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染色体

顾亚男决定再与罗小燕谈一次话。当顾亚男问到罗小燕的身世时，罗小燕对她的养父母表示深深的感激，说到养父母的过早离世，罗小燕的眼睛红红的，满含着泪水。顾亚男问她是否知道自己是双胞胎时，罗小燕下意识地点了下头，又睁大双眼，疑问地望着顾亚男，坚决地摇了摇头。顾亚男没有再继续追问。

为了揭开李娜身体中的JY之谜，顾亚男征得罗小燕的同意后，决定给罗小燕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果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检查发现，罗小燕的□□官发育异常，从外表看，罗小燕的□□官很像女性，然而，在开口的上方却有一个短短的像YJ样的突起物。体内检查发现，罗小燕的体内没有女性所特有卵巢和子宫，却在她体内发现有一对发育不良的GW，藏匿于腹腔内。染色体检查为46XY，典型的男性染色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此，他们专门拜访了市医院的遗传咨询门诊。

市医院遗传咨询门诊的张主任专门接待了顾亚男一行。张主任说：

众所周知，人的性别是由染色体决定的。染色体，英文叫Chromosome ，是细胞内具有遗传性质的物体，因易被碱性染料染成深色，所以叫染色体（染色质），其本质为双股螺旋之脱氧核糖核酸，是细胞核内由核蛋白组成、能用碱性染料染色、有结构的线状体，是遗传物质基因的载体，与生物基因有密切关系。染色体的主要化学成分是脱氧核糖核酸和五种称为组蛋白的蛋白质。

在有不同性别的生物体内，有两个基本类型的染色体：性染色体和常染色体。前者控制性联遗传特征，后者控制着除性联遗传特征以外的全部遗传特征。现代遗传学普遍认为，决定雄性性状的基因位于Y染色体上，决定雌性性状的基因扩散于X染色体上。因此，正常男性体细胞中除了含22对常染色体以外，还含有两个异型的性染色体──X与Y，性成熟时能产生两种类型的JZX和Y；而在正常女性体细胞中，除了含有22对常染色体外，还含有两个同型的X性染色体──XX，性成熟时只能产生一种X卵细胞。女性受孕后胎儿的性别主要取决于男子的XX细胞性染色体。如果卵细胞与Y型JZ结合则形成XY型的合子，将来发育成男性；如果卵子与X型JZ相结合形成XX型的合子，则发育为女性。由此可见，胎儿的性别在SJ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决定了，而且，终生不可能改变。正常男女体内的性染色体的数目是一定的，倘若数目多了或少了，就会出现性别畸变。

所谓性别畸变，就是人们常说的阴阳人，英语叫Intersexuality，是指因性染色体异常或性腺发育异常所致，也可以是因胎儿期的内分泌异常所产生，表现为□□官的发育异常。

卵子SJ后在子宫里植床发育。怀孕第7-11周胎儿的□□官开始发育，男孩发育YJ和GW，女孩发育YT和大小YC等。第9周时，男女胎儿的外生殖器大致相似，男孩的外生殖器也是开口的，与女孩相似。至第12周末，已显示成熟胎儿男女外生殖器的形态。这时，男孩的外生殖器才开始闭合，显示男孩的样子，而直到出生前不久，男孩的GW才从腹腔下降到YN中。男孩和女孩的性别不仅在于外生殖器的不同，从解剖学上说，男孩有GW和YJ，女孩有子宫和卵巢。

如果母亲在怀孕期间用药不慎或其他什么原因，导致胎儿□□官发育不正常或发育畸形，这些现象医学上统称为性异常，包括性征异常与□□官畸形。一般来说，□□官畸形会出现三种情况：即假女真男、假男真女和阴阳人。

假女真男就是婴儿性染色体为XY，是男孩，但外生殖器却发育得像女孩一样，其YJ萎缩，犹如女性的YT，尿道下裂，好似女性的YD口，YN分开，形若女性的大YC。GW多为隐丸，隐匿于腹腔、腹股沟或者酷似女性大YC的YN内。有的患者因GW发育不良，到了青春期以后，男性特征仍不明显，而有的患者成年后，YJ能够boqi，并可以XJ和SJ，甚至具有生育能力。

这种发育畸形的男孩，往往被父母看作女孩，当作女孩来抚养。这样的孩子在青春期时就会出现性别迷茫。比如，虽然一直被看作女孩，即社会性别为女孩，但却对男性没兴趣，反而喜欢女性，等等，被社会认为反常的现象。这时，应该带孩子到医院去检查，就会发现，孩子的腹腔中没有子宫和卵巢，反而有发育不完全的GW，就应该认定孩子的本来性别应该是男孩，而不是女孩。罗小燕一案即是这种男性假两性畸形。

