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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从天而降的麻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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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凌晨三点。坐标,萧城,金家主宅。

“都走了吧。”金司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身后一个仆从小心地给他披上呢子大衣。

暮秋时节气温骤降,西伯利亚的寒风无情敲击着窗棂,玻璃窗外树影模糊一片,屋内却很暖和,壁炉上的焰火持续不断输送着热源,间或几声噼啪轻响。

“回少爷,月寇已经尽数驱逐出去了,您随时可以回去。不过老爷说天晚了,您来回奔波未免疲惫,不如就在这里歇下吧。”

金司祺放下撩动窗幔的手指,修长的身影回转过来,帘幕上的玉坠在身后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轮廓,只有一双豹一般的眼睛微微闪光。

仆从垂眸,被灯光照亮的脸上挂着乖顺的笑容。

“好。”

金司祺的目光在对方脸上停顿许久,终于移开,楠遥松了一口气。

“属下就在隔壁歇息,少爷有事可以随时吩咐。”

楠遥微微颔首,加紧步子想要退出去却被金司祺喊住。

“少爷。”楠遥的眸光仍是低垂着,几缕黑发落在白皙干净的脸上,很是惹眼。

“在门外候着。”

金司祺的五官从昏暗的光线中浮现出来,先是英挺的鼻梁,而后是深邃的眉骨、略显青涩的脸颊,最后是一双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眼眸。他的脸上挂着玩味的表情,眼里却毫无笑意,像是舔舐着犬牙的猫科动物。

“嗯?”楠遥不解地抬头,正对上金司祺古井无波的眼神。

“听不懂命令?金老就是这么栽培下属的吗。”

楠遥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少爷,属下领命!”

“去吧。”金司祺微抬手指,连眼神都不屑于分给楠遥一个,旁若无人地开始松领结。

楠遥识趣地从地上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少爷的视线,关好门。

“哼。”

金司祺瞥见楠遥走了,抽出的领带一把甩在了金线刺绣的美人榻上。

他随意解开了衬衣扣子,一个小跳跟领带一起飞扑到榻上,顺手揭开案边的气泡饮料灌了一口。

“一无是处的东西,趁早滚回老头那里去。”金司祺故意没有收敛音量。

门外静悄悄的,但他知道楠遥一定听见了。

“老头儿手底下的人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之前还知道送武卫来,现在只剩些好吃懒做的花瓶了,还真当我这里是收容所呢。”

一个月前。

“少爷您好,我叫楠遥,是老爷派来陪您学习的。”

温润但怯生生的声音响起,金司祺烦躁地抬头,眉头在看清来人后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

眼前这人约莫跟自己差不多大,面相上看却比自己要小上许多,白净的脸、单薄的身形,配上一头乖顺服帖的黑发,怎么看都是顺眼的那种类型。

金司祺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假装不理会楠遥。

“少爷?”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对方有反应,楠遥犹豫着喊道。

“吵什么吵,没看见我在忙吗。”金司祺粗暴地挥开他,“你去跟死老头说,我自己能学,不需要人来监视我。”

听到“死老头”三个字楠遥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但很快抚平,回到那副柔和腼腆的模样:“少爷,属下不是来监视您的。老爷说学习辛苦,派我来给您解解闷儿。您不要多想。”

“还会替主人打抱不平,不愧是死老头的狗。”

金司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楠遥不说话了,只是颇为局促地僵立在原地。

金司祺正在忙转校的事,这会儿没有心情搭理楠遥,权当他不存在,一时之间世界安静了,远远看去,好似桌旁立着一个惶恐不安的影子。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手头的事务终于告一段落,仿佛才想起来边上还站着这么个人似的,金司祺猝然开口。

“回——咳,回少爷,属下叫楠遥。”长时间的寂静在楠遥的嗓子上抹了一层浆糊,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一如缺水的鸭子。

金司祺瞥了对方一眼,楠遥不安地抿了抿唇。

“真名。”金司祺不咸不淡地说道。

楠遥一头雾水:“这就是属下的真名。”

“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金司祺搁下手中的笔,目光直指楠遥小鹿般躲闪的眼睛,“既然不是来监视我的,那是不是该拿出一点诚意?我只知道父亲给每一个武卫起了代名,难道你一个小小书童也只以代称示人吗?”

