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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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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府后,哪吒却已不在府中。侍从告诉他天宫传来军报,哪吒赶着就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可曾听到是什么军报?”

“未曾,军情直接送到了三太子手中。”

他没办法,踌躇一阵后决定上天宫去看看情况,临走前换了身轻便些的衣服,去库房内室看了眼三尖两刃刀,再三犹豫,还是只捏了把乾坤扇去。

———————

锁魔镜又出事了。自从上次和杨戬喝酒,杨戬误射锁魔镜后,他揪着自家倒霉师兄把逃跑的妖全捉了回来,又加上了两道封印,总算平息了这场风波,好在玉帝未曾降罪于他,如今这里的符印竟然也出了错。

要知道能用上他亲手画的玉虚符印的地方很少,这先是锁妖塔,再是锁魔镜,已经超出了偶发范围。哪吒意识到这必然不是妖物力量增强的问题,多半是自己的符印出了岔子。

现在他没时间细想,李翊被他叫来一同处理此事,简单说明情由后,对面的人没觉得惊讶,照常面无表情,召了五千精兵傍身。他就这样领着一万天兵到了锁魔镜处,循着妖魔逃离的气息追逐。

天兵寻到了各自的目标,四散开来,他知道锁魔镜里有什么,便一心只追着魔气最重的方向去,到了天山一带才发现自己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

“你跟着我干什么?”哪吒奇了,“去收其他的妖!”

“我没跟着你。”李翊瞥他一眼,从他身前飞了过去。

“你知道来这边的是哪个妖?”

“不知道,我只知道跟着你没错。”

“胡闹!”这态度让他的心头火直窜头顶,吼道:“回去!”

李翊毫无反应,甚至飞得更快了。

妖魔的气息渐近,他无暇分神,心里想着我待会儿再好好与你掰扯。金砖一打,有什么东西自云层掉落,他踏轮向着地面疾驰而去。

“李翊!我以中坛元帅的身份命令你退后!”

“我什么时候要听你号令?”

他两眼一黑,毒蛇龙已现出真身,没时间了。

金镯随风而变,套住了龙身,虎头依旧在咆哮着向他冲来,压抑了数百年的妖物躲开了他的火尖枪,露出青黑色的獠牙,他收紧乾坤圈,巨怪却没有停顿,即便法器嵌入皮肉、龙鳞掉落,还是要找他报仇。

正待他思考要怎样把这怪物收服,带到锁魔镜中去时,一道白光闪过,毒蛇龙的龙身与虎首应声分离,污血喷涌而至,而他只沾上了零星血迹——李翊不知怎的闪到了他前面,替他挡住了喷溅的血。

龙身倒地、虎首滚落,面庞还挂着血渍、战甲覆满污血的人回过头来看他,他表情严肃,拽住李翊还算干净的手:“你给我过来。”

“?”

他仿佛有了千钧力量,一下将人丢进旁边的池塘中,李翊受惊挣扎,他急了,吼道:“这怪物的血有剧毒,但毒性溶于水,你快洗了还来得及。”

李翊皱眉,脸上和身上的污血已洗净,仰起头湿漉漉地看了他一会儿,抓着他的手臂。正待他要把人从水中拉起来时,突觉天旋地转,手臂被死死捏住,下一秒整个人也进了水中。

“李——!”

“你身上也有。”

“我洗把脸就行了!你把我拉下来做什么?!”他气急败坏,又想到刚才这人的违令行径,巨怪已死,自己是没法把它带入锁魔镜镇压了,但这并非他原先所想。

“你敢违军令!”

“末将愿领罚。”李翊的唇角好像勾了一下。

他不得已紧抓着李翊的手臂,莲身身量轻,加上战甲估计也不及半个李翊重,若松手,他怕是要整个人顺着水流漂下去了。四肢头顶都挂了水,山间的风一吹,他只觉浑身凉飕飕的,伸手想往上爬,李翊伸手跨腿一气呵成,先于他上了岸,前来扶他。

“元帅。”

“你既不听我号令,就别叫我元帅了。”

李翊跪了下去:“末将领罚,请元帅责罚。”

“这怪物原是要入锁魔镜,消它魔气的,你这样贸然斩了,百年后不知哪方地界要少一珍奇异兽。”

“既是妖魔,斩了不更好?”

“那我要锁妖塔和锁魔镜何用?这世上的妖魔并非一开始都是妖魔,有自行修炼不争气成了妖,也有遭了难受魔气影响不得已成妖的,既然有分别,何必赶尽杀绝?”

