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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贵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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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和社会上一样一样的,官场里也是什么人都有啊,有句老话说得好,叫人一上百,形形色色,整个群体的数量一旦大了,个体的多样性也就随之增加了,所以在这里边偶尔出几个像甄怀民那样的奇葩,说起来也很正常,要不怎么叫大千世界呢?”马开江不失时机地总结和感慨道,一看就是特别精于对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所思所想进行更高层次的归纳、概括、提炼、升华和拔高的人,绝不是那种光长着两个驴一样的大耳朵的同时又忘了长脑袋的蠢货、憨熊、笨蛋。

“当然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怨那些送礼的人手贱,谁叫他们投机取巧,一心净想好事呢?”马建堂又冷笑着说道,把收礼的和送礼的都打了五十大板,看起来他看问题还是非常客观公正的。

“这么看来的话,要是能真正做到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说话算数,一诺千金,就是咱俗话说的重合同,守信用,那感情这个人还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同志呢,是吧?”马开江听后不禁斗胆摇着头笑道,一望而知就是想要非常谨慎而有限地主动开心一番的样子。

他也不想把全部的话题都聊得太过沉闷和乏味了,毕竟这里既不是正儿八经的教学课堂,也不是专门负责改造坏人的监狱,他没必要总是端端正正、一丝不苟、拘谨僵硬地向老前辈请教。

“哈哈,你这样说也未尝不可啊。”马建堂高姿态地赞许道。

“但是,仅限于送礼的人这样想,这样看,并不代表广大群众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紧接着又微笑着补充和完善道,这样一来的话这个意思就变得滴水不漏和完美无缺了。

“那是自然的了,拿不上台面的事,违背原则的事,违法违纪的事,不得人心的事,本来就不该干嘛。”马开江非常识趣地说道,这点最基本的思想觉悟和原则立场他还是有的,当然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嗯,我刚才之所以认为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的,就是因为像甄怀民这种拿人钱财不办事,或者实际上很少办事的人,包括到头来办不成事,也不想着主动给人家退钱的人,哪个道上混的人都不会赞成他、拥护他和支持他的,你别管他嘴上说得有多好听,许下的话有多漂亮,那纯粹就是放屁!”马建堂在缓缓地饮了一大口纯正的香茗之后恣意地评论道,一不留神就使用了一个家喻户晓的脏词。

关于这个声名显赫的路人皆知的脏词“放屁”,他大概早就忘了一件与之密切相关的小小的往事,可是另一个人却永远都不会忘记,哪怕此人已经躺在床上寿终正寝了。

原来他在刚刚得知自己要提副厅的时候,单位里一个排名最靠前副职想要当着旁人的面好好地恭维他一番,于是那个人就说了:

“我说马局长啊,您天生就长着一副厅级领导的脸,您一直就有这个进步架势,一直就有这个提拔的气质,所以这次组织上对您进行提拔和重用也是理所当然和顺理成章的事情——”

结果可倒好,本来心情很爽的他听了对方的奉承话以后直接给对方来了一句,放屁!吓得对方直接不敢再言语什么了,只能苦笑着灰溜溜地退到一边去了。

其实当时他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噢,我提拔副厅的事最后还没尘埃落定呢,还没正式任命文件呢,可以说这中间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结果他这小子可倒好,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满不在乎地奉承我,这么直白地恭维我,其实说穿了他这不就是变相地拆我的台,变着法地捧杀我吗?他这家伙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一点规矩都不懂!”

当年那个挨骂的副职叫甄怀国,即甄怀民的亲哥哥。

他们哥俩既不是同父异母,也不是同母异父,而是同父同母,即起源和出处都是同一个地方,算是正儿八经的老乡,因此就算他们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想要把彼此之间的关系搞僵也是非常困难和不切实际的。

马建堂口里高声吐出来的“放屁”二字不仅没使马开江感觉粗俗不堪,很不文明,难以接受,反而让他喜滋滋地认为这是老前辈说话比较直爽痛快,对自己不见外,没有掖着藏着的意思。

因此,他感觉特别高兴,这也从一个侧面充分说明了对方真拿自己没当外人,他今天有幸听到的绝对都是货真价实的金玉良言,是多少人花多大的钱也买不到的。

这个情况太好理解了,这就好比古代某位英明神武的皇帝,比如说是张铁林扮演的那位乾隆皇帝吧,他突然使劲拍着某位大臣的肩膀说了一句:“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在朕面前放肆,哈哈哈哈……”

所以,剩下的话茬就比较好接了,马开江同学只需要连说两个“精辟”就可以了。

尽管“放屁”的“屁”和“精辟”的“辟”是标准的同音字,属于音同字不同,单独念的时候嘴唇和舌头的动作是完全一致,并且在绝大多数场合都容易被听者所混淆,但是在稀世智者马建堂这里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个低级问题,因为他要是连“放屁”和“精辟”的意义都不能清晰而准确地区分开的话,如果他因为先后听见了“放屁”和“精辟”两个词就引发了不愉快的联想的话,那么未免就显得他的心胸过于狭窄了,肚量过于有限了,毕竟许多年以来他孜孜不倦地追求的高超境界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头能跑马,皇帝身上能养虱。

