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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天而降的麻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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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心中如何猜疑,此时的楠遥仍是柔弱的书童一枚,并且拜他所赐,还是受了伤的书童。

楠遥一瘸一拐的瘦小身形不时撞入视线一角,时间久了金司祺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他想让楠遥先去医务室治疗一下,但是试探受挫让他心里很不爽,此时此刻他拉不下脸对楠遥示弱,便装聋作哑只管领着众人往前走。

行至半路,就连其他随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始在他身后小声嘀咕——

“楠遥好像伤得不轻啊,看他的头上一直冒冷汗呢。”

“是啊,之前我在平地上扭了脚就痛得死去活来的,楠遥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肯定伤到骨头了。”

“你们说少爷为什么不让楠遥休息啊?少爷不是一向体贴下属吗?难道说楠遥什么时候招惹到少爷了?”

“不至于吧。楠遥才来几天啊,好歹是老爷送来的人,不能这么粗心吧。”

“那你们说少爷为什么不理楠遥啊?”

“会不会是少爷还没跟老爷消气全撒楠遥身上了?”

“不是吧,我们少爷哪有这么小肚鸡肠……”

“够了!”金司祺忍无可忍。

这一嗓子瞬间给叽叽歪歪的众女眷按下了静音键,大家都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金司祺扫视一眼众人,目光驻留在楠遥身上三秒,径直走了过去。

“欸欸欸?”

在大家惊恐的目光中,金司祺一言不发地背起楠遥,脸色阴沉地往医务室走去。

“少爷!少爷!我没事,我自己能走!”楠遥吓坏了,在金司祺背上惊呼着就要下来。

“再动一下我就废了你的腿!”金司祺低喝一声,楠遥瞬间僵住了,“装,接着给我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金司祺大步流星地走到医务室前,撞开门,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拦把楠遥扔到病床上,顺手扯过一个医生:“看他的脚,有没有伤到。”

医生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赶紧看啊!”

金司祺烦躁地踹了病床一脚,楠遥在病床上吓得瑟瑟发抖。

医生战战兢兢地捏了捏楠遥的脚踝,询问痛感,又把脚踝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随后建议楠遥拍个片子。

“拍。”金司祺双手抱胸,目光沉沉地盯着楠遥。

“要不要先把患者头上的伤处理一下?”医生惴惴不安地建议。

“随便。”金司祺的耐心飞速流逝,“总之速度快。我的时间很宝贵。”

医生连声答应下,简单给楠遥额角的淤青上了药,把楠遥放在轮椅上推去拍片——

顺带一提,由于楠遥行动不变,金司祺又急于知道检查结果,他不由分说地把楠遥抱上了轮椅。

在金司祺带来的巨大压力下,原本两个小时才能到手的图像愣是在半个小时就送来了。让人更加瞠目的是,为了防止医生被楠遥收买,金司祺从医生手中一把夺过片子,对着窗外的阳光仔细观察起来——

好巧不巧,果然让他在片子里看到了……骨裂的痕迹。

为了迷惑别人把自己弄骨折是否有必要?

金司祺一个刀眼落在楠遥脸上,楠遥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装,接着装。”金司祺咬牙切齿。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楠遥不是那么好命的人,养伤半个月就复工了。每天清晨,他要冒着被金司祺的滔天“起床气”烧干的风险把人从床上唤醒,然后陪着少爷梳洗、进餐、上学,放学后还要与少爷一起做功课。本来也不是什么繁重的工作,却偏偏叫金少爷玩出了“谍战零零七”的味道。

上岗第一天,楠遥正端着早餐去书房,平地无故出现一支光溜溜的钢笔。楠遥脚伤未愈,行动本就不便,等发现脚踏上笔身已经晚了,身体刹那间就要往后栽倒。电光火石间,金少爷一个闪身挡在他身后,轻轻扶了他一把。结果人是没摔倒,脚踝也没受到二次伤害,只是可怜餐盘里的牛奶咖啡泼洒了满地,还溅湿了楠遥的衣襟裤摆。

上岗第二天,楠遥奉少爷之命去图书室取书。偌大的图书室,藏书少说也有几万册,油黑发亮的红木书架直堆到穹顶。楠遥艰难地搬过梯子帮少爷找书,正寻到中间几层,原本厚实牢靠的手脚梯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楠遥站不稳,认命般从五六米高的空中栽下来,本以为不死也要摔个半残,好在下方正巧对着加厚版豪华真皮沙发。有了沙发的缓冲,楠遥的腿脚是保住了,背上的皮肉却青紫了一大块,腰也被撞伤,害得他两天下不了床。

上岗第五天,少爷说物理课上没听懂,点名书童楠遥帮他补课。可怜楠遥在物理课上忙着给少爷誊抄化学笔记,老师讲课的内容一个字也没听见。于是乎那天夜里,楠遥发愤图强、舍生取义,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硬是自学到第二天清晨。只可惜楠遥悟性不高、学艺不精,再加上夜里没休息好精神不济,还没给少爷胡言乱语几句就被轰了出去。

到了上岗第十天,楠遥已经学会了看到少爷绕着走,能侧面服侍就不正面硬上,能打打下手就不发表意见。他开始认真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少爷不痛快了,不然为什么与少爷碰上倒霉的总是他?

