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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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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贩此刻肩挑扁担,身体前后各勾着一个大竹筐,上面乳白色的灶糖形如灯笼,小山一般堆起来。

他嚷道:“你,你这臭道士胡说什么……什么孩子!别挡路!”

话未说完,权青实手中木杖就势如闪电向他面门攻去。

糖贩急急躲避,还抵挡了两下,明显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可木杖角度灵活变换,弄得他脚下踉跄,一步踏错,正好将大竹筐踢翻。

灶糖哗啦啦洒了满地,竹筐底下滚出一个昏迷女童,手里还抓着半张糖纸。

糖贩见事情败露,转身急逃,可他行动好像被预料到了一样,脚腕之间被木杖绊住,狠狠摔了一跤。

古董行那群人手得了华服男子指示,一齐上前将人制住,用麻绳捆了个结实。

人贩子被擒,竟然没有一丝悔意,凶神恶煞骂道:“你个不长眼的臭瘸子,敢多管闲事,看我不挑了你的手筋!再把你剁成八块拿去喂狗!”

权青实面色冷冷,果断用木杖封了他的哑穴。

这边动静引得人群围拢,有人报官,有人去给女童家中报讯,还有许多人对人贩子吐口水、扔石头,恨不得踩上几脚才能解恨。

原来这些年间,十五里堡虽然买卖繁荣,也招来许多三教九流之辈,他们在此聚集,暗地里经营着见不得光的营生,贩卖人口的牙行就是其中支柱,许多人贩子常常在此作恶,惹得骨肉分离,令当地百姓恨之入骨。

路人见权青实一身道服,形貌俊俏,也对他生了兴趣,有人还大胆猜测他就是妙乙宗“桃花道长”。

权青实并不理会,重新撑着木杖去古董行问人。

华服男子笑着过来,客客气气引他进入内室,敬上好茶。

此人满身花团锦簇,浑身熏香漫溢,就算权青实看不见,仅凭这奇异浓烈的香气,也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进了内室,古董行掌柜陪立一旁,好奇问道:“那小子在门口摆摊有半个多月,我们只当他是寻常小贩,道长如何分辨他的身份?知道他把孩子藏在筐中?”

权青实:“此人选在冷清地段摆摊,又不叫卖,原本就有些奇怪,那女童离去之时,我听见身后有人尾随,便记住了这人的脚步节奏。”

“待他走回来的时候,脚步变得沉重了些,又急着收摊,我就生了怀疑,拦他也只是试探,听闻他声音颤抖,明显心虚,才断定此人身份异常。”

掌柜拍掌称赞:“道长有勇有谋,当真高明!”

权青实摆摆手:“不敢当,那人看我是个瞎子才不避讳,否则我也没机会救回孩子。”

“道长过谦了。”华服男子忽然搭话,他已脱去裘绒大衣,解了帽子,挨着权青实坐下。

“我见道长飘逸宁人,仗义行侠,有心结交,不知是否有此荣幸?”

权青实规矩回礼:“贫道姓权,仅是妙乙宗一初等修士,郎君谬赞了。”

花去病流连风尘之地多年,早都见识过各色佳人,现在却盯着权青实错不开眼睛。

尽管衣着朴素,身量清瘦,但是清风霁月的身姿,神笔勾画的眉眼,满屋子的玉石珠宝加起来都比不上。

“在下花去病,因祖上有几分薄产,又爱好古物文玩,便经营这间古董铺,权道长何事在门口等候,可否说来听听?”

权青实也不拖沓,从袖子里拿出小小圆镜,道明来意。

花去病伸手不碰铜镜,反倒握住了权青实的手腕。

“花郎君这是做什么?”

花去病笑:“道长不懂这行当的规矩,我们做古董鉴赏,若是没有买卖交接,断不能随便触碰,万一价值千金之物磕了砸了,不就成了一桩糊涂案?”

他说得坦然,又大大方方转动权青实的手腕,借着他的手细看圆镜。

权青实不疑有他,任他动作。

花去病的眼神慢慢从古镜移到权青实脸上、身上、手上、腿上,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世人谁能不爱美人?

燕瘦环肥,各尽其美,浓妆淡抹,动静相宜。可美人见得多了,也总能分出个三六九等,就像玉石珠宝总有品阶高低,价值便相差极大。

他笑盈盈看着权青实,仿佛盯着一块未经雕琢的隐世美玉。

小道士手指修长匀称,指甲磨得圆滑,掌心略有薄茧,应是做过一些粗活,想必日子过得清苦。若是能好好养上三年,肯定风姿更盛一筹,假如能把眼睛治好,一定惊为天人。

花去病貌似不经意地动动手指,在道服袖口里面磋磨了几下。

“在下不久前送出去一只妆匣,瞧着倒是和这枚古镜有几分相似。”

权青实惊喜,想来玉剑所说的富商就是身旁这位男子:“你就是……”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话。

花去病痛叫一声,当即撤手。

他食指上一枚宽厚的翡翠扳指从中断裂,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连带着手指也跟着红肿。

花去病略带惊恼,四处张望,屋里并无旁人,门窗也都好好关着。

他实在想不通是什么东西打了自己,便揉着手指,玩笑道:“奇了怪了,难道这铜镜跟了道长,还学会咬人了?”

