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她在和她姐姐的未婚夫接吻】
23.09.01 雾言里/文
…………
六年了,阿鸢。
周逸哲的视线从她的耳垂,下沉到白净的脖颈,最后停留在宽大领口处的精致锁骨。
近在眼前,所有的一切,这梦寐以求无人踏足的区域,今晚,毫无戒备地敞在他眼前。
只要稍加引诱,悉数珍宝,皆可占为己有。
“先吹头发。”
周逸哲举起吹风机,继续拨弄她的发丝。
蒋孟鸢加大拽紧毛巾的力度,泪如从线上崩裂坠地的珍珠。
她还是要点脸的,咬着唇瓣,坚强地把大半的眼泪憋回去,坐在洗手台上,岔气时,咳嗽了好几声。
到此为止了,以后不会缠着他了。
可是…..姐姐,怎么办?可她真的尽力了。
憋回去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为什么非是蒋星葵不可呢?为什么让他忘掉白月光,喜欢上她就那么难呢?为什么他那么难追呢?
他的白月光都嫁给别人了,他就不能忘了她,开启新生活吗?就那么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了,宁可娶一个替身来怀念她,在自我欺骗中度过余生,也不愿朝前看的老顽固,是一个又坏又可怜的痴人。
十几年的感情,她不过是一两个月的追求,怎么可能抵消得了?
她是想得简单,但不蠢。
蒋孟鸢扯掉所有的情绪,在这最后的时刻,他在温柔地善待她,她就安静地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像来过康桥,闻过丁香的香气,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识趣、懂事、体面地离开。
她伸手抹去眼角的泪,一直低着头,反正她的忘性大。
头顶的吹风机停止响动,蒋孟鸢的思绪也不像来时那般复杂。她自然地抬手,看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侧身照着镜子,整理头发,分到两边:“谢谢,那我就先回家了。”
忽然她感觉到冰凉的触感,微贴着她的耳朵,一下又一下地抚摸。
“吹得有点发烫了。”
开热风档吹长发,耳朵被吹热是正常现象。蒋孟鸢伸手摸了下:“没事,谢谢你,托尼老师。”
“太晚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蒋孟鸢转回身,开始挪屁股,准备从洗手台上跳下来。猛然间,她感觉一道力缠在她腰侧,大概是想抱她下来,她就坐在那等。等上五秒,那只手并没有用力的打算,好像就是为了贴在那。
她身体微往前倾,腰侧却又被揽了回来。
干什么呢?
视野里闯入第二只手,缓缓挑开她的长发,抿到耳后。顺着耳朵的轮廓,支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捧了起来。
蒋孟鸢不明所以地来回转悠眼睛。
“蒋孟鸢,勾引人,是要负责任的。”
他的声音低沉又透着蛊人的诱惑,“能,可以试一试。”
——“周逸哲,你能喜欢我吗?”
——“能,可以试一试。”
他说什么?能?能!能!!能!!!
蒋孟鸢吃惊地呼吸停滞,脑壳当机,缓冲了十五秒时间。
再回神时,男人的身影已离得很近,极具冲击力的男性荷尔蒙早已裹住了她的全身,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她已无所遁形。她懵懂地往后缩,肩膀下沉,呼吸渐渐不稳,手撑在台上,紧张地按在那。
在后面的镜子里,她套着松松垮垮的白衬衫,娇小的前身被他的身体,轻而易举地遮住。
后腰不到他半臂的宽度,白净的指尖贴着他的白色衬衫,往上勾了勾。
“阿鸢,接过吻吗?”
“什….什么?”
