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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关于薇薇安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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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这个,丑死了。”这天是薇薇安的生日,库洛洛送给她一把短刀。

“拿着,这是很有名的工匠锻造的,给你防身。”库洛洛的语气一向不容置疑。

“不要。”薇薇安站在原地,嘟着嘴,瞪着库洛洛。库洛洛没有回应,仍然保持递刀的姿势,刀把指向薇薇安。

“快收下吧,这是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的珍品呢。”看到库洛洛脸色越来越阴沉,窝金开始劝起薇薇安,“你那么笨,这刀能保护你。”

“谁笨了,哪个女孩过生日想收把破刀啊,还是连环杀人犯的刀。”薇薇安嘴上吵闹着,手却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下了库洛洛手里的刀。然后又堵气的转身离开了。

“你好像把她宠坏了...”

“嗯...”

“...你能一辈子宠着她么,她早晚要长大,早晚要吵着离开你的。”

“...嗯,我知道。”库洛洛若有所思,可是自己哪里忍的住,这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也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给她。

“信长哥,你在干嘛。”薇薇安在流星街的垃圾堆里蹦来蹦去,路上看到了信长,肩上扛了个孩子。

“捡了个小女孩,好像跟你差不多大,刚才让我撞见她被差点被后巷的几个混蛋祸害了,我最看不得这事儿,就抢下来了,好像还有口气。”

“我看我看,”薇薇安凑上去,看到信长肩上的女孩伤的很重,全身都是伤,好像被一群动物咬伤的,手指整个被咬掉了几根,但是仔细看起来好像是人的牙印。可更恐怖的还是脸,大面积烧伤,起了很多水泡,破掉的地方血肉模糊,而且似乎下面还有什么纹身一样的烙印。

“看起来好惨啊,能救活么。”

“不知道...先带回去看看吧。”

“信长,你有病啊?还有薇薇安,你任性也得有个限度吧?”窝金大着嗓门喊道。

“我们怎么了?!”

“嫌粮食太多?捡这么个没用东西回来?薇薇安还说要养起来,你以为宠物啊?都伤成什么样了?咱们的伤药还有多少,自己心里没数?”

信长被窝金骂的心虚,眼神飘忽。但是薇薇安鼓着腮帮子,不依不饶。

“我不管,我就是要治好她!”

“薇薇安,你也太任性了,早上已经闹一通了,到现在还在胡闹。”

“我没在胡闹,我!就!要!养!”

“你以为小猫小狗啊,说养就养,就咱们这个情况养猫狗也难啊,再说派克已经养了不少猫了,你喜欢就去玩。你再这样,库洛洛以后骂你,我可不帮忙了。”

“派克姐!”

薇薇安气呼呼的寻求支援,被点名的派克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女孩,摇了摇头。

“哼,你们都不疼我了,今天我必须要救她,就当是我的生日礼物了。”薇薇安堵气,站在稍高的地方,掐着腰大喊。

“薇薇安,你又胡闹什么。”库洛洛闻声前来,严厉的制止薇薇安,小霸王被吓的一抖,气焰弱了很多。

“库洛洛,你看吧,你妹妹非得又找个累赘。”窝金刚说出来就后悔了,眼见薇薇安的眼泪涌了出来,“薇薇安,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薇薇安不说话,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淌。

“别生气啊,窝金哥哥没那个意思。哎。你想养就养,我以后多抢一份食物好不。”薇薇安还是不说话,一边掉眼泪,一边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库洛洛。

库洛洛蹲下身,检查地上的女孩受的伤,的确伤的很重,不容易治了,毕竟在流星街,药品是最稀缺的。

当看到她的脸时,轻微的皱了下眉头,差不多整个脸都烧伤了,伤痕却有新有旧,好像试图在掩盖一块差不多盘踞整个右脸的烙印,有图腾样的花纹,还好像夹杂着什么种族的文字。

库洛洛在某本书上看过类似的图案,意思似乎是“逆神者”。烧伤,是她为了消除烙印自己烫的么,好像也是个被神遗忘的孩子呢。

“薇薇安,”库洛洛转过身,“她伤的很重,不一定能救得活,”眼看薇薇安又要开始掉眼泪,库洛洛接着说,“你如果要养她,就要自己负责照顾她,能做到么?”

薇薇安听了,红着眼睛,使劲点点头。

“以后吃的东西都要分给她一半,不够你自己去找,不许麻烦窝金,能做到么?”

点头。

“以后也不准毫无理由的任性了,能做到么?”

