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从容赴 > 第27章 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第27章 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素问·太阴阳明论》说:“脾与胃以膜相连。”

《难经·四十二难》说:“脾重二斤三两,扁广三寸,长五寸,有散膏半斤,主裹血,温五脏,主藏意。”

《灵枢·肠胃》说:“胃纡曲屈,长二尺六寸,大一尺五寸,径五寸,大容三斗五升。”

《难经·四十二难》有言:“肝重二斤四两,左三叶,右四叶,凡七叶。胆在肝之短叶间,重三两三铢,盛精汁三合。”

《难经·四十二难》:“心重十二两,中有七孔三毛,盛精汁三合。”

《难经·四十二难》言:“肾有两枚,重一斤一两。”

这些脏腑被原原本本地摆了出来。

刀入皮肉的声音其实很小,毕竟你只是在割肉,而不是在……剁肉。

少铮的肚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

虽然有“麻醉术”的作用,但少铮还是时不时发出几声痛呼……太疼了。

不过生灵之力实在奇妙,不消片刻,他的五脏六腑已然完好如初了。

风砚把他的肚皮合上,施完最后一道法术。

这些灵力主要作用于心,心主血液,灵力将随血液流经四肢百骸,上冲大脑。

少铮骤然睁开眼晴,直起身子,又猝然昏倒。

“殿下!”

“师兄!”

风砚开口道:“没事儿,也没有那么快,得再等一会儿。”

风砚换了他身上几乎所有器官,除却生/殖/器/官/和大脑。

这两种器官如若除去,后续恢复可能不太好,会有痴呆和不育的风险。

那就只能用精纯的灵力慢慢解了。

风砚还没来得及用净衣术把手上的血清理干净,他自己就要撑不住了。

凌想眼疾手快地把他捞进怀里。

俞时低声吩咐:“去端些水来,把这些带血的被褥处理干净,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埋了,若是帝君醒来饿了,记得用上等的灵石烧些饭菜送去,钱我们青丘出。”

“遵命。”

“是。”

承佑殿的宫人纷纷去做。

俞时看着那位不知名姓的人把他师弟抱在怀里,心里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对劲。

从前因为他师弟身体的缘故,他师弟也常把花青竹带在身边,他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但现在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怎么几日不见,他的师弟身上就多了一条名叫“如胶似漆”的线牵在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人身上呢。

陵光好像分毫没有发现,他终于转过身:“小时,先引他二人去紫薇宫休息吧。”

“是,师尊。”俞时道。

“这位仙友,跟我来吧。”俞时莫名有点儿不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苏牧礼把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默不作声地跟上了他们。

神界道路四通八达,有扶桑树连通六界,扶桑树上有扶桑果,十万八千年一开花,十万八千年一结果,得之可长二十万六千年的灵力。

今日正是果成之日,神帝放着自家儿子不管……哦不,他根本就不知道,专门领了众神在树下眼巴巴地望着,守株待兔。意料之中,“兔子”跑了。

灵果上蹿下跳,将一众神将扰得鸡犬不停。

终于,它舒坦了。它把自已的“脚”伸出去,蹦跶走了。

“都愣着干什么,追啊。”神帝气急败坏道。

凌想淡定得很,他心安理得地把风砚抱在怀里,完全无视周遭探寻的目光。

俞时在前方走着,频频回头,几欲开口提醒,但对着一张不怎么爱搭理人的脸,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牧礼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从小过得顺风顺水,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生出艳羡。

有人封候拜相,安民济世;有人骄奢淫逸,风流纨绔;也有人碌碌无为,平庸一生;更有人……被拘于后宅那方寸之地,郁郁而终。

他今日所见,是他终其一生都没有在人间见到的东西——逍遥。

就像孔子曾说过的那句“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他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吱——呀——”俞时挥手打开了门。

凌想抱着风砚,对着今天第一次见面的俞时道:“多谢师兄。”

俞时:“……”

谁是你师兄?嗐叫什么?你不脸红,我都替你脸红!

“师兄不必多想,只因千年前忘川河边,长嬴神君收我为徒,故此这般称呼。”

师伯?师伯一共收了三个徒弟,怀渊师兄,也就是如今的冥界之主祝阖;怀柔师妹,现任花神悠游神女;最小的是怀谷师……师……,算了,不称呼了,上任妖界之主,逐北帝君。

实是是没听说过还有一个徒弟。

直到凌想把昭雪剑拿出来。

俞时:“……”

是我狭隘,是我小人。

他尴尬地笑笑:“我还有事儿,牧礼,来,来这陪着你两位师叔。”

苏牧礼:“……”

我在这干什么?

凌想把人放在床上,端的就是一个旁若无人。

苏牧礼也不在意,他就地打坐,开始修习新学的一套功法。

互不干涉,倒也和谐。

扶桑果蹦蹦跳跳,闹腾得很,它初临人世,就将整个神界搅了个天翻地覆。

毕竟它才刚刚修出灵识,就有二十多万年的灵力在他身上,它不能承受,巨大的灵力冲击一股股的自它身上发出,神界的宫殿塌了近半数,不少灵宠都遭了殃,老寿星养的神龟,后土娘娘养的青狸猫,有期公主养的仙鹤鸟,乃至于太阴星君的玉兔,都被巨大的灵力冲击……打死了。

神仙们的宠物为什么很少有修成人形的?

