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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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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仿佛紧绷了,后脊涌上一股寒意,林壑倏地放松了双手,垂在了身侧。

怕死?怕死得难看?车祸好像能同时满足。

“这边再吹一下,明天懒得弄了。”舒行简撇着嘴,端起肩膀细细打量镜子中的自己,丝毫没意识到林壑的异样。

林壑停顿两秒,木然地抬起头,“有事?”舒行点点头,“重要的事。”听邱习阳说明天还有生人,不能给他跌面儿。

“诶,你跟宋淮文彻底分了吗?”舒行简化身高廷栩,明目张胆打听林壑感情状况。

“早就分了。”舒行简明白,是单方面分手,林壑转念一想,掺着几分质问的意味,“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我是gei——”声调绕了一段山路,“给人打听。”舒行简慌张地别过脸,偷看林壑,我特么看上她男朋友了!

林壑故意拖长声音,语调松弛,“那你告诉你朋友,别想了。”

“她还在追你?”舒行简慌了,大脑里顿时播放校门口前两天的连续剧,想来,当初动手帮林壑占多数,但私心也有,顺带出出气。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林壑放下吹风筒,对着镜子随手摆弄发型,舒行简转过身,正要开口质问时,视线被结实的胸膛填满。

靠!别勾/引gay!舒行简舔舔嘴唇,硬生生将那不成字句的话咽了回去,免得说了丢人,被林壑笑话。

五指自然张开,抵在肋骨间的皮肤,轻轻推开,林壑顺势侧过身,舒行简瞄了一眼回弹力不错的皮肤,脸色波澜不惊,“没紧张,先走了。”

天边泛白,街道的颜色淡了许多,初秋的凉意也逐渐抛头露面,窗户缝儿仿佛钻进了湿凉的空气,舒行简不禁裹紧了被子,伸手摸遥控器,调高了空调温度。

昨夜的雨声肆虐,今天猫猫狗狗似乎也休假,七点钟还没有一点动静。

吃完早饭,舒行简重算一遍月考卷,掐着笔,时不时将视线抛向窗外,怪邱习阳今年非得提前一个星期出生。

敲门声响起,舒行简依旧望着窗外,搪塞章添:“今天我休息,你自己练口语。”

门口传来轻轻的笑声,舒佩端来一盘水果搁在了桌上,“添添出去了。”舒行简摸着脖颈,起身坐到了床尾,“姑姑你坐。”

“行简,明天我和你姑父带添添去外地看展,可能这一个星期都不在家。”舒佩态度很温柔,“已经买好了四张机票,看你要不要去。”

美术展?想去,不过后天要去打疫苗,而且林壑的补课时间还没定下来,权衡两分钟,舒行简摆了摆头,婉拒了。

邱习阳提前叫好了车,下午六点钟,舒行简出门等车,开门坐到副驾驶,收伞时,视线中又停了一辆网约车,乘客还没到,显然也是提前约的车。

舒行简降下车窗,细密的棉雨落在了脸上,“师傅不急,再慢一点。”

后视镜中出现了一个撑着黑伞的人,收伞瞬间,舒行简看清了伞下的人,慌忙地让司机提速。

林壑?他今天也有事?

同一个平台的网约车行驶在路上本不稀奇,但舒行简知道车里坐着林壑,难免不多想。驶在路上十多分钟,身后始终跟着那辆车,这么巧?

“前面堵车呦,要不要换条路。”舒行简瞥一眼导航上格外抢眼的红色路段,“就走这条。”

缓慢行进的车流驶入下一个十字路口,载着林壑那辆车左拐驶入了香林大街,舒行简心里的疑虑打消了。

【高廷栩:都在不在路上,在路上的扣1】退出“10.3生贺”群聊,高廷栩又在“王炸小分队”发了一条一样的,群里独独没有舒行简。

舒行简怀里的手机震动不止,刚才说不着急现在也不好意思催师傅快点开,而且雨天也不安全,他只能伸着脖儿苦苦地望着窗外。

昨天的鞋湿透了,换洗的送去店里还没取,舒行简不得不穿大一码的马丁靴,安慰自己说防水,眼下坐在车上脚底好像着了火一般,一直蔓延到心头。

七点二十,舒行简下了车,站到邱习阳指定的路牌下,等人带路。

纯白色T恤,深蓝色牛仔背带裤,撑着伞乖巧地站在路边,邱习阳特意打电话确认,舒行简描述一遍穿着后他才敢认人。

“班长,你打扮的够年轻啊!”邱习阳不吝啬夸赞,舒行简白他一眼,“不像你,过六十大寿一样,整这么大排场。”

