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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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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此坦然,如此直白。

江蘅呼吸一滞,眼眸略带危险地眯了起来,“巫阳花在你这里……”

温枕雪避开他的目光,俯下身,摸摸正努力拼接项圈碎片的水妖,“别拼了,缺了几块,你要是想要,下次我拿到这里来。”

她假装没听出江蘅话中的耐人寻味,轻声道:“前几日柳如霜给我留了封信,你没听说么?虽不知道为何,但巫阳花确实认我为主了。”

江蘅问:“你不是说这水妖对你没有恶意?那何必动用巫阳花,催动一次对你消耗不小吧。”

温枕雪无奈地想,何止是消耗不小,现在的她根本无力开启,坐拥宝藏,却只能看着。

温枕雪道:“尚好,这次散发的花香很浅,只能令花草树木生长一截,不能使人入梦,所以并不觉得特别累。”

巫阳花对同类生灵一直很友好,譬如当年因为一枚不死果选择扶后泽,花香展开时,最大特征就是花草树木抽疯似的狂长。

江蘅:“不能使人入梦,你驱使它做什么?”

温枕雪望他一眼,“不觉得这些树木疯长的阵势,跟“树精”很像么?”

江蘅终于隐约明白,“……这就是你说的帮我?还有什么?一并说清。”

温枕雪才懒得细细解释,闭嘴装聋。

江蘅还是不信,追着问:“巫阳花的花印呢?巫阳花认主,不是有花印吗?让我看看。”

前面温枕雪都能对答如流,不慌不忙,唯独问到这个问题,她微微顿了一下,不知是何意味地瞥了江蘅一眼,道:“你不能看。”

江蘅皱起了眉,“为何?”

她起身道:“不早了,先回去吧。”

白生生的足袜踩在乱石堆上,染上污垢和尘土,湿泥粘黏着雪白的布料,留下显眼刺目的痕迹。

下一瞬,身体腾空。

温枕雪无比自然又无比熟练地挽上江蘅的脖颈,眼眸还是因为突然的失重微微瞪圆了,她看着江蘅紧绷的侧脸,愕然道:“你干嘛?”

“我抱你回去。”江蘅冷着脸道:“光着脚怎么走?受伤了让师娘看到又得骂我。”

温枕雪不吭声,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不记得听谁说过,女子的注视是撒在池塘里的鱼食,鱼群追逐会将心里的池子扰得涟漪激荡水花四溅,江蘅样貌顶好,从前不觉得,如今却觉得女孩子的眼神真是让人恼火,好像隔空被攥住了脏腑,心跳一会儿快一会儿停。

“我才不要。”出其不意的,温枕雪拒绝了。

她道:“一路那么多人,你抱着我回去,岂不是让大家都误会?本来姨母就怀疑我跟你有点什么,你再抱着我回去,届时两家就该商议婚事了。”

也不知道江蘅跟归绮人说了什么,她醒来后,一个劲在她耳边提江蘅,变着法儿打听她的喜好,时不时还石破天惊地聊到婚约啊、适龄啊……

清真真人是个直肠子,虽然没有直说,但表现得再明显不过,温枕雪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每应付一回,就想勒死江蘅一回。

她宁愿赤脚徒步,也不想再听归绮人顶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说江蘅以前的糗事了。

江蘅听完,简直像踩了尾巴的猫,眉毛瞬间就竖起来,正要开口驳斥,温枕雪下巴一点,“放我下来。”

他酝酿的情绪被打断,卡了一下,下意识照做了,反应过来越想越不快,紧抿着唇,直直盯着她,压低的声音阴森森的,“这么说来,我在温二小姐这里,是个避之不及的祸害……”

“脱鞋。”

“……”

江蘅的施法再次被打断。

他看着温枕雪平静的神色,心头梗了一下,无比憋屈和烦闷,破罐子破摔地道:“凭什么?你有本事自己走。”

这句声音有些大,温枕雪心肝跟着一跳,轻轻揉揉耳根,不急不缓地说:“我没本事,我脚疼。”

她实在是能屈能伸,那一声“我脚疼”,任谁来听都像撒娇。

偏生她看着江蘅,不知觉得好笑还是怎样,肩膀轻轻颤动起来,鬓角的流苏发钗跟着一起晃,花枝乱颤美不胜收。

江蘅:“……”

几分钟后,温枕雪踩着大了许多的黑色长靴,踏上回程。

水妖揣着几块项圈碎片游回水中,沉入水底前在水面上冒着个头,朝着温枕雪长长地吟叫一声。

温枕雪听不懂,但不影响她从中解读出友好和善意。

她停住脚步,笑了笑,朝对方轻轻摆手。

水妖兴奋地在水中打了个滚,又跳出来给温枕雪吹了几个水泡泡,才摇头摆尾地游远了。

“它竟然把心口的鳞片给你……她是不是你私生女?”江蘅道。

温枕雪敛了笑意,给了他一个看傻缺的眼神,“江若之,我今年十七,请问我怎么生出这么大的私生女?”

