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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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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起来二十多来岁,有一头及肩的粉色长发,深蓝色的眼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身穿一件已经干净的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马甲。男子正在用一块干净的白布仔细擦拭着手中的玻璃酒杯,动作优雅从容,丝毫不受周围混乱环境的影响。

“两位需要喝点什么吗?”男子微笑着询问,“啤酒还是红酒?我这里还有不少存货。”

芙卡谨慎地开口:“不了,我们只是躲避一下才进来的。等安全了就离开。”

男子了然地点点头:“我理解,这儿现在乱成一团。军队想把所有人都圈在城里,可惜大部分人都已死去......他们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走。”

他叹了口气,继续擦拭手中的酒杯:“我叫奥伦,是这里的酒吧老板。你们需要躲一阵子也无妨,等外面稍微平静下来再离开。”

芙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奥伦的好意。毕竟这位老板暂时看上去没什么恶意,为了以防万一,她摸摸兜中刚抢来的那把□□,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安心了一点。

她并不好用枪,但是至少有个保障,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恐吓对方。

芙卡和晌信子找了个相对完好的位置坐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奥伦将擦得晶亮的酒杯整齐排放在架子上,又拿起另一个继续擦拭。他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时刻注意着芙卡和晌信子。

“这次瘟疫实在太可怕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活人了。”奥伦闲聊着说,“不过你们看起来状况不错?”

芙卡犹豫要不要回答,还是决定隐瞒些信息:“我们从边境来,运气比较好没有染上疫病。”

奥伦点点头,将擦好的酒杯静静放在吧台上。“能活下来就是命运的眷顾了。希望这场瘟疫快点结束。”

晌信子坐在一张尚还完好的椅子上,无聊地一搭一搭着腿,环顾着四周,她的视线被酒吧一角的大窗户吸引了过去。透过磨砂玻璃,可以隐约看到外面蔚蓝的大海,阳光在海面上闪烁。

晌信子好奇地跳下椅子,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踮起脚尖往外看。海浪一波波拍打着礁石,发出规律的咕噜声。海鸥在湛蓝的天空下翱翔,它们白色的翅膀在阳光下几乎变成透明。

“喜欢大海吗?”奥伦笑着走过来,他站在晌信子旁边“我刚来这里时也被这片海景深深吸引。”

晌信子点点头,小声说:"嗯,我从没见过大海,那水好蓝啊,还在动个不停的。"她歪着脑袋看向奥伦:"海里有鱼吗?会不会有好吃的大鱼?"

奥伦愣了一下,笑着说:"当然有很多鱼了,特别大特别好吃的。等你有机会可以去钓鱼,会钓到非常新鲜的鱼呢。"

晌信子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海面上翱翔的海鸥:"那海鸥也好吃吗?我可以射下来一只海鸥吃吗?"

芙卡见话题马上就要往奇怪的地方走,咳嗽两声,走过来抱起晌信子:“抱歉,她有时候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孩子嘛,总是好奇一些新鲜的事物。”

她用眼神示意晌信子不要乱说话:“我们在这坐一会就走,感想您了。”

晌信子乖乖闭上嘴,点点头。

奥伦微笑着,表示理解。

他往楼梯走去,微笑道:"我上去看看窗外情况怎样,你们可以先在这歇一会。我会通知你们何时安全就可以离开了。"

芙卡点点头:"谢谢您,奥伦先生。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您的善意。"

奥伦摆摆手,走上楼梯:"时局艰难,我们应当互相帮助才是。好了,我这就去查看外面的情况,你们就安心待一会吧。"

芙卡目送奥伦上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芙卡小心地把晌信子抱在怀里,一边轻声说:"我们得更加小心才行。外面局势很危险,不能暴露我们的秘密。"

晌信子撇撇嘴:"知道了啦,芙卡姐姐。我会注意的。只是看到海鸥,就忍不住想要抓一只回来玩。它们看起来就像会飞的大肥鸟!"

芙卡无奈地笑了:"好了,现在我们得安静等待时机。一有机会我们立刻离开这里,明白吗?"

晌信子敷衍地点点头,然后又把目光移回窗外的海景,眼神中充满向往。

芙卡抱着晌信子在昏暗的酒吧里等待着,时刻注意楼梯的动静。终于,脚步声从楼上走下,奥伦出现在拐角处,向芙卡招手。

"外面暂时安全了,你们快离开吧,向西北方向走可以避开巡逻的士兵。我会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去吧,活下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芙卡连忙点头谢过,拉起晌信子就向后门跑去。推开惨白的门,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突然,芙卡想起什么似的,她回头试探性地问奥伦:“奥伦先生,你知道一个月前有来到这个小镇的贸易队吗,请问您他们现在的去向吗?”