因为从前有些神仙为了让宠物长久地陪伴自己,会故意打断它们修行的根基,让它们只能长寿,不能修成人形。

有人从中看到了赚钱的法门,在捕捉灵宠的时候就开始……造孽。

再后来……就这样了。

不过这些,扶桑果当然是不知道的。

它刚一入世,就闯了这么大的祸,日后怕是……凶多吉少。

紫薇宫也没能幸免,扶桑果只不过是从这里飘过,凌想他们头上的房梁就直直地往下砸。

将军枪自动出现,护住了苏牧礼。

凌想就没那么好运了,慌乱之下,他只想着用法术保护风砚,却忘了自己。

事情发生的太猝不及防,他躲闪不及,房梁朝他头上砸了一下,当场就给他砸晕了。

重压之下,风砚醒了。

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有一层灵力裹着他的身体。

阿想的灵力?

地动了?神脉断了?

“阿想?”他轻声叫喊。

叫几声不应之后,他前所未有地慌乱:“阿想?阿想!你在哪?你别吓我啊。”

“师叔?”那声音四处碰壁,兜兜转转响了好几声。

“苏牧礼?你看见他了吗?”

“刚才,有一根房梁砸下来,他好像……”

苏牧礼没能把他的话说完。

怎么会呢?苏牧礼好生生的,轮回锁是干什么吃的!

断梁与碎瓦一同浮了起来,他眼前有了光。

“移。”风砚说完咒语的最后一个字。断隼残卯便被移到了别处。

“阿想。”风砚向前几步伸手探向他的人中。

还好。

阿想身上的伤口尽数愈合,断掉的骨头也都被接上,只是人还晕着。

风砚从凌想的戒指里拿出轮回锁来,双手结了个复杂的印。

过去扶桑神树那边发生的事尽数映在他眼前。

他转头往扶桑果飞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仅仅是那么看着,好似什么都没干。

扶桑果“咻”的一下又飞回来。

“爹爹!爹爹!”扶桑果变成了一个几岁大的婴儿,嘴里却不合时宜地说着人话。

风砚:“谁是你爹,别乱认亲。”

是个孩子,天哪!这你让我怎么算这笔帐?

“他们凡人不是常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嘛,你救了我,我许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爹了!”

风砚真心实意,咬牙切齿:“举牙之劳,何足挂齿?还有……我什么时候救了你,我怎么不知道?”

凌想醒得很快,他看了看这边,又望了望那边,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似的,最终视线定在风砚手心的轮回锁上。

这种有些年头的精怪通常都生而知之,“他”刚出生一会儿,就已经能侃侃而谈了。

“要挂,要挂,不挂者,白狼也。”

“挂也无碍,只是你又何故用你一生,换我举我之劳呢?

小娃娃摇摇头:“不对,不对,你这个人真奇怪,你应该欣然受之,然后爱之。”

“奇怪”和“应该”这两个字碰到了风砚的逆鳞:“什么是奇怪?什么叫应该?大多数人认同的东西就一定是正确的?和他们不一样就活该被歧视?”

扶桑果故作高深:“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不与它语海,井底之蛙就永远不知道大海;不言冰,夏虫也不可能见到冬天的霜雪。你因它不懂,而不与它说,这无可厚非。但你若通过贬低它们,来彰显你,我可是会骂你的。”

扶桑果难以置信:“你居然反驳庄子的言论?”

“井蛙不可语天,拟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冰,拘于时也;曲士不可语道,束于教也。我在反驳你。

不过我读过的书中我不认同的话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句,但关于这句,我并不是完全不赞同,如果庄子的本意是前者的话。至于你,你属于后者,我会骂你。”

“你竟然……你……”

“我怎么了?”风砚一派云淡风轻。

凌想的话直白而有杀伤力,他道:“我讨厌你,请你闭嘴。”

扶桑果:“……”

他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第一次见!

苏牧礼:“……”

从心所欲吗?从。有所逾矩吗?未。

简直完美。

风砚笑得前仰后合。

“讨厌”和“请”放在一块的感觉实在妙呀,他心头最后一点儿郁结彻底散了,当即就在就准备凌想的脸上来一口。

直到他看到凌想的眼睛,那双微蓝的眼睛里依旧有他,可是风砚知道……他不记得了。

怎么会呢?

“喂,你这么看着他干什么?奇奇怪怪的。”

风砚这个时候并不想跟他说话,他在心里呸了一口,这老怪物,装嫩还装上瘾了。

“来人,将他给我拿下!”神帝的声音从老远就传过来。

“他”大喊大叫:“爹,救我!啊呜呜呜呜呜呜,爹爹!”

众神官:“……”

帝君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阿砚,他是你的孩子?”

“不是,与我无关,任凭陛下处置。”

“爹!你怎么能这样!”

风砚道:“我自私。”

众神官:“……”

“他”见哭爹没用,便开始喊娘,“他”抱住一个看着就不同凡响的人的大腿,扯着嗓子喊:“娘,救我!”

众神官的视线在后土娘娘和风砚身上来回游走,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后土娘娘:“没得商量,你杀了我的青狸猫,又大言不惭败坏我与帝君的名声,本宫饶不了你。”

“哇,呜呜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呜呜呜。”

“娘娘不必动气,这个不知死活的孩子,还是交由本座吧。”神帝面色和善,装起了和事佬。

后土娘娘没有答话,想必是默认了。

风砚不大乐意,那小混蛋交给后土娘娘顶多受些皮肉之苦,娘娘仁慈,不会伤“他”性命,但若是交给神帝,那“他”可就惨了。

神帝薄情薄幸,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想管,一生都在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力,如今天降的馅饼摆在他面前,他不把那小混蛋生吞活剥了才怪。

是真的生吞活剥,没准真会把那三岁小孩剁碎了……做成馅饼,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风砚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头:“陛下,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是有这么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合(ɡě):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古容量单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