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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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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宵的帐篷里没点灯,漆黑一片,李昭走进去,问:“顾爱卿,灯在哪儿?”

顾沉宵道:“陛下稍等,容微臣掌灯。”

李昭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忽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途中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向前倾倒,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大概是摔在软垫上面了。为了求证,李昭朝身下摸了又摸,这软垫似乎还挺结实。

顾沉宵淡淡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陛下打算摸到什么时候?”

李昭这才发现,原来顾沉宵就是那个“软垫”。她干笑一声掩饰尴尬,手脚并用地快速爬起,却又被一股力道扯了回去,再次摔倒,伴随着两声痛呼,一声来自李昭,一声来自顾沉宵。

顾沉宵许久才缓过气来,沉声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李昭动了一下,头皮传来痛感,她讷讷道:“那个……头发好像勾住了。”

顾沉宵沉了沉气,半支起身,从旁边案上摸到火折子,点亮了烛火。

重获光明,李昭低头一看,果然是她的头发勾在了顾沉宵的腰间玉饰上。她尝试解开,没想到越解越乱,就跟她的心情一样乱成了一团。

顾沉宵看不下去了,“还是微臣来吧。”

李昭“哦”了一声。

顾沉宵倾身,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将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发丝理顺。李昭抬头看他,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低垂,神情专注。似是察觉到李昭的视线,他抬眸,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顾沉宵怔住,手上一颤。

头发被扯了一下,李昭不由“啊”了一声,皱起眉,“疼,你轻点。”

外面巡逻的侍卫虎躯一震,我听见了什么?

顾沉宵恢复淡然的表情,眼睫低垂,继续方才的动作。兴许是不想扯到李昭的头发,他的动作比方才慢了一些。

李昭道:“没关系,不用顾及朕的感受,朕忍得住。”

过了半晌,缠绕的发丝终于完全解开,李昭站起身,满意地夸赞道:“爱卿真厉害。”

外面巡逻的侍卫听得面红耳赤,心道:顾相果真厉害。

李昭借口与顾沉宵谈论政事,直到亥时才离开。回到主帐,见任葭沅正安然酣眠,李昭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缩在床榻一角睡着了。

翌日清晨,顾沉宵刚出门,便听到有人在谈论陛下昨夜弃任才人于不顾、留宿顾相帐中的事情,传闻绘声绘色,细节描写相当生动,那情状,当真是令人脸红心跳。

顾沉宵:“……”

秋日围猎潦草收场,李昭回到了宫里,几日不见,御书房里的奏折又多了许多,如同一座座小山,十分碍眼。

世上总有一些看不惯,却又无可奈何的事物,李昭认命地拿起折子。

看到某份奏折时,李昭神情凝重起来,对石青道:“宣户部尚书过来。”

第二天,宣政殿上。

“今年户部报上来的粮食收成比往年少了一成。”李昭看向户部尚书,“文爱卿,你来讲讲。”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道:“今年春季,沿海一带有倭寇来犯,战事历时两个月有余,良田遭毁,错过了春耕时节,故而收成比往年少了一成。”

李昭颔首表示了然,“沿海的这些倭寇时常来犯,实在猖狂。对此,文爱卿可有良策?”

户部尚书道:“长远考虑,可以在内陆一带开垦新田。这个时候开垦,正好明年春天用得上。只是开垦新田需要大量人力,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实现。”

李昭勾唇一笑,看向朝上的武将们,“诸位爱卿,你们为君分忧的机会来了!”

武官们面面相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李昭继续道:“爱卿们,明日就动身吧!带上你们的得力干将。锄头已经准备好了,一人一把,不要争,不要抢,人人有份!”

武官们:……连锄头都准备好了,文义泽与陛下肯定早有预谋!所以说,最讨厌这帮文臣,心眼子是真的多。

户部尚书文义泽擦着额角冷汗:诸位同僚,不要恨我,都是陛下一个人的主意。

下朝后,李昭将顾沉宵单独留下,让手下太监将一本账目递给他,“这是户部递上来的账目,京城近两月的税收比以往增加了三成,多亏了爱卿在废除宵禁一事上的努力。”

顾沉宵大致翻看了一番,垂首道:“此乃陛下决策,微臣不敢居功。”

“那就算作我们俩共同的功劳吧,你也别谦让了。”李昭笑道。

顾沉宵抬眸看她,见她姿势随意地坐在龙椅之上,眉目含笑望着自己,对上那双乌亮通透的眸子,他稍稍一怔,复又低下头。

忽然,李昭站起身,沿着铺地红毯走下高台,走到顾沉宵跟前,面带微笑,“朕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跟爱卿聊一聊。”

顾沉宵静默片刻,道:“陛下请说。”

李昭负手走了两步,“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工商总被遏制。可是,朕却觉得士农工商缺一不可,无主次之分,并行其道,方能长久。不知顾爱卿如何看?”

