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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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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肉撞击声与耳畔弱弱的呼吸声交融,消失的无踪无迹,舒行简从后面环住林壑,把头抵在他肩头,调侃说:“一打五都行,上次怎么不还手?”

“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血腥味蔓延至林壑鼻尖,双耳道灌满了有气无力的呼吸声,“咳咳……我想听。”

秉持一种道德约束,禁止林壑跨越那道线,他扭过头,脸颊碰上了舒行简柔软的唇瓣,“能走吗,我先带你出去,这里面太黑了。”

舒行简搂紧林壑的脖子,双腿紧紧锁住他的腰,林壑兜着他的屁股蛋儿,“先带你出去。”

“就在这说。”舒行简松开双腿,朝地面耷拉着,挺两秒,他干脆跳下来,故意一屁股坐到地上,按着脚踝,“疼——”

“手呢?”林壑单膝跪在他面前,捧着舒行简的手仔细检查,“你不恐同对吗?”舒行简忽然凑近,呼吸落在林壑鼻尖。

林壑凝望着舒行简:“对,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你都要认真听。”

“林胜永酒驾撞人,那些人是冲林胜永来的,我是他的养子,我欠他们的还不清。没钱给他们,所以我这几天卖命赚钱。还有,我很穷,就算没有这个窟窿,我周末也经常出去打工。这是我跟你坦白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是我想你了。不是你躲着我,是我躲着你,我自私,我就是想给自己这堆烂摊子争取点时间,想让咱们俩冷静冷静。我浑身馊味不能弄脏了你,你在我这是块宝,我舍不得你以后都像今天这样。”

“第三件事,我弯了,恐同也是假的。我不能在你表白的下一秒就给你确切的答案,我不能不负责。现在是你跟我表白后的第十一天,我请你做我男朋友。”

舒行简仰着头,抽搐的嘴唇贴上紧闭的唇瓣,颗粒分明的细沙在唇瓣之间隐秘地变换位置。

三年,苦尽甘来。

这是舒行简的初吻,平时理论一箩筐,搁自己身上就掉链子,亲个嘴儿都不会。

他啃苹果似的张开嘴,舌头乱搅,牙齿乱咬,贪婪地吮吸,极致渴求。

林壑圈住他的脖子,娴熟地探,缓慢地入。

舒行简眯着双眼,伸手描画林壑脖子上凸起的青筋,硬朗的喉结,他仿佛狂风骤雨的海面上一只孤船。

一分一秒都格外漫长,他意犹未尽地松口,嘴角衔着一缕细长的琼浆甘露,笨拙地开口:“我,没实操经验。”

“看出来了,嘴都被你啃肿了。”林壑继续没正形,“老福吃肉都没你狠,你以后叫小福得了。”

舒行简侧过脸,狠狠咬一口林壑耳垂,那玉露也沾上面了,跟打耳洞送耳饰似的,晶莹地点缀着耳垂,“你倒是熟练。”

林壑说,宋淮文是他第二个女朋友,第一个是初三毕业谈的,俩月就分了,宋淮文跟上一任隔了一年多,他自己没想法,全靠周恒撺掇出来的,最后,林壑跟舒行简诚恳地发誓,说这俩人他一个都没碰,抱都没抱过。

他揉着牵疼的嘴角,股着双腮,凑到林壑面前,“你多让我亲,熟能生巧。”

操,真不害臊!

林壑托着舒行简的脸,他双腮顿时瘪下去,红润的嘴唇嘟囔着,他又安抚性地补一口,“我说的话你听没听?记住没,别光顾着耍流氓。”

舒行简撂下眼皮,盯着自己灰不溜秋的双手看,“我们把奶奶接回来好不好,我想她了。”

他知道,秦淑华不是好儿媳,林胜永卧病在床,老太太在他们家准受苦,而且林壑也时刻受他们掣肘,他想奶奶了,这是最无害的说法,林壑不会怀疑。

“这周末我跟你去。”舒行简扬手搭在林壑双肩,笑盈盈地看着他。

林壑背着舒行简站起来,扭头说:“我刚才说的你可都得记住,”掐他大腿,“别净想着亲嘴儿,有点正形。”

“你快赶上我爹了。”舒行简荡着双腿,眼前忽然亮澄澄一片月光,“表个白跟做会议报告似的,逐条逐列说清楚,表完白千叮咛万嘱咐,养亲儿子似的。”

舒行简继续抱怨:“除了跟我接吻,哪像我男朋友。”

