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惊叹：“天哪，真是太精致了。”

“我们国家今年向S国采购的就是这款。”

彼国还没有造飞机的能力，买得了飞机，却没造飞机的技术。

我不忍他眼神里的暗淡，安慰他：“谁不是从无到有，把你这样的人聚成一团，总有一天会有的。”

“难，那些老迂腐。还在井底窥天。”他叹道。

我思量片刻，铮地有声道：“那就推翻它，让更多的有志之士来试试。”

他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我：“你胆真大，这样敏感的政治问题就敢妄自言论。”

我深深地看向他眼底的那一缕渴望：“为什么不敢说，你我都是留过洋的青年，我们都明白，如今国不是万民之国，是某些人的国，百姓流离失所，任人欺凌，那些人掩耳盗铃，看不见芸芸苍生的疾苦。如今上不达天听,下不慰万民。推陈出新历来是万物循环之本，是历史大势之所趋。推翻现有旧制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你怎么知道我留过洋？”他眼神眯了眯。

我扫了眼琳琅满目的物理机械书籍，挑了挑眉，抽出其身后的一本大学物理书，封面上是纯英文版的书名。

他收回眼神中的犀利：“你不该当老师，应该当刑侦员。”

我嬉笑道：“我也想啊，可惜四顾无门。要不你给我通融通融？”

没成想这人认真道：“成啊，想去哪儿个部门？”

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的背景，玩笑道：“你们部还招飞行员吗？你看我合适吗？”

“恐怕不行。”

“为何？”

“我们那儿要求身体素质得好。”

“我这也还行啊。”我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身板，除了受了点伤一切良好啊。

这人意味深长地扇了扇眼睫：“你那儿还行啊？”

“哪儿？”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人附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我的血液一时飙升到了沸点。

我说怎么每每如厕时这人非要跟着我，原来是为了偷瞄那儿有没有伤处。

事关男人尊严，我誓死捍卫：“大夫说我那儿没伤了根本。”

“恩？”

“。。。”这人是故意的，但我又实在找不出证据来。

“那个了吗？”

“哪个？”

“那个呀。”

“。。。”我是真怕这人再吐出什么虎狼之词，迟迟不敢再追问了。

这人邪魅一笑：“真是个好孩子。”

书中自由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我在书房中彻底想入非非了。

M国二十五年正月初十三

越朝夕相处，就越发现自己与他心心相惜。

譬如我爱小隶，他爱狂草，我爱数理的精密计算，他爱机械的物理研究。我们很多兴趣爱好其实都是相通的。

这天这人在一张图纸上趴了半宿，草稿纸都打了二三十张，反反复复检查，早废寝忘食了。

我吊着右臂膀，走到桌前，同他一起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