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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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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贺凉看着王子那个样心想他肯定单方面暗恋郑程程,但是看郑程程的样子,如果不是她装不知道那就是确实脑袋一根筋全拴在二次元上了,三次元水泥封心。

但是这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她现在比较在意的是那根被自己喷了豆浆的烤肠。

东北的宿舍没空调,巴掌大的小屋子里住四个热血少年空气里都是燥热,因此房门一直打开着通风。王子一脚踏进宿舍就看到他的好室友傅久思右手捏针,左手拿着绣绷子,在那里安静的“绣花”。

红色的绣布尾端卷成筒放在桌面,展开的部分露着几个金色绣线绣的“福”字,半团金色绣线稳稳地立在边上。正好一个“福”绣完,傅久思熟练地用牙咬断绣线,单手打结接着绣下一个字。

王子斜靠在铁衣柜上打了个冷战,“嘶……”要非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在绣十字绣。他把手里的烤肠放绣线边上。

绣线娇气,怕灰怕脏怕油污,傅久思看见了立刻把烤肠挪开。王子努嘴说出的话十分欠扁,“小姑娘赔你的,本大爷拎回来的,不用太感谢趁热吃吧。”

傅久思挑眉,用针尖挑开烤肠外的塑料袋,动作小心翼翼像用银针验毒,“哦?你没舔过吧?”

王子怒目,“你侮辱我?”

傅久思点头,“基于这两天我对你的了解,你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王子气不过拿起烤肠,十分狗的舔了一口,“本来没有,现在有了。”

傅久思:“……说你狗你是真狗……”他看着那根烤肠一言难尽,“你吃吧,离我远点别把油星崩过来。”

王子听了后退半步,身子依旧没骨头的靠着铁衣柜,他两口吃掉一根烤肠,问道:“哥们你太孝顺了,就是家里老人过寿也用不着真绣个‘康熙百福’出来吧?你这要是叫我爸看到了,我爷爷今年过七十大寿非得叫我也绣一个出来!”

傅久思没回他,索性王子也只是感慨并不要他回应。寝室里打打闹闹,傅久思眼睛瞄着桌子上的闹钟,绣到7点40停手把针别在绣绷上,绣布和金线放在口袋里塞进衣柜装好,揉捏颈椎。“走吧,时间到了。”

王子和刘硕趴在一张床上□□白游戏机,闻言抬头,“这么快?再等五分钟,这局要破纪录了!”

傅久思把鞋带加固系的更加紧,“再不走要迟到!”

军训第一天立规矩,上来就是地狱模式。太阳又毒又辣,贺凉所在的十班与十一、十二这三个班并成的一个“排”迎着太阳站立连训的两个小时都没休息,而不远处的三排已经休息过三轮了。汗水顺着脊背流进裤腰带的位置,贺凉感觉自己头顶,嗓子,每个毛孔都在冒烟。目视前方,视线中只有暴晒反光的水泥地,她眼前是一片噪点。

王教官在训话,“看着羡慕是不是?也想休息是不是?做梦!站好!女生!第一列第二个!说你呢,手干嘛呢?谁让你动的?”

“报告!汗水流进眼睛了我擦一下!”被点名的女学生带着怨气回话。

教官原本就觉得这群学生拖拉,迟到,仪表邋遢,训斥两句立刻顶嘴,教官一早上被这群天之骄子顶了十七八次,心中十分窝火。现在听出她话里的不服气更加生气,“我问你了吗?哪个人没流汗,就你娇气?全体加十分钟!”