蒋孟鸢摊在洗手台上的手指蜷缩,温热的气息像是初冬的暖阳侵袭了过来,包裹得缠绵又轻柔,轻飘飘地落下、徘徊。他很高,她坐在洗手台上,一手捧着她的脑袋,一手顺着衬衫往上攀。
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绝于耳,细碎又温柔,浑身上下酥麻的。以前她剃过寸头,被他亲吻,他微舔着上唇。
这种感觉,像是头推剪刮过头皮,“吱吱吱”的声响引起后腰酥麻发颤,一下下地重叠、加重、扩散。
从低沉含、糊不清的嗓音里,她听见了他温柔的轻笑声,“阿鸢,嘴张开点。”
蒋孟鸢感觉突兀,立刻闷出一个“嗯~”的鼻音,意外又惊恐地瞳孔震颤,无意间抓住他的衣服,锤了两下。
触感像是在吃喜之郎水果冻里的黄桃,混着甜腻的糖水,滑溜的果肉塞入嘴里。
她的呼吸彻底紊乱,骨头不可控制地酥麻、软塌下去。
周逸哲侧着脸,长指安抚着她的头皮,慢腾腾地重叠。他不急着索要,一路引着她适应,来换取一个长时间的初吻。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但他不想吓到她,吓跑了,就没那么容易要了。
蒋孟鸢不可置信地看他,他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柔和,甚至是很享受,和她接吻,他像是在吃棉花糖。
她在和姐姐的未婚夫接吻,下个月就要和姐姐订婚的男人。这要是在古代,她是要被浸猪笼的。
既心慌又刺激,明明四下无人,她还是心虚地看了眼周围。
淋雨头的水在往下滴,刚洗过澡,浴室里都是沐浴露的香气,玻璃门上凝结的水珠像是条透明的蛇在爬行,阴暗地窥伺着一切。
水汽茫茫,她的耳朵烧得像团烈火,在温润濡湿的抚摸里,眼神有些迷离,最后直接模糊不清。舒服又恰到好处地掌控感,像冬日里的热毛巾,暖着她的脸庞,舒顺又柔和。眼尾情难自己地泛起潋滟水光。
思绪沉入一个柔软缤纷的云朵里,被一次次弹起,又一次次温柔地接住、包裹。
放缓节奏,周逸哲停下,蒋孟鸢脸色绯红,保持仰头动作,在那喘气,身体像个重症病患者瘫在洗手台上。脑瓜子轰炸出无数个烟花,回忆和他呼吸缠绵的瞬间,她心口的静脉突突狂跳。
“心情好点了吗?”
周逸哲看她没再落泪,弯腰,将蒋孟鸢横抱出浴室,转身走向卧室。临近床沿时,他将她轻放在上面,扯过棉被盖在她身上。
“休息好了吗?”
蒋孟鸢咽口水,刚缓过劲儿,脑子闷热又糊涂,“什….么?”
“躺着会舒服点。”周逸哲指尖轻揉她头顶,温声说,“再给我亲会儿。”
她反应慢半拍地眨眼睛,周逸哲已非常自然地吻了过来,顺着她的手腕,穿过手心,最后十指紧扣在床上。
盯着数字闹钟的时间,从五走到十,轻贴她身上的力才散去,身上残留着他的温度。
蒋孟鸢侧身,伸手摸了摸嘴巴,麻了,操。
怎么那么能亲呢。
卷着身上的棉被,她头缩到被窝里,只感觉浑身发烫,像在做梦。
所以….是勾引成功了?
那他会取消和姐姐的婚事吗?也不一定。他说试着喜欢,试过后,发现喜欢不起来,也是可以甩的,然后继续扮演最佳女婿的身份。
蒋孟鸢猛地直起身,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擦….刚刚和她接吻,他大可以说是一时冲动,继续和姐姐订婚,她被白嫖了!她成炮灰了:)
怎么忘了呢,他可是大渣男啊!爽一把就跑,他又不是做不出来。今晚发生的事,只有他们知道,到时候找谁说去?说周逸哲强吻她,谁信啊?
怪不得他那么轻易地同意了,他之前不上套,现在说可以,就是想白嫖她的吻!
