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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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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班不是一般的热闹。

正对投影仪的桌子被一圈人团团围住,上面摆着椅子,椅子上站着一个人,粗细不同的喊叫贯穿天花板,文七班的地板快拱起来了。

“小心投影仪!”下面的人朝上指挥,几乎全体男生出动。

藏在宽大校服裤子中的双腿像装了马达,高廷栩闭着眼睛站直,再睁眼时十多双眼睛盯着他,难免不细思极恐。

他盯上了最闲的人,“舒行简,你来指挥!”正看热闹的人无端被点名,很不爽,但指望高廷栩,这个灯别想修好了。

自从认识他,舒行简几乎不翻墙,跳楼机也戒了,距离地面十厘米的运动项目都不碰。

舒行简挤进人堆儿,扶着椅子腿让他下来,高廷栩别别扭扭地磨叽一会儿,双脚沾地时心里那叫爽。

“班长……”高廷栩抱着舒行简差点哭出来,“还是换别人上去吧。”出息!

舒行简扯了把椅子让高廷栩坐着,回头时几个男生相觑一看,扶桌子的人更卖力了,女生也让出一条路,难怪高廷栩上去了,这阵仗谁能拒绝。

仿佛每双眼睛都在说“班长行班长上”舒行简伸长脖子看一眼,平时包揽这种事的几个男生都不在,确实指望不上谁。

“那……你们扶稳了。”桌椅这东西不比有安全措施的娱乐器械,说不怕都是假的。

他左脚迈上椅子,双脚踩上课桌,桌面毫无征兆一斜,他撅着屁股找下一个落脚点时,腰间忽然出现一双手紧弛有力的手。

“他妈的,谁——”谁不长眼睛!舒行简侧过脸,视线缓缓后移,看到桌面上的扣分记录表,他知道是谁了,林壑掐得愈发紧,他紧绷着肉忍着痒,“先让我下去……”语速很慢,未发出的火烟消云散。

指挥的人很聒噪,时刻提醒林壑周围人很多,的确,否则他可能直接掐着胳肢窝让舒行简安全着陆,换一种更亲昵有舒服的,是一只手搂腰一只手托着屁股把人抱下来。

“安静点。”自己那颗心也安静点。

左看右看找落脚点,屁股也跟着灵活地扭,林壑故意收紧双手,他的双颊顿时熟透了,鼓起肚子发出抗议,林壑给他指路,“慢慢往后移,椅子在这边。”

大手从腰间滑到双侧肋骨,像个松紧随意调节的安全锁带,舒行简虚虚地踩着林壑的脚尖,指着桌子说:“靠,这个桌子不稳,换一个。”

他随便找一个空位坐下,林壑和他当同桌,瞅一眼挪桌子的几个人,“他们怎么不上,摔了算谁的?”

“你啊!”摔了肯定是你没接住,舒行简不讲理,模拟天平托盘举着双手,“一会儿这样就行,总不能我站直了你也抓着我。”抓哪?按身高算,屁股将将够得到。

一只手搭上舒行简的后背,林壑懒懒地跷起腿,“现成的人你不用,等会儿我上去,你在下面递我灯管就行。”舒行简确实怕了,他努着嘴,“昂……知道了。”

林壑帮他们摆好桌椅,单腿迈上后,一双眼睛紧紧咬着逐渐站直的林壑,他从旁边男生手里拿过灯管静候。

接住坏的,递上新的,他仰脸看的脖子发酸,耳边充斥着“小心”,他却头一回这么安静。

“干什么呢?”除了舒行简,所有人都转头看方余,他把手提电脑放道讲台上,一个女生弱弱地开口,“灯坏了,修灯。”

方余走下讲台,指着林壑说:“还麻烦别人,下来吧下拉吧,不用修了,今天晚上看电影。”

那两声真实的电动发条弹簧声霎时被欢呼淹没,林壑抬头装好灯管,众星捧月似的,许多双眼睛望着他,舒行简向他伸出了手。

他吝啬得只搭上指尖,借力跳下来,挑起眉梢笑着,“先走了。”

“那个……”舒行简突然想好理由,小心思全写脸上了,“我不想与艺术碰撞两小时,要不分析分析理数试卷?”他感谢李全勇,“万一主任问我卷子哪有问题,我都没话说。”

林壑故意不给他准信儿,“嗯……看情况。”

方余把U盘递给电□□,“去下载几个电影。”男生拿着U盘,两个女生在门口截胡,缠着跟他一块去了。

“这次试卷难度不小,但是——同学们发挥得不错,值得奖励。”方余拎上电脑,指挥人收拾好教室后的储物柜,站讲台上一言不发待了几分钟,“晚自习我上楼批卷子,班长管好纪律。”

