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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郁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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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秦衍州不日轻骑入疆?消息可真?”

“千真万确。”

宿雨院暗室内,轰然响彻着女子的狂笑声,有时似鬣犬咻喘,有时又似暴雨雷鸣,音调嘶哑粗涩实在难听,令萧烈忍不住虚掩了一下耳朵。

终于眼前人笑够了,长帝卿紧皱的眉头亦舒展不少,接着问道:“本宫言尽于此,不知谢少主意下如何?”

谢让之自是拿不定主意。她只想秦衍州送命,却不能谋划帝主殒命之后。谢氏虽与北殷相交多年,可也止于走私通联,再进一步便不可能了。这北殷长帝卿欲颠覆嬴祚,却绕过她母亲与她谋事,其心可诛。

她那承自其母的狐狸眼微眯,冷声道:“让我再想想。”

“呵,再想想?”萧烈低首轻笑,将手中茶盏搁置案上,“时机稍纵即逝,岂容少主迁思回虑。”

“这干得可是弑君的勾当。”她盯着萧烈,眸底透着令人悚然的狠戾之色,讽道,“长帝卿若败了,左右不过神龙失势,谢氏若败了,九族赴死。”

“说来说去,到底是英杰垂暮、虎母犬女。”他道,“谢家主当年敢举全族之力助杨厉帝起事,老了却缩手缩脚。大殷素与谢氏交好,本不想谢氏错失此等机遇,故来与谢少主洽谈合作,却不曾想谢少主竟还没有谢家主年轻时一半的魄力。”

萧烈徐徐起身,慢条斯理地抚整衣袖,作势离开,“如此这般,本宫就此告辞。”

“混账!”谢让之怒而抽刀横于男子脖颈,刀刃寒芒凛冽,“我的地盘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动怒了,就说明在意。既然在意,事情就好办了。

“真是无礼啊,谢少主。”他背对着她,湛蓝色的眸子浮现无奈,唇角带笑,“中原人不都说来者是客,您对上面那些小郎君也是这副面孔吗?”

宿雨院明为谢让之风花雪月之所,实则有暗室十三间,供其密商谈说之用。

“上面那些美人可不会像长帝卿这样城府深沉、居心叵测。”她眼底泛着刺骨的冷意,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

“居心剖测?”萧烈笑容玩味,偏首睨看刀锋,声音陡然冷冽下去,“记得贵朝武帝陛下曾评价我们殷人是‘畏威而不怀德’,但本宫看此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本宫今日好心救死,你不领情,改日谢氏为嬴帝所灭,希望谢少主还能在她面前逞威风。”

她冷嗤道,“长帝卿不必激我,亦不必将自己架得如此之高,自古是铁打的皇帝,流水的世家,她秦衍州要灭世家,好啊,任她来灭,我倒要看看是她皇室先死还是我世家先亡。”

“若你谢氏不是世家呢?”

谢让之瞳孔微缩,“你什么意思?”

“若你谢氏不是世家而是皇室呢,谢少主还会这么想吗?”长帝卿的语调不紧不慢,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少主敢不敢试试这天下?”

“寻常百姓尝过了山珍海味,残羹麦饭便难以下咽,谢少主若掌过天下之权,这小小谢氏还能入眼吗?”

“长帝卿而今下台在野,却是好大的口气。”谢让之沉下脸来,目光锐利,“你如今自身都难保,谢氏为何要陪你下葬,难道说,你还剩下什么筹码吗?”

萧烈为其妹夺权假死逃生,惶惶然若丧家之犬,不可谓不狼狈。

密室深暗而深寂,千万盏兰膏明烛熊熊腾腾,将昏暗烧得黑里透红,却照不清二人眸底的情绪。

“少主觉得谢氏可作价几何?”他轻掀眼帘问,“楚家、君家、陈家和端家加起来够不够份量?”

“笑话!”她皱眉冷斥,“我朝势力怎是你方筹码?”

萧烈依然气定神闲,“本宫能说服她们奉你谢氏为主,为何不可算是我方筹码。”

“当然,谢氏换成楚氏、君氏或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世族,效果并无不同。”他见女子神色有所缓和,伸指移刀,“世家一盘散沙,缺的只是一个契机。”

“那契机,只可能是我。”

谢让之默然收了刀,抿唇未语。可没有回答,已然是回答了。她想保谢氏,便想坐凰庭,便可助他。

“我想知道,长帝卿用什么说服其他世家。”

“谢氏。”

“哼,谢氏?”她心中怒火顿起,舌尖舔了一下后槽牙,“空手套白狼,不怕被狼咬吗。”

谢少主眸底闪过一丝厉色霎是可怖,“绕了半天,你他爹的耍我!”