江蘅无声冷嗤,心中清楚这种说法毫无依据,可嘴欠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温枕雪遥望着水妖离开的方向,迟迟不动。

就在方才,这只素不相识的妖怪将自己心口最坚硬的一块鳞片剥下来赠送给她,意思是弄碎项圈的赔礼。

“项圈……”她思索着,喃喃道:“当初在船上,她便待我格外亲厚,那时我身上便佩戴着法器,难道是法器的缘故……”

“有没有办法查一查她的来历?我觉得她说不定跟佛门……或者定天寺有什么关系。”她看向江蘅。

那套法器是觉空大师亲自打造,对江蘅都有用,却对水妖无效,水妖追了法器一路,捧着两块碎玉回去也十分高兴……这两者间必定有什么联系。

江蘅道:“可以倒是可以,但非亲非故,你查她做什么?世上有疑点的事多了去了,难不成每遇到一件都追根究底?”

温枕雪微微一愣。

“也是……”

宛州城这个副本结束,她就会离男女主以及主线远远的,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自然有身在其位的人去处理这些,她又何必自找事做,自讨苦吃。

她将那块半掌大的鳞片收入衣襟中,妥帖放好,艰难地迈开步子。

温枕雪:“江少侠,你没有脚臭吧?”

江蘅:“……鞋子还我,你自己走。”

温枕雪:“开玩笑的,扶我一下,有点走不稳……”

江蘅迟疑一下,握住她的手腕。

温枕雪嫌不够稳当,反手与他掌心交叠。

交握的部分沁出了汗,微微潮湿,不知是谁的。

走出坎坷艰难的树林,江蘅看着平坦官道,问了个白痴问题,“还要牵吗?”

温枕雪冲他笑,“不用了,官道人多,而且我能自己走。”

江蘅沉默一下,撇开脸。

哦。

-

“什么?!”

钱家后院回廊,日光错落地穿过花窗缝隙,勾勒出几人的身形,温枕雪提高音量,罕见有些失态。

“你要……护送我去雪里城?”意识到失礼,温枕雪敛了神色,深吸一口气,面容恢复平静,只是到底功力不够,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动荡,“不必了,我走城池,不会有危险的,你,你,不晦……”

这两个字在唇边艰难地打转,她有种把字典里的“不晦”全部撕碎剪烂的冲动。

江蘅抱臂靠着廊柱,视线在几人间扫来扫去,他今日穿了一身劲衣,宝蓝色的底,外罩玄青披风,小臂上扣着镂空护腕,花鸟鱼虫泛着凛凛寒光,是干净利落又赏心悦目的打扮,衣摆下方露着一双脏兮兮的足袜,隐约还能看见血迹,他却浑不在意,听到这里,先是皱眉,而后眉尾一扬,不知明白了什么,嘴角噙了一抹凉飕飕的笑意。

“原来温姑娘此行的目的,也是雪里城啊,怎么不早说呢,师娘这么喜欢你,肯定会邀你同行的。”

他又看向明山玉,含着笑,笑意不达眼底,“要不是不晦,我都不知道。”

明山玉毫无所觉,顺着他的话往下道:“半月前漱月兄寄来的信中提到过,兴许是不想大动干戈,雪娘才隐瞒行踪的。”

江蘅:“……”

陆歌今年刚十五岁,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格外瘦弱,比温枕雪还矮半个头,她抱着剑在一旁围观,捕捉到江蘅的表情变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十分惊奇:哇塞,变脸了。

温枕雪闭了闭眼。

她此行的目的的确是雪里城,早前八姓之一的涂家广发千金贴,邀天下修行者赴雪里城谈玄问道,本不是什么值得兴师动众的事,可是该宴的噱头是觉空大师。

觉空大师超凡脱俗,与世无争,这场清谈宴是他近年来唯一一次出关面世,据说去年他的佛法就已经修至臻境,颇有感悟,释道两家虽不通本源,但一代大修的指点总是有益无害,于是慕名者纷至沓来。

一场普通的世家宴会能请动佛门第一人,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不过联想到觉空大师的俗家身份,便不足为奇了。

大师皈依佛门前,正是涂家容字辈长孙,总归是有些情分的。

归绮人曾经受过觉空大师恩惠,是以大师百年难遇的讲经坛,她不惜千里奔波也要赶到。

温枕雪不说,正是怕归绮人拉她同行。

她本已打定主意,宛州事毕后便脱离主线主角,这个念头刚在心里落定,便在钱家回廊上被明山玉堵个正着,明公子表示,经她失踪一役,他深切意识到让一个纤纤弱质独身上路有多么危险,此前照看不周,是他之过,之后他定寸步不离,直至护送温姑娘安然抵达雪里城为止。

温枕雪:“……”

讲得真好。

她要不是当事人,都要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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