楠遥抿唇不语。

“回去吧。我这里不收手上染血的人。不管是被包装成多么乖顺的样子都不要。”金司祺重新执笔,头也不抬地书写起来,“顺便告诉老头,以后不要变着花样往我这里送人了。我跟他不一样,只要他跟我保持距离,没有人会来找麻烦。”

楠遥交缠着手指,低头不语。

“还不走?是想让我请你出去吗?”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来人出去,金司祺抬眸,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我是老爷捡回来的孤儿,本来没有名姓,”楠遥犹豫着开口了,“如果一个人非要有名有姓才算是真诚体面,我愿意把‘金’字取作自己的姓氏,以感念老爷的收留之恩。”

“住口!”金司祺怒极反笑,“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冠金家的姓氏。”

楠遥自知失言,一个腿软跪在了地上,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属下逾矩,请少爷责罚!”

“回老爷那领罚吧,我可不是你的主子。”

金司祺有些累了,起身去门外呼吸新鲜空气。

“楠遥不能违背老爷的命令啊!”楠遥的声音不觉染上了水光,“求少爷再给楠遥一个机会吧!楠遥今后一定为少爷做牛做马!”

金司祺脚步不停,把楠遥的哭喊遗弃在身后。

回来已是半夜十点,金司祺想到白天的书本还落在书房便去取,推开门的瞬间脸一下子黑成锅底——楠遥竟然还没走!更可恶的是,他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喂,醒醒!”金司祺一个箭步冲上去拍楠遥的脸蛋。

楠遥只是沉睡着,纤长的睫毛死死抱住眼睑,秀气的眉毛紧蹙着,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真是无法无天!给我起来!”金司祺一把拎起楠遥,楠遥轻而易举地腾空了,眼睛却还是没有睁开的迹象。

看着楠遥平静安逸的面庞,金司祺心下一动,手中的力道渐渐收紧,衣领之间的缝隙霎那间变得狭小,终于威胁到楠遥纤细的脖子。

“咳……咳咳咳……”

楠遥涨红了脸,剧烈咳嗽之后幽幽转醒,却被一把丢在地上。

“是不是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金司祺咬牙切齿,对着楠遥的腹部踢了一脚。

楠遥吃痛哀嚎,抱着腹部滚到一边,勉强跪好:“求求少爷,求求少爷给我一个机会吧!”

“还嘴硬?”

金司祺揪着楠遥的领子给了他一拳,铁锈味瞬间充斥了楠遥的口腔。金司祺正欲挥击第二下,楠遥头一歪,昏死过去。

楠遥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白色的暖光经过钻石的加工在墙壁投射出彩色的斑点。窗户开着一条缝,微风夹杂着啁啾鸟鸣一起飞进屋内。

“哎呀,你醒了!”

系着围裙的胖妇人朝他跑来,身边一个少女模样的女仆转身跑了出去。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粗胖的手指很温暖,掖被角的时候不小心接触到了楠遥冰冷的指尖。楠遥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往被子底下藏得更深,头上的毛巾因为动作太大滑落到枕头上。

老妇人帮楠遥收起毛巾,试探了对方的额温——烧退了,然后从床头柜上取过一杯水。

“口渴了吧?来,喝点水,少爷一会儿就到。”

楠遥感激地笑笑,乖巧清澈的眼眸惹得妇人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发顶。

楠遥微红着脸浅抿一口水,温的,细细品来有股淡雅的甜味——居然是加了蜂蜜,遂大口喝起来,直到干裂苍白的嘴唇变得丰盈湿润。

解决了燃眉之急,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了现在的处境,想到侍奉主人不成自己先病倒了,想到对他厌恶至极的金少马上就要过来了,额角顿时渗出了一层毛茸茸的汗珠。

妇人见他紧张,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少爷是个善良的孩子,我知道,我看着他长大的。他与老爷关系不好,难免把气撒在你身上,你别不信,害你生病他也很过意不去呢——”

“宁姨,厨房的水烧开了,你去看看。”

恼怒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妇人吓了一跳,连声答应着退出房间,离开前忧心忡忡地望了楠遥一眼。

“可以啊,先从我身边的人下手,手段真高啊。这一出叫什么?苦肉计?”金司祺眼神凌厉地扫过楠遥的脸,楠遥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张脸确实生得不错,难怪宁姨一眼就喜欢。”金司祺突然粗暴地捏住楠遥的下巴,左看右看,楠遥吃痛,本能地挣扎起来,“可惜,我看了想吐。”

金司祺甩开楠遥的脸,不及楠遥反应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肌肤暴露在空气里的瞬间丝丝寒意沿着脊骨往毛孔里攀爬,楠遥吓坏了也冻坏了,弓起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布满星河的眼眸中雾气升腾。

金司祺一把拦下楠遥企图抱住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更加恶劣地一掀,真丝睡衣从楠遥的腹部起开,露出底下光滑柔韧的肌肤。

