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鸡尾酒，露天泳池，自然是肌肉男路易斯的主场。
工作人员设置好现场后，女主角夏枳围着纱巾款款登场。
为了下水，今天的妆定了五六层，彻底焊死在脸上。方嘉凌眼看着化妆师小秦姐给她脸上打腻子，没有腮红阴影就像个死了好几天的僵尸。
“都set好了吗？”褚大发话了，全场进入准备状态。
“OK，拍出场。”
“夏枳”出场，扎着蓬松的丸子头，身穿一身俏皮的花边泳衣，遮了胸，遮了肚子，遮了屁股，只露了纤细的肩背和修长的腿。
一点儿也不用害臊。不禁暗骂，该死的褚曜！
一脸雀跃地走到露天泳池边，阳伞下的沙滩躺椅上，路易斯躺在上面。
他喷了发胶，头发一缕一缕，戴了一副黑色墨镜，穿着一条宽松的白色泳裤。照例露着他骄傲的胸腹肌肉。
那些油，待会儿不会喝进她肚子里吧？
钻到阳伞下，倾身靠近路易斯，“嗨~”
“拍胸。”
若隐若现最勾人，褚曜深谙此道。
路易斯咧着大白牙坐起来，摘掉墨镜，笑得一脸阳光。
“你来啦。”
夏枳点点头，在旁边的沙滩椅上坐下，用毛巾盖住腿。
“正面拍腿。”
“终于轮到我和你一对一约会了，我期待了很久。”路易斯表现出十分期待的样子。
夏枳露出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温柔地说：“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将耳边一绺“不经意”落下的碎发拨到耳后，甜美可人。
“你会游泳吗？”路易斯引导着问。
“嗯。”夏枳点点头，“必备的技能嘛，我父母从小就让我在家学。不过肯定没有你游得好。”
路易斯的个人简介中，会列出各种“荣誉奖项”，其中就包括游泳项目。
“嘿嘿。”路易斯挠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那我们先下水试试？”
“好。”
夏枳拿开毛巾站起来，走到泳池边，默默吐了口气。
“各机位准备。”
“扑通”，夏枳像一条金鱼一样，优雅地钻入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然后，真人方嘉凌便被水中等待的工作人员拉上岸。
一个和她穿着打扮都一模一样的替身跳下去，轻轻松松地游了一来回。
然后替身上岸，夏枳从水里冒头，看着岸上的路易斯说：“路教练，我游得怎么样？”
路易斯拍手，蹲坐在岸上向下探，“很棒，我很喜欢你的姿势。”
夏枳笑笑，手抓着扶梯，凹着腰往上爬。
“停！”褚曜的声音响起，“上身往前低，小聂拉近了拍。”
身子一僵，明知道他让小聂拍的是什么，她还是只能照做。
上了岸，赶紧拿毛巾包住自己。
水珠蒸发，身上不自觉有些发抖。夏枳强咬着后槽牙，说：“到你了路教练。”
路易斯扔掉墨镜，给她抛去一个飞吻，就飞身跃到水里。
大开大合地披风破浪，很快就游了一圈。
路易斯攀着扶梯把手看她，“还行吗？”
白色的泳裤沾了水贴在隆起的弧度上，隐隐现出他的皮肤颜色。
夏枳眼神一飘，立刻被训了，“看他，害羞。”
夏枳闭了闭眼，嘴角又扬起完美的笑弧，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练过的。”
路易斯勾唇一笑，伸手拉着她的脚踝，一用力就把人拉了下来。
夏枳下意识惊慌地抱着他的脖子，经过凌晨的训练她已经快成条件反射了。
这段可没提前说啊。
定了定神，夏枳松开路易斯，扬手捶了他一下，娇嗔道：“吓我一跳。”
褚曜满意地看着自己设计的好戏，cp感这不就来了。
路易斯笑得像只二狗子，“你的蝶泳姿势还能再加强，让我教你好吗？”
夏枳点头称好。
路易斯捞出毛巾扔到岸上，拉着夏枳游到泳池中间，褚曜指定的地点。
“你先摆好姿势。”路易斯搂着夏枳的腰把她浮起来，另一只手点着她背上该用力的地方。
明明是一样的情形，可方嘉凌莫名有些抵触，无法不在意路易斯的手。
她的尴尬和僵硬也立刻反映到了镜头中，褚曜压着火的声音传来，“让你调情，不是殉情！”
又重拍了好几条，方嘉凌始终不能进入状态，在水里泡久了，脸上的妆都开始花了。
“休息一会儿。”褚曜走过来，点着方嘉凌说，“去补妆。”
化妆间里，小秦姐把她脸上头上水用纸巾吸干，又重新给她补了全妆。
“咔达”，门开了。
“好了吗？”是褚曜。
小秦姐点头。
“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聊聊。”
