿子都会争先恐后的给她塞人。此时她择一男子独宠,世家们坚不可摧的合作关系,便会出现裂痕。

楚白华沉立殿中,微风轻掀衣袍衬得他丰仪清举,平静反问道,“陛下觉得做你的君后还需要多少诚意?”

“不多不多。”秦衍州笑着伸出三根手指,“第一,看在师兄的面子上,两千万两友情价买断后位使用权;第二,嫁妆须有藏书万卷。”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两千万两已然是世家的底线,据他所知世族之中出价最高的是谢氏,但他们最多也只能拿出一千五百万两,他的陛下真是把这价钱吃的死死的。

楚白华对视秦衍州淡笑未语。

“楚氏若不同意朕也是理解的,朕深表遗憾。”见楚白华沉吟思索,秦衍州以手抚膺扼腕叹息。

“陛下不必遗憾,微臣代表楚氏同意了。”楚白华凤眸泛着笑意。

事实上也由不得楚氏不同意,一来楚氏百年来人才凋零处处树敌,外有寒门庶族群起而攻之,内有世家新秀欲取而代之;二来楚氏与当朝新贵关系疏远,若自恃清流名门身份,三代以后楚氏将只存其名而不复其势;三来世族合纵连横之计极易败亡,各世族心怀鬼胎不可尽信倒不若稳妥求生。

“啊?”秦衍州本想顺势降价,没想到对家财大气粗这么快就答应了,令原本准备的话术无处施展,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咳,如此甚好。”

楚白华墨发青衣从容玉立,凤眸含笑看向高坐凰椅之人,“现下皇室与楚氏已然结盟,可否请陛下赠微臣以定情信物聊表相思。”

“定情信物?”秦衍州长眉微挑,温润的桃花眸中略带讶然。

定情信物这几个字怎么也不像是能从风清月白的楚氏公子口中说出来的。

但转念一想,把这四字替换成信物凭证就好理解多了,他应当是怕她反悔所以才讨要凭证保险吧。

于是她爽快的解下脖颈玉佩,走下丹墀送与楚白华,“这是墨凰玉令,为朕先母旧物,见它如见我。”

楚白华凤眸秋波缱绻极为珍视地接过玉令,只见它通体墨色呈半边月牙状,其上雕刻着一只精致的凤凰。

他摩挲墨凰玉令问道,“这玉似是一对,另一半在陛下那吗?”

秦衍州摇摇头,不知危险的解释道,“另一半在棠白那,与这枚样子差不多,白色的。”

“哦?”楚白华眸中有杀机涌现,心中恍若醋海翻波酸涩的很,冷冷道,“那枚怕不是同为陛下赠予的定情信物。”

“当然不是。”秦衍州当即否定,长眉微蹙,“棠白所涉业务繁杂,给他白凰玉令便于他行事。”

棠白,棠白,叫的可真亲热,她却从未叫过他一声白华。

“原来如此。”楚白华扯唇似笑非笑,似是胸怀宽广的接受了这个说法,“郁少监很得陛下器重。”

“棠白能力卓然,是朕最忠心、最看好的下属。”秦衍州仍未觉着某位公子的语气略带异样,桃花眸中仿佛有一抹清亮的光,“但既以此作为你我信物,改日朕会向他讨回。”

殿内两人。一个凰袍玄衣、周身落拓。一个锦袍青衫、风仪出尘。一个心怀社稷、屈心自抑。一个似醉如痴,言不由衷。

“朕已给了信物,该轮到起居舍人了。”

秦衍州抱臂凝眸道,目光不留痕迹的在皎若明月的公子身上打转,余光不经意擦过他清寒萧飒的眼、薄而饱满的唇,“所谓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陛下所言极是,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微臣自当守礼,”楚白华凤眸中倒映着女子飞扬俊逸的神采,在她期冀的目光中,他却起了逗弄的心思语锋调转道,“陛下赠微臣半块琼玉,微臣便赠陛下半个木瓜如何?”

“这……”秦衍州被他噎的哑口无言,想反驳此话,但到了嘴边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为什么才半个木瓜?”

楚白华凤眸流盼,勾唇笑道,“因为陛下值得。”

“朕只值半个木瓜,朕难道不值一个吗!”秦衍州不忿道,但待她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到底说了什么蠢话。

一时间,殿内沉寂无言,而后响起阵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

“哈哈哈……”

皎如明月的公子强忍着笑,最后实在没忍住放出声来,笑如琼枝乱颤、春灯风乱,“陛下极有自知之明,我朝的……木瓜皇帝?”

秦衍州扶额,只觉脸面丢尽,无奈耸肩,“那我朝古往今来御赐僭越第一人可否赠朕一个木瓜,要甜的,不甜不要。”

她别无所好,唯喜木瓜尔。

“微臣领命。”楚白华凤眸闪动着脉脉的深情,他道,“待微臣着凤冠霞帔之日,陛下登门娶我好不好,微臣为楚氏嫡支弟子,须为家族挣一分脸面。”

她既然认为他心机深沉、别有用心,那他便遂她的意,遮掩了情意装作这般城府如深样子,好歹能让这缩头乌龟毫无芥蒂的娶他,也算得偿所愿了。

“好。”他听到秦衍州这般承诺道,但末尾却低低补充了一句,“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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