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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娲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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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赵翦的反对,没有成效。

太后对此深信不疑,见他反对,生气地摔出去手中的念珠,说:“既然你不让姬禾去,那就由哀家这把老骨头,亲自去娲皇宫,伺候香火,虔心祷告上苍。”

她一把年纪,又是长辈,此刻不依不饶地闹起脾气来,像个蛮不讲理的小孩子。

其余人在一旁调和,姬禾也声泪俱下,跪求赵翦成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王上,登儿他还这么小,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试一试,请王上准许让我去参神祈求。”

一众人都站在赵翦的对立面,与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苦哀求。

他站着不动,亦不松口。

见赵翦仍是不肯松口,太后又絮絮叨叨地哭诉,说起从前带赵翦时各种不易,不留情面地斥责他:“王上如今大了,不记得你幼时也是哀家和郜太后,如此这般十分不易,一手带大的。如今你的弟弟危在旦夕,你怎能如此狠心,断了我们的施救之路!”

一个孝字压在头上,赵翦无言以对,终是松口,同意让姬禾前往娲皇宫。

*

当天夜里,稚辛为姬禾收拾东西,最后发现其实没什么可带的。

去往娲皇宫,为的是求神祈祷,不是游山玩水,一切朱缨宝饰等奢华之物都不适配。

能带的不过就是一些色彩质朴些的换洗衣衫,外加她平日在看的一些医书。

收拾好后,姬禾开口,又额外叫她记得多带些钱帛、草药、雄黄。

稚辛没多问,姑娘吩咐的,自然有她的道理,自己照做就是。

二人在打包行礼,门外忽然响起一声唱喏:“王上驾到——”

姬禾手中一顿,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反正明日就走了,今夜小心些,就当便宜他了。

赵翦一想到她要离开自己这么久,就万分不舍,忙完之后,马不停蹄就过来看她。

看见殿内装好东西的箱子,他关切地道:“东西都收拾好了?穿的用的吃的,多带些。虽说现在入了夏,但中皇山中比别处要阴凉些,特别是一早一晚,更为森冷,你身子畏寒,多带些厚实点的衣物。”

人与人之间,最质朴的关心,莫过如此。

叮嘱吃好穿好,一日三餐按时吃,天寒天冷且加衣。

这点,连君王都不能免俗。

从前姬禾听着这些,或许会感动。

只是她对赵翦那本来就不多的真情,也被他对姬蘅下的催生药,彻底磨灭。

现在的她不动如山,只是点点头,明面上笑着回话:“王上放心,稚辛都帮我带着了。”

赵翦满目不舍,继续叮嘱:“外面不比宫中,届时各种不便,你若有事,随时派人回来传话,若外面没有的,随时让人回来取。我若得了闲,也会过来看你。”

姬禾垂目应声:“好。”

“虽说是去祈神,但也不必像个修行者一样委屈了自己,该吃的还是要吃,一日三餐,都不能落下。那里清净,你若无聊,可以在附近赏玩,只是记得不要走到过于僻静的地方去,山中多少还是有些野兽出没,要当心自己的安危。”

他像是在送别即将远游的游子,桩桩件件,既都透露着担忧,同时也都温柔地替她设想好。

姬禾头一次知晓,原来他也会如此絮叨。

交代完这些,赵翦又道:“今夜你早些睡,明日才有精神上路。明日你启程,我就不来送你了。”

姬禾原以为他今夜会留在这里过夜,听到这个,便知他没这个打算。

一瞬间,她脸上不由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赵翦捕捉到这丝微不可查的表情,伸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无奈道:“怎么就这么盼望着我走?阿禾,你没有心。”

他不留宿,是怕夜间忍不住会折腾她,怕令她休息不好,以致明日车马劳顿,长途跋涉会不舒服。

他明日不来送她,是因他怕自己舍不得,继而忍不住反悔让她去娲皇宫。

谁知这个女人,竟一点儿也不领他的情。

姬禾不欲多生事端,与他争论,便佯装不舍,紧紧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不是的,我只是怕王上再多待一刻,我就会愈发舍不得与您分离。”

手下肌肤细滑,赵翦手指一动,缱绻地抚摸她这张,令他神魂颠倒的脸。

听到她说舍不得他,他不禁笑了,心中被满足填满。

这个女人,真是他一辈子的克星。

让他一头栽在她身上,甘愿被她牵引着走。

姬禾见他满目柔情,低下的头,快要碰到她的脸了。

在他一吻落下来前,她微微偏开脸,开口道:“我走之后,还请王上多多费心,关照登儿。”

她虽然自请去中皇山,但绝非是信了太后请来巫师演戏的那套说辞。

稚儿身体较弱,容易生病是寻常事,反复高烧确实很凶险。

太医们诊治用药,再医术高超,也没不至于药效当下就立刻生效。

姬禾清楚地知道,那不过是太后借机生事,想将她支开,为陈沁创造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而她恰好也需要一个能躲避的机会,便自己主动跳进她们的圈套,借机出去。

但她到底是放心不下登儿,她不知道她离开以后,太后她们会不会再借登儿,做其他的事。

她只能寄托给赵翦,让他看顾着些。

赵翦执起她的手,将吻落在她的指尖,“好,我答应你,等你回来,必定见到一个活泼可爱的登儿。”

*

翌日,启程之前,芈颜来送姬禾。

也是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堆,还收拾了一大袋的零嘴和其他东西给她。

莫说赵翦,就连芈颜也舍不得姬禾离开好长一段时间。

她们一同从楚国嫁到这里,之后两人一直同在一个环境下生活。虽然芈颜之前,气她自甘折腰,与她置气过,时不时对她折辱冷落。但经过上次赵烜之乱后,芈颜又与她和好如初,情同姐妹。

如今她骤然外出,芈颜心中万分不舍,拉着她的手,与她咬耳朵:“你在外一切小心,宫中有我坐镇,必不会叫那个狐媚子钻了空子,抢走你的人。无论是登儿还是王上,我都不允许,你放心好了。”

姬禾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手背,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王后也要多多保重。”

多年过去,芈颜还是一个不会隐藏情绪的娇蛮小姑娘。

她也担心她这样一个横冲直撞的性格,能不能独挡得住别人的暗箭?

