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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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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司马抢先认错,后面一应人也跟着改变态度。

见此,姬禾又不动声色的挪开,回到原来的位置垂头站着。

这些都不动声色落入一直注意着她的赵翦眼中。

他的目光从赵允身后收回,望着那群无头苍蝇,假笑敷面:“诸位都是担心父王故之,急中出错,情有可原。”

他笑眯眯上前拉起季赫,“季司马以后莫要再误解了王上的一番心意,也莫要再冤枉孤了。”

季赫低眉顺眼,口称不敢,“臣日后必定谨言慎行,不敢再犯。”

他垂着头离开此间,一众朝臣也随之散去。

无事发生,那些后宫世妇,公子王孙也都陆续离去。

姬禾温顺地跟在芈颜身后,随她去拜见太后王后。

赵烜站在原地,淡淡看着这一场意料之外的变化。

方才赵允慷慨陈词,舌战群儒,他自然也留意到了他背后出谋划策的姬禾。

赵烜无声讥笑,远远朝着那台阶上的兄长拱手一揖,正待离去。

就听得赵翦喊住他:“烜弟留步,父王召见你。”

赵烜扬了扬眉,款步上前,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进入殿内。

*

赵允站在原地,并不敢走,刚才赵翦一个眼神示意,让他留下等候。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赵允才屁颠屁颠上前,“太子,臣……”

“刚才是她教你这样说的?”

“太子慧眼如炬,连这都知道,确实是姬美人教的臣,她突然站到臣背后,推了臣一把,把臣吓了一跳。”

赵翦眼神忽然冷了下去,意味不明地问:“她推你?推你哪里了?”

赵允眼皮一跳,觉得太子刚才受的那股气,大约是要撒在自己这里:“背、背上。”

赵翦冷眼打量着他,“回去把这件朝服脱了,送到东宫,以后不许再穿。”

“啊?翦你要革我的职!?”赵允跳了起来,疾步跟上赵翦,“为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冤枉啊!”

“闭嘴!”赵翦冷冷睨了他一眼:“她碰过了这件外袍,你不配穿。明日自己去典设局新领一件。”

赵允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自己再次受惊的小心脏。

原来是这样。

因为被那姬美人轻轻触碰过了,就要收走他的衣服;还好不是直接接触的,否则他怕不是要脱层皮下来。

赵允悻悻打了个冷战。

苍天啊,他这一起长大的太子殿下,竟然还是个占有欲极强的醋精!

这两人不愧是一个被窝睡出来的,一个塞一个,都不按常理出牌,让他胆战心惊。

*

在太后宫中贺过岁,太后留众人小坐了一会儿,挨个给来者都发了一荷包金叶子压岁钱。

太后前半辈子不被自己的丈夫喜爱,将大好年华都用在陪郜太后上,在深宫内寂寂无名几十年。

现在当了太后,她倒是很喜欢热闹,特别是喜欢看见那些小辈。

她命人把三个半月大的赵登也抱了出来,三代同堂,其乐融融。

姬禾这才第二次见到赵登。

本来宫中添丁,是喜事,孩子有个满月酒和百日宴。但因赵登生下来就无母,未免赵王伤心,也就无人牵头操办这事。

赵登既无满月酒,也无百日宴。

姬禾因此没有机会进宫,探望小外甥。

此时见到婴孩比刚出生时,身量长了不少,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裹在百福锦缎的襁褓中,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安安静静地打量着每一个来看他的人。

小婴孩未长开的五官,有着姬蘅的影子,看着很是乖巧可爱。

姬禾将给登儿准备好的小衣裳、小帽子、小鞋子拿出来,她跪拜太后,问可不可以让她抱抱。

太后自然应允,见她抱着孩子,动作轻柔,神情柔和欢愉,竟想起来,几个月前的秋尝祭祀,她意外流产了一个孩子。

若是胎像安稳,那姬美人和翦也就快要当父母了。

她也就能当曾祖母了。

可惜,那孩子到底是无缘。

想到这里,太后叹息一声:“姬氏,你多抱会儿,沾沾喜气,来日也早点再为翦开枝散叶。”

