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是如此之舒适，运气好的时候，坐在那里，就如乘凉般。

皮探长还在餐厅办公，事情比他想到要困难的多。虽然候选人不多，几乎可以放在一个牌桌上。他拿着笔，不停地画着，一道又一道杠。到现在为止，一个也不能排除。

谁是红桃K？

他虽然没有很确定动机，但也不能剔除任何潜在的细小的原因。

正在此时，他的小助手匆匆跑过来，带着一阵风，把窗帘吹起来。

“什么事跑这么快？”皮探长抬起头来很快看一眼，年轻人干活很是卖力，但不够稳重，做任何事都热情高涨，却不够稳妥。

小助手站在面前，激动地几乎喘不过气来。“快，吴经理中暑啦！”

原来他在船舷的甲板上巡逻的时候，听到服务员大喊一声，“来人呀！”赶快跑过去，看到值班室的吴经理正躺在桌旁的沙发上，头上出着豆大的汗珠，要晕过去的感觉。周围的人赶快掐对方的人中。

“怎么回事！”皮探长赶快站起来，气恼的很，自己终归是有疏忽，两人往外跑去。

到值班室一看，医务室的人员也站在一旁，却是手足无措。

“这是中暑吗？”

对方摇摇头，不能完全确定，中暑只能是大概率的解释。

“他以前中过暑吗？”皮探长不解地问。

“没有。”服务员紧张地说。“船上没有想象的那么热，我们都很习惯这里的天气。”

“也可能是年纪大了，体力来不及。”一个年长的服务员说。

“估计没有这么简单。”皮探长心想，这可不是中暑可以解决的问题。

他让助手立刻给岸上打电话，又请大家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不要挤在这里。

片刻之后，他们锁上值班室的门，把吴经理送到岸上，巫山港的专业人员极其熟练地接手，码头旁边的长长台阶全然不是问题。紧接着，皮探长让助手带着几个人留在那里，而且再三嘱咐，一定不要离开，身边一定要有人盯着。

“当然。”小助手很有精气神地说，又认真地补充道，“舍我其谁。”能够参与到这起事件，可谓是其多年的愿望。

看着年轻的助手如此之踌躇满志，一句老话又略过皮探长的脑海，“成功不必在我。”但是，好戏即将上演，这件事情让他体会到，时间是如此之紧迫，只有快速而准确的判断才能纠正人可能会犯的成千上百的分析错误。

他回到值班室，站起来，坐下，又走来走去。

自己忽略了什么？对方出手如此之快。吴经理看到了什么，以何种方式卷入此次事件。随即他又想到，有一必有二，冒着可能暴露的风险，对方不惜再次出手。

或者，重要的不是吴经理所看到的，而是旁人认为他可能会看到的。可能是一句话，也可能是一个眼神。

他再次回到值班室，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桌子上放着一壶茶，还有几个小茶杯，一个大的玻璃杯里边装着半杯水，果盘里放着几个水果，应季的橙子，还有菠萝，切成块放在盘子里，上边有一把精致的勺子，他看到菠萝上好像被人咬了一口。

看来真是很突然，连这块菠萝都没有吃完。皮探长心想。

这时候，窗子外一个身影略过，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进来吧！”皮探长大方地说。

阿溪很快地走进来，她不是个往跟前凑的人，但今时不同往日，还是要打起精神。

“事情都知道了吧。”

“嗯，刚才这边都是人。”

他们往四周看着，很简单的布置，桌子和茶，还有水杯，然后是果盘，还有打开的抽屉，过期的藿香正气水。

“没错，他对自己的判断也是中暑。”

“但这只是最开始那么认为。”阿溪说，“不然，为什么在有很多水的情况下，他要咬一口菠萝。”

“可能这是早上吃的。”