权青实猜到是綦妄来了,他不能说破,怕久留此地再牵连无辜,便催问道:“烦请花郎君帮我认认背面的铭文。”

花去病抖抖手腕,缓解指间疼痛,“道长找对人了,认铭文我最拿手,可惜我现在不能写字,说于道长可好?”

权青实点头同意。

花去病俯身凑近,贴着耳朵轻语道:“幸好挨打的是我,若是伤了道长的手,我定然心疼死了。”

权青实被这言语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告辞,任花去病和古董行掌柜如何阻拦,也一定要走。

花去病好不容易在门口拉住他,诚意道歉:“是我唐突,不该与道长玩笑,但是铜镜铭文有些古怪,容我告知。”

权青实闻言停下,背着身体等他解释。

“前一句不是寻常铭文,只怕是什么咒决,我不敢认,但后一句出处落款写得是:癸卯年武鹤风制,想必道长也知道武鹤风是谁,若要继续查询这道咒语,怕是要去趟洛洲城了。”

这答案实在出乎意料。

自从三十年前百全真人渡劫失败,他有两位弟子脱离妙乙宗,另立门户。

武鹤风便是其一。

离开师门以后,武鹤风在洛洲城开辟了多劫多难宫,专门研制灵宝法器,因为擅长用器物镇妖降魔,所以近年来名声不输妙乙宗,更有赶超之势。

多劫多难宫与妙乙宗本是一脉仙门,上门拜访也算合情合理,可是洛洲城路途遥远,现今寒冬已至,大雪铺路……

权青实思量当下状况,踌躇不前。

花去病看出他的苦恼,笑道:“权道长,我家平日也做些药行生意,刚刚收了一批冬药,正要赶去洛洲城交货,道长何不与我同行?顺利的话下个月便能抵达。”

权青实忧心綦妄捣鬼,直接推辞:“这样不妥,贫道告辞。”

花去病不肯放人,脚下一横,又把人拦下。

一个黑衣男子忽地闪身出来,面色不善地瞟了花去病一眼,将权青实抢到怀里,扛着就走。

他凭空出现,给花去病和古董行掌柜都吓了一跳,等他们反应过来再要去追,路上连个人影也没了。

到手的美人还能飞了?

花去病愤然作色,狠狠拍了一下门板。

“东主消消气,我派人盯上。”古董行掌柜过来劝解,又小心问道:“东主,那面古镜可有什么古怪,金体铭文连您也不认得?”

“哼,那些铭文我自然认得,可是直接告诉他了,又怎么能多留他一些日子?”

花去病笑笑:“去洛洲城少说要走一个月,这段时间,想与他做什么不成?”

“可是我瞧着,权道长并不愿意和咱们同行。”

花去病搓着受伤的手指,笑容不减,“今天不愿意,明天可就不一定了。”

他对着掌柜耳边,这样那样说了一番计策……

-

綦妄把人抱到一间闹哄酒楼,将人掼到座上:“我不过离开片刻,你就惹下这样的祸事?”

权青实面色通红,身上衣襟缭乱,“你不要随意抱我!”

他一副道士装扮,又这样被抱着进来,必然引起许多目光追随。

“不让我抱,倒让姓花的摸?”

方才一进古董行,他就看见花去病捉着权青实的手,色眯眯地摸来摸去。若不是有翡翠扳指,花去病的右手现在定然废了。

“权青实你听好了,以后再有旁人碰你,我便将他们双手打断!”

“你怎么不讲道理?那位花郎君虽然有些轻浮,却也不是坏人,又何来祸事一说?他不过是看看铜镜,难道别人摸我一下你就要随意伤人?”

“你就那么喜欢被人摸?”

綦妄眼光煞煞,凶声恶气,“你是我的东西,旁人不许碰!”

听见自己被当做一个“东西”,权青实冷下脸色,不再言语。

二人沉默相对,各自气闷。

隔壁几桌的闲聊渐渐传了过来,店中食客不约而同在讨论人贩子被捉的事,话语间充满敬佩,可也有不少担忧之音,说此地人贩势力猖獗,肯定会跟桃花道长寻仇。

权青实这才渐渐明白“祸事”的意思。

綦妄见他神情转变,似乎软化了些,便说道:“人间不是有句俗语,强龙难压地头蛇,万一他刚才有几个帮手埋伏,你怎么办?你别指望我会帮你。”

权青实已经理好衣襟,身姿坐得端正:“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瞻前顾后,冷眼旁观,就会更加助长恶人行径,这群人贩子伤天害理,我是一定要管的。”

綦妄不爽:“你一个废物道士,做做驱鬼降妖的事就够呛了,凡人拐孩子也归你管?”

“怎么不能管?”

“我看你是狗拿耗子!”

权青实不服:“我小时候也被拐过,这理由够不够?”

綦妄一愣,没想到他还有这种遭遇,打压的话一时间憋在嘴里,没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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