“啧,男朋友。”林壑颠颠舒行简,“刚认识没今天你就让我给你介绍对象,后来说惦记我很长时间了,合着是这个意思。”

“额……我先给夏老师打个电话,告诉她人找到了。”舒行简摸出手机,拨通后递到了林壑耳边。

林壑:“喂,夏老师。”方余:“喂,舒行简。”

林壑简短解释一番,挂了电话,扭脸瞅瞅舒行简,“我们班主任开车,你们班主任跟她一块,快到医院了,要不咱俩先去门诊处理一下伤口。”

舒行简乱扭,说肋骨断了,手腕脚腕都伤了,得住院,明摆着碰瓷讹人。

挂完号,两人先去卫生间洗脸,林壑撸胳膊挽袖子,捧着水怼到了脸上,上下搓了几下,这才见到人脸。

眉骨青一片,颧骨擦伤,嘴角肿了,林壑没提,舒行简真以为他是一打五的高手,他站旁边看着,指了指林壑的脸,“疼吗?”

“没你疼。”舒行简就不像经常打架的,三拳两脚就被撂趴下了,不喊疼肯定忍着。

“低头。”林壑拍拍舒行简头上的灰,“忍着点,给你洗脸。”

宽大的手掌包住舒行简半张脸,轻轻地洗,慢慢地揉,水龙头就那么淌着水,林壑接一捧,用另一只手蘸水给舒行简洗脸。

舒行简得便宜卖乖,“你怎么不先给我洗?”林壑不敢大笑,朝舒行简牵牵嘴角,“傻不傻,我手上不是铁锈就是灰。”

不到二十分钟,舒行简的手机又响了,他报上具体位置,乖乖等着。

夏静媛方余来了,舒佩章归行也来了,舒行简满脸难堪,舒佩到跟前儿问东问西,章归行跟方余交涉。

一个小时前,接到方余电话,舒佩就坐不住了,章归行开车,两人先到学校,跟着方余驱车先去了林壑养父母家。

林壑空出一个位置,舒佩坐到两人中间,他近近地看着舒行简,远远地看着舒佩。

舒行简跟姑姑姑父介绍林壑,邻居同学朋友,没说别的,跟方余了解事情的原委后,章归行坐在林壑旁边,掐着检查单来回看。

孩子打架,家长老师来处理,医生护士一走一过看两眼,排队候诊的人倒挺闲,跟章归行打听俩孩子怎么了。

“坐。”舒行简畏畏缩缩坐中年男医生面前,“医生,我能住院吗?”

医生眉头一紧,“叫什么名字?”上下扫一眼,“这些外伤不至于住院。”敲键盘勾选检查事项,“几个人打成这样?”

“五个,快残废了。”舒行简托腮,“医生,都需要查什么?”医生抬手指蓝色帘子,“先进去躺着,衣服掀起来。”

胸腔肋骨胃肠道,又按又揉,脊柱腰椎膝盖骨,敲敲打打,舒行简在床上扭成虫子,强忍着不笑。

他拿着缴费单往外走,一屁股坐林壑旁,俩人对照检查项目,B超CT,一模一样,他猜林壑也经了刚才那一遭。

半夜十二点,空荡的走廊只有查房的护士。CT明天上午才能出结果,舒行简和林壑等着,舒佩和章归行办住院手续。

章归行搀着舒行简进病房,两人刚放好楼下买的生活用品,舒行简便以明天还要上班为由让姑姑姑父回家休息,承认错误道歉,该说的都说了,又给他们添了麻烦。

双人病房中,就剩他们俩,面对面坐着,舒行简不害臊,抬屁股坐林壑旁边儿,“你这个床比我的软,我想睡这儿。”

林壑睥一眼舒行简,“哦,那我睡靠窗那个。”拿着病号服,跟躲瘟神似的,坐到对面床,指着嘴唇,“这儿就够了,注意点分寸。”

“嘁,你不知道我想的什么为什么告诉我注意分寸?”舒行简薅着卫衣帽子,当着林壑面,拔萝卜似的脱下卫衣,扭动腰杆,青一块紫一块在林壑面前晃,不知道在哪学的。

可能西游记看多了,学白骨精。

“我上厕所去。”趁舒行简背对着他,林壑捏捏绯红的耳根,拍拍腮帮,顺手拿上病号服。

湿发出来时,舒行简正捧手机蹲墙根儿,语音一条接一条发,手机屏差点敲出火星子,对方也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