阿溪看了看菠萝，还很新鲜，不太像是放了将近一整天。

菠萝，夏天最常见的水果之一，如果一定要加上之一的话。很多水果别的季节也可以吃到，所以一入夏，这种让人想起热情、快乐和洒脱的热带水果是如此之吸引人。很多东西上都有菠萝，她想到自己印着菠萝的休闲裤，七分裤，长度正好，很是凉快。

他们交换了个眼神。

“马上把餐厅的服务员叫来。”

两分钟后，一个很年轻的服务员站在面前，头发乱蓬蓬的，很是紧张和不安。

“这菠萝是今天上午的点心，还是下午的？”

“下午的。我们船是江上最新的游轮，配的水果都是新鲜的，不会出现一次准备很多，放很长时间。”小服务员背书般的说。

“吃多少水果，都是经过反复调整和配置的。”

“那吴经理是下午拿到的吗？”皮探长想问一下整个过程。

“对，是我给他切好的一盘，然后带到值班室。”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对方摸摸后脑勺，有点笨拙地说，“没什么啊，他下午值班的话，就会把水还有水果拿到自己的值班室。哦，对了。”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今天上午听到有人电话找他。”

“是你接的电话吗？”

“不是，我正在餐厅看午饭的准备。”

又过几分钟后，早上接电话的另一个服务员也问到，是一个女的打来电话，套房中的水管有点问题，请吴经理过去看一下。

“经理还管这些事情吗？”

那个女孩子笑起来，“吴经理是个万事通，什么事情都会做。”又补充说，“主要是五层套房的旅客如果碰到小的问题，一般都会先给经理打电话，然后过去看，再协调。”

“是哪个套房？”

“石泉。”对方很肯定地说，“分机号码有显示。”

皮探长和阿溪又很快地对望一下，石泉套房，这就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如果不是三选一，而是二选一的话，即使是三选二，这也是很挠头的问题。

因为现在还不能排除任何人。

“电话大概是几点打的？”

“我去看一下。”

没过多久，答案就出来，“十一点十七。”

这个时间点，旅客们都在做什么？是谁给吴经理打的电话？

因为套房里有两个人，所以他们做好了谁都否认的准备。

“十一点十七？”花裙脸上显出迷惑的神情。

“就是几个小时前的事。”皮探长耐心地提醒对方。

“不记得，应该在吃饭吧，中午不是餐厅暂时用套餐来代替？当时我可能在屋里躺着，上午的事情有点头疼。然后听到敲门声，服务员把饭给我拿过来。”

“那你同屋的在做什么呢？”

“谁知道呀！”花裙略带几分不快，“让合不来的两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简直是别扭到极点。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晚上，以前只不过是认识而已，没有这么近地相处过。连吹头发时间长了点都被认为是生事，弄的屋里的东西叮了咣啷响。”

助理是这种人吗？看起来可不太像。皮探长心想。

但想不到的事情会很多，出于职业精神，他相信一切看不到的事情，以及小概率发生的事。

“你们中午都在屋里吃饭吗？”

花裙耸耸肩，做了个谁在乎的表情。“套房比较大，我好像是拿着饭盒在客厅的沙发上吃饭，中午的菜很平常，没有海带炖蹄髈。确却地说，我没有注意屋里有没有旁人的存在。”

“那吴经理的电话是你打的吗？”

对方要努力地想一会，似乎要确认一下这个细节要不要紧。“不是我打的吧。”

“这是什么意思。”皮探长不满地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让我想想。”花裙明显紧张起来，两只手放在身旁，又抱着，形成抵御的姿态。但很快也意识到这是没有用的事情，因为屋里只有两个人，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没错。”她终于横下心，承认这一事实。

“是我打的电话，我中午回来后，心里有点烦闷，就想洗把脸再吃饭。但这个时候，正在洗着，突然听到砰地一声，吓了一大跳，原来面盆池的水管掉下来了。套房还会发生这种事情，这难道不是最新的船吗？”

