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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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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刀向秦紫仪夸下海口,两日之内可抵金陵,但途中去看山看水,取道无锡,绕了个小圈子。实际上仅仅比诗墨一行早到了两三日。

路中有秦小刀这个人肉垫子,秦紫仪也未受多少苦,臀腿处秦小刀夜夜用药膏散淤,即便是到金陵也没什么大碍。

秦紫仪并不急着上学,反正白鹿书院早已开学,他与秦小刀两人左右都是插班,也不早这一两日了。娇少爷沐浴过后便裹着一身中衣大睡了一整日,傍晚才起。

金陵繁华,秦紫仪窝在客栈中,隔着窗子看市井百态,觉得这也算是领略过寸土寸金的金陵风光了。

秦小刀探听气息,知道秦紫仪醒了,让店家热好饭菜,端了进去。

又变成块木头。秦小刀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毕恭毕敬地喊他少爷。秦紫仪百无聊赖地用汤匙搅动米粥,想起前两日,秦小刀半夜翻进窗子,怀中揣了一包金银似的,含笑捧给自己。

秦紫仪打开一看,发现是两只烤鹌鹑,还有几只鹌鹑蛋。

感情这是把一家子都折腾来了?

秦小刀催促他吃,秦紫仪鬼使神差扯了条鸟腿慢条斯礼地啃起来。秦小刀则坐在一旁剥那几只鹌鹑蛋。

吃住虽然不及现在舒坦,却极富乐趣,秦小刀也似换了个人,总算有了喜怒哀乐。

无趣。想到现在只会走正门的秦小刀,秦紫仪便觉得没什么意思。

白鹿书院坐落在山中,自山麓向上眺望,便在浓密的林木间隐约看见飞扬的屋檐,若隐若现的房舍。

秦紫仪合纵看去,发觉山势互相依偎,几成犄角之势,颇有风水宝地之气。山中林木郁郁葱葱,极富生机,暗合五行八卦,显然是前人在栽种时便以阵法相宜。

“此地易守难攻,占据至高,整个金陵风光尽收眼底。若有战祸,进可攻退可守,堪为必争之地。”秦紫仪只带了秦小刀与诗墨二人,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并不避讳。

秦小刀深以为然,以他兵家的眼光看来,确乎是一处宝地。若他要占据金陵,必会先拿下此地。当然,以秦小刀谨小慎微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去附和秦紫仪。

如今政治虽不清明,但天下还算太平,哪里会有什么战祸。万一金陵失守,则遥京危矣。

诗墨咋舌,“爷,听说金陵已经百年无战事了,天下又太平,说得恁吓人。”

秦紫仪未说话,天下太平吗?这可不一定。他足不出户,不知天下事。但见那山中林木原本错落有致,却又有几处生出了杂树。推演之术虽属旁门左道,但也入在玄学中。

天下大势,种种生机也蕴含在这山川之中。自古每逢朝代更迭,或天下大乱,必有乱象。其中不乏有人浑水摸鱼,假造异象以造声势。但无风不起浪,凡存世间必有道理。

秦紫仪虽不迷信,但遥京与金陵自古便是龙气昌盛之地。南北朝割据之时,两地便一个是北京,另一个是南都。更遑论史上,多个朝代都在金陵称王定都。此地又占据金陵风水,观之有王气,此地林木生异,颇为不祥。

不过终究是一点不祥罢了,只不是个好兆头,却不一定会发生坏事情。若他一眼就能从林木中看出天机,还来白鹿书院求什么学?

忽然心中一动,秦紫仪抬眼望去,发现不知何时天边聚拢了几朵硕大云彩,隐隐遮住了日头,却有一线天光从中流泻而出照在自己脚下。

他环顾四周,发现恰是天时地利,而自己又身负推演之术,该当人和。秦紫仪忽然意识到这正是天赐良机,应当立时坐下摆阵,推演天机。

然而,他毕竟是秦紫仪,对玄学家来说,可遇不可求的好时机对他来说却无所谓。他亦深知,天机不可泄漏的道理,为了一点好奇心,实在没有必要搭上自己。即便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肆意窥探天机的代价也必然十分沉重。

而且,倘若算得一点天机,若是于己有碍或者天下有妨,他要不要逆天改命?这要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一个不小心,把身家性命搭进去都填不满这个大窟窿。

为是不为,不为是为。他一念之间,跨过那块日斑,将之甩在身后。

此时就要提一句无为道人,若是他得到这等机缘,无论如何,都必然会坐地推演,不算出个一二三来不罢休。实在十分对不住他无为的道号,这道士实在是太好奇,太爱管闲事了,过于有为了。

