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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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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要去神社参拜,也叫作“初詣”。

清濑女士并不是那么传统的女人,询问过我们的意见后,早上出发去参拜的时候就将前几天就准备好的和服放进了衣柜里。

一家四口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门,开车去仙台市的秋保神社。

昨夜睡得晚,早上天没亮就被喊起床了,我感觉我眼皮子直打架,跟灌了铅似的,好像一闭眼那眼皮都能垂到地上去。于是刚一上车我就倒在后座里,双眼一闭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清濑灰二的外套,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变成了仙台市的街景。路上积雪不多,只有路两侧还堆着未融化的雪。车驶过商业街,平日的繁华一扫而空,店铺都紧闭着,偶有行人从外边经过。

哥哥把车窗摇了一条缝下来,顷刻间我的睡意就被冷风吹走了大半,立马坐了起来,顺手将外套还给他,让他注意不要着凉。

车开入一条僻静的小路,很快在一个地方停下来。我跳下车,把围巾往脸上裹了几圈,破晓时分,天空已经蒙蒙亮,红色的鸟居伫立在眼前。我跟在清濑灰二身后,避开参道,沿着两边的灌木前行,净口净手之后再往里走就是神殿。市区里大多数人偏爱凌晨夜里来神社初詣,因此这个时候的人并不多。

在神殿前排队,仙台的风从海上吹来,吹得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直泛红。队伍缓慢向前推进着,很快就轮到了我和哥哥。

我学着刚刚清濑女士做的那样——虽说每年都会来一次,但是我总是记不住顺序,我把事先准备好的香钱扔进賽銭箱,轻轻摇铃,行礼后双手合十一拍。

我没什么愿望,但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愿望的话,那我希望我和我身边的人都可以幸福快乐,再也不要受伤,再也不要淋雨,再也不要和朋友们说再见。

睁开眼,对上哥哥温和的目光。

“许了什么愿?”

“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还求了御守,哥哥一只我一只,他的御守上绣着梅,我的上面则绣着樱。这个时候我还记挂着他的腿,要他挂在脖子上不准取下来。

将之前被撕得薄薄的日历换了新的,离新年假期结束还有几天时间。我自回家后就开始赶作业,有时候还跑到及川家里去做作业。我这两位竹马虽然没长得一副学霸的脸,但成绩也还算不错,富余时间还可以教教我的功课。

我比较偏科,国文不太好,算数和理科学得还行。但是要考一个好的初中的话,估计还是得好好学习国文吧?

及川翻着我的作业:“为什么拼写的时候老是忘写促音呢?”

我转着笔:“可有些单词有没有促音都一样嘛。”

“那这个假名为什么写错了呢?”

“……总有一天我要杀个片假不留。”

冰雪融化,万物复苏,鲜嫩的树枝抽条,樱花结上枝头。

春天来了。

我的生日就在春天,是四月二十一号,那个时候已是暮春时节,樱花都快谢了。

桐田送了我新的护膝。

旧的那对护膝在春假的比赛里磨得有些破了,桐田是个细心的人,见状就叫我先别换新的,于是生日那天我就收到了这副定制的护膝。之前的是白色的,这次桐田给换成了黑色,在护膝的右下角还用金色的线勾勒出漂亮的花体字,写着罗马音“Kiyose Hiyori”。

我认真地给桐田道了谢,并开始认真思考七月份给她什么回礼。

十二岁以后,班上的女孩们说不出是哪里变了,她们似乎更灵动、更成熟、更美丽,也更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她们开始尝试着改短自己的制服裙、在着装外又添加配饰,说话变得轻声细语,以前经常和男生打闹的女孩儿,现在也挂着微笑,同以前要好的男同学保持着距离。

我开始觉得十二岁是个门槛儿。

过了这个年龄后,我们这些人可以被划定为“少年”,这个词听上去青涩、生动,带着冰块般清凉的感觉,好似夏日里的第一口冰冻西瓜。这个年龄以后,故事也常常搭配上“青春”二字,只是念出来都溢满着喜悦、兴奋,对未来的跃跃欲试;这个年龄以后,很多人第一次升起了去更远的地方的勇气。

但是时间的流逝在我身边似乎停滞了,我依旧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依旧有朋友在旁,依旧做着我喜欢的事情。

今年是我在俱乐部的最后一年。早在春假的比赛里我就接受了白鸟泽学园的邀请,来年的春天一定去白鸟泽上学。及川为此三天没有和我联系,最后还是由岩酱牵线,我们三个人去街头打了场排球赛——我单方面被及川正在开发的发球打得灰头土脸,及川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解气。

我谄媚地说:“打球当然要去强校,这不是及川老师您教我的吗?”

“你的意思是北川第一不强啰?”