“你打电话的时候，其它人呢？”皮探长很快地问。

“没有，我哪里指使得动别人。那是领导助理。”花裙稍微领悟错了意思，以为是在问为什么自己亲自动手打电话。但随即又补充说，“我在打电话的时候，她坐在屋里一声不吭，等我打完电话，吴经理过来看的时候，又赶快出来迎来往送，真是天生吃这碗饭。”

皮探长有点尴尬。

餐厅的光线略为有点昏暗，已然是傍晚时分，阿溪坐在靠窗的角落，背对着皮探长他们，但是可以清楚地听到所有的话。

她的面前放着一杯橘子水，正在喝着，在傍晚的时候，橘子水要比咖啡更加适合。夕阳的光很沉稳地照在峡江，波光粼粼，映出家常的橙色调。好像是炊烟呼唤人们回家吃饭，又好像是淡淡的一抹眼影，带着温柔的色调。

餐厅也正在准备晚餐，还是用套餐的形式，简单一些。很香的泡椒味道，还有炝锅，烟冒出来。只要泡椒一出，所有的香味都可以忽略不计，无论是泡椒肚片、泡椒炒肉，都最美味。她在心里已经想好了今晚套餐的品种，可能是泡椒炒肉，外加上一枚茶叶蛋，还有一个绿叶蔬菜就无所谓是油麦菜还是蒿子秆，还有一个可能是鸡腿，也可能是土豆烧肉。这些判断都是下意识根据香味所作出的。

她突然想到，如果花裙说的是实话，那是什么情形。水管坏，可能是其中任何一个人做的，也可能是自然而然的新设备需要加强调试和应用。换句话说，谁来打这个电话，只要水管坏掉，都是必然。

而且，如果是自然的情况，也可能和整件事情没有联系，是旁逸斜出的细节。然而菠萝，那个咬了一口的菠萝，难道真的也是自然而然发生？

她在心中默默地做着分析：

1）水管坏掉，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

2）因此，吴经理按需到石泉套房；

3）之后，下午，有中暑的感觉，或者说以为自己中暑；

4）咬了一口菠萝

水管、套房、菠萝。这就是一天的关键词，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菠萝放在里边，只是觉得自己如果要吃一块菠萝，就会吃掉，不会留在那里。人要到一定的阶段，才会知道不要浪费每一点食物，特别是既新鲜，又当季的。这些年，食物的重要性与日俱增，咬一口就扔在旁边，并不是时髦的行为。她也相信这不是稳妥的吴经理的做事风格。

在她沉思的时间，助理已经不显山不露水地坐在皮探长对面。既没有抵触的情绪，也很自然，好像一切都可以理解。

“吃中饭的时候，听到她在打电话，好像是水管坏了。当然，我也没有注意那么多。接着很快吴经理就过来敲门，我就站起来开门，请他进来。”

“然后吴经理就轻车熟路地把洗手池的门打开，很简单，原来就是那根水管掉下来，很新的一根，可能是出水量太大，或者是之前没有拧好。就几分钟的事情，下次可以自己动手。”

她说得很轻松，好像是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值一提。

“然后你就送他到门口？”皮探长装着随随便便的态度问。

助理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一副“这有什么要紧”的表情。“谁送都没有差别。说实话，我不记得是谁送的。”

又补充道，“每天要做的琐事很多，这很重要吗？”语气略带有指责，但是皮探长好像没有听到，他不打算回答，这很重要，或者是不重要。

阿溪听到这句话，心中为之一动。等到对方出门之后，她对皮探长说，“是不是可以去她们套房参观一下，如果有个比较好的借口的话。”

二十分钟后，餐厅通知大家，今天由于中午吃的比较随意点，所以晚上加餐，请到观景餐厅来吃巫山烤鱼吧。

果然是泡椒烤鱼，一条很大的鱼放在盘子里，下边垫着藕、土豆片、莴笋、豆皮、娃娃菜等，看上去料很多，上边浇着红油。当然，也有足够的泡椒。桌台旁还有鸡腿，卤的很进味，外加上很简单的炒青菜，一大碗的丸子汤，沉甸甸的肉丸子和绿叶菜煮在一起，加上胡椒粉和小葱，看上去很鲜嫩。

