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私的。”

“现在政党里派系斗争激烈，接任了就得承受巨大压力，当大学老师逍遥又自在，多好啊。”我边说边靠在椅背上。

“于公呢？”

“我们一心无忧无虑地当教师，培养祖国下一代，到老了桃李满天下，多好啊。”

他笑得春光灿烂，执着地看我：“是你不想让我走吗？”

“滚。”我翻了个白眼，低垂下眼帘，搅拌着咖啡杯里的糖块。

我怎么敢回应他，他早晚得去军机处，我是民意党派，未来我们是敌人啊。

从他的姓名上就可窥得一见，武司令希望他文武双全的，以他这般养尊处优的性子，他拗不过他父亲的。若我们这生不再战场上正面相逢，已是大辛了。

他到没因此生气，对我说：“其实我知道我这脾气不适合官场，步入政党里定然会得罪不少人，我不想去，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你知道就好。”我回话间，无意看到一熟悉的背影，那位玉竹青松般的顾卿飞行员着一身西装，领着一位大眼红唇，鼻梁力挺的西方大美人，一身西式低领小洋裙，□□半露，白瓷的胸脯上一点红宝石项链，一缕卷发散落到她的胸前，惹得男人都想把那缕撩开，一览芳华。那大美人两眼爱慕地注视着他，他倒真是艳福不浅啊。

我压下酸溜溜地的一丝丝情绪。

武文泽顺着我看去的方向看了看，调侃我：“怎么？认识？”

“一面之缘，上次十分不走运，在书店碰到徐阔查乱党，咬着我不放，是他帮我解围。”

“那你怎么不找我啊？”

“沈阔把书店都封了，我怎么找你啊，再说，那天明显是他故意给我下套，他连我爸都不怕，找你有用吗？”

“怎么没用？我这就回去让我爸的朋友使使劲，将沈阔调到部队去。”

“他那么个小人，放在哪不是个祸害啊，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何况我爸警告过他姐了，算了，我不愿和他们这种人纠缠，家长理短的，没劲儿透了。”

“好吧，那你以后当心点，遇到麻烦记得找我。”

“好吧，下次一定找你。武大少爷，心可舒坦了？”

他笑了笑：“不错。”

“那走吧，陪我去趟银行吧。”

我最后流连了眼那玉竹青松般的人影，同武文泽走了。

那天在那人面前贸然被我焚烧的纸条上是诗名《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魏国项应该是想让我联络她的妹妹。

我借着去银行开新户的由头，将消息委托珍妮传于孙圣药房。

12（M国二十四年十二腊月十二）

腊月十二清晨，我同往日踏入巷口的早点铺时，在熙熙攘攘的街边看到了披着朝霞的苏叶青，他一身布衫，品茶时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文人墨客的儒雅气质，朝霞的光辉静静流淌，如若远观，这幅美丽的风景是一幅让人心情愉悦的油画。

可惜我不得不打破这平静，凑上前去问：“先生，可以拼个桌吗？”

他放下茶杯，一本正经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