姬禾抚拍赵登的手微微一顿,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回以一笑,继续抱着登儿,低头哄他笑。

太后交代完姬禾,又将目标转到在一旁嗑瓜子的芈颜身上:“太子妃也来抱抱,你们二人都加把劲儿,看谁先怀上。”

芈颜瞥了瞥嘴,扔下手中的瓜子,不情不愿走过来,去姬禾那里接过小婴儿。

她哪里好意思说,光靠她一个人,怎么能生孩子。

越想,芈颜越委屈,从她嫁过来起,赵翦压根就没有碰过她。

他宁愿睡那个贱婢,都不肯碰她。

偏偏这样羞于启齿的事情,她无人可说。

想到这里,芈颜从姬禾手里抢过婴儿,刻意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姬禾。

姬禾未防这一下,本就因癸水将近,而胀痛的胸口,重重挨了痛击,痛得她直蹙眉。

她踉跄站稳,见到登儿被芈颜抱得不适哇哇大哭,连忙上前,从她怀中接过,一番拍背安抚,让婴孩止住了啼哭。

众人都围了过去,说着恭维的话。

说小公子哭声洪亮,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说姬美人会带孩子,不久必定一举得男,母凭子贵。

这些言论哄得太后眉开眼笑。

芈颜被挤出人群,顿时更加不悦。

她自小被父母娇宠长大,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万众瞩目,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冷落和怠慢。

还是被一个昔日伺候她的下贱婢女,抢了风头。

芈颜带着气,向人群中的太后屈膝一礼,就匆匆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

芈颜气呼呼走出太后宫中,甩开身后的宫人在宫道上瞎逛。

不知不觉走进一个僻静的地方,发现与宫人走失之后,她一腔委屈,化为眼泪,悉数倾洒出来。

蹲着哭了半晌,心情平复之后,正巧刮了一阵风,将树上的积雪摇下,好大一块,掉在她的后颈上。

凉得芈颜一个惊呼,跳了起来,反手去后领抓。

然而她越动,那一团冰冷的雪块就越往下掉,掉在她的肩胛骨往下一点的脊椎骨上。

她够不着,看了看四周,无人,她走到假山后,索性解开外衣,想将那团在融化的雪块弄出来。

解开外衣,芈颜冻得哆哆嗦嗦。

她忍了忍这严寒逼人的风霜,从背后探入背上,艰难地弄出来那团冻得她瑟瑟发抖的雪块。

芈颜掏出手帕擦了擦背上,刚要把搭在假山上的外袍拿过,忽然那外袍就在她眼皮底下,被人从外面抽走。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大惊小怪的太监的声音:“公子看这是什么?光天化日,许是哪个思春的宫人在此私会。”

芈颜吓得赶紧蹲下,将自己抱成一团,不想被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回答他:“这衣裳有些眼熟,可不是普通宫人的制式,你修要胡言乱语平白猜测,污了她人清誉。放回去,许是谁不慎遗落在此,过会儿就会回来寻了。”

小太监将衣服搭了回去。

芈颜等着外面没声音了,才赶紧拿下衣服穿回去。

她从假山后面探出头来,见到远处的两个身影,碧青伞下,青年身量高大,身穿公子朝服。

她认得这个身影,和刚才那道温和清润的声音,是他。

王后次子——公子赵烜。

算时间和他走得方向,他这会儿正是从王后宫中拜贺出来的。

芈颜怔怔望了会儿,对这个不多管闲事的公子,好感倍增。

简直不敢想,刚才万一她被发现,在外解下外衣,纵然是天大的原因,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她这名节或许就此毁了。