进了餐厅,舒行简将抱着一路的纸盒丢给邱习阳,“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邱习阳拆开盒子一看,是限量版定制手办,国内得提前三个月预定,六个月发货,挨骂也值了。

服务员收好伞,恭敬地递上手帕,“先生这边请。”按下电梯,舒行简略微点点头,电梯门刹时阻隔了室外连绵不断的雨声。

服务员在双开门的包厢站稳脚,推开后半鞠躬示意舒行简稍等一会,服务很周到,舒行简谴责邱习阳铺张浪费,六十大寿说少了,可能是八十大寿。

“先生您稍候,十五分钟后我们开始上菜。”服务员微笑着拉上门。

包厢空间不大,没有主灯,只有嵌入式墙灯,头顶的射灯照在连通灯柱的玻璃幕墙上,算是点缀的装饰灯。矩形长桌整齐地摆放着十套餐具,左右两排沙发椅。

舒行简坐进去,掏出手机,给邱习阳发消息问其人怎么还没来,邱习阳搪塞说他们虚报位置,高廷栩跟他还在楼下接人。

舒行简侧过身,看着桌面上几个装饰灯,浅笑一声,“生,日,快,乐?”

十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推开,听着门口的交谈声,舒行简的手从在烛台上撤回来,挺直腰杆端坐着。

鞋底落在地面的动静不大,舒行简猜有人搞恶作剧,多半是高廷栩,他随手抓起叉子,抽身站到玻璃幕墙背侧,蓄势待发。

舒行简挪着脚轻轻地慢慢地走,盘桓到那人背后时,将叉子抵在了仰靠在椅子上那人的脖子前,眼睛嘴角同时扬起弧度,得逞似的轻蔑一笑,“让我抓到了吧!”

椅子上的人僵在那儿,正要扭脸时,舒行简加重力道,收紧了手臂,光滑的手背碰到了喉结,那人故意吞口水,牵着喉结上下滚动。

靠!不是高廷栩!他的喉结跟鹌鹑蛋似的!当初高廷栩还因为这事去医院,舒行简记得门儿清。

林壑扭过脸,扬眉看行凶者时,心头一惊,舒行简?邱习阳不是说他去美国了吗?

“林壑?!”叉子从掌心滑落,落在地面后发出清脆的声响,舒行简五官扭曲在一块,像个熟透的包子,眼神一闪,“你怎么在这?”

“邱习阳生日,他说你去美国了。”舒行简强颜欢笑,“他说你去外地集训。”

靠!邱习阳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舒行简弯腰捡起叉子,抬腿坐进去,鞋头突然撞到了木质沙发腿,朝里面闷头栽进去时,林壑拽住了他的手腕。

舒行简错愕地望着林壑,林壑却看着身后,几位服务声直挺挺地立在他们身后,夹带笑容,候着上菜。

服务生面带歉意地微微颔首,“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刚才我们敲门您没回应,但是上菜时间已经到了。”

“嗯。”林壑拉着舒行简让出位置,待人站稳后松开手,“他们都没来?”

舒行简双手插兜,没精打采地说:“不知道。”

十套餐具一个一个被撤掉,“生日快乐”换成了“对不起”,烛台放置中央,将将对着的是两套整齐划一的餐具。

“先生,请用餐。”服务声朝桌面摊开手,“我们就在包厢外,二位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出来。”

舒行简蜷着腿窝在沙发里,捧着手机,镜片上反射着微信聊天界面。

【人呢!!!】舒行简看一眼“对不起”,【隔空表演节目?】撑起身,将手机丢到一边,嘴里嘀咕“邱习阳不会岁岁有今朝了。”

“嗡嗡——”舒行简又拾起手机,【我知道这几天你因为林壑的事处处不顺心,你喜欢他,他诚心跟你道歉,你别爱答不理。】口吻像家长。

【你也别想找我算账,我们根本不在这,你跟林壑好好说。】

舒行简摘下眼镜,端着红酒杯,卡在指缝摇晃,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不喝?”