又加十分钟!四排学生想哀嚎,但是他们因为未经批准就哀嚎已经加过两次训练时常了,学乖的不敢出声,但是心里早就骂开花。

被点名的女生简直想摔帽子,但是她只能压在愤怒喊报告,“要罚就罚我,和其他学生无关。”

教官冷笑一声,“要是在我们那,就你这种犟嘴的早被拖出去教训了,哪儿轮得到你和教官商量。”

又来,又来。你也说是在你们那,这可是学校啊。

十班班主任肖老师心里哀嚎着,手里握着遮阳伞站在树荫下干着急。视线在太阳,学生,手表和教官之间来回轮转。这个自称王教官的小年轻看着皮肤黝黑,但是肖老师看多了学生一眼就瞧出他年龄不大,搞不好是个生瓜蛋子,第一次当教官。根本拎不清轻重!

现在学生金贵,林西高中的学生更金贵,刚一上来就高强度怎么行?她看向身边靠着树休息的三个孩子,这些都是打报告说难受主动要求休息了。一个个脸颊烧红,嘴唇发白被各自的班主任围着扇风喂水。场上的学生们看着也不大好的样子。

做班主任的不好直接干涉教官的事,可是这个事不管不行。肖老师和另外连个班主任对了个眼色,刚要上前劝一劝“教育和军训一样都是循序渐进不可急躁”,队伍忽然散开一个缺口,女生尖叫乱作一团。

贺凉先是眼前像跳台的电视机画面乱蹦,然后作呕,没等吐出来东西直接失去平衡,踉跄倒下去。郑程程站在她后面,被晒得同样昏头转向,下意识伸手去接反应却慢半拍。

贺凉几乎是直挺挺摔下去的。

年强的王小教官皱着眉,大喝一声,“叫什么叫?站两个小时就晕倒,要是叫你们蹲两个小时是不是都要救护车来了!!”

肖老师简直气死,她直接越过教官,拨开围观学生,“散开,给她足够空间和氧气。”借着拉开女生严实遮盖到脖子的上衣拉链,摸摸她额头和脖颈,还行,她问,“贺凉,贺凉,能听见老师说话吗?”

贺凉眼珠在眼皮下滚动,肖老师送了一口气,有知觉就好,这种情况最怕磕到头,水泥地磕脑袋不是闹着玩。

她点了两个高个子男生,“傅久思,王子,背她去校医室。”又看了眼蹲在贺凉脑袋边用帽子给她扇风的女生,“郑程程你俩是一个寝室的吧?跟着照顾她,不用回来了。”

傅久思单膝着地,王子好郑程程把贺凉拉起来放到他后背扶着。肖老师翻找政教处主任电话,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校医室在……”

傅久思感觉背后的女生很瘦,趴在后背上的锁骨咯在自己肩胛骨上,他向上颠一点,背的更牢,回话:“老师我知道,走吧。”

郑程程和王子一行人护着贺凉急匆匆的消失了。学生注视着他们远去,议论着不停。

“这教官肯定有病,我咋觉得他仇视咱们呢?”

“神经病,月经不调还是更年期?有病治病去。”

“能投诉教官吗?我看早上讲话的那个什么总教官应该是他领导,跟他说行不行?哪有这样训练的,那女生吓死我了,“咣”一声!她不会脑震荡吧?”

“他们都是一伙的,找总教官不如找教育局。我知道教育局投诉电话,下了课一起去。”

闹哄哄的一片,王教官咬紧后槽牙,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他向着学生走去,打算拎几个典型出来单独训练,杀杀他们的硬骨头。

肖老师却抢先一步斥责道:“肃静!教官的规矩白教了?现在所有人给我回班级抄写一遍校规,原地解散!”

学生先是被石破天惊的一声“肃静”吓得闭嘴,又听能回班级休息激动的恨不得化身人猿泰山。至于那一遍的校规……二十分钟绰绰有余。

几班班的学生都在想,这个肖老师简直就是救兵。

被人先斩后奏,王教官看着学生一哄而散刚要找班主任们说军训纪律,在树荫下乖乖站了一上午的老师们都走了。肖老师理他才怪,小跑着赶往校医室查看学生情况。

林西高中校医室在教学楼一楼,距离军训场有点远。傅久思路上和王子轮换着背人才把这一段路跑完。

王子气喘吁吁地把人放到床上。他也在暴晒的情况下站了两个小时,连跑带颠地腿脚发软。刚把贺凉放下就把自己摔进另外一张床,声音发抖还不忘挟恩图报,“贺凉!你得请我吃饭啊。妈啊,我的老命啊,去了半条。”