“他这纯粹是属于非常典型的,既不懂职场运行的基本规矩,说话办事又不怎么入路,所以就导致他在关键性和原则性问题上胡乱搞,所以才把自己给玩进去了。”老马义愤填膺地评论道。

“另外还有一点比较重要,用农村话来说就是,他这小子还长了一双一点水分都没有的干泥蛋子眼,既看不清眼前的具体形势,也看不准以后的发展趋势,两个熊白眼珠子就知道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的金银财宝了。”他说得越来越严厉,也越来越尖锐了。

“与此同时呢,他这个人偏偏又自我感觉良好,并且自视甚高,觉得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都很好,都比一般人强了许多,搞得自己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好像他干的那些事都是多么多么高明,多么多么巧妙一样,别人就是对他有点小小不然的微不足道的不同看法和意见,一般情况下也不能怎么着他,轻易地也动不了他……”马建堂随后又轻轻地点着头,小幅度地慢慢地晃着小腿和右脚,用一种明显就是侃侃而谈的架势继续评论着“那个家伙”,一说又说了老长一大段,搞得马开江同学都有点记不完整了。

他显然是欣然接受了来自马开江的“精辟”二字,同时又非常愉快地觉得自己这个“一日师”并没有白当,因为眼前这个器宇不凡的得意门生很快就学会了对自己所听到的东西及时地进行系统性的总结和归纳,然后再融汇贯通到自己的知识体系里去。

如此看来,对面这个小子确实是孺子可教,良木可雕,以后这个人的威望和成就应该还是值得期待的。

而且他本人也进一步做到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可喜地步,没和说话不靠谱、做事很低级、品质较卑劣的人随意来往和相交。

“是啊,做人最难得的就是,一定要有足够的自知之明。”马开江情真意切地评论道。

他非常感性地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做得可能也不是太好,还需要进一步改进,因为这绝对不是哪一个人或者哪一小部分人的毛病,而是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身上都普遍存在的一个极大的通病,只是病的情况有轻有重,在身上分布的范围有多有寡罢了。

“就这家伙在青云当县长的那几年,别的事情咱先抛开不说,因为有些事情可能也不好评价,不好随便定性,但是你去青云县的大街小巷走一走,包括很多主干道次干道和绝大部分犄角旮旯的地方,去看一看,瞧一瞧,现在都乱成什么样了?”马建堂继续愤愤不平地数落道,一副嫉恶如仇的可贵样子。

看来他对孙三好和甄怀民这一对活宝搭档在任时期的所作所为或者说是主要“政绩”,也是一肚子的怨气和不满。

孙三好同志身上尽管也有很多这样那样的缺点和毛病,也不是十全十美的领导,但是毕竟到目前为止人家还没倒台嘛,而且也没有任何可能要倒台的迹象和趋势,人家依然还在十分重要岗位上为了崇高的事业而努力奋斗着嘛,所以马建堂确实也不好就此人多说什么,因为说不定哪一天人家又被提拔了呢,他不能不为自己留点后路。

但是对于已然落马的甄怀民,他就不需要讲究和忌讳那么多了,基本上是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愿意怎么评价就怎么评价,只要他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和实情就行,现在谁也不可能因为他对这个已经身陷囹圄的家伙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而收拾他,报复他,给他各式各样的小鞋穿。

虽然他现在对马开江如此说话的本意未必就是完全站在青云县全体老百姓的角度来看待和分析问题的,但是在客观上他的话确实也代表了该县大部分老百姓的普遍心声和意愿,尤其是当他面对的人物正是青云县未来的父母官时,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显然就都具有特别的意义和影响了。

“嗯,我亦有所耳闻。”马开江小声说道,顺便拽了个文词。

“说那话真是谁想盖就盖,谁想建就建,到处都是店外店,满城都是楼上楼,连一点基本的章法和规矩都没有。”马建堂接着非常严肃和气愤地说道,连带着两个胖腮帮子都激烈地鼓起来了。

在马开江听来这番非常符合实际情况的话简直就是专门针对孙三好和甄怀民的一种厉声的控诉和高声的斥责,一种后续威力很大的精准捶打和轰击,也是直接针对自己的一种语重心长的惊醒和提示,一种具有微言大义性质的谆谆告诫,甚至还应该是一种殷殷的期盼,一种隐隐的渴望,即期盼和渴望自己一旦到任以后,能够大刀阔斧地进行各种纠偏和改正,能够真刀真枪地进行全方位的重塑和再造,能够全力以赴地重整河山,能够集中精力地另开新局,从而不再重蹈前任的覆辙,不再重走从前的老路,切切实实真真正正地把整个青云县带出已经深陷多年的泥潭和漩涡,重新赋予这个古老的县城以全新的面貌和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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