这也正说明,秦紫仪与世间羁绊太过浅薄,使他不足以生出探究世界的好奇心,竟然比一个入道的道士还要无欲无求。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过刚易折。他看似坚不可摧,实际却过于脆弱。

而秦公等人为何忧惧秦紫仪难留世间,正是这个道理。秦紫仪的各种行径,看似契合老庄之道,但老子的不为是为,对秦紫仪来说,不为就是不为,他不爱重这世间,自然也不会爱重自己。

也是因此,秦公盼着他此番白鹿之行,能有所得。世间大小学府三千,世人也将之划分为为三六九等,其中公认最顶级的学府有三所,稷下学宫、白鹿书院和国子监。

稷下学宫在北,白鹿书院在南,六艺皆授。

稷下重修,文治武功,无一不是修而学之,修身以齐家治国,以报天下。白鹿重道,大道三千,择其道而从之,从心所欲不逾矩,正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对得住自己的道就成啦。

这两所学府俱都为天下人推崇备至,不拘贵贱,兹有向学之心皆可入院修习。

另有朝廷供奉国子监,只收纳世族官宦之后,非凭名流荐信不能入内,清贵至极,老师尽是当世大家,不乏王子皇孙在此求学,同样名声斐然,但因入学条件苛刻,未免曲高和寡。

秦公与秦大人亦是斟酌再三,最终选择了白鹿书院,其中不乏白鹿书院的无为之道颇为契合秦大人的心意与秦紫仪的心性。另外还有,三院之中唯白鹿书院课业最少,功课最为轻松。

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当然是白鹿书院离家最近。秦紫仪能少走点路,就少受点罪不是?

秦紫仪与秦小刀等三人,只一箧行李与一只包袱,一切从简。待他们拜会完书院院长,自会安排府兵将剩余行李送来,这样就不会过于招摇。

上山途中,秦小刀与诗墨互相换着箱箧与包袱,两人行路还算轻快。但是架不住有个秦紫仪,一会腿酸一会口渴,每走一会就要休息片刻。

因此他们早上出发,午时都过了,还没爬到半山腰。

秦小刀与诗墨俱都很铁不成刚,但敢怒不敢言。早知道,早上就不等这大少爷赖床了,他就该大半夜把秦紫仪从床上挖起来,一路背到白鹿书院,还能赶上晨钟。

途中,秦小刀也曾想背起秦紫仪,但是少爷觉得三五不时有猎人农户来来往往,有损他的风仪。

秦小刀无话可说,只将竹简里温着的水现冲了杯茶给秦紫仪解渴。幸亏带的是龙井,不用过水洗茶。

秦紫仪就着山风饮茶,呛了一口,马上惊天动地咳嗽起来。

秦小刀与诗墨两个如临大敌,生怕秦紫仪犯了喘疾。秦小刀一只硬邦邦的手掌顺着秦紫仪的脊骨,从脖颈捋到第七根椎骨,如是者三,激得秦紫仪微微缩了一下脖子。

“冷了?”秦小刀又问。

诗墨端着茶杯,喂了口水。秦紫仪含水摇头,又微呛了一下。

邪门。

秦紫仪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天,只见那几朵云彩已经将太阳遮得严严实实。

诗墨也察觉天阴了,担心地问不会下雨吧。

“不下。”秦紫仪连算都懒得算,此非布雨之云,他一望便知。

等一行三人慢悠悠爬到学府门下,山中已经响过四次钟声,应当是白鹿书院的学钟,日头已经西斜。

刚刚又响过钟,人声渐渐传来,门口出现三两学子。诗墨前去叫门递拜帖,秦紫仪选了块山石坐下休息,同直挺挺站在一旁的秦小刀一起受人围观。

二人的皮囊还是十分能唬人的,一个俊美绝伦,一个英俊盖世,本应风华无双,但是两个绝世郎壁立一起,说多惹眼便有多惹眼。不多时,书院南门有一双绝美少年郎的消息便传遍山门,便有无数学子争相挤向南门去围观。

卫玠可能就是这样被人看杀的。

秦紫仪面上端着,心中却在嫌弃空气变污浊了。好在,诗墨递上的拜帖有了回音,一位美髯公挥散学生,踏步而出。

秦紫仪立起,向那长胡子拱手行礼,“学生秦紫仪见过老师。”顺便把秦小刀也介绍了,秦小刀行礼不提。

那美髯公自称张端,忝任礼院院长。这个张端现在名声不显,回溯个十多年,也曾春风得意马蹄疾。他文风狂傲,出身士门,先帝钦点探花郎,他却要来状元的文章看过后,认为不值一提。于是,辞去探花郎,散发出东海。