我们再来看假男真女的情况。婴儿的染色体为XX，是女婴，但外生殖器却发育得像个男孩。外阴闭合，YT过大，犹如YJ。这样的女孩，一生下来，就往往被父母看作男孩，当作男孩来抚养。长大后到医院检查，会发现，孩子没有GW，腹腔里却有发育不完全的子宫和卵巢。

真性阴阳人就是身体内同时具有两套生殖器，既有GW，也有子宫和卵巢。其染色体为XXY或XYY两种。XXY偏向于女性，而XYY则偏向于男性。二者可以分别形成两个性腺存在于腹腔内，也可在同一性腺内并存。医学上称这种性腺为“卵睾”。有时，一种性腺组织完全被包埋在另一性腺组织内。体内所具卵巢和GW皆可有内分泌功能，即体内同时有雌激素和雄激素，但常以其中一种激素占优势。外生殖器多为性别不明，也可能表现为女性，也可能表现为男性，而第二性征的发育往往随占优势的激素而定。如体内雌激素占优势，第二性征就倾向于女性。如雄激素占优势，第二性征就倾向于男性。这种人外Y的尿道上方有一较小的YJ，下方又有两片分开的大YC，在两片大YC之间有一小的开口似乎是YD口，而实际上是排尿的地方。这种真两性人会同时出现男女两种特征，□□丰满，YJ可以□□，有时会遗精，但不能SJ，JY中没有JZ，不长胡须。如果作为女性，YD浅而小，子宫很小，因此没有生育能力。但也曾报道发现有生育功能者。

顾亚男听得入了迷，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那么，有没有办法治疗呢？”顾亚男急切地问道。

“有，”张主任回答说，“现在一般会采用手术方法再造外生殖器，并配合以激素治疗的方法。患有性别畸变的患者要尽早治疗，特别是真性阴阳人患者，更是越早治疗越好。说到手术治疗，我还要特别说明一下。”

张主任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了一种讲究吸引眼球的炒作之风。特别是近来的一股炒作之风，不讲科学，误导读者，就不能不引起我们的警觉。

说到炒作，恐怕最具代表性的要数对变性手术和变性人的炒作了。众多的新闻报道和图书似乎给人一种印象，人可以用手术方法随意改变性别。这是对读者的严重误导，是典型的伪科学，甚至会给读者的身心造成严重的伤害。稍有科学常识的人都会懂得，人的性别是由细胞的染色体决定的，是在卵细胞受孕的一刹那就决定了的，并且是终生不可能改变的。而手术只能改变人的生殖器外观，不可能改变人的性别。其实，我国古代的太监就可以看作最原始的“变性”手术。太监通过“净身”手术，切除了YJ和GW，进而出现了很多女人的特征，嗓音变细，不长胡须，皮下脂肪增多，等等，但是，太监改变性别了吗？没有。太监仍然是不完整的男人，而不是女人。我们听说过有地位高的大太监娶妻，但却从未听说过有太监嫁夫。可见，太监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仍然是男人，而不是女人，虽然是重度残缺的男人。有人说，现代医学发展了，现代手术可以随意改变人的性别。这是不对的。我们只要看一看胎儿的性别发育过程，就会明白，这是一种严重的误导。

对于像罗小燕这样的假女真男患者，医生可以对病人施行外生殖器整形手术，再造男性外生殖器。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变性手术”和变性。这样，孩子的社会性别从女孩变成了男孩。人们往往以为，孩子通过手术改变了性别。而实际上，孩子本来就是男孩，并没有改变性别，只不过是通过手术恢复了他的本来面貌。严格地说，这种手术不应该叫“变性手术”，因为并没有改变性别，应该叫外生殖器整形手术。

如果一个真正的男子，想通过手术变成女人的话，那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呢？通过手术，切除掉他的GW和YJ，然后再造一个女性外生殖器和女性RF。那么，他是否就变成了女人了呢？首先，他没有子宫和卵巢，这是不可能再造的。虽然通过手术，他可以获得女性的第二性征，比如，皮下脂肪增多，噪音变细等，但他本质上仍然是男性，而不是女性，是一个重度残缺的男人。他只能终生靠吃雌性激素来维持他的女性第二性征，终生不可能生育。当然，他可以在心理上觉得自己是女性，也可以嫁一个男人，但在本质上他仍然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同性恋者。