小秦姐一走，化妆室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褚曜还是站在门口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方嘉凌瑟缩着，等他开口。
“怎么回事？”终于有动静了。方嘉凌这才感觉心脏回了原地。
嗫喏地说：“对不起。”
褚曜走过来，扫开桌上七零八碎的东西，一把把方嘉凌拉起来架到桌子上，人也压了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说：“脸红心跳，不会吗？”
方嘉凌的耳朵顿时像着了火一样烧起来，心脏也不住地敲鼓。
褚曜搂着她的腰把人按向自己，右手在她后背上下游走。
方嘉凌的身体被他当做了琴键，优雅又旖旎地弹奏着淫靡的乐曲。
忍不住轻轻颤动，眼睛不自觉地闭了起来，手脚蜷缩，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湿热的声音钻进耳朵，“记住这个感觉，嗯？”
说罢，褚曜放开了她。
方嘉凌睁眼，褚曜的白色的衬衫上，被她的泳衣濡湿了好大一滩……
再次回到拍摄现场，方嘉凌心里还是麻麻的。秉持着这个状态，她既放松又紧缩地配合着路易斯的蝶泳教学，但还是差了感觉 。
“啧。”褚曜不耐地声音引得方嘉凌看过去，在看到他身上仍未干的痕迹时，湿热的话语似乎又响在耳畔，让她一瞬间心空了一拍。
“就是这个表情！”
褚曜赶紧招呼摄像机怼脸，要的就是这个状态。
越来越入戏了啊。褚曜满意地露出一笑。
……
三天的戏拍完，要换场地了。总算能短暂地喘一口气。
回到住所，又是凌晨了。
可惜，签了卖身契，她摆脱不掉那个魔鬼。
眼巴巴地望着那张宽大柔软的沙发，好想就这样把自己扔进去，直接睡个昏天黑地。
“把东西提上去。”
恶魔发话了，她只能照做。
褚曜在工作场所总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衣服上全是褶子，冒出来的胡茬也不剃。
但他却是个有轻度洁癖的人。
什么表现呢？就是他可以容许自己邋遢，但绝不能容许别人糟蹋他的地盘。
也就是他只嫌弃别人，不嫌弃自己。典型的双标狗。
方嘉凌没地方住，项目又需要保密，褚曜作为总策划，就把她带到自己的房子了。
龙潭苑在江城最靠南的新城区，是新开发的高档住宅区，私密性好，往来人员也少，不容易暴露隐私。
方嘉凌一开始也想过褚曜会不会别有用心，她虽然卖身，但也不是这么个卖法。
但蓝莓台是老大哥了，褚曜又是金牌制作，方嘉凌愿意相信他。
搬进来的那一晚，看到梳洗完一身清爽的褚曜时，她才彻底放下了心。
别说她以貌取人，实在是，他的硬件条件太好了。要是他想钓人，不说别人，她都会心甘情愿地主动献身。
那坚毅的下颌线，那坚挺的鼻梁，那自带眼线效果的眼睛，那通身潇洒不羁放浪形骸的痞子气质，全都完美戳中方嘉凌的取向。
可以说，褚曜是她愿意签卖身协议的决定因素。如果换个制作人，她可能就不会来了。
方嘉凌换好拖鞋，整齐地把脱下来的香奶奶摆进鞋柜里。褚曜说过了，鞋比她金贵。
行李箱没装多少东西，但就是沉。提着上了楼，全程不敢让它落地。
这个房间除了床和柜子，什么也没有。
脖子上，耳朵上，手上，腕子上的精致首饰全部拿下来，一一对应地放到铺了一地的首饰盒中。妥善保管，也是她的工作。因为是借来的，要还。
像是算准了她会拖延，刚想和衣躺一下，褚曜就喊她去洗澡。
方嘉凌看着床望眼欲穿，却只能抱着换洗衣物下了楼。
二楼有卫生间，在褚曜房里，她不能用。晚上连上个厕所都要下楼，所以过了九点她绝不喝水。
窸窸窣窣地冲了个澡，柜子上有各个品牌的护肤品，褚曜说是品牌送的，不要白不要。但开封使用程度上来说，这个房子，应该来过不少女人。
看着身后的浴缸，方嘉凌突然有些嫌恶。
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
翻了个白眼，莫名地有些不爽，虽然这不关她的事。
合约到期，就和他一拍两散，再也不见！
烦躁地吹完头发，把用过的毛巾扔进衣篓里，拉开柜子下面的第一个抽屉，有一卷专用的粘头发胶带，撕下一块，仔细地清理着卫生间里她掉落的头发。
白天她还是奢侈品加身的千金小姐，脱了标志身价的华丽衣裙，她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平民。
就像过了十二点的辛德瑞拉，魔法消失，又成了不起眼的灰姑娘。
只是，她没有一个拿着水晶鞋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