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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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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壑抄起刀叉,插上一块西冷塞进了舒行简嘴里,舒行简急着赶人,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开口轰人:“出去!”

搁在腿上的胳膊猛地抬起,绸滑的桌布立不住酒杯,红酒朝他倾洒,纯白色T恤刹时白里透红,难说是肤色还是红酒。

脸颊脖颈,一缕缕红线似的酒痕细细淌着,林壑掐着一沓抽纸,沉下声音慢慢开口:“别动。”弯腰给舒行简擦脸。

狭狭的目光中,脖子上的血管清晰,筋肉连着紧致硬挺的锁骨,叫人移不开眼。

“咳……我先滚了。”林壑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直奔门口。

舒行简像一团浸水的纸,靠在椅背上,仰脸看高耸漆黑的屋顶。

立在门口,林壑又扭脸看看舒行简,抬手拉门,撞见了两个花童——邱习阳捧着一束花,高廷栩端着蛋糕,两人笑得喜庆。

“咳咳……”周恒走到林壑面前,叫身后的小提琴手稍等一会,“什么情况?”

总算有个明事理的,知道张嘴问问,林壑叫他们几个把这阵仗撤了,自己冷静一会。

“真是——”林壑摸不着头脑,“gay?”

耳边忽然传来错落有致的皮鞋声,狭长的走廊尽头,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手帕塞进上衣后,视线依旧平直。

站在包厢门口,指尖还未搭上扶手时,林壑叫住他,抬腿往他面前走,“喂,走错了。”

男人看看包厢门牌,轻蔑地瞟了一眼林壑,喊服务员带他回包厢。

亮堂的走廊里独独林壑一个人,稍等了一会,周恒提着刚打包的意面回到了四楼,看林壑一个人靠着墙,他就把意面放地上,装哑陪他。

垂头看一眼,林壑忙不迭地开口:“蛋糕呢?”周恒撇撇嘴,心真大,“邱习阳说怕自己被摁头,就定了个小的。”

林壑低头一节一节捏手指,“没说这个。”

周恒看一眼走廊尽头,挑起眉角,“高廷栩端的那个是模型,这么晚了哪来现成的蛋糕。”

林壑耷拉着脸,周恒也没辙,搭着他肩膀将人往外带,“你也别站着了,跟我去楼下坐着,都冷静冷静。”

“不行!”林壑当即推开周恒,靠住了墙,换个不那么强烈的语调,“不去。”

舒行简还湿着衣服在里边儿,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况且他担心等会还会有人进错包厢。

包厢内安静如初,舒行简倒在沙发上,悬着的脚尖前后晃悠,林壑的朋友圈前前后后看了两遍,他像个窥探别人私生活的贼,但林壑也是贼,还贼喊捉贼。

“你跑不了。”三年前就喜欢的人他不甘心松手,哪怕林壑是直男,他也得听林壑亲口承认。

半个小时后,服务员进门,林壑跟在后面,闻声,舒行简蹬掉一只鞋,灌了几口酒倒头装睡。

包厢实在乱,酒杯躺在桌上,沾了酒的桌布被掀起一角,还有沙发上正睡熟的罪魁祸首,林壑和服务员沟通,说先把人带走后再打扫。

舒行简胳膊旁忽然响起手机震动,林壑单腿跪上沙发,单手撑沙发,另一只手找手机,温热的气息扑面而至,侧躺着的人不禁煽动睫毛。

“美国,宝宝?”林壑几乎喊出了来电人的备注,美国的宝宝?

他站到沙发一侧垂头看舒行简,皱着眉头,双颊泛红,晶莹剔透的嘴唇上还有几滴的红酒,“舒行简。”拍拍脸,“别睡了,回家睡。”

林壑掏出手机贴在耳边,“喂,上来俩人,把舒行简抬下去。”

“唔……”沙发上的人掀开眼皮,双手撑着抱枕坐起来,“又滚回来了?”

不会是醒酒了不认账吧?“你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吗?”