就这样自我反省了大半个月,这天夜里,楠遥正端着点心去找少爷,经过长廊的时候忽然在楼梯口听到了不和谐之声。

少爷的书房在走廊尽头,从楼下的点心间上来后还要跨过主楼梯口才能到。少爷不喜黑暗,平日里廊灯总是点得很亮,直照得长廊两边的油画熠熠闪光,这天夜里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走廊里的灯火忽闪忽闪着渐渐黯淡下去,行至主楼梯口,油画上的人像几乎看不清了,只剩那一双双肃穆的眼睛在死死盯着楠遥。

楠遥背后发毛,脚步不自觉快了起来,却听到窗外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他不敢回头看,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书房前,压着恐惧轻叩房门。

这天许是少爷拿了小测第一心情好,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放行的声音。楠遥如蒙大赦,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恐惧,几乎是冲进房间把点心放在茶几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少、少爷,楼下、楼下好像有人!”

“没人难道还能有鬼吗?”金司祺放下手头的课本没好气道,“毛毛躁躁的,真不知道老头怎么看中你的。”

“不是啊少爷!楼下真的有奇怪的声音!”

话音刚落,金司祺也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奇怪声响,他神色一凛,贴着墙摸索到门边侧耳细听。楠遥紧跟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宁姨他们出门多久了?”

金司祺熄灭了房间的灯,摸索着把门开出一条缝。

走廊上的灯全灭了,叮咚脆响在黑暗中愈发清冽。

“差不多快三个小时了。”

楠遥视物不清,心脏砰砰乱跳,他的手下意识去找金司祺,碰到衣料的瞬间猛然惊醒,触电般收回手。

“你在做什么?”

金司祺一把揪住楠遥收到一半的手,手上力量之大几乎要把楠遥的骨头捏碎。楠遥痛到表情扭曲,张口就要求饶,却被黑夜中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吓到噤声。

“嗯?”

金司祺压低声音,手上力道更添三分。

筋骨被捏得咯吱作响,剧烈的疼痛让楠遥的神经有了短暂的清明,他回过神来,开口就是哭腔:“少爷我怕……手上好痛,你能不能先松手……”

眼中寒光如利刃破空而来,给楠遥痛到涨红的脸迎面泼了一盆冷水。金司祺没有回声,只用铁钳般的束缚表明了他的态度。楠遥背上的汗水由热转凉,悲哀地意识到少爷再不松手自己真的要失去一只手了。

“少爷,少爷,我真的就是太害怕了!房间里好黑,外面也好黑,我真的就是害怕极了才想去拉着你!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楠遥说着,口中呜咽渐渐变成抑制不住的啜泣最后演变成嚎啕大哭。金司祺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死死捂住楠遥的嘴。

“你想死别拉着我陪葬!”金司祺恨声道。

“呜呜!”楠遥哭得更伤心了。

“你听着,现在、立刻给我闭嘴。等会儿我们悄悄开门出去,隔壁的储藏室里有暗门和通讯设备。只要我们动作轻,那些人不至于很快找上来。”

楠遥含泪点头。

“我要松手了。”

金司祺松开手,楠遥脱力地滑落到地上然后被金司祺一把捞起:“给我站好。我们要出去了。”

开门的瞬间一阵阴风沿着长廊灌入书房,楠遥打了个寒噤,但他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只是圆睁着一双受惊的眼睛不住打量四周。少爷就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摸索着往前探去。

身后的叮当声减弱,那群人许是找到其他地方去了。

吱呀——

贮藏室的门被推开了,同时发出一阵老旧的□□,平时听起来不过是蚊吟般的声响在此刻却如撞钟的回音,在寂寞幽暗的夜色中被不断放大。

金司祺动作一滞。侧耳细听,叮当声消失了。

“快!躲到储藏室去!”

金司祺当机立断把楠遥塞进门内,走廊上的灯火伴着这声暴喝刹那间迸发出刺目的光芒。金司祺不敢停留,强忍眼中的刺痛把自己一并锁进门内。

合上门的瞬间门板传来细金属刺穿木头的声响。

金司祺背上冷汗涔涔,点燃煤油灯之后动作不停地从暗箱里翻出通讯设备,组装完毕丢给楠遥:“加上区域前缀,找你主子支援。”

楠遥领命,手忙脚乱地开始拨号,金司祺趁这个空档往储藏室深处走去。

“少爷!少爷!别丢下我!”

见金司祺走到远处,楠遥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之中把那盏煤油灯弄熄了。

四周陷入漆黑的瞬间金司祺的怒火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给你三秒钟,把灯给我点燃。”

金司祺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的心情,好在他呼出第三口浊气之后楠遥成功把灯点亮了。

“跟老头取得联系没?”