舒行简喊一声“安静”,然后先表率带头做值日,走廊中,邱习阳左手捧着桶装爆米花,右手鼓鼓囊囊一大包人工色素和添加剂,看见方余后笑容顿时僵了,“老,老师好。”

叮嘱一句“注意卫生”方余抬腿上楼了。

回教室路上遇见同班同学,看电影的消息没焐热就传到了邱习阳耳朵里,他转头去超市置办了一大堆零食。

闪身窜进教室,他把这些一并放到舒行简桌上,又十分警惕地拿着书包坐到纪阮的位置。

“都是给我的?”舒行简也不怕撑着,撇开拖布,弯腰翻出一包咸蛋黄味薯片。

邱习阳偷偷拉开书包,贼眉鼠眼地看一眼监控,确认是死角。舒行简嚼着薯片问:“藏什么呢,你带炸弹了?”

听了下午照常上课这种非人性化的通知,邱习阳除了祈祷恶劣天气还扬言说要炸了一中,现在兴许搞到东西了,舒行简探头看一眼,半天还没拿出来,估计是悔过了。

“我要有那能耐不得成全球通缉犯?”下午说炸学校,晚上就研究出个炸弹,多牛逼的事迹。

“那是什么?”舒行简又撕开一包夏威夷果,不跟他开玩笑了,邱习阳继续往书包里探,挤眉看说:“嘘——好东西。”他这么一说更不像好东西。

邱习阳抠门坏了,就给他看一眼拇指那么大的螺旋塞,笑吟吟地说:“drink drink,前两天我看你站酒柜前眼睛都直了,今天老邱不在家,我就偷来了。”舒行简捡起那句话,不是抠门,是阔绰。

不过,双眼发直的原因忘了,但绝对不是喜欢这瓶酒,“偷来的?”邱习阳让他小点声,信誓旦旦地开口:“我把别的空瓶摆进去了,那个柜老邱一年都不开一次,他不可能知道。”

无缘无故送礼物必有诈,舒行简坐下,叠着腿晃悠,“做亏心事了?还是有事求我。”都没猜对。

舒行简洗澡时手机亮了几次,邱习阳没忍住看了,又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对方发来的大致内容是家具装好了,希望舒先生及时收房。

家具,收房,舒行简竟然是个隐形富豪,邱习阳缓了几分钟,琢磨出送酒才配得上舒行简的身份。

他悄悄地问:“班长,你是不是买房了?”他解释一遍原委,没挨骂,舒行简放放嘴里一颗夏威夷果仁,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买了,邱习阳差点称他为舒总。

打开手电筒,把手机丢邱习阳书包里,这才看到那瓶酒的全貌,瓶身的颜色是精致调过的,绛红色瓶底,往上晕成纯透的靛蓝色,看外观就知道价格不菲。

“能喝吗?”舒行简问的又傻又直白,他酒量不行但嘴馋。

有钱人都这么暴殄天物?邱习阳说:“这么喝是不是太张扬了?”他把舒行简的水杯拧开,五百毫升的容量装了大半杯。

靠,这也真够牛逼的。

邱习阳提醒他少喝点,他也不知道度数多大,舒行简浅尝辄止呡一口,凭借那说出去丢人的酒量瞎分析一通,说果味浓,度数应该不大。

讲台上几个人讨论看一部电影,邱习阳正想上去插一脚就被舒行简叫了回来,他让所有人都先回到座位,走上讲台写下三个片名,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决定看哪个。

恐怖片第一,爱情片第二,末日片第三。

前后左右几乎都请假了,电影播放不足五分钟,舒行简让胆大的人坐他前面。

邱习阳捧着爆米花坐下,舒行简擦擦脸上的冷汗,端起水杯送到嘴边,喝水压惊不成,却让那酒刺激了舌头,可能是酒接触了空气的缘故,他舌尖有点发麻。

教室黢黑一片,后门忽然开了,投进来那一缕光迅速被斩断,林壑扫一眼屏幕,目光落在了舒行简身上。

他下巴垫着水杯,手指玩着杯盖旁的手提环,林壑干脆没打扰,安静地走到他身后,伸手拉椅子时,校服蹭到了舒行简的后背。

“啊!”此起彼伏的喊声响彻教室,楼道的声控灯可能都亮了,靠墙的人按下开关,几乎同时,林壑捂着耳朵蹲下,往窗台和课桌中间狭窄的过道挪了几步。

有人提议换个电影,舒行简捂着胸口感谢她,第一排的人手脚麻利,换了个爱情片。

前几分钟是黑白影片,林壑攀上椅子,匍匐往上爬是像极了上一部影片中破碎的肢体,他竖起食指说:“嘘——是我。”