舒行简坦坦荡荡,心里头五味杂陈,“跟你说酸话,厚着脸皮表白。”林壑以不可见的弧度牵牵嘴角,“醒酒了吗?”想起刚才的电话,语气弱了,“刚才的电话……宝宝打来的。”

这两个字烫嘴,说完,林壑把另一只鞋踢到舒行简面前,背对着他冷静两秒,听见身后的喊声,他转了一圈,舒行简正捂脑袋哭丧着脸。

以前出过车祸,别勾起后遗症。林壑铆足了劲儿,双手一抬,桌子被挪动了,“赶紧穿,别磨蹭。”

抬走了?帮我穿鞋这么难吗?

邱习阳三个人干脆上楼等,见包厢门没关一个两个都溜进去。

瞥见三个人进来,舒行简找准时机装醉,脚下滑,脑袋重,腰酸腿麻,像个膏药似的贴林壑身上。

高廷栩后悔进来,扭头就跑,头一回见舒行简笑得花枝烂颤,竟然是对林壑,说不上哪别扭,周恒跟邱习阳端着肩膀看,并没打算帮忙。

“不能走?”舒行简晃晃脑袋,明摆着让林壑当代步工具。

林壑做出扎马步的姿势,上身稍稍前倾,“上来。”后背爬上一人,他顿时浑身一僵,绕开话题,“电话,接不接?”

下巴接连戳在林壑肩头,舒行简把手机举到林壑面前,当他面接通“宝宝”的电话后,送到了林壑耳边。

自己耳朵找不到吗?“喂,喂?”林壑莫名紧张,收紧了埋在舒行简膝窝的手。

“哥哥!你总算接电话了!再不接电话我都要报警了!”姜禹夕拉着行李箱,坐了上去。

林壑清清嗓子,慢慢开口:“你哥喝多了,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告。”话音刚落,对面传来成串的“哥”一声赛过一声。

“闭嘴!”舒行简隔空喊,姜禹夕像是听了命令,立刻收了声。

打电话的是舒行简同母异父的妹妹,妥妥二分之一混血,按国内的学龄计算,应该是五年级。

姜禹夕装可怜,“那接电话的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姑姑不在家,我只能待在楼道。”低头看一眼乱买的裙子玩具,想法子待会怎么解释。

“半个小时。”刨去堵车时间,半个小时差不多,林壑粗略估计。

林壑顺手把舒行简的手机塞进屁股蛋儿后面的兜,“你妹妹?”肩头又被戳了两下,还是等他醒酒了再问。

走廊,电梯,前台,大厅,有一个算一个,林壑背着舒行简走到门口时,暗色玻璃中倒映着几个扭头看他们的人影。

雨停了,凉习习的秋风拂面,背上的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哆嗦着开口,“还没到家吗?”

“快了。”林壑的手从膝窝往上移,尽量延伸手心和大腿的接触面积,拍着大腿哄人:“醒了就别睡了,衣服没干,想感冒就继续睡。”

林壑低垂着头,落下的每一步都格外稳。

邱习阳站马路对面跟林壑招手,扯嗓子喊:“你们俩坐后面这辆车,我们三个不顺路,先走了。”

“哐——”车门关上,黑色的车驶向夜幕,消失在穿梭的车流中。

一辆车缓缓驶到面前,靠边停下,车窗降下,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请问是邱先生吗?”

林壑点点头,用肩膀顶着舒行简向一边耷拉的脑袋,司机开口问:“我下车帮你一把。”

“不用。”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林壑走上前,单手拉开车门,用下巴碰了碰舒行简的手背,“松手,回家了。”

舒行简乖乖松手,仰着后背,四仰八叉倒在了后座,林壑耸耸肩,弓着背钻进车,右手伸进膝弯,左手环着后背,小心翼翼地将人往里挪。

“师傅,可以走了。”林壑扭脸看一眼舒行简,“还有,空调不需要这么低。”

不知道舒行简是真醉还是装醉,不闹人这一点省事不少。

弯道路段,舒行简顺势倒在林壑肩上,呼吸声混着两声咳嗽,头顶直磕林壑的下颌。

抽烟的人对烟味不敏感,或者说不讨厌,但舒行简鼻子灵,刚上车就闻到了,实在忍不住了才咳嗽两声。

林壑默默降下车窗,拖着舒行简的脸把他扶正,真难伺候。

车停在小区门口,舒行简掐着时机醒了,见林壑下车,他直直地看着,迟疑片刻后开口:“可以自己走。”林壑手劲儿大,上车时他连抻带拽,舒行简拧着脸硬憋着没喊出来,再经这么一回,明天估计得散架。