“回少爷,求救信号已经被人接收了。”

金司祺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点点头,招呼楠遥到他身边:“把灯带上。”

他从楠遥手中接过唯一的光源,无视了身后惊天动地的破门声,拉开地上的暗门。

即将没入暗门之前,楠遥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少爷,通讯设备还在外……”

“拿了也没用,下面没信号。”

楠遥乖乖住了嘴。

地道约莫一人高,有些潮湿,但是通风很好。楠遥的头刚好不会撞到顶部,行走起来如鱼得水。看着四面如出一辙的亮锃锃的墙壁,楠遥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防空洞级别的,一时半会儿破不开。赶紧走,磨蹭什么。”

楠遥一下子收回手。

他看着据他几步之遥的金家少爷,平时人高马大、虎虎生威的金少爷此刻只能卑躬屈膝地委身在这小小的地道,属实憋屈,一向笔挺的衣衫也满是皱褶。

楠遥有些想笑,但是笑出声来实在是不厚道,于是他把笑声咽回了肚子里。

走着走着,金司祺猛地停在了一处墙壁前,楠遥正在走神,一不小心撞在了金司祺的腰上。

“不能好好走路我就把你扔给月寇!”金司祺一把掀开楠遥。

楠遥赶紧弹开,在不远处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金司祺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推开那面墙,楠遥在他身后看得目瞪口呆。

“还愣着做什么,赶着给月寇送人头?”

金司祺失去耐心,转身走进暗门里的暗门,楠遥强制开机,一个小跑跟了上去。

暗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金司祺弃了煤油灯,随意拍击两下手,暗道里霎那间绽放出两线光束来。等他们的眼睛适应了眼前的环境,两条光带也逐渐变得更亮。

“在救兵来之前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金司祺随手拉出一个柜子,打开之后里面居然盛满了美酒。

他无视楠遥的震惊,优雅地给自己斟上一杯,浅抿一口。

“我们、我们不能自己逃出去吗?”楠遥指着空间尽头的门干巴巴道。

“好啊,你出去。”金司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魔方,百无聊赖地玩弄起来,“出去之后给人当活靶子,等月寇把你碎尸万段了再顺着道口进来把我一起灭了。”

“……”

“你可真是条善于报答主人的好狗。”

“……”

金司祺成功复原魔方,又再次把它打乱:“这里很隐蔽,那群人不可能找到我们。但是一旦出了门,我们的位置很快就会暴露。到时候对方人多势众,我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不可能逃出生天。”

“那要是一直没有人来救我们怎么办?没有食物和水,我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金司祺懒洋洋地看了楠遥一眼:“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先把你杀了吃了,等我逃出去了再把你忠心护主的事迹传颂出去,你也算是死得其所。”

楠遥呜咽一声就要落泪。

金司祺看起来乐在其中,添油加醋道:“你不是很感谢老头的救命之恩吗?我可是老头唯一的儿子。你用生命救了救命恩人的儿子,如此义举,百年之后说不定连我都要仰仗你的名声才能被世人记住。”

楠遥看起来更难过了,抽抽嗒嗒地哭着,有些站不稳。

达到目的之后金司祺心情很好,把玩着魔方开始说人话:“行了。这里食物和水充沛得很,住上两三个月不是问题。月寇那伙人很快就会走了,不会等到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楠遥从泪水中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金司祺。

“老头好歹是个道上的人物,剿灭外面那一群月寇分分钟的事。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闻言楠遥稍稍安心,有些不好意思地拭泪。

正如金司祺所言,没过多久门外就传出三长两短的敲门声——这是金家人来救的暗语。金司祺一扬下巴示意楠遥去开门,楠遥哆哆嗦嗦地过去了。门被打开的瞬间几个黑衣人一下子窜进来,机警地左顾右盼:“少爷呢?”

金司祺懒懒地举了一下手。

“这次来犯的月寇比较多,外面还没清干净,烦请少爷跟我们先走。”其中一个黑衣人施礼。

“他呢?”

黑衣人不明所以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呃……回少爷,楠遥我们暂时带不走。您先跟我们回去,等外面安全了我们再来接他。”

“哦~原来你们认识。”金司祺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黑衣人迅速看了楠遥一眼,对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衣人清清嗓子:“都是老爷身边的人,见过几面。”

金司祺好像只是随口发出一个疑问,很快就跟着黑衣人走了。

到外面一看局势果然比想象中糟糕:月寇死伤过半,他们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富丽堂皇的宅子外面遍地是死尸,有的烧得焦黑,有的身上尚且流淌着汩汩鲜血。

金司祺厌恶地捂住鼻子,吩咐道:“结束之后马上给我恢复原样,一朵花一棵草都要跟之前一模一样。”

“是。”黑衣人在疾行中应下。

金司祺在众人的簇拥下飞速往车内移动,不远处枪声轰鸣不绝于耳,偶尔几个细小的弹片往他身上飞来,均被为首的黑衣人拦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金司祺颇为赞赏地问道。

“回少爷,属下星日。”

果然老头留在自己身边的才是最好的,看看送给他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金司祺:我不是妇女主任(达咩)

安予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金司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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