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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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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皓月挂枝头

“李莲花,你说这童谣是什么意思啊?”方多病用筷子戳碗里的蘑菇炖鸡,把鸡腿戳出整整齐齐三个洞,“凶手莫非真的是按照童谣杀人?”

——因为方多病坚持病人不能不吃早饭,所以这俩人眼下正在街边吃蘑菇炖鸡。

李莲花瞥见方多病碗中坑坑洼洼的鸡腿,不忍直视,嫌弃极了:“食不言,寝不语。方小宝这鸡你要不吃就拿给狐狸精吃。”

小狗护食,眼睛瞪的滚圆。方多病不干了,连忙抓起鸡腿吭哧吭哧三五下就把上面的肉给剃了个干净,目光明亮地瞅着他,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洋洋得意发出宣言:“你想都别想。”

李莲花失笑,心说小宝和师兄真是一点也不像,这等活宝性格该不会是随了他娘。他斯文地舀起鸡汤,凝望着远处孩童蹦蹦跳跳走过街头的影子,口中说的却是:“吃饱了就去府衙一趟,仵作验尸结果该出了。”

说到死人,嘴里的饭再好吃也变得不香了。方多病吃的急,一口肉下去差点噎住,马上抗议地直拍桌子:“李莲花!!”

“哎,在呢。别这么大声。”李莲花用看热闹的表情、悠哉悠哉的语调轻斥道,“多大了还拍桌子,方小宝你八岁小孩啊。手放下去,没大没小的。”

方多病一时没忍住,又朝他翻了个白眼。

分明是你先挑衅的!还“手放下去”,你当小爷我是狐狸精啊?!

李莲花读懂了他的眼神,一本正经坦荡作答:“没有,我当你是麻烦精。”

方多病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

话虽如此,李莲花还是如这气哼哼的小麻烦精所愿,一道去了府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听到官差说,在苗阿金身上发现了奇异的火焰模样的纹路。

“这花纹似乎是南胤人的文字?”方小宝低头研究苗阿金尸身背后的纹身。

“正是。”老仵作不以为奇,他佝偻着身子将因由娓娓道来,“两位也知道,这里曾是南胤国的国都,既然如此,留有很多南胤遗民也不足为奇。这纹样代表火,在南胤有着吉祥的寓意,世世代代纹在身上,沿袭下来,很平常的。”

“喔~”方多病长了见识,煞有介事点点头,回归正题,“那验尸结果有什么发现吗?”

老仵作抚摸胡须:“此人生前身体康健,应是因心脏突然破裂而死。除胸口外,周身并无其他外伤,且亦无中毒的迹象,只是……”

方多病催促:“只是什么啊?”

李莲花自打进屋,就围绕着尸体缓缓转了一圈,这时正好走回方多病身边:“只是无法断定凶器。”

“是极,是极。”老仵作连连道,“杨大人专程嘱咐过,死者死因恐有蹊跷。只可惜此人心脏被人捣的稀碎,已烂如软泥。小老儿无能为力啊。”

李莲花摆摆手:“不妨事。”

方多病一直观察着李莲花的表情,这会儿觉得自己琢磨出个所以然了,接茬道:“凶手如此施为,必有其用意。如果苗阿金并不是被利刃插入心脏刺死的,而是在那之前就死了……莫非是掌?可是他前胸并无掌痕。又没有下毒的痕迹。死者生前身体康健,也不是因为心疾……”

说到这里,方多病不无担忧地望向李莲花,认真嘱咐道:“这么一说还挺危险的,瞅你这小身板,弱得很。你这心疾可要好生养着,别老不当回事儿。”

李莲花袖中捻动的手指顿了顿,也许是小狗的野性直觉作祟,最近方多病说过这话很多次,他每每听来都觉心中滋味难言。

他停顿少许,才回视对方,玩笑道:“嗯,方大公子把莲花楼都给扣下了,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

说罢,李莲花竖起一根手指,将方多病脑袋推远,把逸散的话头扯回来:“除了你说的那些,还有一种可能。”他用脚尖点地,“你想想,这是什么地界?”

方多病给他一戳,霎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苗疆人善蛊!天机堂书里称之'诡谲多变,盖莫能测,防不胜防',难不成是蛊虫啃噬了他的心脏,所以他才会面露痛苦之色,没来得及反抗就死了!”

“不过你放心。我这回从天机堂出来,是做了准备的!我小姨给我装了很多驱虫辟邪的好东西。”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轻快起来,边往怀里掏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不一会儿就掏出来一堆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推到李莲花面前,“看!”

……眼睛亮的像是叼着野鸡回来等待夸奖的狐狸精。

李莲花拿眼一扫:几个包着药粉的纸包,一块散发着药香的暖玉玉佩,一个小药瓶,两枚护身符——看样式似是了无开了光的,可这人据他所知已有几年不曾赠予别人佛教开光的物件了……这老和尚怎么还没放弃,什么事都要掺一脚。

方多病挑拣着他觉得好的东西,往李莲花手里塞:“你别客气啊。这暖玉我小姨本来不想让我带出来,我说要和你一道,她这才松口。真是的,我堂堂天机堂少主怎么会沾你的光,我可不稀罕,你先拿着!还有这护身符,我其实觉得……”他欲言又止,把“我觉得没什么用”那句话吞了回去,转而说,“但是你这么弱,是得求神拜佛请菩萨保佑。还有这个药粉——”

“是你昨晚在我房间洒的那种。”李莲花捻了捻纸包,不禁心中微动,他垂下眼帘,翻动着手中的物品,扬起眉梢,轻笑道,“赤玉孰湖价值连城,天机堂这是出了一位散财童子啊。”

他表情一变,正色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等等!我先说!”方多病打断李莲花,他大少爷不差钱,再值钱这玩意也不过是个死物,比不过活生生的人。而且他近来总感觉心中惴惴,本想直接送给病秧子,转念一想又怕对方不领情,更不愿李莲花占便宜,忙叫道:“诶你这人做什么美梦呢,这是借!是借!你可别弄丢了,卖了你都还不起!”

