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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书吧 > [长月烬明] 陛下总不肯好好养伤怎么办 > 第36章 36

第36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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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瘸一拐地从荒渊折腾出来,心中一边抱怨着我那俩管杀不管埋的领导,一边琢磨着就凭我现在这个腿脚儿要回到逍遥宗得走到哪辈子去,没想到一扭脸就遇上了我师尊。

嗨师尊,好巧啊哈哈。

师尊虎着脸,照着我头毛就撸了一把:臭小子,可惦记死为师了。

没等我再开口,一股冰蓝色的治愈灵力便春雨般将我笼罩,原本这疼那疼的身子顿时就松快了大半。

不知怎的,我竟觉得眼圈忽然有些热:谢谢师尊……嘿嘿。

还“嘿嘿”。师尊叹口气:没想到二魔竟会下如此狠手,小白羽,受苦了。

此地不宜叙话,先回去再说。师尊利落地提溜起我,转眼便御剑上了高天。

我抱紧师尊大腿,万千流云从脚下过。

我就这么回去了,别人会不会有想法啊?

师尊哼哼一笑:我兆悠的徒弟,干别人什么事。

原来那日刚一发现主上和二小姐失踪,师尊和衢掌门他们就立刻追随而至,险些破釜沉舟闯入荒渊救人。

荒渊之下群魔环伺,洞窟道路错综复杂,主上他们幸得飞蛾引路尚且九死一生,寻常人如若贸然闯入只怕就是有去无回的事。好在最后关头他们看见二人互相扶持着破困而出,虽狼狈不堪,但好在性命无虞,且意外地将洗髓印也带了回来。

念及他二人都伤得不轻,略一商量过后,决定由衢掌门和公冶寂无带着二小姐和魔器先回长泽山设法封印。主上怕我有不测,一时竟撑着一丝稀薄意识不愿离去,被师尊强行施了昏睡咒,由藏林和翩然护送着回了逍遥宗。

而师尊自己则留在了荒渊外围,几日来想方设法数次潜入,可惜最终也只能做到勉力以神识和卜筮探察出我性命暂且无碍,实在无法进一步深入了。

此前他刚回了一趟宗门求问不虚师祖,师祖亦占得我命数未尽,他这才稍稍放心,打点一番后却仍旧折返回来,守在附近候我动静。

我蹲在师尊的佩剑上,心中又暖又酸涩。

“怎的不说话了?”师尊顺我一眼,垂手捣了捣我乱蓬蓬的头毛。

“师尊,他在叫我。”我仰起一对兔子眼,拼命忍住没有哭出声。

“传心咒?”师尊略感意外:“九旻这工夫理应还在睡着……罢了,待会儿回去不就见到了。你们俩呀。”

主上确实在叫我。从方才我一醒过来就感受到了。

白羽。

白羽。

白羽……

我也在心里一遍遍应着,可他的神识很虚弱,不知为何,似乎感知不到我的回应。

我在我在我在啊。

万丈高天之上,生平第一次,我竟觉得师尊的飞剑怎么这么慢啊。

我有些后悔没施个净身咒就急着跑来见主上了。廿白羽啊廿白羽,你好歹洗把脸啊你。

主上自己都撑不起来,靠着藏海才勉强坐得稳。他一把捉住我,那手冰得我心头猛地揪紧。

你伤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他声音低哑发颤,一双眼在我浑身上下凄凄惶惶地游走。

我没事我没事,皮外伤而已,师尊刚都给我治好了,你你别乱动,当心!

他不顾自己平衡堪忧,探身将我抱了个满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刚要再开口,忽觉肩头一沉,那点幽幽的声息便倏然断了。

师兄?九旻师兄!

哎别摇别摇。藏海忙的将人接过去:你不用慌,九旻没事。

他轻手轻脚地把主上放回枕被间,掐灭了案头一支清心凝神用的线香:那日在荒渊不知受了什么冲撞,九旻心脉震荡得厉害,自回来便昏沉不安时时呕血,师尊索性布了安神咒诀,让人失了意识弗知疼痛,反而容易养些。这几日原本一直睡着,方才硬是睁开眼说你回来了,非闹着要起来。我还当这孩子是睡迷了,不成想转眼你和师尊就进了山门。

说到这里他感慨地一笑:小羽毛,你跟九旻虽说一魔一仙,可还真是渊源不浅呐。

主上这会儿已然沉沉睡去,噙在眉心多日的痛楚舒开,唯余一道淡淡的印痕。方才心绪波动之下泛起在眼睑的一抹薄红尚未褪尽,成了此刻整个人身上唯一的血色。

我维持着方才的别扭姿势半跪在石榻边,乍着脏乎乎的两手不敢再碰他。

藏海一边掖着被子一边絮絮说着,字字声声都入我耳中:又比如先前吧,你去荒渊卧底,整个仙山最挂心的人便是他了,夜夜的睡不着觉,我库存的安神香都快给他熏完了。那天烧热方退,我陪他稍微走动散心,天池边风大,我见他衣着单薄,想着折回去拿件外袍,一扭身的工夫人便没了影,我还当他是去找公冶师兄或毓灵仙子了,谁成想就那么径直去了荒渊……

我想起曾经人人斥他是冷血无情的怪物,天生如此本性难移,亲故于他眼中竟与陌路草芥并无不同。兰安、莹心、二小姐,众口一词。

曾经……他确实不懂欢喜,也不懂喜欢。可那并非生而为人唯一的情感,而情感,也并非人行于世唯一的依凭。曾经他是一个好君王,因自己有过一段困苦过往而格外悯恤黎民孤寒。如今他是个好仙人,不惜以身犯险对阵妖魔,像他崇拜的战神冥夜一样将四洲三界的安危放在心头。

于我,他更是一个好朋友。

许是我枉活五百年所见却不多,总之这世上,我还不曾见过任何一颗心,比他更赤诚。

而那些人凭什么说得那般斩钉截铁,我愚笨,想不通。

不照山的地脉与战神冥夜的护心麟相连,山川草木皆承九天甘霖泽被而生,因此虽无特设结界,却也不是什么人想闯便能闯的。若是姒婴惊灭这样良心坏掉的魔头试图混入其间,烫脚那都是轻的,保不齐就得被弹出二里地摔个半身不遂。

故而二魔想要拿到此间魔胎的信息全得靠我。因怕我与主上重逢后念及旧情而心软,临走又是好一顿拿夷月族全族老幼的性命安危敲打我。他们手中攥着这张王牌,五百年来一心认为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所以神域中计吃瘪后虽也一度拿我泄愤,实际上却并不相信我有叛变的胆子。

我自然是表现得非常害怕。然后扭头便把事情告诉了师尊。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让我背叛那是不可能背叛的。只不过对象当然是我主上。

主上伤势方有了些起色,不必整日整日被师尊摁在法咒下昏睡,可精力也不过才恢复到能偶尔同师兄们下下棋的程度。我本来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他,可想到他凡事从不瞒我,还是坦白同他说了。他听后果然十分重视,嘱我小心应付,务必每日按惊灭的要求将他的状况和行踪传讯回去。

师尊对此事的反应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他老人家不愁反乐,说为今之计不如将计就计反间之计,脑内算盘的噼啪声大到我都幻觉听见了。

我崇拜地问:师尊,您打算怎么将计就计?

师尊:机不可设,设则不中。你这魔族眼线的皮且先好好披着便是,待时机成熟,你与九旻自会成为破局的关键。

……哦。

虽然不理解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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