“站好。”俩人站小区门口吹风,舒行简直勾勾地看林壑,黑咕隆咚的,什么要紧事非要在这解决。

“喂,到家了。”林壑瞅一眼摇摇晃晃的舒行简,侧着肩膀往他那边儿挪了两步,“车里有烟味,给别忘了差评。”

“???”告诉邱夕阳到家了,让人家给差评,这点事非得现在说?

舒行简非要自己走,林壑在前面探路,舒行简跟在他后面画地图似的歪歪扭扭地走,忽然不耐烦地说:“走那么快干什么?”

“路上已经用了三十七分钟了。”

忘了,还有个小鬼在家门口等着,舒行简猛地站稳,干脆不看路了,话也没了,悄么地跟林壑往前走。

远远地看,楼道的声控灯灯一闪一闪的,估计是姜禹夕那丫头搞鬼,舒行简也顾不上装醉了,直愣愣地走到林壑前边儿。

这是……想他妹了?

“哥!”舒禹习扑腾着跑,勾住舒行简脖子,“你怎么才回来。”林壑站舒行简后边,看见了他怀里的洋娃娃,金发双马尾,长相倒跟舒行简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舒行简,我先回家了。”林壑侧过身,姜禹夕这才瞧见他,“哥,这个是刚才接电话的哥哥吗?”

忘了自己醒酒了,现在怎么介绍林壑才不尴尬,得亏鞋大了一码,给足了脚趾发挥的空间,不然得抠破鞋底。

狭小的楼道空气瞬间稀薄,气氛跌至冰点。

“嗯,我是你哥的邻居,林壑。”林壑回头看看雕塑似的舒行简,“你妹应该能照顾你吧,我先走了。”

不该走的走了,不该来的来了。

舒行简瘪了瘪嘴,“叔叔呢?”知道他爸爸不可能让她一个人来江城,舒行简直接戳穿她。

“姑姑她们不在家,我送你去酒店。”姜禹夕晃着舒行简的胳膊撒娇,“哥哥,我困了,也饿了,想吃饭睡觉。”

饿了舒行简信,困?刚从美国飞过来,时差这么快就倒过来了?满嘴谎话。

“唉……”舒行简叹了一口冗长的气,“叔叔出差你跟来的?你不用上学吗?”舒行简放下行李箱开门,“什么时候走?”

姜禹夕憨笑着朝舒行简晃晃手,“五天,姜总五天肯定消气。”姜总,姜女士,有这么称呼自己母亲大人的吗?

兄妹俩的脾气遗传姜晓君,意见不合就硬碰硬,到头来谁都别消停。规避风险的办法就是从她眼皮子底下消失,几天不见估计又得搁手心里捧着。

“闯什么祸了?”舒行简把行李箱放客厅,好奇地问姜禹夕,介绍一遍猫猫狗狗,叫它们躲着点姜禹夕,别让她看上。

姜禹夕坐到行李箱上,倒腾双腿,“哥,这个是你的房间吗?”

舒行简抓着拉杆,站到姜禹夕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说我就打电话问姜女士。”

切,还以为你要逼我说,比我还幼稚!

缠着姜晓君让她参加家长会,姜晓君推迟了谈合作的时间,家长会结束后姜晓君被留下,赶去公司路上又堵车,合作没谈成。姜禹夕怕扛不住姜晓君的火力,就跟他爸出差了。

拖着行李箱推开门,舒行简把手机扔床上,“我不会做饭,点外卖吧。”走到衣柜前,蹲下翻出一套干净的床单被罩,“你今天睡我房间,我睡沙发。这个自己换。”

姜禹夕清脆地喊:“我不会换!”

舒行简拍拍她的肩膀,像个正经的家长,委以重任一般,“你已经十一岁了,不是个位数的年纪了。”扭头就撇嘴,保姆伺候惯了,在这儿可没人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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