校医听见声音从半掩的休息室里走出来,“呦,迷彩服?今年军训倒下的挺快啊?这才第一天上午呢。”说着从白大褂胸前口袋里掏出手电,扒开贺凉眼皮照。又去柜子里掏出电子血压仪,“把她胳膊露出来?”

郑程程问:“左手右手?”

“右手。”

郑程程撸贺凉的袖子,压力带缠在胳膊上足足绕了一圈半,校医摇头叹息,“你们这群小丫头啊太瘦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点风吹雨淋就倒下,怎么熬高三。嗯……有点低血压,心率也快。”

傅久思跑的两腿发软,此刻他撑着床沿咽下两口唾液润喉,探头看了眼液晶屏,低压56,心率103,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块硬糖问道:“老师我这有水果糖,能给她吃一块吗?”

女老师看了一眼男生手心里的糖,普通的糖和药不冲突便应允了,“她是中暑,吃点也行。一会儿我给她拿藿香正气水和补充液,你们盯着她喝了。”说着老师把压力带撕下来,拿着血压仪要走。

傅久思突然问:“老师,她晕倒的时候脑袋磕在水泥地上了。”

“啊?”老师折回来伸手摸贺凉后脑勺,没有包,“问题不大,但是去医院拍个ct比较保险。几班的?”

“高一,十班。”

“一会儿我联系你们班主任。”

郑程程看老师走了浑身力气突然松掉,把自己摔进另外一张病床上,一边捶腿一边诅咒,“什么破军训,画个圈圈诅咒教官走路掉进井盖里!”

王子笑她,“郑程程你几岁了还是走路掉井盖这套?”

医务室三张病床,贺凉在最里侧,王子占了中间,郑程程躺在最外,郑程程平躺着累的一动也不想动,只偏过头看王子,“不然呢?你有新鲜的?”

王子挠脸,“……上大号没纸。”

屋子很静,床都被占着,傅久思把自己挪动到小沙发上休息,听到这忍不住“哈!”了一声,又忍住笑意,“对不住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

大约是真的累坏了,而且说实在的,昨天是学生们第一次住寝室,几乎都没睡好觉,这里阴凉舒爽,窗外的花坛传来声声虫鸣,郑程程和王子你来我往的对了几个回合的线,片刻都睡着了。

贺凉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灯管和挂式风扇,撑着床半坐起来用力的胳膊一痛,下意识“嘶”地抽气。

傅久思陷在沙发里浅眠闻声睁开眼睛,正对贺凉的病床,女生脱掉右边衣袖露出的胳膊上蹭出一大片刮伤,红鲜鲜。贺凉轻轻摸了下,伤处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噘嘴轻轻吹气给它降温减痛。

傅久思走过来,站在床尾看她的胳膊,王子和郑程程还在睡所以他声音很低,“摔的时候被刮的吗?”

不愧是郑程程念叨了一早上的“报恩的嗓子”,此刻压着说话嗓音低且柔和更好听了。

贺凉点头,“应该是。”10班的训练地在国旗台附近,那是一片水泥地,硬,没缓冲,人摔出去即便隔着一层衣服也要磨掉一层油皮,傅久思挪到床边借着俯视的角度又看了两眼,拿起床头柜的药递给贺凉,“校医让你把药吃了。”

贺凉看他递过来的药,塑料瓶装的藿香正气水,最老式的那种,味道“醇厚”,隔着瓶子都能闻到那令人□□的味道。贺凉眯眼睛,深吸一口气,用拧掉敌人脑袋的杀伐劲头扭开塑料瓶一口干掉藿香正气水。姜还是老的辣,药还是旧配方辛,她被烈酒一样的口感从喉咙烧到心底,随着呼吸又烧回头顶。

傅久思看着她的表情一路变换,从视死如归,老子拼了,敌人太强大,我忍,忍不住,啊,忍,到最后强行镇定装逼的一匹。总之十分好玩。看着贺凉一声不响地平复了十多个呼吸,睁开一双被辣的水光潋滟的眼睛,傅久思忍住笑意,又拎起一瓶。

贺凉看着那瓶递到眼前的药怀疑人生?还有?

