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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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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神机营的队列中,忽有一人振臂高呼道:“凤凰!凤凰!……”紧接着,又有几个队员跟着他一起振臂高呼起来,很快,越来越多的队员加入其中,以同样的节奏振臂高呼起了‘凤凰!’。

一下子,为容楼加油助威的声音响彻全场,声势浩荡。大家似乎都在以此种方式,来寄望容楼能把独孤月打趴下!

虽然神机营的众位教头们没有参与,但也不曾阻止,因为他们心里同样憋着一口恶气。

最先振臂高呼的是‘虎贲队’中的赵宛。他原是第八队的成员,眼见曾经的队友落败受辱,义愤填膺得无以复加,恨不能亲自冲上去挑战独孤月。终于,在慕容垂的那声“容楼!出列!”的虎吼中,赵宛那憋屈到极致的情绪找到了爆发点,于是高声喊了起来。

听到满场的‘凤凰’,慕容评不由怔了怔。

正从营外走进来之人,也听到了这无法被忽视的呐喊声,也不由怔了怔。

来人个子奇高,腿很长,英俊的面庞上是一双眯着的眼睛,令他即使没笑也好像带着笑意似的。眼角长长的笑纹是岁月为他留下的痕迹,仿佛成了眼睛的一部分,无意识中加长了眼睛的宽度,让人下意识地以为那双眼睛如果睁开,一定大得惊人。

他的步伐稳健缓慢,特有的迈步节奏,产生了一种好象几步就从营门口踏进校场的错觉。他给人的感觉如同明媚灿烂的阳光,走进校场时,仿佛也带进来一片温暖。

慕容评和慕容垂齐声吃惊道:“大司马?”

来人正是燕王的四弟,吴王的四哥,燕国的燕卫将军、大司马——慕容恪。

慕容恪已走到二人面前,平静道:“听说王叔来视查,我也跟来瞧瞧。”

他‘看’向慕容评道:“王叔这就要走,莫非我来迟了?”说是“看”未免有些勉强,因为慕容恪一直眯着的眼睛,在旁人看来只像是两条长长的线,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

慕容评尴尬地笑了笑道:“那倒没有,刚才打翻了一个,第二场正要开始。”

慕容垂已差人又加了个座位,并伸手请慕容恪坐至原先他自己的座位上。慕容恪率先落坐,之后慕容垂和慕容评一并坐下。三人不再多话,目光都转向了空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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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楼已立于场中,拉开马步半蹲着,右侧身体朝向独孤月而立,右手持剑,平端至肩高,剑尖远远地伸出去,直指对手面门,同时左手并指为掌,也端在胸前。独孤月则是双脚一前一后,稳稳站立在容楼剑锋正前,身体挺得笔直,双手握刀,手臂于身前自然下垂,那口长刀直指向容楼的腰腹处。

独孤月的刀长四尺,容楼的剑三尺有余,二人这般,对峙的距离也拉开得相当远,并不比刚才齐勒平以长枪和独孤月交手时更近。

远远望见容楼的姿势多少有点儿滑稽,慕容评哂笑一声道:“有意思,他这个起手式倒是挺像□□的,不知和谁学的?”

说着,他特意转头瞥了眼慕容令,又扫了眼慕容垂,脸上满是揶揄之色。

慕容垂神色不变,只淡淡道:“我常常教导儿郎们,和性命比起来,血肉模糊的伤口根本不值一提。伤口尚且如此,姿势就更不必说了。能赢的才是好功夫,好看的,也就只好看看了。”

慕容评干笑两声道:“说的也是,赢了才是好汉,输的都是孬种。”说罢,他的眼光又溜向已下去场外,正在处理伤口的齐勒平,嘲讽之意不言自明。

其实,容楼的这个起手式,虽然没有想象中高手对决时那种潇洒风度,却是在尽量发挥了剑身长度优势的前提下,保留了后招的变化和脚下连续进攻的能力。他的左手平端在胸口,看似是个累赘,但若遇关键时刻便可弃剑用掌,往往是保命反杀的绝招,决不可轻视。

独孤月正在注视着面前的黑衣青年,只觉这人目光深邃却又暗敛寒光,平淡中隐隐透出某种强大的自信。他意识到这个对手才是神机营中真正的强手,一时间再不敢大意。

二人屏气凝神,相对而视。

独孤月是挺刀于腰下,上半身乃至头部全不设防;容楼是举剑于肩侧,腰腹间空门大开,看起来这二人都是破绽百出。

但是,对战的双方都很清楚,如果容楼随便冲上前攻击对手的上三路,独孤月便可侧身架刀挡住攻势,等推开容楼的剑后,就可变式,斩向容楼的上中下三路中的任何一路,连消带打端得难以应付;而容楼看似腰腹空虚,但若独孤月贸然攻其下盘,那么容楼自可一个滑步到侧面,反攻其上盘的弱点,或是腾身到空中猛攻其头部空虚处。是以,二人静止时看似处处是破绽,可一旦动起来,反而处处是陷阱。

在外行眼里,只会觉得他二人傻站在那里,实在无聊得很。

一般内行还是能看得出,此二人早已在精神、气势上开始了对抗。他们均在脑海里演练、揣摩着对方可能发动的一招一式的攻防变化,并寻找着其间稍纵即逝的战机。

若是比内行还要高明的行家,甚至能够从二人间凌厉冷酷的气机,判断出他们绝对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如山崩地裂天柱摧般猛烈。此种山雨欲来的凝重感,甚至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霎那间,独孤月像是寻找到了契机,猝然发动攻势。眼光敏锐之人甚至能够发现,那恰好是容楼眨了一下眼皮的瞬间。

就见,独孤月倏地压低重心,右腿在前呈弓箭步,左腿拖后呈跪姿,身形疾速前冲,整个人好似半跪在地上向前滑动一样,掀起滚滚尘烟。同一时刻,他的长刀挥动,霹雳闪电般直奔容楼的膝盖而去!