顾沉宵望着她,第一次从那双总带着戏谑意味的眼眸中看到了几分认真。他略一思忖,道:“陛下想兴工商,于社稷有利,但势必会遭到士族反对。”

李昭满意地点点头,她果然没有看错,顾沉宵此人与一般文人不同,没有那种陈旧死板的观念,思维开阔,从寥寥几句话,他便领会了她的意思,而且抓住了问题的要害。有这样的队友,李昭很高兴。

“既得利益者总是害怕新事物的到来。”李昭笑了笑,“这一点顾爱卿不必担心,朕为矛,先挑破这层障碍再说。”

李昭在朝堂之上提出要将工商籍与农籍一视同仁之时,立刻便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凡习学文武者为士,肆力耕桑者为农,功作贸易者为工,屠沽兴贩者为商。士农工商,自古有别,陛下此举,混淆尊卑,并非明智之举。”

李昭噗嗤一声笑了,“何为尊?何为卑?在爱卿眼中,士为尊,农工商都为卑吧?朕又没有要废除你们的尊贵地位,爱卿急什么?”

那人语塞,另一人道:“若是大兴工商,只怕会动摇农耕,届时良田无人耕种,有损社稷根本。”

李昭颔首道:“爱卿的担忧有道理,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还请诸位爱卿献计献策,不如每人递上一份策论,谈谈解决之道。”

群臣:“……”好像哪里不对?

李昭忽而看向户部尚书,和蔼笑道:“既然是户籍之事,诸位爱卿的策论便交给文爱卿,文爱卿负责收集整理,拟定良策后再呈上给朕。”

户部尚书文义泽硬着头皮接下任务,擦着额角冷汗:感觉陛下最近一直在针对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群臣不死心:“陛下三思!”

李昭摆了摆手,“退朝吧。”

群臣:昏君啊昏君!

几日后,李昭将文义泽呈上来的折子拿给顾沉宵看,“顾爱卿看看可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顾沉宵通读全文后,道:“纸上谈兵居多,真正施行起来恐怕不易实现。”

李昭抿了一口茶,颔首道:“朕也觉得这些施策有些空泛,爱卿有何见地,不妨直言。”

顾沉宵递上一份折子,“这是微臣关于此事拟写的策论。如今的户籍制度历朝沿用已久,如果要改,细节甚多,甚是繁琐,从上至下,皆需考虑,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

李昭花了一盏茶的工夫读完了他的折子,喜道:“爱卿办事果然靠谱,这件事便交给爱卿全权负责了。”

顾沉宵垂首:“微臣遵旨。”

“对了。”李昭目光透着几许兴奋,“要把此事办好,定然要切实体察民情,朕愿意与爱卿一同前去,同甘共苦,砥砺前行。”

顾沉宵道:“陛下万金之躯……”

李昭抬手止住他接下来的话,“爱卿,难道你如此聪慧的双眼就看不出来朕是想找个借口微服出宫吗?多余的话不用说了,带朕走吧。”

顾沉宵:“……”

石青哽咽:“陛下,奴才怕……”

李昭:“怕的话你就别去了。”

石青:“……奴才还是去吧,不去更怕。”

出宫的次数多了,李昭是越来越熟门熟路了。摇着折扇走在朱雀大街上,李昭心里滑过一丝懊悔,早些年她怎么没想过偷溜出宫?她果然还是太老实了,以致于幸福来得这么晚。

迎面遇上一群人,大摇大摆,招摇过市。李昭定睛一看,巧了,是熟人。

庆王府小世子李成韦也瞧见了她,领着家仆便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是你!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你怎么跑!”

李昭粲然一笑,仪态端方,“小世子近来扫茅厕扫得可开心?”

她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全都听见了,发出一阵哄笑。

李成韦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李昭的鼻子,手止不住地颤抖,恨恨道:“你!你死定了!”

李昭先是挑衅地挑了一下眉,然后一拉旁边的顾沉宵,缩到他身后,装出无辜文弱的模样,“表哥,京城的人好凶,人家好怕。”

顾沉宵:“……”

李成韦这才发现顾沉宵的存在,方才李昭走在中间太显眼,他竟一时没注意旁边的人。他瞟了瞟顾沉宵,鼓起勇气冲李昭喊:“有种报上你的大名!躲在人后算什么本事!”

李昭不屑地嘁了一声,“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成天躲在你老子背后作威作福么?我表哥宠我护我,你嫉妒啊?”

顾沉宵:“……”

“你……你……走着瞧!”李成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又无可奈何,留下一句狠话后便含恨离去。

李昭从顾沉宵背后走出,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啧啧叹道:“依旧这么嚣张,看来罚他扫茅厕还是罚轻了。”

石青抹着汗道:“公子,若是真打起来可怎么办,咱们三个也打不过那么多人啊。”

李昭笑道:“怕什么,顾相在这儿呢,若是真打起来,巡街官吏肯定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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