所以，如果有人受到了传媒的诱导，以为可以利用手术的方法随意改变性别而去盲目地做变性手术，实际上，会造成终生生理残疾，是不应该去倡导的。对于变性和变性手术的商业炒作，已经严重地误导群众，甚至可能会给人们身心造成严重的伤害，这是不应该出现的。要讲科学，杜绝炒作之风，从根本上改变社会的浮躁风气，是我们医务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同样，对于假男真女患者，也可以通过手术的方法，再造女性外生殖器，恢复她的女性本来面貌。同样，手术并没有改变她的性别，只不过是通过整形手术，恢复了她的本来性别。

对于真性阴阳人患者，情况有点儿复杂。当然，可以根据患者本人的意愿，用手术的方法切除一套生殖器，保留另一套生殖器。比如，切除GW，保留子宫和卵巢，成为女性。反之，切除子宫和卵巢，保留GW，则成为男性。

但是，孩子的性别除了有生理性别外，还有一种社会性别因素在其中。出现假两性畸形时，由于性别分化还比较模糊，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性取向，这时把孩子往哪个方向引导的决定权掌握在家长手中，医生也对决策有重大影响力。

实际上，很多家长看到孩子更像个“女孩”，为图省事干脆做手术把孩子“彻底”变成女孩算了。其实从医生的角度考虑，做成女孩的手术难度要比做成男孩容易得多：女性手术可以比较容易地做出女性的YD和外阴结构，而男性手术首先要把隐藏在腹腔内的GW下拉到YN，如果GW的血管不够长还得利用腹部的血管转接，或者把GW放置于腹股沟内，如果YJ发育不足还要做复杂的外生殖器再造。但不能仅仅根据孩子外形或贪图方便而轻率决定怎么给“阴阳人”孩子做手术，染色体的检查也是重要参考之一。因为孩子成年后的性取向不是家长和医生说了算的，而是由基因决定，受性激素影响的，如果把染色体为46XY的假女真男患者做成女孩，肯定要把隐藏的GW切掉，以后再也恢复不了，日后孩子想做男人怎么办？为了减轻做男性手术的难度，可提前一个月用刺激垂体或者直接打雄激素的方式，让患儿的□□官向男性发展一些，再进行手术，成功率是很高的。

当然，不论是假男真女，还是假女真男，或是阴阳人，由于他（她）们的生殖系统发育得不完全，一般来说，都不可能生育。但像罗小燕这样致使多名女孩怀孕，具有这样强的生育能力，却实属罕见。

“看来，李娜的问题明白了，那么，我的问题又是怎么回事呢？”孙媛媛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你又遇到什么问题了？说出来大家分析分析。”张主任对孙媛媛道。

“张主任，您说，真的会有鬼，会有鬼交吗？”孙媛媛不觉脱口而出。

张主任笑了，“怎么？你遇到鬼交了吗？”

孙媛媛一下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张主任说，这种情形在心理学上叫做梦交，我国的传统医学称之为鬼交。早在隋代，著名医学家巢元方就在《诸病源候论》中详细地介绍了鬼交的症状：“其状不欲见人，如有对娱，独言笑，或时悲泣。”巢元方又说：“妇人与鬼交通者脏腹虚，神守弱，故鬼气得病之也。”

不过，大多数鬼交症都没有发展到病态的程度，它只是“思春”心理在妙龄少女（或少男）潜意识中的反映。处于青春发育期的年轻人性意识开始启动，对异性产生爱的感情，并且产生性冲动。但他们对此并不敢有所流露，尤其是女性压抑得更加厉害。到了夜晚睡熟之后，这种压抑的□□本能就会得到释放，通过梦境中的交合使自己的性需要得到满足，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鬼交也符合这个道理。与其说在梦中纠缠某位女性之人是鬼的话，倒不如说是心中深深爱着的“白马王子”的化身。

文化对男女性梦过度所导致疾病的界定，在女子叫鬼交，在男子叫梦遗。此类病大多频发过度，导致精神萎靡、身体困倦，甚或出现现实反映的精神症状，需要及时治疗。最有效的治疗是中医药。但如果性梦发生适度，甚至性梦后出现心情愉悦、精力旺盛充沛的，则为正常的心理、生理反应，无需治疗。

性梦一般在正常的生理、心理范围内发生，与体内性激素水平、性心理状态密切相关。对于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和处于“□□”状态的人，性梦是一种自我调节方式。

顾亚男也笑着对孙媛媛说：“小姑娘，别想太多了。张主任刚才说过了，这是一种正常的心理和生理现象，只要不过度伤害身体健康，不影响工作，没有人责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