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台又出幺蛾子，六男一女，这是要干什么？”NEW

节目后十分钟，网友交流区终于出现了相关帖子。这个标题，方嘉凌不得不佩服，实在会取，是人都想点进去吧。

主楼一如既往地在屏蔽中，下面跟楼的已经叠了好多层了。

一楼：LZ没看不要瞎说，蓝莓台再乱搞也是正式正经电视台，人家是正经恋综。

二楼：标题党，满脑子黄色废料。黑衣人快来。

三楼：lz是反向安利吧，搞得我都想去看了。在播吗？

四楼：大眼已经被霸榜了，这波宣传牛，也不知道女主什么来头，性转一下男的选妃，不得被骂死啊。

五楼楼主回复一楼：正在看，蓝莓台就是在搞事情啊。借一波女拳的东风，呵呵...

六楼回复三楼：正播着呢，男嘉宾选的都不错，有我的pick。

七楼：骂吧骂吧，蓝莓台在你区的待遇一向如此，边骂边看，你区老传统了。

八楼：正炒反炒挺溜的啊，蓝莓台滚粗你区，管理员呢。

......

一条条翻下去，总体呈现安利趋势，不用管。

方嘉凌退出去再次刷新首页，其他的帖子大差不差，毕竟第一期还没播完，能讨论的东西不多。

跨到另一个影视区，板块一打开首条就是“豪门千金选男友，妥妥jj在逃女主啊，这波属于梦幻联动了”，点开帖子，首楼已经放出来了，滚动鼠标，这已经是一座高楼了。

一楼：女主什么来头，很牛吗？我看节目里什么也没介绍啊，一笔带过。

二楼：综艺还有人信呐？上哪儿找的演员吧，看起来畏首畏尾的，谁家千金这样啊。

三楼：千金竟然亲自上节目选男友，是圈子里没有能看得上眼的了吗？

四楼：不是绿江哪本小说改编的吧，我不信真有千金会来娱乐圈选男友。又不是身价多高的球星。

五楼回复三楼：有钱人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说不定千金还是带资进组呢。我看了下，男嘉宾质量都不错，男一号好像就是个富二代。娱乐圈名利双收，资本家都想来露脸插一脚了。

六楼回复二楼：我也有这种感觉，我身边的白富美一个个意气风发的，一看就知道是富养出来，家境特别好的那种，就算长得不是特别出色的，也很有自信，完全不会表现出女主这样好好女士的样子。

七楼：这几年怎么到处吹千金，灰姑娘是故事没人看了？我倒希望女主是灰姑娘原型，凭借自己的能力和优秀的人走到一起。内部人员有窥屏的吗，考虑一下改改人设啊？

八楼：都在怀疑女主的真实性，但我看她那些衣服首饰什么的都不便宜啊。背景柜子里是鳄鱼皮包吧，好几个色儿呢。

九楼回复七楼：就是没人看了啊，现在这风气，笑贫不笑娼，谁都知道穷人什么样啊，但穷人不知道富人什么样。正好让我等贫民开开眼。

十楼回复六楼叠二楼：性格不一样啊，有的人张扬，有的就内敛，跟有钱没钱有必然关系吗？我虽然穷，但我依然非常自信。（来自一个工作五年卡里只有接近七位数存款的打工人）

十一楼：lz标题党，但真有这种节目，我一定回看，嘿嘿。

十二楼回复十一楼：暗戳戳炫耀什么呀，接近七位数那就是六位数，会不会算数啊。

十三楼：要是假的那就好玩了，欺骗观众，以现在的网络环境，女主肯定玩完，搓手期待ing！

整栋楼都让方嘉凌胆战心惊，看到这里，方嘉凌更是冒冷汗，十三楼说的正是她最担心的，以蓝莓台的影响力，到时候她一定会被人肉出来乱拳打死然后反复鞭尸！

不敢再看了，想点举报，又想起齐穆的叮嘱，这楼不算恶意攻击。再说了，以网友的行事作风，她要是举报了反而显得此地无银，还会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被刷屏传播出去就不妙了。

方嘉凌切换出去，点到讨论男嘉宾的帖子里，无一不在选自己的菜。也是因为他们几个的货真价实，放出来的信息也多。反观关于女主的，只有几条是称赞她长相，说她温柔有气质的，大部分都在怀疑她，还有人言语中透着仇富的酸味，阴阳怪气地攻击她做作。

不得不承认，这个title确实有话题度。

方嘉凌机械地在各个帖子之间来回切，碰到有一两个帖子辱骂节目，她二话不说就点了举报，可针对她的那些，即使出现了侮辱性的字眼，她也不敢举报。

网友的眼睛太尖了。

流连在各个帖子之间，既要在讨论跑偏时披皮开楼，还有关注旧楼走向，不断加载最新留言，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个小时的节目就播完了。

