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了。”莫晓捋了下围巾要走。

“这么快？”秦莲说话还有点大舌头，连忙起身，隔着桌子拽住了莫晓的衣袖，“你等会。”

莫晓挑眉，眼神落在那只细白的手上：“你还有什么事？”

秦莲嘿嘿一笑，蛮认真地询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一身衣服究竟是谁搭的？”

莫晓不吭声，用那双吊稍眼面无表情盯着对方。

“额……挺好看的。”秦莲不敢说了，当场松手摆出一个礼貌的笑，“希望下次我们还能见面。”

她眨眼，还算真心的期盼，希望下次你还活着。

*……*

下午 3:47

头晕的感觉在喝了热汤之后明明已经好了很多了，但也仅限撑到秦莲回家。

可能感冒就是不能吹凉风吧，她迷迷糊糊地拧了条毛巾到额头上贴着。

哈出来的气都成了白雾。

今天一直都没有收到江小彤的消息，直到回来的路上秦莲点进 □□ 才发现是自己的账号退出登录了，原来那人发了很多消息。

上午 7：20

江小彤：你为什么没来上学？

江小彤：你死了？

上午 11：31

江小彤：学校开了校园霸凌的讲座，我被处分了。

江小彤：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你别认为躲家里就有用，亏我把你当朋友。

下午 3：21

江小彤：[网页链接].html

江小彤：你们这群贱人，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参与吗？你们以为把错都推在我身上就有用吗？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秦莲大致扫了一眼，不费劲就猜出下午的消息是群发的，毕竟她完全没参与这些。

明明有群聊却私发，那应该是群聊被解散了，或者她们都退群了。

没必要回消息，秦莲直接把手机黑屏。

反正那女的已经生气了。

等到家安定下来，她才把江小彤发得链接点开，用得电脑，还特意扫描过才放心。

点进去才发现不止是一篇报道。

是两篇的拼接。

前面确实是按照江小彤的想法来的，将林芷的死归结于学习压力。

但后一篇就推翻了，一些截图和聊天记录曝光了一场校园霸凌，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反转，网民的情绪都很高涨，已经将江小彤的照片和家庭背景扒出来了。

怪不得她急了。

秦莲合上电脑去给自己接了杯水，暗自想着。

这样看来的话应该不用搞什么了吧？这种强度的报道，其他的人应该也逃不掉。

她慢慢抿着杯子，将水一点点地小口咽了下去。但喝得再多还是觉得嗓子有种干涸的感觉。

有些烦躁，没来由的。

她将额头的毛巾揭下，准备重新去过遍凉水。

水流到她手关节的时候她莫名觉得这份烦躁消了一些，但很快就像是反噬，她的头突然很晕，甚至带了耳鸣。

我不会就这样烧死了吧，秦莲关掉水龙头，手撑在水池边将头晃了晃，皱眉想抬头看看自己的状态。

却听到了水滴声。

我没关住吗？她再检查了一遍。

可是水龙头并没有滴水。

头晕的感觉更强了，伴随着强烈的心悸。

她强撑着抬头。

镜子里。

一个略微眼熟的女人，或者说是女鬼，正紧贴着她的颈后。

前不久见还是江小彤发来的尸体近照。

现在就是面基了。

直接见尸体本人。

水滴的声音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因为她手上捧着的脑袋正在滴血。

她像是想说话，张嘴却没几颗牙，“咿呀咿呀”地叫着。

秦莲吓得腿软肌无力，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的，结果手撑不住摔在地上了。

林芷比她本人还关心她，直接飘到了秦莲眼前。

！

迎面见到一具破碎的女尸，秦莲泪当场被吓出来。

眼睛还没闭上就往后倒，晕了过去。

*……*

又是一阵宛如被电流击中的刺痛感，秦莲慢慢在一个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地方睁开了眼。

陌生的是街道，熟悉的是车。

所以……

秦莲动了动她的指尖，果然，她动不了。

这辆车的车牌号和方小彤上次发的图片里的车牌号是一样的，再加上秦莲刚才身上发生的事，几乎可以确定，她这次应该是在林芷的身上，而这次发生的事情，应该就是那张照片的后续。

所以为什么刚才要贴脸吓我？

忽如其来的大风打断了她的抱怨。

好冷啊！秦莲委屈了一下后突然僵住。冷？

我怎么会感觉到冷？

并没有人能解答她的疑问。

而此时从那辆黑车上下来了一个司机，他打扮的西装革履，礼貌地朝她弯腰接着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小姐，请。”

林芷一言不发地要坐进去，顺着她的视角，秦莲看到位置上还坐着黄浩煜，于是林芷立马止住了，她开始往后退。她先是看了眼司机，然后又看了眼副驾驶：“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浩煜拽了进去。

“抱歉小姐，副驾驶有人了。”司机冷漠地说，接着回到了驾驶座继续开自己的车。

秦莲用着林芷的视角当然知道副驾驶到底有没有人，她现在特想把那司机的眼挖出来，看看他眼睛到底有什么毛病。

此时的黄浩煜正一根根摸着林芷的手指，细细把玩。搞得秦莲一阵恶心。

“林儿啊，你有没有想爸爸啊？”

林芷不停地尝试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的声音带了哭腔：“有人，你放开我。”