“也没怎么伤到吗,装什么死。”金司祺腹诽,斜了一眼无声落泪的楠遥。

什么表情啊,搞得我强那啥了他一样。

金司祺暗自不爽,把掀起的衣角丢回去。

见金司祺转身,楠遥手脚并用地拉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于是等金司祺再次回头,只能看见楠遥在被子下露出的一双受惊的眼睛。

“喂,你……”金司祺一抬下巴,到嘴边的名字却不翼而飞。

“……楠遥。”楠遥怯生生地提醒道,声音在被子下听起来沉闷且不安。

“自作聪明!我不是要说这个!”金司祺有些恼羞成怒,“不管你是南遥还是北遥都给我听好了,本少爷这里不养闲人,病好了就收拾东西滚出去!”

楠遥被金司祺愤怒的语气吓到,顾不得脑袋里的眩晕连滚带爬地跪到地上:“少爷!求您留下楠遥!楠遥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你他妈是真听不懂人话?”金司祺终于被楠遥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惹恼了,“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话音未落,几个彪形大汉从房门口冲出来,不要说这好几个,就是随便的一只胳膊就能轻松把楠遥勒死,楠遥抖成了筛子,口中不住地哀求着。

“少爷!少爷!”

楠遥哭喊着被送了出去,金司祺的耳边终于清净了。

然而一星期后,金司祺去提前熟悉新校园的路上——

“少爷。”

金司祺刚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便毫无防备地听到了熟悉的反胃嗓音,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楠遥适时地向前扶了一把。

金司祺惊疑未定,皱眉直视着楠遥。

“少爷,我在荷鲁斯学院上学有一段时间了,老爷吩咐我带您提前熟悉校园环境,请跟我往这边走。”

金司祺恶狠狠地瞪着楠遥,对方却是狡猾地低垂着眼眸,一方面显得恭敬乖顺,另一方面也削弱了他的眼神攻击。

看来老头这次是来真的了,这份“厚礼”,他不要也得要。

“只是此人有什么特别的呢?“

金司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楠遥为他介绍未来的学校,不知不觉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楠遥身上。

参考金老头之前送来的那些人,要不就是五大三粗的壮汉——连眼球都要比常人雄壮上几分的那种,身上还“左青龙、右白虎”,项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underworld家族的傻儿子;要不就是薄成竹竿的影子人,美其名曰“暗中保护你”,实则是偷窥狂和跟踪狂的混合产物,上岗不到半个小时保险柜的密码都被老头知道了;再有就是”萧城诸葛亮,金家神算子“,打着神勇军师的名号干着装神弄鬼的勾当,上任三天就俘获了以宁姨为首的一众女眷的芳心,成功在老头异心之前架空了他这个金家少主的势力。

这么想来……金司祺可耻地发现自己见到楠遥的第一眼竟然有些感动。

不过话说回来,死老头好歹也算道上的一个人物,不至于毫无缘由地送个人给他,所以这“楠遥”究竟有什么本事,让老头变着法儿地安在他身边?

“且让我来试他一试。”

这么想着,金司祺惊喜地发现楠遥正领着众人穿过狭窄的旋转楼梯,登时福至心灵。他故意落后楠遥几步,在对方迈步的瞬间伸出一只罪恶的脚……

“啊!”

只听一声惊呼,楠遥的半个身子瞬间矮了下去,脚踝磕在楼梯上扭曲成可怕的弧度,头也一下子撞击在栏杆上。只因他的手尚且扶着把手才不至于从楼梯上滚下去。

众人七手八脚、七嘴八舌地乱成了一锅粥,有的赶紧搀扶楠遥,关心他的伤势,有的言语间满是责备,嫌楠遥办事不利、耽误后面的行程。金司祺只是在外围冷漠地注视这一切——

要知道,下意识的反应最为致命,凡是习武之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威胁定会条件反射的做出反应,然而根据他的观察,楠遥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四体不勤的那类普通人,脚步不稳、底盘轻浮,不仅一绊就倒还结结实实摔了一跟头。

对于这种现象可以有两种解释:要么楠遥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童,老头的疑心病好了,想开了,知道遣正常人来关心他了;要么……

金司祺瞥了楠遥一眼,对方的额角发青、眼眶红红,十足的兔子样。

他不愿意多看,推开众人兀自往前走,留下不知所措的众人呼啦啦往前追。

楠遥此人,不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就是十足的傻子,事情未有定论之前,他一定要对此人多加留心。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上路,请多指教【拜托拜托版】

本文抵制不良引导

敏感词语点到为止

祝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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