阿溪过去夹了个鸡腿，拿个小盘子装了一大块鱼肉，外加上土豆片和藕、莴笋，然后就回到桌上，匆匆吃了两口后，她“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机，然后往外走去。

餐厅里，老总很是沉闷，坐在那里，但是美味让其胃口好起来，也放开吃起来。美食让人们都没有怎么说话。或者，压力很大的时候，吃也是一种方式。

晚上的烤鱼很是对味，夏天吃点辣的，配上饮料，很是下饭。

阿溪悄悄地往石泉套房走去，皮探长早已抵达，在那里很有专业精神地左看右看。一切似乎没有太多的不同，套房由于定期打扫，所以很干净。床上铺着紫色的床罩，桌子上有饮料，化妆台上的香水发出琥珀色的光，还有奶油般的面霜，如果不用一些，或者是睡个美容觉，第二天早起床后就会换了个人。还有卷发的梳子、啫喱水，这些似乎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再往桌子那边走去，看到易拉罐装的饮料，菠萝啤酒，两个人站在这里，很快地交换个眼神。这几乎是最可能想到的事情。

可能，这就是最对路的菠萝。

但是，不能忽略的是，一件事情的发生和经手会有着差别。也就是说，如果菠萝啤酒事先放在这里，被作为招待吴经理用，那么是谁拿给他的并不重要，因为即使不知情的没有拿给他，那个处心积虑的人也可以自然而然地递过去。

夏天，喝罐饮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吴经理既然过来修理好了水管，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中都没有拒绝一小罐啤酒的必要，这不是昂贵的款待，而是最简单的。

接下来已经是再一次回到起点，会有人承认自己把菠萝啤酒递给吴经理吗？饮料中做手脚的和递过去的人是同一个吗？

“不管这么多，先拿去检验一下。”皮探长拿起来就略有点失望，因为打开的罐子几乎是空的，如果不是用洗的干干净净来形容，没有给他太多的机会。而且如果拿走的话，对方很快就会知道。

“可以让服务员把房间收一下，就能顺理成章拿走易拉罐。”

傍晚七点多，天色已然逐渐暗下来，码头上万家灯火，星星和远处的灯光接在一起，一时之间看不清。人们摇着扇子，坐在岸边乘凉。小孩喝着汽水，吃着烤串，有香辣鸡翅、麻辣鸡翅、秘制鸡翅，还有各种藕片、茄子、羊肉串、羊肉筋。蟋蟀在旁边叽叽地叫着，如果装在罐子里养起来，可以不停地唱着。这是一个美好的夏天。

皮探长也收到两个好消息，第一个就是，吴经理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很安全。小助手带着几个伙计在门口一刻不停地保护着，虽然他们知道目前还不会有人从船上下来。到了晚上，他们从码头边买回来炒饭，几块钱的花饭，里边放着雪菜和鸡蛋，还有辣椒油，外加上鸡翅和烤串，很是不错。

另一个就是菠萝啤酒的易拉罐虽然洗得很干净，但还是检出来匹鲁卡品，如果对于这个不是很清楚的话，它还有一个别名叫做毛果芸香碱。

“这是哪方面的？”皮探长有点摸不到头脑。

电话那边很有耐心地说，“主要是治青光眼的，是眼药水的常见组成部分。但如果误服，会引发严重后果。在国际上也有先例。”

“而且这种成分在今天上午也检测出来，可见不排除是同一手法。”