秦莲从这听出了黄浩煜不是第一次犯事，不然林芷应该会先让他放手，而不是先说有人。

她的在意点从被碰变成了被发现。

“没事。”黄浩煜这样说着，把林芷推倒压在了身下。

秦莲当场脑子就短路了。去你 TM 的分析，你特娘的给老子从我身上起来！

她不由得颤栗，男人的鼻息打在她脸上。她恐惧地想逃避，但不论是睁眼还是闭眼，她都能看到画面。一坨肥大的猪脸。

黄浩煜按着林芷的手亲了一下她的侧颈。接着秦莲看到的画面就变糊了，应该是林芷在哭。

虽然这样大幅度减轻了秦莲的视觉折磨，但她与这具身体的感觉互通。脖子上传来的湿润让秦莲反胃到近乎要立马吐出来。

艹你 TM，你 TM 的反抗啊！

秦莲被恶心的不行，她觉得脖子那块一下变得很脏，非常脏。她不明白，为什么林芷她不挣扎，不大声喊叫求助。这要是她，她当场吐那男的一身，然后扯着嗓子喊。

但林芷她没有，她的声音细若蚊咛，只是不停地恳求着，“有人，求求你，拜托了，有人在看着呢。求求你，回家，别这样了啊……”

其实黄浩煜在亲了那一口后就没什么动作了，他只是痴笑地看着林芷。

然后他突然伸手探向林芷的裙底。林芷蒙了。

她终于开始剧烈地反抗起来了。她使劲地拿脚去蹬黄浩煜。这时秦莲的视线已经开始重新清晰了起来。林芷的泪已经流干了。

在看到黄浩煜的鼻子被踢出血后。秦莲气血上涌，快，把这傻逼玩意的牙踢掉！

但黄浩煜毕竟是男人，他用腿把林芷的双脚压得死死的，然后改用一只手钳制住了林芷的两只手腕。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狠狠地甩了林芷一个耳光。打得秦莲的脸也火辣辣的疼。

那男人打完后又贱兮兮地把脸往前凑。林芷已经没办法了，她的双目无神，眼睛没有一丝光明，暗的深邃。

男人压低了身子，鼻息打在人的口鼻处，秦莲害怕的不行，身子在不断地颤抖着，可林芷已经没反应了。

男人挑起林芷的底裤的边缘说：

“祝你 18 岁生日快乐。”

*……*

“啊啊啊啊啊啊——！！”

秦莲尖叫着从地板上惊醒。等到看见眼前熟悉的装潢后才冷静下来。

她忍不住干呕，指尖用力攥紧胸口的衣服到发白。

泪悄无声息地顺着她脸颊滑落，她的瞳仁还没聚焦，像是被吓得失了魂。

可是好在结束了，她短暂地庆幸但是又想到什么。

她颤巍巍地起身，看向不远处的鬼影。

林芷好像知道自己吓到人了，躲得稍远了些。

还悄悄地把自己的脑袋按回去了。

眼皮黏糊在眼球上，另一只又是空旷的漆黑的。

不知为何，秦莲莫名从她那空洞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丝担忧。

不忍的情绪在心间暗自游走，秦莲将目光移开：“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林芷围着秦莲飘了几圈，应该是开心。

然后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就多了一行血字。

[舆论不对我的养父引到他身上]

洗手台旁边就是出去的门，秦莲抱臂靠在门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她低垂着眼睛，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臂膀。

浴室门上的血字变了。

[谢谢]

林芷歪了个脑袋，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但乐极生悲，她的脑袋突然又掉了。

可能是因为脖子不够结实吧，那个头一路滚到秦莲脚边。秦莲被打断了思考，深吸了口气把害怕压在心底，然后把头捡起来放在了林芷的手上。

林芷接过脑袋，用手拉着嘴角处的肉给秦莲摆出个笑来，然后一点一点陷进了地板。消失了。

秦莲：……

血腥的东西看得多了，秦莲竟然觉得这场景没黄浩煜恶心。

突然间想到这个人，秦莲一时愣了下，然后钻进了洗手间的浴室。

她几乎是把衣服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用力过度搞得衣领处有些撕裂和扭曲。她开着喷头，狠命地搓着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洗了多久，手泛白起皮为止，她才从浴室出来。然后给自己换了套衣服。

换衣服时，她看见身旁的镜子有照到她的脖颈。

泛红的部位开始渗出血珠，她抬手随意摸了一下。但手心却干干净净。

再望向镜子时，已经看不到泛红的痕迹了。

秦莲她只是看了一会，便收回了目光。

不用在乎这些细致末节了，反正她所见到的……早超出正常人的范畴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秦莲懒得再弄什么吃的，把早上剩的面包解决掉就倒在床上。

可能是昨天没休息好的原因，她盖好被子就困了。

考虑到明天刚好可以早起策划，所以她放任这种困意袭来，缓缓睡去。

半夜。

“咔哒。”

门锁被打开。

秦凡和江月守在秦莲的床边，两人紧盯着秦莲的脸。

而女孩的呼吸平缓，睡得很香甜。

被子被她踢掉一点，白皙的锁骨露出一角。

江月动手给她盖上，露出的手指干枯如树干。

秦莲没被惊醒，只是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