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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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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掉拖鞋提提裤子,床板“嘎吱”一叫,林壑铺天盖地压上床,抬脸捻着舒行简嘴角,虚虚地抱着又亲了几口。

“讨好不管用。”舒行简抿嘴笑着,扯被角擦擦脸,“去,倒立去!”

球队日常训练着重拉体能,而且教练不是人,挨罚对林壑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每次他顶嘴,不用老幺开口,倒立半个小时起步,最近老幺去省赛当裁判,他确实皮痒。

“多长时间?”声音毫不费力地爬上床尾,舒行简看了眼时间,心不觉软了,十分钟有点少,半小时有点长,他咬咬下唇,“累了就下来。”

他转身捧着手表钻进被窝,被子埋到脖子以下,直直地躺好,吸一口气,被子枕头全是林壑身上的味道。

雨停了,天边浮起一寸白,床上的人翻个身,搅乱了被子,平坦的胸脯一起一伏。

床上的呼吸声近在咫尺,靠在墙上笔直的人影轻微地晃着,林壑利落地站稳,轻手拉开衣柜换上睡衣,欺身占据了半张床。

“唔……”鼻尖的气味忽然变浓,舒行简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地说:“你出院了?”梦里有他,梦见他住院了,林壑无奈笑笑,搂着舒行简扯开了衣领,轻轻按揉着那串红宝石项链。

下午四点,舒行简被电话吵醒,对方说是快递,他迷迷糊糊说了句放门口。

楼上楼下布局几乎一样,他摸索到卫生间上个厕所,趿拉着拖鞋呆呆地站到了门口的脚垫上。

“睡醒了啊,小简。”舒行简摸遍浑身没找到眼镜,他拍拍脸蛋儿,这才彻底清醒,“奶奶,林壑呢?”他望了眼卧室,床头确实躺着两个枕头,林壑搂着他睡觉不是做梦。

“小壑说有朋友找他。”老太太看了眼挂钟,“刚三点就走了。”舒行简抓紧衣领,用手遮住半边脖子溜到门口,推开门差点栽到快递盒上。

“我的快递寄到了林壑家?”舒行简弯腰细看,“寄件人,邱习阳?”

他坐楼梯上拨通了邱习阳的视频通话,响了半分钟才接,他摘下手表晃一眼地上的盒子:“这是什么这么大?寄给我的怎么寄到楼上了。”

邱习阳跟家教使眼色,舒行简听见很小一声保证“三分钟就结束”,制造惊喜似的,“你拆开看看。”

撕开胶带,舒行简震惊地叫,“操,这什么?”方形快递中嵌着一个中规中矩的礼盒,黑色盒身金色镶边,通体高贵大气,“你中彩票了?突然下血本。”

包装确实奢侈,柜员服务态度好,另外邱习阳说送人,她们更不敢疏忽,等了一会儿,柜员刚递上礼盒,他撒腿就跑,回家跟家教求了半个小时,又二次加工,几样东西全都塞进一个盒子里,叫了闪送。

邱习阳没想到舒行简反应这么大,他抓紧时间解释,“都是随便买的,选了三个色号,遮瑕是柜员推荐的,粉底遮不住你就涂一层遮瑕。”懂得还不少,他看一眼镜头外面,皱着眉比划一圈脖子,“时间不多了,先挂了。”

第二天闹钟提前半小时响了,脖子上颜色比昨天更凶,舒行简照镜子左右看,磨蹭一会儿,着手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他担心脱妆,出门前从衣柜中抽了个丝巾塞书包里,理由都想好了,晚上开窗睡觉受风。

昨天回家,林壑说上门处理,不足一分钟他就出现在门外。

原本想帮他冷敷或热敷,不料三人都看着,脚边还有一猫一狗,他只能规规矩矩地按摩脚腕,和舒行简对视都不敢呲出火花。

早训还要不到十分钟结束,舒行简站教学楼底下干等。

邱习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教学楼,预备铃在他身后响,他从兜里掏出铭牌戴上,喘息未定,“班长,现在抓迟到这么严吗?”