这一刀斩来时,激荡的真气令空气中爆出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声势骇人至极。容楼心下凛然,于电光石火间迅速做出判断,面对这样的一刀,无论是立刻抢攻、以剑格挡或全力挑开都无太大把握,求稳起见,他还是决定纵身向后跃开尺许,避开锋芒了。

不料就在此时,独孤月的身形突然从地上暴起,凌空贴了上来,掌中刀势猛地涨起直向容楼卷来!

立时,容楼心中大骇,料知自己的这一退完全落入对方的算计中,转眼便落了后手。刚才,如果他选择反攻,独孤月再猛贴上来,就会受到迎头痛击,容楼便能反客为主,取得主动。是自己被敌手气势压制,没敢破釜沉舟选择断然反击,才导致了目前的困境。纠其根源,还是自己的畏惧心理,被对手敏锐地抓住了!

独孤月手中那口四尺长刀,此刻竟似轻如无物,飞速舞动中带起一声声‘嗖嗖’的、凄厉无比的破空之音,刀光闪耀间如银蛇乱舞,劈头盖脸,排空而至,仿佛千万把长刀同时发起进攻,叫人眼花缭乱,心胆俱寒。一时间,不知他攻出了多少刀,如非亲眼所见,决计无法相信那只有一把刀。

容楼失了先手,落了下风,哪里还有时间去想,掌中长剑只寻着对手刀上的气机如条件反射般被动挥舞,完全只凭借眼力、腕力、反应力,以及战斗的直觉,或挑或卸,或拦或挡,全力招架。立刻,刀剑缠将一处,刀山剑海中,两条人影兔起鹘落,旁观之人再难看清了。

这番混战,双方均以快打快,纵使不懂武功之人,看了也觉精彩激烈无匹。只听得刀剑叮叮当当的对撞之声不绝于耳,真有‘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之感。双方此时都施展出了压箱底的功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改稍有懈怠,以免落得败落身死的结局。

一开始时,双方的攻守往来还能循着些章法,到后来,速度越来越快,出刀出剑、攻守变化完全只能依靠本能了,快的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

这等打法最为凶险,生死只在一线。

四周观战之人无不是血脉贲张,呼吸急促,有人甚至心跳猛烈得不能自已。

独孤月主攻,完全占据上风,容楼全凭着不可思议的反应速度和直觉与之抗衡。独孤月若偶有失手,最多丢失先机回归均势,而容楼如果稍有差池,恐怕就要血溅当场了。

形势对容楼可谓极为不利。

饶是如此,一连串的攻防过程中,独孤月攻得凶,容楼守得稳,双方居然没有丝毫错漏之处。独孤月虽占尽上风,短时间内却也奈何不了容楼。

不知恶斗了多少个回合,忽然间只见二人身形陡分,容楼一个后空翻跃起,就在回身之际,一剑平削了出去, 漾起一大片如虹电光。

这一剑,速度并不甚快,和之前的交手完全不同,好似乍然拉慢拉长了,令观战之人无不错愕至极。此种节奏上的变化太过剧烈,甚至连观战众人都难以承受。真不知道容楼是如何把速度对比如此强烈的招式连贯在一起的。

这一剑,时机、落点的选择简直妙到毫巅。之前独孤月的连续几刀,攻得极为刁钻狠毒,逼得容楼采取了大幅度的左右晃动身形才堪堪守住。

独孤月预判到了容楼的身法已然用老,接下来必然要后撤拉开距离,所以立刻腾身抢攻。

容楼也果然是后空翻向后拉开了距离,但却是以这般不可思议的角度削出了一剑,剑锋指向处,正是独孤月贴身上去出刀的手腕处!

很显然,这一剑,是容楼预判了独孤月的预判!

独孤月面露惊容,此时如果撤招闪躲,那么前面所积累起的先手,就将被容楼这如羚羊挂角的神来之笔拉回到均势,甚至反而会落些后手,怎能甘心?当下,他手腕扭动,长刀舞起一个大风车,以极为别扭的姿势,精准地让开了容楼的反削,等长刀大风车转过一圈后,又聚起全力,复一刀劈下。

他的这一连串变招不能说不精妙,但却给了容楼足够的反应时间。

容楼变招挺剑,也是双手握剑,足跟顶地,弓步前冲,腰力百分百爆发而起,双臂奋起千钧之力,狠狠顶了上去。只听得一声令人心胆俱颤的爆响,两人实打实地硬拼了一记。随后,二人各自按捺不住身形,都像吃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退开几步。

细心之人可以发现,这一次,独孤月多退出了半步,身形尚难以完全站稳,应该是稍稍落了点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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