芈颜在此地站了会儿,后面那群宫人才找到此处,见她淋着风雪,一众人赶紧围上来给她暖手擦脸,拂去雪沫子。

收拾好之后,她才转身反道而行,去给王后拜岁。

她到的时候,姬禾已经在王后殿里了。

之前众人见到太子妃芈颜,不知何时从太后宫殿离开了。

便也告辞,转道来拜见王后。

芈颜见姬禾神情淡淡的坐在下首,一点都没有刚才在太后殿内的得意开怀,不知是王后说了她什么。

见她不落好,芈颜心情就好了。

她高高兴兴陪着王后说话,说自己刚才不慎迷路,这才晚到,撒着娇要王后恕罪。

同为楚国人,又是宗亲,王后芈鹭对这个太子妃,倒是没有因为她是赵翦的妻子,而心生不喜。

王后乐得这个楚国公主亲近自己。

她的反应就是后宫的风向标。

众人都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在什么人面前,什么地方说什么话,还是清楚明白的。

她们见王后对太子妃和姬美人,截然不同的态度,立刻转头来捧着芈颜。

夸赞太子妃身份尊贵,性情开朗大方,不愧是和王后同出强楚的贵女表率云云。

芈颜听得这些话,得意地朝那个犹如被排挤在外面,格格不入的姬美人看去。

可惜后者对此毫不在意。

她静静坐在席案间,整个周边散着一股清清冷冷的气场,垂眸不知再想些什么。

*

王后留了众人在宫中用膳,她甚至高兴,亲自在小厨房做了一道菜。

期间,王后点名要姬禾帮自己打下手。

芈颜这回没有抢着。

君子远庖厨,她身份尊贵,十指不沾阳春水,今生今世都不会,也不可能进厨房。

姬禾随王后进了厨房,并不随意乱动,只站在一旁,听见王后旨意,才递个调料什么的。

菜肴下锅,王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姬禾,“你同瑶夫人很不一样,虽然看着静,内里却有波涛流淌。她才真是一弯浅水,一眼就能看到底,透彻,单纯。”

姬禾静静听着,不置一词。

她不知道,王后平白无故提起已故的姐姐做什么。

王后继续道:“你们都以为,瑶夫人难产而亡,那劣质炭其中有本宫暗中出手。”

“不管你信不信,此事本宫不曾授意,本宫虽然忌惮瑶夫人受宠,却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心中淡泊无争的弱女子。”

姬禾欠身:“婢妾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本宫叫你进来,是想告诉你,本宫查到,瑶夫人之所以会早产,不只是那灶炭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当日有人在她的补药中,加了催产的药草。”

说完,王后身旁的吕尚宫,将用油纸包着的一包药渣递了过来。

“您为何告诉我这个?”姬禾睫毛一颤,伸手接过。

“本宫曾经生翦的时候,也是难产,险些丢了半条命,因此对他不喜,他父亲怜惜他,便将他抱入宫中交由太后抚养……扯远了,只因本宫也曾饱受难产之苦,对瑶夫人感同身受,见她枉死,希望能彻查真相,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

在王后宫殿用完午餐,众人才各自告退。

姬禾捏着袖中的那包药渣,满怀心事。

会是谁在蘅姐姐的补药中放了催产的草药?

*

夜间,王后宫殿。

梳妆台前,吕尚宫伺候王后拆下首饰发髻,问:“王后为何不直接告诉姬美人,此事是太子所为呢?”

王后摘下耳环,“直接告诉她,她不仅不会信,还会觉得本宫是在离间她和太子。给出线索,只有让她自己去查,她才会相信真相。”

“人嘛,总是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白日里,赵烜从赵王寝宫出来后,来到这里,同王后说赵王召见他,是为了交代‘遗言’:要他日后好好辅佐王兄翦。

王后失望极了,她的夫君真是偏爱那个长子啊。

让她替小儿子感到不值,替他嫉妒。

赵翦许是来向她讨债的,从出生起,就让她吃尽苦头,险些丧命。

她不喜欢这个儿子,一直当做没生过这个孩子。

在她心里,她的孩子,只有烜儿一个。

只有她的烜儿,才配得上那个王位。

所以,她讨厌赵翦抢走了本该属于她儿子的东西。

那就不能怪她在每一件事上,都给赵翦添堵了。

他那么宠爱这位姬美人,真想知道,当他的宠姬,知道她的姐姐是被自己的男人害死的,那该有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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