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身世

既然会议决定了调查罗小燕的身世，顾亚男一行便从派出所查看罗小燕的档案开始，再重新一点一点地仔细梳理罗小燕的身世。

然而，她们连续熬了几个夜晚，也没有从罗小燕的档案中查出半点嫌疑，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和新的线索。

顾亚男陷入了迷茫之中。怀孕的这七个女孩子都与罗小燕有密切的来往，但女人找女人，也没有什么不正常，不管她们怎样有性接触，虽然不好，但女人是不可能让女人怀孕的，难道罗小燕真的不是女人？

奇怪的是，顾亚男总是觉得罗小燕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天，她和李军一起去骨灰堂的时候，突然想起，罗小燕长得很像党建华。难道她与党建华是兄妹？

为揭开谜底，顾亚男走访了罗小燕养父母的邻居，想了解一下罗小燕究竟是怎样被收养的。罗小燕养父母原来住的房子早已拆迁，原址盖起了楼房，原来的邻居也都分散到了各处。在当地派出所的帮助下，顾亚男一个个走访了罗小燕养父母的一些老邻居，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无非是罗小燕养父母的艰难和罗小燕的孝顺。顾亚男都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有最后一个赵奶奶没有走访，顾亚男、孙媛媛与刘莉三人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的想法走进了赵奶奶的家。

赵奶奶以前与罗成夫妇住在同一个小院子里，赵奶奶家境也很贫寒，与罗成妻子一样，也是靠捡破烂为生。赵奶奶回忆说，罗成夫妇没有孩子，一直很想要个孩子，但却总是怀不上。渐渐地，罗成夫妇年龄也不小了，也就不再抱什么希望。有一天，罗成很早起来去扫街，扫到医院旁边时，听到有婴儿的啼哭声。仔细寻找，发现在墙角一堆旧报纸下面有两个婴儿分别用两个小被子裹着，正在那里啼哭。是双胞胎！罗成四外看看，没有人，显然是被人遗弃的孩子。罗成夫妇正想抱养个孩子，一下找到了两个。罗成很高兴，本想把两个孩子都抱回家，但又一想，家里实在太贫困，养一个孩子就已经很艰难了，养两个孩子肯定养不起。想了想，狠狠心，留下一个，抱回家一个。

赵奶奶说，罗成兴冲冲地跑回家，给他妻子看他刚捡回来的孩子。当时，赵奶奶也在旁边，也高兴地一起看孩子。打开包裹一看，是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十分讨人喜爱。“是个丫头。”“不，是个小子。”“不对，当然是丫头。”赵奶奶记得，当时他们还就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有过一点小争执。说是女孩吧，却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鸡鸡。说是男孩吧，小鸡鸡又太小了，而且裂着口像个丫头。最后，他们三个达成一致，是女孩。于是，起了个名字叫罗小燕，并去办理了领养手续。

罗小燕渐渐地长大了，十分惹人喜爱。小燕从小喜欢跳舞，因家里买不起电视，小燕有时就去同学家看电视。回家后就模仿电视里的演员跳舞，惟妙惟肖，大家都夸奖她学什么像什么，夸奖她有跳舞天才。

小学时，班上有的女同学被父母送进舞蹈班学习跳舞，罗小燕很是羡慕，但因家境贫寒，小燕上不起舞蹈班，就让同学回来告诉她舞蹈班的学习内容，自己跟着模仿。家里太小，父亲罗成就陪小燕到街上去练跳舞。没有把杆，就手扶大树或河边的栏杆，很是刻苦。有一次，罗成扫大街，在垃圾站捡到一双别人扔掉的破舞蹈鞋，拿回来交给小燕。小燕视若至宝，把鞋洗干净，又把破的地方细心补好，就穿着这双别人扔掉的破舞蹈鞋练习芭蕾舞。由于小燕的认真刻苦，后来在全市少年舞蹈比赛中荣获芭蕾舞第一名，并被市舞蹈学校破格录取，减免一切学杂费。后来，小燕又考上了市舞蹈学院，一直读到硕士，毕业后进了市芭蕾舞团，成为专业芭蕾舞演员，并多次在全市，乃至全国舞蹈比赛中获奖。

赵奶奶说，罗小燕对父母十分孝顺，毕业后做了专业舞蹈演员，有了钱，就给父母买了房，搬走了，从此便再没见过面。听说不久小燕的父母就都相继过世了。

听了这一段小插曲，顾亚男若有所思，联想到了党建华，顾不得劳累，便马上与刘莉和孙媛媛去到孤儿院，再去查看党建华的档案材料。党建华在同一天同一地点被人发现送到孤儿院，看来，党建华正是当时双胞胎弃儿中的另一个。所不同的是，党建华被发现时只有他一个婴儿，另一个已经被罗成抱走了，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是双胞胎之一。据孤儿院的老人回忆，党建华送来的时候，就他的性别，院里的人们当时也曾有过一番争论。最后觉得他还是更像男孩，于是，就一直当作男孩抚养。

现在清楚了，党建华与罗小燕是双胞胎兄妹，是龙凤胎。那么，他们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要遗弃他们？是私生吗？还是另有隐情？而且，为什么两个孩子都在性别上有争论？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会有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