毕竟惑嘉就在那支贸易队里。

奥伦思考了一下,说:“一个月前的贸易队啊......我记得好像有一支来自周围村庄的队伍来过,不过后来瘟疫爆发,情况越来越糟,许多人都逃走或死去了。我不太清楚那支队伍的具体去向,但是可以推测,要么他们已经离开这个地区,要么就遇难身亡了。这场瘟疫太过可怕,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

他歉意地摇摇头:“非常遗憾,我希望你找到的人还平安无事。但是现状是,活下去已经非常困难,我们根本无力关心其他人的安危。这片大陆正在经历一场浩劫,我想所有人现在都只想着自己的生存。”

芙卡听了奥伦的回答,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点头道:“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提供的信息。祝您也能平安度过这场浩劫。我们这就离开,再次谢谢您的帮助。”

说完,芙卡拉着晌信子离开了酒吧,消失在小镇的废墟之间。她的心中满是忐忑不定,不知惑嘉是否已经遇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找他。

奥伦目送她们的身影离开,轻声说了句:“祝你们平安。”

最后的话语在死寂的小镇中回荡,然后逐渐消散。在荒原上吹过一阵风,卷起地面上的尘土。

他返回了那间破旧的酒吧,坐回那个吧台上,吧台上陈列的玻璃杯擦得干干净净,若无其事地盯着玻璃杯映射出的景象中。

没过一会,门被粗暴地踢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举着□□冲了进来。为首的士官黑着一张脸,环视四周,粗鲁地问奥伦:“刚才有两个女人从这里经过,快说,她们去哪了?”

奥伦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

"抱歉,我并没有看到你说的两个女人。这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了,你们看看这破烂的小酒吧,还能有谁来这里?"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深蓝色宝石胸针:"不过我这里有一件非比寻常的宝物,相信你们的长官会对它感兴趣的。如果你们愿意带我去见你们的长官,我可以考虑把它给他。"

士官狐疑地盯着奥伦和那枚胸针,眯起眼睛:"这是哪来的宝物?我们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快说,那两个女人去哪了!"

奥伦摇摇头,把胸针收回怀里:"看来你没有权力做决定。那就请转告你的长官,我在这里等他。这可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他不会想错过的。"

士官恼火地啐了一口:"省省你的花言巧语!不过这个胸针倒确实值得一看。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先把它拿去给长官过目。你给我老实等在这里,敢逃跑的话立刻就崩了你!"

说完,士官就抢过奥伦手中的胸针,转身和部下们快步离开了酒吧。

新历533年塞里斯镇

白色卷发的少女诺西·菲尔兴奋地跳上广场正中心的围栏,双手撑在粗糙的木头边缘,眯起紫色的眼睛远眺大海。

“哈哈哈,今天老师请病假啦,我终于可以溜出来玩啦——”她大声对着大海叫着,但是很快就被海浪的声音吞掉。

海鸥在蓝天下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风气息。

"诺西,下次补课的时候我们可以偷偷溜出来陪你玩啊。" 费里安笑嘻嘻道,他靠在围栏上,似乎觉得这个围栏比较矮,作势要爬上去。

"得了吧,我可不想被老师抓到,到时候又要被她念叨个没完。" 诺西毫不客气地反驳。

"费里安,别闹了,围栏那么高,小心掉下去摔断腿。" 芙卡拉住了费里安的胳膊。

惑嘉也赶快拉住费里安的胳膊,劝他下来:"是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围栏又老旧又松动,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塌掉,到时候可不只是摔断腿这么简单。"

费里安嘿嘿笑着,从围栏上跳下地,举起双手假装投降:"得嘞,我错了错了,以后不乱爬东西了。你们两个老妈子,怕什么来什么啊!"

芙卡和惑嘉都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原本扑腾在上空的海鸥突然飞下来一只,扑到费里安头上,他被突然扑到头上的海鸥吓了一跳,“啊!”地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想把它赶走。

那海鸥死死抓住他的头发,拼命拍打翅膀。

“救命啊,有只疯鸥扑我头上了!”费里安大喊。

诺西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费里安,你的样子太搞笑了,被一只海鸥攻击得手足无措。”

“你是不是长得太矮被它当作食物了?”芙卡也笑起来。

“没事的,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惑嘉的语气明显在憋笑。

费里安手忙脚乱才把这海鸥赶走,他气鼓鼓地整理着头发,“你们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在四人的嬉笑声中,他们继续沿着中心广场闲逛。广场上铺着光滑的青石地砖,四周环绕着白色的台阶和石柱,柱顶装饰着精美的雕花。广场一端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喷泉,喷泉池中央是一个手持长剑的英俊骑士雕像,清澈的水柱从剑尖喷射而出。

诺西指着中心广场尽头的一座宏伟的建筑说道:"哦对啦,你们还没见过我家吧,那里就是我家啦。"

那是一座三层的白色石砌建筑,顶部是深灰色的筒瓦屋顶,正面是拱形的门廊,两侧是高大的落地窗,窗台上铺着雕花的白石。房屋后面还有一座高耸的钟塔,青灰色的尖顶直指天空。

“如果你们之后来到塞里斯镇的话,记得要来那里找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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