傅久思修长的手指夹住细长的瓶颈,用瓶底推她脑门,促狭地说:“老师说你这种重度中暑要喝两瓶。”说罢顽皮地拧掉瓶口,摆出一副好同学的纯良嘴脸,“喏,喝吧。”

都怼到嘴边了,还能怎么办?

贺凉一把夺过瓶子,手指用力,褐色的藿香正水被挤压倾巢出动灌满口腔,贺凉一口咽下,力争不给口腔任何品尝的时间。

她灌得豪迈,傅久思甚至听到“咕咚”的吞咽声,手比脑子快地伸出来用手心去接她的下巴。然而女生没有被呛到,她爽利地一抹嘴巴,终于忍不住露出痛苦神色,四五秒才送开紧皱的五官,吐舌头,“啊……这味儿……有毒……”

傅久思麻利地掏出糖,塞她手里。贺凉飞速扫一眼,道了声“thank you”塞进嘴里。

泛着酸的甜味在嘴里缓慢融开,是贺凉喜欢的柠檬味。贺凉捡起糖纸细看,就是很普通的水果硬糖,超市两块五一大包,今天吃着怎么这么好吃?

傅久思没找到校医老师便拿起老师办公桌上的纸笔给留了张便签,字迹刚劲有力,不是学生追求的衡水体。

他写:To老师,未经准许,借碘伏和棉签一用,抱歉。Ps.用完会放回原位。From高一(10)班傅久思。

写完在用品展示柜里找到碘伏。碘伏只有半瓶,他下意识看日期,近新。打开观察瓶盖,干净。摇晃一下,没有沉淀物。得出结论,能用。

拿着东西走到贺凉面前,影子都盖到她脸上了,女孩依旧毫无所觉。

贺凉皱着脸,神色变幻莫测,辛辣与酸甜交织,微醺,上头,脸颊热腾腾。她严重怀疑自己中暑严重了。

傅久思坐下,床边被他压得微微凹陷,贺凉才有所感,怕说话把糖掉出来,于是把含着的糖顶到右边腮帮子里藏着,张嘴就是:“我觉得这药好像白喝了,不然我怎么更晕了?”

空气里突然有柠檬味与微微的酒精辛辣混合的味道,傅久思想起KTV打工的日子,女生们喜欢点的花花绿绿的鸡尾酒,喝着甜其实很醉人。

傅久思瞄了一眼贺凉红色逐渐蔓延的脸颊,是在忍不住笑了,“贺凉,你应该是喝醉了,脸很红。”

贺凉微愣,下意识用手心捧脸又换手背去贴,很难以相信,可是她看着男生拉过她胳膊给她上碘伏的动作,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飘飘然。

贺凉有点丢人,乖乖地应道:“哦。”三秒后又手忙脚乱地从傅久思手里抢过东西,“我自己来就行,谢谢啊。”

傅久思不和她争,顺手把东西给她。坐在一旁看她扭胳膊,抬眉抻脖子,视线觑着外胳膊肘,用十分别扭的姿势给自己擦药。又看了看她不知道是醉意上涌还是屏气凝神憋的越发红的脸颊。思绪慢慢飘散了一点,KTV打工遇到很多酒量差的女士,但是被两瓶藿香正气水灌醉的大概只有眼前的这一个吧……?

傅久思低下头,不敢笑的太明显,以免眼前这个女生脸羞的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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