于是姬禾又与她说了一句:“王后若遇到处理不过来的事情,您记得找王太后出手。”

芈颜点点头,乖巧道:“放心好了,我不至于那么蠢的。”

她送了又送,送着姬禾出了宫城北门,才停下步子,目送她的车队离开。

*

奉王命离宫,去中皇山娲皇宫为赵登祈福,并未大张旗鼓。

毕竟那里是神权清净之地,任是王侯到了,也得下轿参拜娲皇。

再一个,七七四十九天毕竟太久,她这样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在外,若是被外面心怀歹意之人计算,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靶子。

于是她去的时候,护送的一队十八人禁军,全部换得是常服,扮成家丁随从,马车也未点缀任何徽记记号等标志的东西。

很不起眼的一队车马,一路安安稳稳抵达了娲皇宫。

除了娲皇宫内秘密领旨接见的几个坤道,没人知晓姬禾的身份。

一些小道士和闲散香客们,只当她是个略有些来路的行商人家的家眷,看了几眼,就不再多加注目。

娲皇宫负责接引香客的知客,为姬禾安置好一座带独立院落的寮房,做下榻之所。

随即简要交代了一些娲皇宫的细则,和祈神参拜之事。

随行而来的禁军,比邻而居在这座小院旁边的寮房。十八人分作两班,九人一组,分班守卫在姬禾居住的院落四处。

姬禾一路行来,被颠簸的马车摇地胃中的酸水都吐干净了。

从前她长途跋涉,可不会有任何不适。

姬禾蔫蔫地伏在桌案,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怀有身孕,身子才会如此娇弱。

稚辛看她晕乎乎地难受,烧了热水给她喝,又去膳堂要了一碗素面汤端来喂她。

姬禾歇了一会儿,觉得没那么难受,也感受到腹中饥饿,将一碗面汤吃得干干净净。

随后,她就与稚辛一道收拾东西,清扫屋里屋外。

此行,她只带了稚辛一人近身随行。

当时赵翦有意让她多带几个宫女,好有个照应,被她以清净之地,不宜人多,以免惊扰神灵为由,给婉拒了。

她拒绝的目的,自然不是因为她多么简朴。只是她来这里,另有打算,要是身边跟着这么多人,届时,她完全瞒不过去。

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略微收拾妥当。

这院中草木尤多,此前一直空置,招了很多蚊虫。

一入暮,姬禾脸上手上,就立马被蚊子蛰了几个包。

她找出稚辛装满草药的箱子,从中翻出了一堆艾草和几包雄黄。

随后她唤来禁军,让他们将艾草点燃,在院中驱蚊;让他们把雄黄撒在门口窗前,避免蛇虫鼠蚁进了屋子。

晚上用完餐,姬禾躺在榻上,与稚辛聊天:“记得当初师傅给过我一种叫‘续命丹’的灵丹妙药,能解百毒,治百病。稚辛,你是天支奇士中的辛士,你可知道这种药?”

稚辛坐在床沿给她扇扇子,闻言,摇扇子的手微顿。

她默了一瞬才道:“续命丹是鬼谷门下不外传的禁药,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听到鬼谷,姬禾一阵恍惚。

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何为不外传?是配方不外传,还是连方带药,都不能随意给外人?”

稚辛与她娓娓道来,告诉她:“世人都道鬼谷门下,出足智多谋的纵横家。其实不然,鬼谷门下分支众多,各行各业,都有涉猎。研制出续命丹的人,是鬼谷门下医派的一名弟子,名叫司懿。”

“司懿先生性格古怪,不爱与人交往,一心扑在钻研疑难杂症之上,常年累月往山间田地跑,收集罕见的草药,制成各种药。那药他也不随便给人,只在当时给了一瓶给先生。后来听说,那药过于逆天,于天理不容,便成了禁药,司懿先生把配方也悉数销毁了。”

姬禾本来是想问稚辛能不能再弄到续命丹,这样的话,她或许可以靠着续命丹,就不必再左右为难,怕强行堕胎让自己置于险境。

毕竟那个药确实很好用,当年她服用之后,她那一直在雨天使她右臂关节疼痛的不治之症,从此以后再未复发。

但听到这里,得知此配方已毁,姬禾不免深感可惜。

她又注意到稚辛说的司懿,既然一心专研医术,能制作出续命丹这样不凡的东西。或许也能有办法,让她不伤身子的流掉孩子?

于是姬禾坐起身,压低了声音,坦诚告诉稚辛:“我怀了一个孩子,快要五个月大了,可我不能要祂。此番出来,就是为了避免叫宫中的人知晓。”

稚辛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再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

难怪近来姑娘不让她伺候沐浴穿衣;难怪她此前极易困倦,动不动就要歇着坐着;难怪她闻不得各种气味,忽然对此前喜欢的食物难以下咽;难怪那日她眼都不眨地吃酸杏……

竟是瞒着所有人,这样一件大事。

种种迹象分明如此明显,而她竟然也毫不知晓。

稚心脸上浮起忧心和心疼,姑娘心事重,连怀孕了都要独自承受。

是她不够细心,竟连这些都没有发现。

姬禾赶在她开口前问道:“稚辛,我想见见这位司懿先生,你能联系得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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