“你成年了吗?”说着,林壑将酒杯送到唇边,语气缓下来,“就喝酒。”完全出于担心考虑,倒不是训诫。

“我20了,小时候习惯性逃课,后来在家待了两年,上学晚。”面前烛光昏黄,四百度近视更是只看得清林壑的轮廓。

邱习阳教育一通,舒行简憋屈,含糊不清地说:“你别喝了。”我可不想诱导未成年喝酒。

林壑放好刀叉,手腕垫在桌沿儿,“我19,成年了。”咬重后三个字,他猜准了,他和舒行简都不知情,两人都是被骗来的。

寂静的包厢忽然有人开口,“对不起,我不,不该当着你前女友的面打你,不该管你们的事,不该……总之,我闲的。”

字跟字之间黏糊糊的,语调算不上好听,甚至有些刻意强调“前女友”这三个字,红酒涌进喉咙,冲撞着滚烫的胃壁,舒行简得了失心疯似的,“邱习阳安排这个就是让我跟你道歉,但是……”

“但是什么?”林壑端坐在对面,静静听着。

但是我还想……舒行简摸过手机,敲了一行字发了出去,静置两秒,发觉这次可能又要冲动了。

手机放在桌角,不太亮的屏幕上显示着,晚上8:02 【我想表白】我想把你栓我身边,宋淮文李淮文赵淮文来了都不好使,你除了就是我男朋友,舒行简在心里吃飞醋,下决心把人追到手。

“但是这不是你的意思?”林壑反问。

舒行简打开折叠的镜腿,戴上眼镜,看清了林壑,气氛烘托刚好,失心疯彻底发作。

大脑中循环播放着一关于他们的一帧帧剧集,他把林壑堵得没话说的,林壑骑车载他的,找他走后门的,带他打疫苗的,印象最深的,是邱习阳看着他跟林壑当面偷偷表白的,还有演讲比赛的……

端着酒杯,抬屁股往林壑旁边走,“坐过去点。”林壑不打算跟酒鬼计较,往右挪了挪,舒行简紧接着凑了上来,倚在他身前,呼吸可闻。

林壑推走酒杯,喝多了满大街打滚儿怎么办?“有话就说。”

舒行简清清嗓子,攀上林壑的手臂,凑到耳边小声嘟囔一句,“我是gay。”一不做二不休,“我喜欢你。”说完,他紧张地收紧手指,不安地抬起双眸。

天际忽然闪过一道白色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夜空,这一秒,林壑心肉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下一秒,震耳的雷声穿透墙壁玻璃,直击心脏。

gay,喜欢他的gay。热浪从脚踝蔓延至腿根儿,林壑的双脚不听使唤,动弹不得,被下了蛊似的,听完才能离开。

“再不说,我就快憋出病了。”舒行简掬着浅薄的面子,装出洒脱的模样,仿佛被拒绝也能埋头吃完这顿。

林壑掏出手机,将收音出对着舒行简的嘴唇,“真话?”

舒行简抬起双手,捂住林壑的手,对准手机喷麦,“‘Ti voglio bene ’是意大利语,你应该记得,意思是——我爱你。”目光静静的,心口却有一场海啸。

回家后,舒行简眼前净是林壑当面说这句话的模样,他紧张,局促,不安,惶恐,但最真实的感觉是害怕,他还没准备好,他不想让这句话因为巧合说出嘴。

三年都不算长,何况是几个月,他有耐心。

但眼下,舒行简浑身上下的血管神经不受控制,一股劲儿涌入大脑,没说的,想说的,不能说的通通说出来。

两行眼泪匆匆落下,舒行简慌张地抹净,咬着牙说:“真特么没出息,喜欢个——”直男。

头一次表白没经验,还这么狼狈,下次憋死也不说!

“出去!”舒行简侧着脸推人,嗓音柔软,“滚!”林壑死赖着,扶着他坐正,捏住他的下巴,“不听听我的回答?”

“不听!”舒行简抓着纸巾在脸上胡乱地擦,“我还能指望一个直男对男人有反应?”满嘴疯话。

林壑两手托着舒行简的脸,质问的语气递到面前,“谁叫你这么说话的?嗯?”

脸被托着,舒行简仰靠在椅子上,视线下移,似乎要考察刚才那句话的真实性。

“操!”目光向下睥睨,林壑急忙捂住舒行简的眼睛,托着他的下颚将脸朝上后,死死盯着他,“瞎看什么呢?”

gay真特么吓人!

作者有话要说:舒行简冲动是魔鬼呀!算了他再不冲动我就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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