点头。

“那好吧,你可以照顾她。”

“还是哥哥疼我。”薇薇安扎进库洛洛的胸膛,撒娇的蹭来蹭去。

“好了,得了便宜卖乖。你先去拜托隔壁的玛...”库洛洛话没说完,却看到女孩的手指似乎被念能力所包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复原,不一会,就重新长出了出来,这股念能力又以手指为起点,开始向身上进发,所到之处外伤全部复原,变回白皙的皮肤。

可是,恢复了三分之一后,这股念能力似乎用尽,挣扎了几下,消失了。库洛洛用凝查看,这女孩有稳定的缠,但是这念似乎并不属于女孩的身体。

被谁所庇佑了么。

“好像会点念呢。”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是的。了解清楚之前,注意保护薇薇安,窝金。”

“嗯。”

薇薇安没有上心听他们的对话,只是注视着受伤的女孩。“我会照顾好你的,快点好起来吧。”

女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三天薇薇安都在寸步不离的照顾她,一哼哼就拍拍头,翻身就立马给盖被子,还耐心的喂了些稀缺的牛奶给她。这几天也没有去吵库洛洛他们,库洛洛也乐得清闲。

“哇塞,你终于醒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薇薇安。”

“...我叫……墨……菲,”看周围的环境,应该还在流星街,看到眼前笑的阳光灿烂的女孩,她明显的愣了一下。

“啊?居然有人起这种名字,感觉不吉利啊,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呵呵...是的呢……”墨菲其实有个很美的名字,但是此时她只想忘记它。

“没关系,这里是流星街,大家都一样。”薇薇安去牵墨菲的手,墨菲没有闪躲,她打心底喜欢这个女孩。

于是这回好了,多个墨菲陪小霸王玩,库洛洛他们倒是轻松了不少。墨菲一看就不是流星街长大的,平时拘谨的很,吃饭都是小口小口的,而且她也远没有窝金担心的那样费粮食,平时只吃些果腹的干粮,偶尔他们得到的坏的不太厉害点心之类的,也会分给墨菲,毕竟墨菲跟薇薇安差不多大,而墨菲乖巧的从来不要,全部留给薇薇安。

墨菲的伤基本痊愈后,经常陪薇薇安出去玩,在垃圾山,她看到不少坏了的家用电器之类的。偶尔会拿回来一些还算完整的,自己动手修好了再拿出去倒卖,换来一点粮食和干净的水。基本上也算自给自足,甚至还有富余,窝金他们也不再质疑墨菲的存在了。

时间长了,他们发现墨菲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内向和拘谨,反倒还有点男孩子气。

“你真的是女孩子么?你吵架还真凶。”薇薇安有一次看到墨菲骂走了想欺负自己的人,弱弱的问道。

“可能因为以前家里都是哥哥弟弟,所以。。。耳濡目染吧。”

家是流星街居民都不太提及的东西,但是此刻在薇薇安的内心中,好奇还是占了上风。

“如果都是哥哥弟弟,就墨菲一个女孩子的话。不会被宠成小公主么?是不是他们对你不好?”

“他们对我很好啊,到哪都带着我,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上树爬墙,下水摸鱼的。我爸爸妈妈又不舍得说我,只会训哥哥们。”

“哈哈,我理解。”

“只是,我没有那个命。”不但自己没有,还害了他们,后半句墨菲没有说,只是轻笑,而眼神飘向远处,薇薇安也知趣的没有再多言。

原以为,多一个人陪伴薇薇安,自己可以省心不少,但是库洛洛没想到,两个小丫头越来越熟络之后,薇薇安开始撒娇让会念的墨菲带自己去些危险的地方,而刚进流星街不久的墨菲也不知深浅,哪里都敢去。

这天,薇薇安又缠着墨菲,让墨菲带她去后巷,墨菲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跟薇薇安一起去了。刚进去的时候,也只觉得这个地方更加的肮脏而已,空气中弥漫着臭味和血腥味。墨菲觉得有点恶心,想拉着薇薇安离开,可薇薇安看见一个男人正在欺负一个小男孩,用鞭子使劲抽打男孩的后背,而小男孩的脸上印有奴隶的符号。

墨菲本想拽着薇薇安赶快逃跑,但是在自家附近的街区兴风作浪惯了的薇薇安哪看得惯这种事,上前就给了男人一脚。男人见有人坏了自己好事,一脸凶恶的开始攻击薇薇安,墨菲无奈,只好帮着薇薇安与男人缠斗起来,由于男人一直不依不饶,两个丫头无法脱身,墨菲只好下手杀死了他。

那是墨菲第一次杀人,虽然之前已经目睹好几次屠杀,但是亲手杀了人,这件事还是让墨菲感觉很害怕。

薇薇安嘱咐小男孩快自己溜走,然后拉着一脸恍惚的墨菲,到海边洗了洗。又故意拖了一会儿,看到天都快黑透了,才回家。原本想着,这个时间库洛洛大概已经睡了,因为薇薇安一般玩起来是不顾时间的,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库洛洛正襟危坐的对着门口。

“去哪了?”

“没去哪啊...”

“薇薇安你闭嘴,我问得是墨菲。”薇薇安听到哥哥声音里的怒气,听话的没敢多说,却一个劲儿的给墨菲使眼色。

“墨菲,去哪了?”

“海边。。”薇薇安交代的。

“干吗去了?”

“捉鱼。。”

“鱼呢?”

“跑了。。”

“这么可惜啊?”