“它们手上都有人命,都造了孽。”

“你又懂了?锁魔镜里有多少妖怪,你知道它们都是怎么来的?”哪吒收回乾坤圈,摇头道,“就算不谈这个,在不了解妖魔特性的情况下自作主张,若不是这毒可被水洗净,今天你我都逃不掉,我抓它时就吃过大亏,原本想着它今天若是逃了,我寻个雨日再来找找……”

李翊没再说话,盯着他看。

“违军令者斩,”哪吒瞥他一眼,“但念在你是初犯,之前又立过奇功,自己去领军棍一百,我不去看你受罚了。”

“是。”

“把这里收拾好。”

“是。”

“下次不许再跟着我。”

“……”

“李翊,你若诚心听我调令,就得听我指挥,我麾下不留自作主张的将领。”

“末将……知道了。”

你知道个鬼。哪吒看着李翊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了然,这人有本事有实力,手段毒且狠得下心,必然不会甘愿听令于自己——其实他现在也没必要听,但是他一口一个“元帅”,倒真像多敬重自己似的。

“如果你不想听我号令,直接说便是了,你本事大,我麾下留不住你。”

李翊看他一眼,忽然跪下朝他行了个大礼,原本高大的人在他面前缩成一团,以头抢地:“元帅,我不敢当。”

“行了,你起来吧,”哪吒转头,忽然笑了,“来了?”

李翊僵硬回头,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人。

“怎么弄成这样?”杨戬径直从他身旁走过,抓着哪吒的肩膀仔细端详,“你出来降妖也不给我留个话,要不是问了人我还得花一番功夫寻你。”

“没事,刚才不小心落水了。”

“毒蛇龙?”杨戬这才看到旁边的妖物,“你沾上了什么没有?”

“已经洗了。”

“李将军也在。”

李翊垂头,依旧单膝跪在地上:“二郎真君。”

“嗯,”杨戬随意应了一声,依旧看着哪吒,“事情解决了吗?”

“还要收尾。”哪吒看向李翊,后者垂头,依旧保持刚才跪地的姿势,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那我和你一同去。”

“二哥是有什么事么?”

杨戬从来没有在他处理公务和军队事宜时露过面,关系再好,他也总是和自己的工作内容保持距离,只在自己需要时提供必要的帮助,今天倒是头一回不请自来。

“没什么。”

“二哥找到答案了?”

“嗯。”他含混着回答,见李翊还在场,又想到之前他的眼神,心中不免留了个心眼。

“那二哥要在和离书上签字吗?”

哪吒的心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一边擦去脸上残留的水汽,一边笑着问。他不置可否,隐约感觉到自己不能在李翊面前讨论和哪吒的私事。

“回去了再同你说。”

哪吒没想那么多,回身对着李翊嘱咐了几句后就和杨戬往天山一带去了。临走前,他还听到了李翊毫无波澜的告别:“末将恭送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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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去了这么久,还不告诉我都听到了些什么?”

“脖子疼吗?”

哪吒微怔,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杨戬是在问之前他掐他脖子的时候,笑道:“二哥没下重手,不疼。”

“二哥,你还是快说重点吧。”

杨戬深吸了口气:“我还是不会与你和离的。”

“这是为何?既然知道这场婚姻会遭来灾祸,为何不趁早解了这姻缘?”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是哪吒,”杨戬坐下来,右臂轻轻揽住了他的腰,“你要相信二哥会解了这灾祸,而不是咱们的姻缘。”

哪吒对他突然亲昵起来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后退了一步从他怀中挣脱,笑得有些尴尬:“二哥,你不会真以为咱俩有什么姻缘吧?”

“这话是何意?”

“我是因为给你解围才答应成亲的,不是么?”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杨戬觉得自己心里不太舒服。

“那让你再选一次,你会答应和二哥成亲么?”

这话刚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错了,不能这样问,也不能在此时问,可他确实很想知道。他对哪吒好,好到三界都知道二郎真君对中坛元帅素来只有笑脸,要说是因为同门情谊也没错,但要说只是因为同门情谊,他恐怕也无法自圆其说。

早在哪吒初来他府中长住时,他就隐约意识到了自己对待哪吒与对待其他好友的不同,他俩同吃同住,还曾数次同床共枕,这样看说是一对夫妻也不为过,至少他并不排斥这种说法,也曾怀疑自己与哪吒之间是不是就糊着一层窗户纸。

哪吒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会。”

或许是用琉璃打造、以玄铁封芯的窗户纸。

———————

上次交谈后,他与哪吒分开了一月有余。两人彼此心照不宣,不愿提起当日交谈时的情景,但又心知肚明,一年之期将满,这桩婚事该结束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说个三年五年,偏偏要嘴快说一年。

就在他独居二郎真君府、细思来龙去脉,试图找到突破口时,天宫突然来报,哪吒昏迷不醒。他上一次听到“哪吒昏迷”这句话,还是因为那人在战斗中受伤,距今已经过去了六百年。

———————

云楼宫上下已围了一圈神仙,药王在里面,外面是一排捧着各色草药的仙侍,还有站在门外随时待命的弟子们。天宫稍清闲些的神仙都聚在宫外,想打探哪吒的安危,见到他来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哪吒浑身上下并无伤口,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这是他最怕的一幕。

“二郎真君。”

“情况如何?”

药王给了他一个眼神,他瞬间明了,这又是老毛病。他就是想不明白,既然没有受伤没有中毒,为什么会闹得这个结果?就算是重病也须得有个引子,哪吒这样不清不楚地昏着,不知几时灵身彻底剥离,他连报仇都不知道该找谁。

就在他靠在哪吒床边轻抚哪吒面庞时,刚刚结束任务的李翊进来了,屋内登时被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占满,他皱眉望过去,心中隐隐有股火气:“换身衣服再来吧,你这样佩刀进他寝殿实属冒昧。”

“蒙二郎真君提醒,我这样进入元帅寝殿很多次了。”

短短一句话让他的心头火往上窜了数尺,但鉴于药王还在为哪吒诊治,不好发作。李翊倒先开口了:“二郎真君,可否往花园一叙?”