方嘉凌自己没看正片，但在网友的讨论中得知了首期节目的基本走向：男嘉宾单镜头出场介绍基本信息，有网友风趣地评论称就像是以前相亲节目里的个人VCR，老套，但胜在年轻帅气。女主角从起床开始拍，镜头里不是各种带logo的高级服饰，就是整面墙的奢侈品皮包，虽然官方介绍里一点关于她的背景信息都没有提，但却在不断地通过镜头语言固化她的千金人设。

方嘉凌回想了一下前期的拍摄，她的台词里的确没有任何一句个人信息。

到时候东窗事发，这口锅只能扣在她自己头上了。

还好，她也不算无辜。方嘉凌破罐子破摔地想。

一阵骚动从办公室另一头传来，声音越来越近，会议开完了。褚曜打头出来，边走边转头跟齐穆交代着什么，他们后面跟着一众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互相笑着讨论着什么。

看样子，首播效果不错。方嘉凌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开心。

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靠近出口那边的办公区传来收拾东西互相道别的声音，带着终于完成任务并且得到额外奖金的愉悦。

宣传组这边，各自归位，从脸上的肌肉走向微微向下来看，大概还有的熬。

方嘉凌划拉着鼠标，留心着身后经过的人。风动了，他过去了。

齐穆随着褚曜的身影看过来，好像才想起她，绕道走到她的位置前，俯下身问：“怎么样，还好吗？”

方嘉凌点点头，“没有太出格的言论。”

齐穆的眼睛扫了一眼屏幕，突兀地来了一句，“网络上什么人都有，他们的话完全不用在意。”

方嘉凌的淡淡的笑僵在嘴角，克制着它的弧度不会掉下来。“我知道。”她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自己都感觉到笑得有点难看。

“那今天就到这儿，你回去休息吧。”

方嘉凌看了眼岿然不动的“同事”们，算算自己几点才来的，实在不好意思自己先走。何况，她还是名不副实的定时炸弹，指不定会对节目造成什么影响。

“我留下来帮忙吧，齐组长，还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我，我一定会认真完成的。”

“这......”齐穆眼神飞了一下，方嘉凌敏锐的捕捉到，他看的是褚曜的办公室。

“我这边没事了，不然你去问问褚哥，看他那儿有没有活儿。”

方嘉凌灰色的眼神忽然亮了，立刻点头，“好的。”

这次有了正当理由，方嘉凌敲门也有了底气。

“进来。”

推开门，画面重演一般，褚曜还在那个位置，还戴着那副眼镜，还是那个姿势。不同的是，他身后的黄昏变成了星河灿烂的江城夜景。

他抬头，看到她似乎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倦意。

方嘉凌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像怕打扰他一样，“我想帮忙，齐组长让我来问问，还有没有我能干的活。”

褚曜捏了下眉心，摘掉眼镜放在一边，“没有，你可以下班了。”

方嘉凌站在原地，有些固执地说：“我想帮忙。干什么都行。”

褚曜抬头，眼睛里的情绪更让人琢磨不透，混杂着疲惫，孤独，厌倦。方嘉凌看不分明，却下意识觉得他想让自己走的意愿没有那么强烈。

眼睛瞥到一旁凹陷下去的沙发，方嘉凌环顾这间办公室，有多少个夜晚，他一个人守在这里苦熬。员工走得晚，他作为总负责人只会走得更晚。

高处不胜寒。

褚曜还是不松口，方嘉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现在没活儿，不一定等一下没有。我就在这儿等着，随时待命。”

褚曜眉头拧起，“不需要，赶紧回去。”

方嘉凌牢牢地粘在沙发上，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安安静静的，绝不影响你工作。”

褚曜不欲和她纠缠，重新戴上眼睛让自己投入到工作中。

方嘉凌扒着沙发冒出半颗头盯着反光的巨大玻璃，露出的半截红色折线看起来像是数据统计图。

也不知道大眼的评价怎么样，一晚上也顾不上看。

方嘉凌摸出手机，一打开，竟然有好几个赵琴的未接电话。

方嘉凌心下一惊，瞥了褚曜一眼，也不敢发出响动，赶紧打开微信。

微信里果然也有赵琴的消息。

“还没下班吗？”

隔了半个小时，又发了一句，“没什么事，记得吃饭。”

方嘉凌心里安定了不少，母亲应该没有发现。

看看时间，快接近一点了，母亲肯定睡了。明天再回一个电话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