………
虽然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但不能一无所获。
蒋孟鸢走下床,赤脚在别墅里找周逸哲的身影,从二楼逛到一楼都没有。
不会是跑了吧?大混蛋。
“周逸哲!”蒋孟鸢难过又急切地大喊。
很久之后,从楼梯口传来声响,她慢慢走过去,声音是从顶楼传下来的。
踏上台阶,她迈步走到三楼的位置,墙壁上贴着紫色蔷薇花,条状的蓝光闪烁,从右侧传来洗衣机运作的声响。
门是敞开的,男人正站在一个脸盆前,视线平移过来,眉头微蹙。
他踏步走过来,把脚下的棉拖让给她,“穿上。”
蒋孟鸢低头穿上,看他离去,追了过去。
她思考五秒,最后捏拳朝他开口:“今晚我泡够你了,先回南封了。”
既然他想白嫖,那她也就当是场露水情缘、男欢女爱。
反正她身边的哥们儿都这样,司空见惯了。
“啪嗒”一声,她听见了衣服与塑料盆碰撞的声响。
视线下移,脸盆里泡的,是她的粉色内衣。
大色狼。
我尼玛的狗日,瞳孔震颤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平淡得像白开水。
他就这么平静地洗一个女生的内衣,到底是给白月光洗过多少次?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岿然不动似青松,她倒是难为情得脸红耳热。
这就是十年阅历的差距吗?
“刚刚你不是被亲得挺舒服的?”周逸哲不理解。
好渣的话,蒋孟鸢思绪顿住,竟然不知道怎么接,站直身体,磕磕巴巴地喊:“你是不是想白嫖我?”
沉默上许久的时间,温柔平静的脸上,浮现出慵懒的笑意,周逸哲支着长腿,靠在台边,“所以,你觉得我是这种人?能随随便便就和别人接吻?不负责任?”
他做得出来,且证据确凿。蒋孟鸢点头。
应该是她身边有太多这样的例子,竟也把他归为同类了。紧接着,周逸哲想到了延和方继舟,霎那间,他理解了她的逻辑。
“我不是。也不会。”周逸哲勾手指,示意她走近点,看她还不信的模样,他忽然觉得好笑。忍不住垂了垂眼。说要他喜欢的是她,现在又不知道她纠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想要我负责吗?”他干脆问得直接点。
狗男人够渣,居然还问要不要负责?没点自觉是吧?她不问,他今晚就打算赖掉了是吧?惯犯!肯定是惯犯!!
“要,当然要。我和我姐姐,你只能选一个。”
“天亮会处理的。”周逸哲抬手表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直起腰,他现在手湿,不方便摸她。他声音放缓,“先去二楼卧室睡觉。我把你衣服洗了。”
她睡着,方便他跑是吧?能把她扔高速,他做得出来。
蒋孟鸢灵机一动:“你陪我睡,我淋雨了,说不准睡着以后会发烧。”
“现在又不怕我白嫖了?”周逸哲耐人寻味地盯着她,长指垂落,指了指脸盆,“阿鸢,你现在,在一个成年男性的家里,明白吗?”
死渣男,离她衣服远点。蒋孟鸢踏步上前,拐过脸盆,“我自己洗。”
周逸哲停手,他的衬衫在她身上,也就只盖住了大腿的一半。衣摆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往上移。他伸手摘掉眼镜,度数不高,并没有效果。“阿鸢,乖一点,下去睡觉。站这里,你还是会发烧的。”
再站下去,接吻就不够了。
周逸哲低垂眼眸,努力抑制眼眸中汹涌的占有欲。
“我帮你洗完,就过来陪你,行吗?”
蒋孟鸢开水龙头,换水,“我没那么娇气,站一会儿,没事。”
问题不是这个。
周逸哲侧过身,直接伸手搂过她的腰肢,单手将人抱起来,在她挣扎的瞬间,横抱下楼。
“陪你睡,行了?”
打开卧室的门,周逸哲把人裹在被窝里,隔了点距离,躺下。
长手盖在她头顶,轻揉几下,温声哄她快点入睡。
蒋孟鸢脸埋在枕头里,她确实很疲惫,从身到心,都很累。
闻着他的气息,混着房间里沉乌木的香气,眉目渐渐松弛,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周逸哲看她没动静,俯身,亲吻她额头,“晚安。”
候上三分钟,他轻手轻脚地出卧室,上三楼,继续洗衣服。
3:06,盯着烘干、晾晒在阳台的衣服,周逸哲手盖住鼻尖,轻嗅两下。
转瞬下楼,去了二楼的浴室,将水龙头拉到最右边。
4:23,周逸哲返回卧室,看被窝里闷红的面庞,手掌轻贴她额头。
还真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