“。。。嗯”

“墨菲,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去哪了。”

墨菲闻言,看了库洛洛一眼,又心虚的躲闪了,低着头呈鸵鸟状,不肯再说话。

库洛洛看着墨菲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平时帮薇薇安蒙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的么,今天怎么鸵鸟了?继续说,鱼怎么逃的!游的哪个方向啊?”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去哪了!”库洛洛突然加大的音量吓得墨菲和薇薇安一抖,“都活够了,后巷也敢去,命不要了?”

虽然库洛洛平时不是很管着薇薇安,所以让薇薇安有了几点回家都可以的错觉。但其实,库洛洛都是暗中在保护着薇薇安。

“墨菲,我原本以为你能看着点薇薇安,没想到,她胡闹,你就陪着她胡闹。”库洛洛还在后怕,今天他有事去晚了,还好墨菲解决了那个男人。

“哥,不关她的事,她都不知道那是干啥的。。。”

库洛洛也不理薇薇安,还是冲着墨菲严厉的训斥道,“墨菲,你给我过来。”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木板,这板子库洛洛特意打磨过,专门用来收拾两个小丫头。

“哥,你别打她,你打我吧。”薇薇安要哭了。

“你去面壁站好,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我只能管她了,你再来掺和,我就打死她,谁让你把她领回来。”

墨菲听了,心理有点难受,赌着一口气,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走到库洛洛面前。别扭着不说话,库洛洛没有一点犹豫,一把就把墨菲拽过来按到腿上,抄起木板就打。

这并不是库洛洛第一次打墨菲,想也知道被谁连累,不过之前墨菲都是害羞大于害怕,可是这次库洛洛都说要打死她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了。死就死呗,反正自己一直都是累赘,早就该死了。

“不许用缠。”库洛洛命令道。墨菲的念力基本功已经挺熟练了,不知不觉中就会把缠聚到挨打的位置。

墨菲也没出声,默默的用了绝,薇薇安在一旁哭得很厉害,又不敢说什么,她害怕库洛洛真的打死墨菲。

啪!啪!啪!

库洛洛打的很用力,其实以前库洛洛哪里真打过她,多半是为了让薇薇安内疚,象征性的拍几下。可是这次,库洛洛真是狠下心了,才打了几下,墨菲就开始轻微的扭动起来,还试图用手去挡。

“趴好,我让你动了么。”听见库洛洛冰冷的训斥,墨菲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随即被库洛洛按在背后。

啪!啪!啪!

唔,墨菲觉得自己快要哭了,但还是一声不吭。

“你以为我真要打死你?”库洛洛感觉腿上的女孩明显一抖,“你也不想想,我要想打死你还至于这么麻烦。”

也对,杀死自己不过是一刀的事,何必这么麻烦,刚才还...墨菲羞红了脸,薇薇安也在一旁明显松了口气。

库洛洛忍不住想笑,真是两个傻丫头。

然而惩罚还没结束,

“知道为啥今天打你么?”墨菲没做声。

“问你话呢!”啪!库洛洛使劲打了一板子,这次用了八分力,墨菲眼泪刷一下就流出来了。

“唔,疼,因为,我带薇薇安去了后巷...”

“你带她?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原谅她,你们谁干了什么别以为我都不知道。再想想!”啪!又一板子。

“..呜呜...那我...”

“你怎么?”库洛洛的板子还放在墨菲身后,随时还要打下来的样子,让墨菲有点焦灼。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就打完再告诉你。”

“别打了...库洛洛哥哥...疼...饶了我吧...”墨菲小声求着饶,墨菲很少会跟库洛洛撒娇,也是疼的紧了。可话还没说完,库洛洛的板子就已经兜着风就下来了,“唔...”库洛洛一下接一下,打得墨菲眼泪直流,却挣脱不掉,自己的挣扎和扭动被库洛洛一只手就压制住了。一共打了20下,墨菲已经泣不成声了。库洛洛拉起墨菲,把她搂在怀里任凭她哭了一会儿,等墨菲哭的没那么凶了,轻声说道,“还说不知道为什么错,我问你,是不是杀人了,是不是很害怕?明明会害怕为什么不告诉我?”

薇薇安听了,恍然大悟,自己在流星街长大的,杀人什么的,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所以也没考虑墨菲的心情,光想着怎么瞒哥哥了。

墨菲红眼眶,抬起头委屈的看了一眼库洛洛,这算关心么,自己也有资格么?

“是不是又乱想什么呢,你还真以为我要打死你。哎,我当初就不应该让薇薇安把你带回来,本来一个就够头疼的了,又来一个不省心的,你俩加起来都能飞了。可要现在把你丢掉,我还真舍不得了。”库洛洛凶着脸,捏着墨菲的小鼻子,墨菲心里涌上来一股的暖意。埋头在库洛洛怀里哭了起来,“没事,别怕,有我呢,哥哥来解决。”库洛洛以为墨菲真是怕极了,摸着头安慰着。“我会保护你们两个小家伙的。以后有什么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看我怎么揍你们。”

薇薇安也蹭过来,抱在一起。被库洛洛弹了个暴栗。

现在的他宛若暗夜的君王,

可他也曾温暖如邻家的哥哥。

没有人天生带着武器,

命运让他们拿起了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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