“谢谢，回头请你吃饭，码头边新开的一家啤酒鸭不错，或者馋嘴蛙也可以，你来定。”皮探长感激地挂上电话。

这就是目前让他高兴的事情，可见关于菠萝的直觉是不无道理。在几十年前，电脑还没有普及的时候，那个时候都是用的计算器，再往前是算盘，因此计算器公司还曾经引领过股价的浪潮，在全球一百多个超级大牛股中都排的上号。那个时候，谁会想到会进行这么快速和准确的计算。事实上，人的直觉可以做到的，可以和电脑相提并论，在一秒钟内可以给出一个判断，比如人不需要事先做好周密的计算，我喜欢这件衣服，不喜欢那件；喜欢这个色调，不喜欢那个；喜欢这个人，不喜欢别的……当你看到的时候，一秒钟内，你就会知道。

直觉就是先知，也是你全部的理性兑现，虽然不大会告诉你是怎么实现的。

皮探长打算把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和阿溪分享，而且现在还不太晚。此时此刻，阿溪正对着桌子，她刚烧好一壶开水，还没有想好是泡一杯热咖啡，还是喝热牛奶。咖啡是首选，如果是上午的话，虽然晚上喝咖啡也可以，但她担心自己会因此而不能快速入睡。第二天还要早起，要保持敏锐的分析能力和洞察力，因此最好是早睡。

她最近看过的一本书上说，很小的细节会把专业实力区分开来。如果换做古文来说，就是“君子见几而作”，因此，她打算尽可能地考虑到每个细节。

热牛奶的味道真正好，虽然夏天有点热，但可以让人睡得很好。现在虽然才九点，但她已有点困意。越是需要有所产出的时候，越想睡；相反，闲下来的时候，却常常需要一点时间。如果就着这刚喝完牛奶的困意，她完全可以在九点半前酣然进入梦乡。

“醒醒，事情基本上很清楚了。”皮探长看着她的困意，疲倦的眼皮，不满地说。

“刚喝了杯牛奶。”阿溪带着歉意地说，“每晚有一杯，没有多的给你。”

“我不喝。想想吧，眼药水。谁会随身带着眼药水？”

“所有人也不一定是用的人。”

“而且随时可以很方便地把眼药水扔到外边去，没有人会发现这么小的一个瓶子。”

他们又想了几分钟，比较着各种可能，但在那三个人中，还没有谁脱颖而出，有比别人更大的概率，或是更强的动机。

“谁知道呢，男人可能想甩掉湿面粉，如果说的不加修饰的话；女的想要扫除排在她前面的人，或者是插队的人，或者是更有优势的。”

“所以几乎可以说，三个人都有可能。仍然不能排除谁。”

“九点半了，早点休息吧。”

皮探长出门的时候，星星正好在头上一闪一闪，发出温和的光。他的心情充满着压力感，因此不能充分赏识如此美景，而且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阿溪拉好窗帘，屋里是如此的舒适，波浪在船边持重地一下下拍打着，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河边的人来说，很是舒服。不多久她就进入梦乡。

十次有五次，梦和现实结合的很好，人在梦中也往往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喜好。这次，她是在选股票，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一支支股票闪过。选股票和选人差不多，都需要眼光，要看的准，还不太容易，因为关系到市面上很多人的看法和倾向。她在板块中很快地剔除掉后二分之一股票，然后专注地看着形状，是不是底上有底，或者是单底、双重底和三重底，在120日均线以下的不予考虑。

但是，事情好像和她想的不太相同，一支业绩不太好，120日均线之下的股票却出乎意料地开始上涨，一个涨停板、两个、三个……

她看着屏幕，心想，是哪里不对，哪里看走了眼吗？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买单，简直是双重的否定，因为没有享受到押对宝所带来的肯定。

醒来后，窗外的波涛还是发出一下一下的拍打声，她想着在这条香溪明珠号上，就在这层，住着几个人，谁都要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且在之前的这几天，每个人都已经做出决定。可能是一个深沉的、处心积虑的，或是经过周到的考虑的；也可能是一闪而过，突然想到的。

突然间，老总的身影略过，她想到那个岸边优哉游哉吃着爆炒鳝片的沉稳男子，他在这起事件中，起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