幸亏先帝爱惜羽毛,非常礼贤下士,没有降罪。

而这个张端,如今,一袭青衫,留长髯,簪玉冠,行止大方,言辞有礼。对待秦紫仪这个学生辈,仍然使用敬辞谦语。真是没有一点狂士傲骨。

秦紫仪不喜欢经典,唯一常看的《资治通鉴》只是拿来做样子,但他也不是不看书,杂书多,什么话本子野史之类的也看。这个张端的文章也读过,确实有些墨水。据说,这位张先生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玉面小生,虽然不修边幅,但是挺多闺阁小姐喜欢他的狂与傲。

因此,秦紫仪还看过几本张生与崔小姐或者王道姑的东海二三事话本。但是看他现在这副大胡子的中年人样貌,真的完全想象不出这人曾当庭拒受探花郎,迷倒遥京万千少女的风仪。

“座师此时应在天枢阁演阵,拜帖也已经呈上,请随我来。”张端当先跨步,引二人去见他口中那位座师。此座师者应是白鹿书院的院主,天下人称为白鹿主的欧阳观,而书院内的弟子都算入他座下,尊他为座师。

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能发现其中不寻常处。张端虽然一向以礼待人,但他身为一院之长,由他出面迎来送往之人,不是朝中来宣封赏的官员,就是来书院交流的王公名士。

上一个由他亲迎入门的学子还是瑞王世子,这一个身份定然也不一般。

秦紫仪出身自然高贵,他母亲是公主,父亲是当世画圣,祖父是三朝丞相,贵极清极。不过再如何清贵,也贵重不过亲王世子,人家正经出门要仪仗的,马车可以用四匹马拉。

不过文人眼中,与世俗人也有不同。秦紫仪家中清贵,杭府秦门,顶级的世族门阀。秦公主持过多次科举,可称得上满朝文臣的座师,若非他名声过盛,未免天子忌惮,不至于过早致仕,秦紫仪的父亲也不至于不出仕。

张端年轻狷狂,如今却被岁月磨平了棱角。他参加的那次科举,正是秦公主持,虽然他辞去探花郎,但喊秦公一声老师并不为过。

因此,这次算得上是张端自告奋勇来引秦紫仪入门。

秦紫仪与秦小刀在张端带领下面见白鹿主,一路上,张端向他们大体介绍了书院与山中风光。

原来,这白鹿书院,分为礼院、文馆、修身崖,这三者是做正经学问的,专攻君子六艺,并称上三院。此外,还有设有天枢阁、飞花楼和万学苑以供学生选修,此三者包容天下杂学,合称下三院。

天枢阁门口矗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上书屈子的《天问》全篇,阁内花草树木皆以五行八卦布置。意在以文祖之文章引人入门,以周公之算经教人算术。天枢阁的现任阁主眼光甚高,只有他瞧得过眼的学子可入阁修习无上学问,其余有兴趣但天资不够的,可以在阁外修习算术。因此,天枢阁的门庭是杂学三馆中最冷落的。

飞花楼则取自“摘叶飞花,草木皆剑”的意思,不仅教授强身健体的锻体功夫,骨骼筋脉上佳者甚至可以修习吐纳之术,锻炼内功。此楼也颇有些门可罗雀,一个是并非人人都可修习内功;二一个是楼中所传之道乃是荆轲之道,时人眼中并非正道,兵戈锋利,容易伤人伤己,入了刺客道,极易为上所忌,所以学生轻易不肯拜入飞花楼下。

万学苑顾名思义,广揽天下学问,颇有为往圣继绝学的宗旨。此任苑主热衷探索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之术,其前任穷尽毕生之力,踏遍天下河山,绘有迄今为止最为详细的舆图。苑中学问博而杂,兼收并蓄,苑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钻研鲁班术,因此氛围颇为和谐,是学子们最爱选修的。

六院中,学生可以择一而修,也可尽修。不过,自白鹿书院建院至今,兼修六院的学生寥寥,能达成全修成就的,无一不是天纵奇才,是天下争夺的人才。书院中的学生尽量都修了上三院的课业,有余力的选修了万学苑,修了四门,在书院中已经算得上是极为前茅的英才了。

“你二人半途来求学,前边的课业已经落下,最好是先把上三院的课修完。礼院和文馆这边好说,我可安排老师为你们补习。”

“如此,就多谢张师了。”秦紫仪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想着怎么将补课老师打发了。他看书一向不求甚解,有缘分看一遍就懂,没缘分何必强求?这套歪道理,不为旁人所知,他身旁常年侍候的秦小刀可了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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