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活着,但是想死。
有些人死了,但又活着。
前者指的是我,或许还要加上饮月。
后者,指的是倏忽……以及其他不知道算是什么的东西。
我对倏忽这总给我添乱的家伙,实在好感欠奉。
如果不是同为丰饶令使,药师待我也的确不薄——那暗地里的弯弯绕绕除外——我早就寻个机会把他干死了。
如今白珩能搞死他真的是皆大欢喜。
可丰饶的令使可没那么容易消灭,单看倏忽目前的状态就知道,他准是没死干净。
“你还要保持这个状态跟着我多久?”
我此刻依旧在一片狼藉的鳞渊境之中,虽说暂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但这种状态可不会持续太久。
等饮月缓过劲来,就会重新唤回古海之水淹没此地。
所以,我必须要在那之前出去。
而身边跟着的这个“白珩”,就显得很碍事了。
我:“你顶着这个广为人知的‘已逝之人’的脸,是不是太招摇了。”
倏忽倒是不以为意。
“这可是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了,还不能随我意么。”
倏忽:“我只想多看看你,陪着你。你又不喜欢我的本体,每次见了都嫌辣眼睛,这不是就只能用别人的脸了。”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些玩味。
“毕竟,以后可真的看不到了。”
倏忽明显一语双关。
我大致能猜到他的意思。
一方面指的是白珩死了,我身边的那枚持明卵即使从生理意义上来说有着属于白珩的一部分,可以算的上是她。
但身为狐人的“白珩”的确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个新生的,一片空白的持明。
至于另一方面——
“你是在说笑么,难不成真觉得我会信?”
我:“药师赐予你的保命手段可不少,即使后面有着其他星神的操作,你也不可能会这么简单的死去。”
“除非,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倏忽抬起手,赞赏地拍了几下。
“你总是思虑过甚,想得太多。”
倏忽:“也难怪五位持明龙尊中,就属饮月君最容易犯病。”
我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
这不就是拐弯抹角地在骂我么。
“饮月君的特殊,难不成你现在才知?”
我自嘲道:“不然也不会让药师钻了空子。”
倏忽见戳到了痛点,便点到即止,不再深入,反而说起了之前的话题。
“此身不过是个虚影,很快就会消散。”
“我死了是真的,但你说的也不错。过不了多久,你又能见到我了。”
倏忽:“希望你那时还可以这么快认出我来。”
“这可算得上是我给你的,小小的惊喜,敬请期待吧。”
我深感不妙,倏忽这家伙可从来没干过什么好事儿。
每次说是为我好,为我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符合我心意的。
什么惊喜,恐怕是惊吓吧。
倏忽可不知道我在内心的腹诽,他收起了笑意,看了我一会儿。
“对你来说,判断一个人是谁的依据究竟是什么?”
倏忽:“身体,还是记忆?”
我不知他突然提这个有什么用意,但于一般的持明族人来说,褪卵重生,身体信息和记忆被重置后自然就是另一个人了。
而对我来说,这个问题更是毫无意义。
每一代的饮月都是相同的,包括我自己。
身体,相貌,记忆这些,都因传承而一模一样。所以曾经的我既是初代的饮月君,也是二代的饮月君,乃至后面的无数代。
那些都是我。
——除了雨别。
作者有话要说:环宇蝗灾被提前了十天,现在变6号了。
我上头了,强氪2+1的饮月,吃土了要嘤嘤嘤。
没钱还硬氪的就是脑残!
我是脑残!
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