“林壑?”邱习阳坐姿像大爷,看到林壑顿时收敛不少。“闭嘴!”邱习阳老实坐正,旁边两个讨论剧情的女生看一眼舒行简,立刻晃晃手,在手心上乱写了几下。

声音来向相同,她们以为那句“闭嘴”是舒行简说的,不用人翻译,她们两个求班长别扣纪律分,舒行简点点头,替脚下的庞然大物掩饰。

他拍拍纪阮的椅子,示意林壑坐上来,小声说:“没人看见。”

桌面只有一本《牛津词典》,林壑战战兢兢地坐下,舒行简随手拿出两本书放在上面,总不能明目张胆约会。

蓬松的发顶突然被压实,林壑轻轻地揉了揉,探出脸凑近道:“求个原谅,刚才吓到你了。”

舒行简觉得热,脱掉校服塞桌肚里,“不是你吓我——”他牵起林壑的手放到桌面上,描摹着他的掌纹,“是那个情节吓死了!”他甜甜地说:“你来了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小嘴儿真甜,淡淡酒香四溢,林壑侧身坐着,托腮点点头,他拍着邱习阳的肩膀要爆米花,光顾着塞也不嚼,圆圆鼓鼓充气了似的。

“你这是……”舒行简憋出了眼泪,“晚上没吃饱?”仓鼠似的腮帮笑了,嘴里腾出空间,“你下饭。”

舒行简摸着滚烫的脖颈,往里探了探,身上也热,他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咽下含有酒精残留的口水,格外冷静地问:“夏老师不在班级吗,你怎么来了。”

理三班也看电影,不过和文一班性质不一样,是全班一块求来的,夏静媛不得不妥协,而且楼上的台式电脑显示屏更大,批卷效率比笔记本电脑高,算全班帮她找了个借口。

同样让班长管纪律,林壑也想好了后路,夏静媛一旦下楼,周恒会替他打马虎眼。

“你在这儿,我在班级坐不住。”光线忽明忽暗,漆滑的脸蛋儿白里透红,林壑没忍住捏了两下。

“你吃嘛?”舒行简红着脸黏黏糊糊地问,抓了两颗榛子仁,吐字不算清楚,“张嘴,我喂你。”

今天怎么了这是,被李全勇刺激了?转念一想,和好的感觉真不错,他回:“好吃。”又试探性问问:“你还记不记得看理数?”

林壑故意掏兜,摊开了两份试卷。

靠,来真的?想一起看电影非得搞的这么学术?白白浪费一个爱情电影。

“真来啊?”舒行简又后悔了,刚才明里暗里用话敲打他,现在又装傻,到底开没开窍?他摊开了直说:“我就想跟你看电影。”字句粘连,说完,满脸赤诚地看着林壑。

两人同时看到一句双语字幕,澄澈的双目忽然转向林壑,酒精作祟的成分不多,主观臆断是真的,“I blessed a day I found you.”

酥软的英腔很温柔,正经又不呆板,比干读单词文章好听。

林壑抓他椅子用力拽,邱习阳往前挪椅子,地板受了不少罪。

舒行简说轻点儿,他逐渐换做匀劲儿,慢慢地拽,不疾不徐地往舒行简那边凑,两人干脆越过与地砖平行的桌腿,往后撤了撤椅子,就那么挨着靠着看电影。

切换镜头时屏幕尤其亮,舒行简抬眼看了一眼,三三两两有几对男生女生坐一块儿,他伸直长腿蹬前面,邱习阳也该上上火,没成想邱习阳直接钻到桌下,摸着窗台走到铁皮柜前,转动了摄像头。

这领悟能力够可以的,不过方余批卷应该没时间看监控。

舒行简下达指令,“手,放这儿。”左腿搭上林壑的右腿,抬高晃动脚尖,不知道想什么,笑得快赶上百花齐放了。

眼皮又厚又重,他用力眨眼睛,靠着林壑的肩膀玩弄手指,林壑捧着爆米花喂他,渴了就递他水杯,别人有贴身保镖,他有贴身保姆。

打完哈欠揉揉眼睛,林壑柔声问:“这么困?来,张嘴。”有些凉的指尖蹭上他热乎的脸蛋儿,林壑顺势摸遍他的脸,又贴着头试体温,“怎么这么热?”伸手探进衣服,更热。

“别乱摸。”歪着的脑袋控制不住往下滑,酒精作祟,舒行简心情不太好,还困得不行。

林壑伸脚踢邱习阳,沉下声音问他舒行简怎么回事,邱习阳说可能考试太累了,哪还记得舒行简喝了那瓶酒。

那发烧呢?林壑掐着他腮帮,问舒行简哪不舒服,他皱着眉,呆滞两秒倒桌上睡了。

问话不说,倒头就睡,像……喝多了?上次在车上就这副德行,林壑用两根手指弹弹他的脸蛋儿,被他叼着不放,舌尖绕着指尖来回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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