“男排当然强,有您在,那不是强得很吗——但我是女生嘛,又不可能到男排去。”

“日和别理他,”岩酱冷冷道,“他就是气,因为牛岛在白鸟泽。”

原来及川命定的对手牛岛若利在白鸟泽啊。

十二岁的确是个神奇的年龄。

如果是以前的我,不,应该说在十二岁以前,倘若有人问起我今后想去哪里读书,我当然想都不用想就会斩钉截铁地回答说:“当然是北川第一。”

现在的我,忽然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勇气,竟然想伸出触角去探一探那未知而陌生的世界。因为知道这点勇气也是借来的,或许只是突发奇想而已,所以想在能抓住的时候,伸手牢牢握在手里。

我跟在及川和岩酱后面太久了,从我们认识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

最初的时候,作为初学者的我,被他们带去打球,我跟在他们身后,捡起被及川打出界的球;后来在俱乐部里,我跟在他们身后,学着他们的样子练习基本功、练习发球、接球、扣球;甚至连学二传也是,我跟在他们的身后,及川讲解示范、岩酱负责配合我。

我接触到的排球世界,是通过他们的手传递过来的。

人不会永远都跟在人的身后,就像雏鸟不可能永远依赖于母亲带来的吃食,总有一天也要学会自己展开翅膀。

所以白鸟泽学园向我抛出橄榄枝的时候,我想可能到时候了。

去一个新的地方,可能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和事,但是一个人慢慢摸索的话,总会找出一条新的路吧?总会邂逅新的朋友吧?

而就算去了其他地方,只要时常会想起对方,那也算不上别离吧?

为了遥远得不知形状的未来,也为了在那未来到来前多一些底气,我训练的时间比之前又翻了一倍。

至少在俱乐部的最后一年,我想拼命地留下点儿什么东西,留下点儿以后想起来也能津津乐道的东西,俱乐部的储物柜上,怎么说也得再添一个奖杯吧。

也许是最近给自己的训练时间延长,再加上我有意识地每天固定喝两杯高钙牛奶,六月初学校体检测量身高的时候,我已经成了班里最高的女生。

桐田啧啧称奇:“163.5厘米,你最近吃什么了长这么高。”

我从包里拿出一盒牛奶,在学校里喝的就只是普通的牛奶了,拆开后按捺住反胃喝了一口,对她说:“相信我,你要是把牛奶喝到吐,每天练摸高,也能长我这么高。”

春假的时候,我在家楼下的墙上让哥哥帮我画了一条线,每天早晨晨跑完,回家之前先去墙边跳着去够,够不着就用粉笔画出自己能够到的地方,现在那些痕迹离最初的那条线越来越近。

我相信很快我就能够上那条线。

从包里又拿出一牛奶,我问桐田:“我还有一盒,你喝不喝。”

桐田摇了摇她的水杯,里面泡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茶:“谢谢,但是我有喝的。”

我和俱乐部的队伍也融合得越来越好,每次比赛的二传要么是我和佐藤换着打,她打前场我打后场,要么是两个人一起上,佐藤现在的攻击能力也挺强,去其他少年排球俱乐部当个攻手也不在话下。而我们的其他队员也很争气,在很快的时间内就适应了我和佐藤不同的打法。

七月份又是宫城县少年排球大赛,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是我和五十岚的告别大赛,就像去年的前辈们那样。

训练的间隙,佐藤过来隐晦地问我国中要去哪儿读书,我想起来她和我同龄,于是也毫不避讳地告诉了她。

佐藤那厚厚的镜片之下的眼睛闪了闪:“白鸟泽啊……那我去北川第一好了。”

我忍住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怎么,你们北川第一和白鸟泽是什么命定的对手吗?

是不去白鸟泽就一定得去北川第一吗,宫城这么大,难道只有这两所初中了吗?

生活从六月份开始就陡然忙碌了起来,就像塞满了石块的水缸,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否则水就会漫出来。有时候连社团活动都得请假回去,我还有别的重要训练要做,毕竟七月份的比赛我一场也不想缺席,也不想最后留下什么遗憾。

遗憾确实是种美学,但我也确实是欣赏不来。我这个人,就要做到最好,就偏爱完美。

虽然没有努力到看见凌晨四点的名取*,但夜晚看完世界级排球比赛的录像后,关窗帘的时候在月下轻轻一瞥,倒也能从夜色里捕捉到凌晨一点的名取川在月光下缓缓流淌的模样。有时候我出门接水喝,能看见隔壁哥哥的房间亮着,想到哥哥也是高三生了,学习到这么晚,还颇有种“和哥哥并肩战斗”的惺惺相惜之感。

以至于,当我偶然从繁忙的日子里脱身的时候,才发现我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等一切都发生之后,我才知道,其实所有东西早已埋下伏笔,皆有迹可循。

——只不过那时候的我一无所知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名取:一个离仙台非常近的城镇(市?)同样属于宫城县。

我的日本概况没有学好,大一学的内容全部还给老师了,县道都什么的都记混了。还有可能因为是职业病,日文词汇我全部都是用日文打出来的,所以会是繁体。

这章在缓慢进行时光大法,不知道会不会看上去很乱TT

希望大家多多评论~大家的评论是我最大的动力(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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