舒行简没心情搭理他,“别贫,走吧,我也上去。”

“班长——”邱习阳探头往舒行简衣领里看,样子有些不轨,“脖子上的都遮住了吗?”舒行简点点头,“冰敷热敷都试了,再涂一层基本上看不出来。”补一句,“谢了。”

舒行简拄着拐走前头,邱习阳递上一片面包,“班长,你怎么这么萎靡?昨天……几次?”

“滚!”舒行简拿拐打人,好奇心害死你,“再想这些没用的脑袋就捐了! ”邱习阳畏畏缩缩跟着他,不跟他计较。

昨晚端着一盒粉底液回家,没躲过舒佩,舒行简浑身是嘴也没说清,别人送的说成送人的,一家人顿时明白了。

饭桌上舒佩聊起了同事孩子早恋,舒行简不得不多想,多亏林壑的高领毛衣救了他的小命,不然他可想不出来脖子锁骨那一片从哪来的,得憋屈半宿。

撂下筷子就告诉林壑说穿了他的衣服回家,章添见门没关,直接闯进去跟他哥聊半天送女生什么礼物好。

上午竞赛,下午睡觉,耽搁了白天就得拿黑天补齐,凌晨两点半,他合上了笔,甩甩疲惫的胳膊腿,倒头睡了。

邱习阳彻底想歪了,几次能虚成这样? gay再一次让他大吃一惊,他求饶,“班长,我错了,我不该多嘴,今天星期一,我扶你进去怎么样?”

“今天星期一”等于“方余在教室”,一码归一码,怎么说他昨天确实及时送来了救命的东西,舒行简大度,原谅他了。

曹禺和张昊站走廊抱团取暖,见班长上楼,俩人又跟他们分析一遍班级局势,现在进去对谁都不利。

两人靠墙站稳,端着书正要张嘴早读,方余出来了,“不是给你假了吗,怎么来上课了?”语气稍有缓和。

忘了!装个病还露马脚,都没有小时候熟练,舒行简张张嘴,正义凛然地说:“快期中了,不想耽误课。”

瞎扯淡!邱习阳挤出满脸笑容,看眼手表想了想,搬出免死金牌,“老师,我扶班长上楼,所以……迟到了45秒。”

方余摆摆手,“进去进去。”叮嘱一句,“舒行简,课间□□就先别上了,下午体育课你留在教室休息就行。”

完,体育课也泡汤了。

下课邱习阳帮他接水,顺便安慰他,“你是不是不舒服,方余给假你正好休息休息。”舒行简犯愁,邱习阳要是把那心思分一半照顾女生,也不至于一直是单身狗。

舒行简本来就烦,听见邱习阳的动静更烦,他不禁问:“我看起来真的很虚?” 邱习阳没否认,“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他放弃了,转求高廷栩。

体育课实行大班制,文一文二两个班一起上课,上课地点大部分是室外露天篮球场,偶尔选在室内体育馆。

听说在体育馆上课,篮球队也在馆里训练,舒行简目的更明确,他拜托高廷栩瞒着班主任,后果他自负。

“班长!”纪阮从舒行简身后跑上来,手上拿一盒冰激凌跟他们分享零食,看舒行简拄拐,她绕到他身后走了半圈,“摔了?”

“嗯。”舒行简忽然想到上午耳根子清净,“你上午怎么没来?”

纪阮不好意思地说:“上午起晚了,然后让我妈妈请假了。”她挖一口冰激凌,“顺便睡了个午觉,不过班长,你怎么没请假啊?”

“我……闲不住。”眼看没几步就进体育馆了,高廷栩戳戳纪阮胳膊,提醒道:“零食还是别带进体育馆了。”纪阮时刻急着他哥的话,转身把零食藏到了花坛里。

刚进体育馆,入目就是整齐的队伍,三人齐头并进,一同站到了老师旁边,高廷栩整理队伍,舒行简请假,纪阮呢?