“岂敢岂敢。”萧烈微微一笑,湛蓝的眸子潋滟清光,另问道,“谢少主赠无鸣琴时知道里面藏着边防图吗?”

女子闻言皱了眉头,转而垂首把玩手上胡刀,雪白白的刀刃反照出男子湛蓝如水的双眸。

暗室寂静得可怕。

“那看来是不知道了。”萧烈倚着墙壁,放松得仿佛是在自家庭院小憩,湛蓝的眸子笑涟涟的,“谢家主在里头塞了半张图纸给我。”

“这又能说明什么?”谢让之收刀入鞘,抱刀望他,“只能说明母亲还念着当初你先人的那点情谊,或者是想借殷人之手分散点朝廷的兵罢了。”

愍帝时期,嬴朝国力衰微,谢氏先祖谢旧月陪同太女在殷为质。谢旧月与彼时的殷国长帝卿,后来的男帝相恋,后施巧计,趁其不备盗走殷国半部城防图,携太女逃亡。男帝女嗣艰难,萧烈是他唯一后裔。

“这说明,你的母亲在等你的选择。”他抬眸对视,唇角勾起一个淡薄的弧度,“你母亲已老,你才是未来的谢氏家主,她不知该如何抉择,所以将选择权交给了你。”

“可惜,谢少主是如此的驽钝,以及……不堪重任。”萧烈轻轻叹了口气,“谢家主欲与嬴帝相抗,却顾及谢少主而畏手畏脚,欲明哲保身,却又恐百载后谢氏穷途末路而勉力周旋,真可谓进亦忧退亦忧。”

“你若有意效仿其母起事,便会知道无鸣琴当中藏着半张图,你若无意争权,你的母亲会将你摘得干干净净,保你余生做个富贵闲人。”

谢让之冷厉的目光牢牢锁在了男子的身上,“谢氏千年簪缨世家,就算向天家再争一步荣华,又能争到什么呢?”

“蠢。”

长帝笑着摇首,慢悠悠吐出一个字。

“有何高见?”谢让之眸光森冷,态度轻蔑道,“我说得可有半分不当?”

“不当,不当极了。”

“谢少主啊谢少主,你有没有反过来想过,当时谢氏亦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你的母亲为何要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助杨厉帝继祚呢?”

“我……”她怔然失语。

“你还有一夜的时间可以想。”

他语罢,站直了身子转身拂袖离去,衣角当风,背影卓然潇洒。徒留谢少主颓立原地久久思索。

萧烈一向分得清长帝卿与燕掌柜,扮演长帝卿时,要典雅矜贵,冒充燕掌柜时,要市井刁钻。但他二者皆不喜欢。萧烈只想做萧烈。是以,来嬴朝这段时日是他为数不多的恣意时光。

他可以是矜贵中带点市井,也可以是刁钻中透着点典雅,可以素面朝天,可以蛮不讲理,可以累了就睡,不必管那些烦人的奏折,可以醒了就吃,饭后数点钱消食健胃。他或许可以一直这么活下去,却又不可以,因为他姓萧,大殷萧氏的萧。纵使他那毫无血缘关系的皇妹如何构陷他不忠,他都不能不忠;庙堂江湖如何猜度他不义,他都不能不义。

只可惜,在世人眼里,他以男子之身站朝堂便是献鸡司晨、不忠不义之辈。不过,他依稀记得,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那记忆太过遥远,又太过美好,如同中原所说的华胥幻梦一般破碎而迷离。

————

北疆

王帐下,一身着白袍金铠,容颜昳丽的青年,正单膝跪地,将汤匙小心翼翼地放在半躺于矮床上的男子的唇上,慢慢倾斜。

“阿弟。”郁棠白扯唇一笑,嗓音有些虚弱,“哥没事。”

与郁棠白容貌有些相似的青年听了这话眼睛更红了,漆黑的隐带有一丝绿色的眸立时漫上了水雾,他无声握紧了汤匙,“哥,我害怕。”

“珩景害怕什么?”郁棠白有些无奈,他抚摸着弟弟的发顶问道,“你从三天前便这样患得患失,可有心事?”

郁珩景敛了双眸,“害怕你离开我。”

“果然还是个孩子,哥哥会永远陪着珩景。”

青年这才笑了,殷红的唇满意的勾起,只是他上扬的唇角无端予人怪异的寒意,“哥可不能反悔。”

“嗯,不反悔。”

“好,我信哥。”

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杀你。

她爱你,但最爱的,原来,从来,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怎么写都差点意思,写不出小景的疯。希望后期刻画加油。三点发,希望能蹭点玄学。感谢在2023-06-23 09:34:20~2023-06-25 01:5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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