李莲花叹气:“这玉佩你给我,那你呢?”

方多病拍拍腰间悬着的玉佩:“我有我娘给我的玉佩,本来也没想再挂一块。而且我还有这个!”他摇摇小药瓶,“暖玉之前浸的药就是这种,效用不比你那个差呢!”

……真是个傻子。

可李莲花能毫不犹豫地回绝了无大师,却偏偏无法强硬地拒绝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小狗子。

李莲花进退两难,顿觉头疼。想也知道方小宝不会要回去,难不成把它当成拜师礼收下?可要拒绝顽固的方小宝也棘手得很。这小子现在学聪明了,激他都不管用了。

他打定主意以后再寻机会送回方多病包袱里,无奈地拱手半真半假谢道:“方小宝孝心可嘉,我定铭记在心。”

方多病大声抗议:“我呸!李莲花你又占我便宜!!”

俩人吵闹够了,打算去寻众人问话,临走前先顺路去了一趟关押聂追风的牢房。

杨昀春补充说明,监察司昨日傍晚才到达大理,本来约定今早与西南军、府衙交接人犯,所以昨天驻守在这里的守卫一半是府衙,一半是西南军。因本地主事仍是府衙,不可僭越,故而西南军驻守在牢狱外围。

两人颔首表示明白。

聂追风的囚室在地下大牢的最深处,穿过地下入口,沿着幽深黑暗的隧道一路行进,室内的空间渐渐逼仄,两侧关押的囚犯寥寥无几。有好些无人的牢房房门虚掩,锁链挂在上头,沉沉地坠着。囚室的排布也变得稀疏,由多人间变为单间牢房,并且每个牢房之间足有一臂的空隙。

明亮的火光也宛如被深沉浓烈的暗色所压制,渐渐黯淡昏黄。滞涩沉闷的空气裹挟着某种晦暗潮湿的味道,随着人们走动掀起的微风,搅动翻涌,一点点漫了上来。

一路走了得有一刻钟,还没到头。

这并非是一个府衙牢房应有的规模。

方多病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牢里是个什么模样,嫌弃中略带一丝兴奋地东张西望。

李莲花的目光在地上凌乱的足迹间转了转,随后向狱卒打探:“这牢房为何建设的如此之大、之深?”

杨昀春代为回答:“先生有所不知。此牢原为南胤遗留的牢狱,后经大理府改建而成。”他拿过狱卒手中的火把,举高,照亮了隧道顶部模糊不清的奇怪纹样,“原本走道顶部镌刻着南胤图腾,大部分也都刮掉了。左右不过一牢狱,当时在任的官员不愿劳民伤财。剩下些花纹,也无伤大雅。”

方多病新奇地用目光丈量那一丈见方的牢房之间的距离,比划道:“那这牢房也是南胤遗留下的?间距为什么这么大。”

李莲花细细揣摩:“这地下牢房不见日光,想必关押的都是重犯。自然更要提防他们互相串通,又或者相互争斗。”四顾门的一百八十八牢最里面也是差不多的设计,要点在于对极恶之人实行分开关押。

“正是如此。”杨昀春肯定道,他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外,站定,“就是这里。”

牢房对面支着一只烛台,上面是已完全燃烧殆尽的蜡烛,狱卒取下残蜡,取出新的重新点燃。

黯淡的火光映照出空空荡荡的牢房。房门虚掩,锁链掉在地上。牢内寒气森森,地上平散地铺着些稻草,草叶凌乱,秸秆粘在一起,笔直地支棱着,散发出缕缕湿意。

李莲花拾起一束稻草,摸了摸。凉的很。

方多病拾起锁链,仔细观察锁头,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诧异地诶了一声:“这锁不是外力破坏的,可是也没有撬过的痕迹啊?!”

李莲花听了,拍拍摸过稻草的手,朝方多病摊开掌心。

方多病不用他说,便把手里的锁头朝李莲花手里一送。李莲花接过来研究了一眨眼的工夫,朝方多病点点头。

方多病的尾巴立刻翘起来了,他扭头就问狱卒:“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用钥匙开的,你们把钥匙丢了?”

狱卒扑通一声跪下了:“冤枉啊大人!!”他双手奉上黄澄澄的钥匙串,上面挂着三十几把钥匙,“小人不敢让钥匙离身,您看,都在这儿呢,一把没少啊!”

李莲花没有出声,他手指微动,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去,视线扫过旁侧空牢房上虚掩的牢门,最后落在牢狱尽头的那一堵黑墙上。

“聂追风从始至终,恐怕就没有进过这间牢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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