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常宁再醒过来之时，她已经在床榻上躺着了。

今日起的晚，铸剑用了不少时间，剑成之后，她又昏睡了过去，现在怕是天都将要亮了。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散架重组一般，四肢酸痛，浑身无力。

“笃笃笃。”

门外有人敲门。

她看到，映在门上的影子此时正在左顾右盼。

楚常宁不疑有他，大抵是一位来询问自己是否需要吃些膳食的女侍从。

“进来。”

楚常宁无力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才发现这人竟是鬼鬼祟祟的韵欢，不禁轻笑出声。

“师姐在自家府邸里，为何还要偷偷摸摸。”

韵欢走到她的床榻前，把她软若无骨的腰身扶坐起来之后，娇嗔地锤了她的肩头一下。

“你竟敢说你师姐偷偷摸摸？！”

楚常宁毫无防备受了她一拳，痛到连眉头都紧皱起来，倒吸一口冷气。

“嘶.....”

韵欢一惊，连忙帮她揉了揉，以示歉意，顺便说出了来此的目的。

“小姑奶奶，你怎得睡这么久？”

“还好，总算是醒了。趁天还没亮，我们启程回去吧。”

楚常宁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压下了心中莫名的失落。

“嗯。”

韵欢瞧着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忽然想起来楚常宁消失了这么久。还是被侍从们抬回来的，一直睡到了现在。

慌忙一拍脑袋，连忙问她饿不饿。

“嗯。”楚常宁眼眸一亮，有些委屈地点了点头。

韵欢又急急忙忙去给她热了一些粥食。

待她填饱肚子之后，韵欢从衣衫中拿出一封书信。目光留恋地摸了摸，随后放在桌上。

两人轻手轻脚地踏上了绥纤剑，悄无声息地一起御剑回灵界去了。

天色还有些黑，楚常宁知晓她有眼疾，怕她害怕，于是便主动开口。

“师姐为何不让叔父姨母饯别。”

韵欢拽着她身后衣衫的手不自然地紧了紧。

“到时阿爹阿娘必然落泪，我怎能狠心离去。”

闻言，楚常宁竖在身前结印的手，微微颤抖。

她想起了褚纤这半年里，从未来灵界看过她一次，双眸里充斥着不易察觉的水光。

许久之后，身后的韵欢像是发觉了什么，慌忙开口，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师妹，师妹！”

“嗯。”楚常宁的声音有些木木的。

“依师妹之见，师傅是怎样一人？”

楚常宁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了韵欢的问题。

“温叔父仪表堂堂，言出必行。细针密缕，尽职尽责。”

“若说，待人如春风般和煦，不如说他，处世如烈阳般炙热。”

“师姐怎得想起询问常宁这个？”

韵欢不解道：“这里就你我两人，师妹方才所说，当真？？？”

“阿爹其实不喜世人口中，称颂的那些文人雅士。”

“那日我在溪边摸鱼，偶然遇到了游历至妖界的师傅。若不是那日，方才师妹一直在夸师傅，我差点信了。”

“在我眼里，师傅他老人家，贼的很。”

“扑哧。”楚常宁终是忍不住，被韵欢逗笑出声，“师姐就不怕，回头我告诉叔父？”

韵欢一听，笑的直晃脑袋。

过了大概半炷香时间，她的一双手悄悄摸上了楚常宁的纤细腰肢，一边坏笑着挠她，一边假装恶狠狠地威胁她。

“啊，师妹方才说了什么，师姐怎得没听到。”

“不知可否复述一遍给师姐呢？”

“师姐......”楚常宁怕痒，被她挠的站不稳。两人连带着脚下的绥纤剑，一同往深不见底的下方摔去。

“啊！！”

好在岁羡从神识中出来，及时稳固住了剑身。灵力涌动，一手接住一个，缓缓落地。

“净给姑奶奶找事。”

岁羡先把楚常宁放在了地上，抬手一巴掌打在了韵欢翘弹的|股上面。

韵欢刚定下心神，又被她打的一个激灵，黑暗中不能视物，她只能挣扎着身子，大喊大叫。

“你放肆！”

“何人竟胆敢这样对我！！”

“我要告诉我阿爹！”

“快放开我！！！”

“别动。”岁羡本来还想逗弄她几句，看她反应如此之大，怕是真的吓到了，只能无可奈何地把她稳稳放到了地上。

“方才若不是我，你早摔成一滩烂泥了。”

韵欢刚一落地，便双手结印，作势要攻击。

虽看不到，但气势不能输。

楚常宁见大事不好，瞪了一眼岁羡之后，及时出声打了圆场。

“师姐，你没事吧。”

韵欢气的胸膛幅度起伏不小，呼呼喘气。

“方才有一登徒子欺我眼盲，占我便宜！”

岁羡闻言抱起手臂，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小兔崽子，你说谁是登徒子？”

韵欢认出了她的声音，想起了那天的事。羞意和恼怒，层层叠加。

“又是你！”

“你！你不知羞耻！！”

岁羡被她一句话气的七窍生烟。

“小瞎子！”

“有胆量你再说一遍！！”

楚常宁皱着眉头，紧盯着她们两人。

一看大事不好，连忙站到了两人的中间。生怕一个不注意，她们便打起来了。

韵欢是铁定打不过岁羡的。

“天色将亮，我们......还是继续赶路较好？”楚常宁抿着双唇，尝试让她们心平气和地沟通。

“闭嘴！”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