“老师,我生理期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吗?”舒行简回头一撇,纪阮确实脸色煞白,精神不太好。

得到应允后,两人一个比一个蔫,舒行简放好拐,坐到了墙根儿,篮球砸地的砰砰声沿着地板传到他屁股下,他没当回事,往远瞧着校队打球。

他从小运动细胞薄弱,没有运动天赋,跟体育搭边儿的项目他都不行,体育课多半划水,趁老师不在就开溜。

高一上学期某一节课,他逛了大半节课超市,从零食口味聊到进货渠道,老板以为他是校领导调查营业资质,下学期在理发店门口乱逛,实在无聊进去洗了个头发,邱习阳顺便剪了个头发。

“班长——”纪阮走近,扫一眼地上,曲着腿坐下,“你看什么呢?”

舒行简挪开视线,篮球他一窍不懂,又没找到林壑,看多了也无聊,他看一眼纪阮,开口道:“你先站起来。”

“?”舒行简脱掉校服,摘下铭牌塞裤兜里,递给了纪阮,“特殊时期不能着凉,你坐这个上面。”

“谢……谢谢班长。”随口编谎让人当真了她还真过意不去,她抹抹脸上的粉,是太白了吗?“班长,球队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舒行简一愣,一般人不是都会觉得他在看球赛吗?纪阮怎么就看出来了?他清清嗓子,“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纪阮继续猜,“是上次跟你一起回家的那个人?”

靠!他不会是班主任派来打探消息的吧!这个嗅觉不当侦探可惜了,舒行简随手一指,“那群人里,没看到他。”

上课半小时不到,邱习阳一直琢磨怎么混到病号队伍里,热身跑刚混到队末就结束了,轮流上篮队尾有老师盯着,苦苦熬过半小时,他厚着脸皮请假。

刚开口说崴脚,身后又有人过来请假,不愧是一个班的,合着请假都这么准时呗!

苦着脸,刚坐下就破功,“腿快跑断了。”舒行简按按他膝盖,给他传授经验,“装病就有个在装病的样子,表情痛苦一点。”

纪阮当即听进去了,舒行简左右两边各一个苦瓜脸,他问:“纪阮,你很难受?”纪阮晃圆了脑袋,极力否认,“不是不是。”

邱习阳躲到舒行简身后,小声问:“纪阮,你怎么了?”舒行简先揪出身后的噪音,往他脑袋上一拍,“少打听!”

纪阮捂脸笑,“班长,你是不是有女朋友?”指着邱习阳,“他肯定没有。”邱习阳发懵,瞅一眼舒行简校服在纪阮那儿,纪阮脸色又不太好,瞬间懂了。

他也绅士地脱掉校服,坐到了纪阮旁边,帮她盖上,“你要不要吃药啊?”他指指自己的脸,“太白了。”

纪阮干脆不否认了,左右刚才吃了冰激凌肚子确实不舒服,装不装病都一样,“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邱习阳。

两人聊得火热,舒行简往边上挪了挪,给林壑发微信,【球队训练怎么没看见你】等了半分钟,他抬眸又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一号。

体育老师也划水,他走到球队教练旁边,两人谈笑一刻钟,突然同时扭脸看向这边,舒行简偏过头冷下眉眼,提醒着两个病号,“老师看着。”

埋头装了几秒,邱习阳忍不住抬头查看情况,登时两眼发直。

两个体育老师对面站着那人,身高出挑,白色无袖挂在他的宽肩上,听两个老师说话时,林壑调整护腕,抓了一把汗淋淋的短发,深邃的眸色忽然一闪。

邱习阳觉得莫名其妙,这货真能一打五?舒行简是不是吹牛?“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眼神看狗都神情。”

斜眼一看,原来舒行简一直盯着他,眼珠子快滚到地上了。

校服穿他身上就像条条框框,太拘束刻板,最像打了架有一万字的检讨要写,仔细一看,队服更能衬托出……他没那么不要命。

“那我先过去了。”老幺交代说,文科班体育课有几个同学崴脚拉伤,去医务室太远,队员都接受过专业的急救训练,注意点。

林壑朝他走,舒行简更挪不开眼睛了,浅色衣服衬得人更明朗阳光,非说不同,可能是嵌在眉下的双目始终注视着他。

蹲在舒行简面前,脱掉他的一只鞋后,他才逐渐回身,“我没事,你去帮他们。”

林壑装作没听见,一只手抓他的脚面,另一只托着脚心,以不大的幅度转动着他的脚腕。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停电了

ps:日更更麻了,先存稿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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