邱习阳高廷栩求舒行简放他们一条生路,起初两人追着问,现在舒行简追着讲,没反馈还不行。

“好班长,你体谅体谅我们,你明天是不用上课了,我们明天早自习还有小测,已经快也一点了,我们俩明天肯定去看你,行了吧。”屏幕上跳出十八秒语音,舒行简蹬直双腿往地上一坐,无精打采地翻聊天记录。

林壑擦着头发,悄悄站到他身后,眼瞅着舒行简重新添加他的微信,“通过了好友申请。”

背后突然传来说话声,舒行简一哆嗦,攀上林壑的双腿,眼眶红红地开口:“对不起,我犯浑,我不该删你,你原谅我吧。”

原谅谈不上,林壑从来没怪过他,都是林壑自己瞎折腾,磨蹭十多天,一个准话都没有,真特么欠抽。

林壑捏捏鼻梁骨,忽然问:“你喜欢我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初中就——”

舒行简突然松开手,冷静的双眸不像装的,他揉揉发红的眼眶,又忍不住哭了,抽搭着说:“你别问了。”

捧着林壑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我初中就惦记你了。”

不是一个多月前?

林壑扔下外敷药,他车祸撞坏了脑袋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开闸泄洪似的,眼泪哗哗地流,林壑哄着捧着抱他坐床上,仔细地听。

除了林壑这一个多月对他的好,舒行简满脑子都是初中那点事,挨揍学习连轴转。当时被搜完钱,又来一个要账的,谁成想林壑丢两盒药膏,接济乞丐似的留意他一眼。

舒行简又补充一句:“注定了三年后被小乞丐掰弯。”

“不哭不哭,这不是找到了嘛。”怀里抱个不满周岁的孩子,看舒行简哭唧唧的,他稀罕得不得了。

林壑替他抹眼泪,“你知道车祸救下那个人是谁吗?”

“一个——”舒行简挠挠头,“老奶奶?还有……一个狗。”他按按太阳穴,“想不起来了。”

“我奶奶和老福。”红红的眼睑汪着一滩水,“啪嗒——”落在了林壑的手背上。

操!林壑突然想到高廷栩的话,不能刺激舒行简强制恢复记忆,“闯祸了……”他狠狠扇自己的耳光。

“林壑,林壑!”舒行简的眼神扑朔,又惊又吓。

林壑捧着舒行简圆圆的脑袋左转右转,心肝脾胃肺又摸又听,急的他抄手机打电话,舒行简泥鳅似的从林壑怀里溜走,一路滚到床头。

“你怎么了啊?”舒行简抱着枕头,抹眼泪,“别吓我。”

高廷栩接电话了,听了两分钟,蹦出几个字,“俩精神病!”要不是半夜,他得亲自帮他们办转院,精神病院的大门向他们敞开。

一个胡言乱语口齿不清,一个躲得远远地被吓得不轻。

林壑捡起手机,搜索记录都是关于恢复记忆后的不良反应,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哪不舒服?”舒行简关顾着摇头,蠕到床尾,心疼地摸摸林壑煞白的脸,“我以前确实惨了点,但你也没必要自责。”

林壑揽腰抱着他,舒行简仰脸垫他肩上,心里美滋滋的,支棱的脚尖乱晃,“别乱动,挤到我肋骨了。”

“你,真没事?”林壑半信半疑地问。

舒行简晃晃脑袋,“什么不可逆的影响可能医生乱说的。”

空调关了,窗户留着缝儿,柔柔的风溜进病房,林壑举目望着天花板,四下漆黑,临床的舒行简睡得熟,翻身或踢被子,嘴上总会喊疼。

怕黑的路痴,晚上八九点一个人找到了他,傻子一样跟那群人玩心计,到头来浑身是伤,林壑当时宕机了。

舒行简说过怕死,林壑知道呀肯定也怕疼,不是被他耍心思夸大的手疼脚疼,是他没提的,骨头断了,牙齿松了,浑身淤青。

真傻,林壑看着舒行简说。

晃眼到第二天中午,舒行简下床活动胳膊腿儿,走两步到林壑窗前,盯着他看,忽然喊:“啊——”

“怎么了?”林壑掀开被子,脸蛋儿到手腕儿连摸带看,“哪疼?”

舒行简指着肋骨,“心跳太快了,肋骨好像又断了。”

醒了就胡言乱语,林壑扯过被子,佯装继续躺着,“那你要躺我旁边,肋骨是不是粉末性骨折了,这么说我比导弹还管用,上个世纪要有我,我还得参与世界大战是吧?”

舒行简没皮没脸,“我试试!”掀被子就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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