他正有问题想问李翊,回头嘱咐了药王几句,便和李翊朝云楼宫后殿的花园走去,一路上李翊始终沉默,他也没打算率先开口。

到了花园,李翊抬手使了个诀,他认出那是闭声咒,用以确保他俩的对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他刚站稳,李翊扬手就是一拳,直接朝他脸上砸了过来,他有玄功护体,虽然来不及闪躲,但在意识到自己被打的那一瞬间并不慌,他知道自己的脸可能会有点感觉,但更疼的一定是对方。

李翊在揍了他一拳后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懊恼道:“忘了你有玄功……”

“打我可以,”杨戬站在原地看着与自己一般高的人,眉毛都不皱一下,“先给个理由。”

“你没用。”

这话让他有些吃惊,一时不确定李翊到底在说什么,对面的人接着重复了一遍:“杨戬,你没用。”

他眯起眼睛:“李将军何出此言?”

“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你不知道?”

“我知道。”

“那你每天待在二郎真君府做什么?”

“做我自己的事。”

李翊被他这副样子激动了,不顾什么礼节,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模样活像要把他生吞了:“他不算你的事?他不是你伴侣吗?我只当你是真心待他,却不知那日你们已在商量和离,这一月以来你对他不闻不问,可知你待他并不像旁人说的那样。”

不提这茬还好,提到这事他的火气又上来了,想到那天哪吒的态度,他冷冷道:“李将军不知道我和中坛元帅只是表面婚姻么?我对他不闻不问,他何尝不是对我爱搭不理?他的事怎能算做我的事?”

“他……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这话没之前那样凶狠,说到“死”时,李翊狰狞的面孔有一瞬间的柔和,发音很轻,还在颤抖。而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联想到两人分开的这一个月,哪吒和李翊已经进展到前者允许后者进入寝宫这一步了,再隔几个月,等到哪吒和自己和离,谁又知道会成什么光景?早些日子哪吒梦中呓语的帐,说到底还是没有说清楚,哪吒一放软态度,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将事翻了篇。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偏偏总在这些牵扯到哪吒的事上计较,有时他也会劝自己“此乃小事”,但没过几个时辰就又上心头了,对此他一度觉得是自己太闲。

“你很在乎我师弟?”他笑道,“那你去救他啊,揍我能救他吗?”

李翊一脸的难以置信,竟接不了他的话,只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他,没有愤怒,说是失望也不像。

他脸上无波无澜,实际脑内一片空白,哪吒还在屋内躺着,这次他不是一睡不醒,而是在白日的某个时刻突然倒了下去,稍稍想想便知道情况已经在恶化了。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李将军若有时间,不如跟我说说你的来历比较实在,你该看得出中坛元帅心中的疑虑。”

“我的私事与你无关,”李翊回答得很干脆,“非要追根究底的话,你只知道我不是来害人的便是。”

“有时候伤害是无心造成的,你的性子与他平日带兵的风格不太合。”

李翊听了这话,忽然一步一步走近,面带苦笑,语调怪异:“上半句话,我也送给真君。”

“李翊,你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你功力深厚,法力高强,又深得玉帝信任,来历必不简单,做到这种程度的神仙,我和哪吒都不可能不知道,甚至连你的名讳都没听过。”

“你有你的苦衷也好,想隐藏身份也好,看在我外公的份上,我暂且信任你,至于你对我的敌意,我不会揪着你非要问个来龙去脉。”

李翊对他的这番话依旧无动于衷,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说,甚至觉得很有意思:“你觉得我对你有敌意?”

“很明显,你没有掩饰过。”

“我是对你有敌意,”李翊冷脸看着他,杀气凛然,俨然一匹生长在冰雪森林中的狼,“二郎真君,你自诩睿智英明,可知自己盲目到看不清自身?”

“看不看得清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何曾与你有关?”杨戬也拉下一张脸,没心思再与他打哑谜,侧身快步离开了花园。

背后的两道目光依旧寒气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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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之时,大神盘古以开天斧开天辟地,天地即明,盘古与天地同生,而开天斧不知所踪。”

杨戬的脸黯淡了下去,他能猜到药王接下来要说什么,可他接受不了。

“真君,伤了三太子、使他灵身分离的是上古神器开天斧无疑,也只有此类远古奇宝才能伤了同样是天地至宝的灵珠子。”

“伤情如何?”

“用以开天辟地的斧子,即便不劈到身上,被斧身的气震碎灵识或莲身都是很平常的。”

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握住哪吒的手,音调拔高了:“开天斧在哪儿?!在谁手中?!!”

众神仙面面相觑,沉默半晌后,只有太白金星拱手答道:“真君,这天上地下……还没人见过开天斧。”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看出吒和戬都是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重的人。

另外李翊的身份也快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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