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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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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风焕:“……”

风砚:“……”

“为什么不想要名字?”

“不想就是不想。”

他想:“这孩子他不管了,也管不了。”然他就起身走了。

风焕心里平衡了:“你也被讨厌了吧。”

“讨厌我?没门,他必须喜欢我。”风砚的眼神真挚且坚定。

风焕:“……”

看看这一身的反骨啊。

风砚一连闹了他好几天。

“哥哥,我饿了。”

你生来就能辟谷,不会饿。

“哥哥,我渴了。”

水就放在你面前。

“哥哥,你不累吗?”

不累。

“哥哥,你无聊吗?”

不……

他终于受不了了:“你烦不烦?”

“你的眼睛这么好看,为什么每天都装着厌烦?哥哥,不是我很烦,是你心烦。”

他终于承认自己是自己的问题,更不得不惊叹于风砚年少颖悟。

“你今年几岁?”

“我告诉过你的,哥哥,你要是想不起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

他一点儿都不想被这个问题吊的抓心挠肝,晚上失眠睡不着觉,于是他简单粗暴地蹲下开始挠风砚的痒痒,风砚很是配合,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六岁了。”

他突然很感兴趣,也莫名有些悲哀,像这样聪明颖悟的孩子一般是不会生在寻常百姓家的。

“你的真身到底是什么花?”

“既见。”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什么,什么不喜?”风砚的眼神迷茫,一看就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

“《诗》,一本书,你如果喜欢,可以去看。”

“这花的名字谁给起的?”

他对风砚和风焕的身世十分好奇。

“父尊说我们是他上山砍柴捡的,不是他亲生的,他还说……要是我们不听话,就把我们扔回昆仑山上去。”

上山砍柴……神脉……有才啊。他艰难地扭头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才堪堪忍住笑意。

昆仑神女……或许得找个时间去见见她了。

他这边心情很好,等他再扭过头,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风砚在背后使劲掐自己的手,掐出几滴眼泪来:“你觉得很好笑吗?真的……很好笑吗?难道没有父母的孩子就……活该被嘲笑吗?和别人不一样,生为‘异类’,就该死吗?

为人父母,就可以肆意决定孩子的生死,孩子的去路吗?他们能拿‘生死’开玩笑,是不是说明……他们从来不把孩子当‘活着’的人啊?你是吗?假如你将来有了孩子,你也会吗?”

风砚本来是假哭,结果哭着就动了情,等到他的刺猬哥哥来哄他的时候,他就把脸上的泪全部都抹到了人家的衣服上。

“不能,不行,不该,不会。”

风砚哭得更厉害了。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想要名字吗?我告诉你就是了。”

“为什么?”风砚快速地抬起了头。

“……”

突然不想说了。

“名者,别也,传也,以区别,以传承。我不需要别人来区别,更不需要传承什么,所以不需要名字。”

风砚懵懵懂懂地点头:“可是‘哥哥’这个称呼我可以叫你,也可以叫别的人。”

“你还有别的哥哥?”

“没有啊,只不过全天下比我大不了太多的男子我都可以叫他哥哥啊。”

“……”

好奇怪,莫名奇妙地觉得奇怪。

他后知后觉地想,风砚这么称呼自己好像不太合适。

天生仙人长寿,容颜也不易老,只要稍加留意,善用灵力,就能将容颜保持在少年时的模样。后天飞升的,还有不愿意维持少年模样的自然要另当别论了。

但……小时候没什么,长大后这么叫就不太合适了。

好像是因为哥哥意指少年男子,在床笫之间有别样的意味。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自己悟去吧。”他敷衍道。

“那我叫你什么?”

“我明天告诉你。”他只求这个小袓宗快点儿离开,好让他冷静一下。

“好吧,如果你要走……记得跟我们告个别哦,要不然……”

他看见了既见花开在小孩儿的手心,风砚道:“花儿落下之后,再开出来的花就不再是当年的花了。”

他看见小小的孩子快速跑开,心里更加烦躁,是那种被看穿的烦躁:“他怎么能如此聪慧又懵懂呢?”

他确实准备走了,人待的地方并不适合他,人需要名字,需要情感,需要太多太多的东西了,他给不起,也不愿意被给予太多感情。

待在这里,太容易受七情六欲所扰,他还是回去忘川,跟鬼打交道,安生修他的无情道比较好。

但是就在刚才,他……好像……突然有点儿动摇。

临走之前,他留了一封信,回答一些问答。

世上有男有女,也有不能说他是男人也不能说他是女人的人,但是他们终究……都是人,不必纠结男女,男女虽有别,但人之生也,有刚有柔,有弱有强,有短有长,有阴有阳,不因男女论恒常。

有人生来无父无母,有人少年无家可归,有人生来责任在肩,此乃先天之命。有人一朝国破家亡,有人家财尽散,有人一夕飞上枝头,此乃后天之运,合而为之,方为命运。

从人之生也到有阴有阳那句,是我从《内经》上读的,如果某个人想看,就快去吧,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技,我知道的。

他没有跟他们道别,因为……或许……如果……他还会回来。

他没能预料到世事无常,他平等地厌恶每一个人,但却并不善于用最坏的恶意去惴测每一个人。

神女,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她合该“舍已为人”,“爱护苍生”,谁会想得到呢?

昆仑神女的咒术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脑中只想着……他还没有跟孩子们好好……道个别。

神女的笑容变幻莫测:“岁岁年年,永世遗忘。若有违背,焚心蚀骨。”

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铃声振得他的脑子一阵一阵的疼,他捂了下耳朵,摸到了一手的血。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凌想不知。

“呸,呸,呸。”风砚吐掉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

我说这神女有毛病吗?她居然给我扔到草窝?”风砚捋了捋乱成一团的头发,抹了抹脸。

她这个阵法做得也不行啊,怎么连个乱箭,野兽,陷井,什么的都没有?

风砚刚一站起来……嘶……嘶……嘶的声音就回响在他的耳边。

风砚叹了囗气,打草惊蛇啊,还好他带了刀。

只是……这不是草窝……这是蛇窝啊。

一个两个还好,一窝毒蛇……

“哥哥,你在吗,你还好吗?”

“我还好,凝神聚气,借我些法力。”

他腕骨上缠着的那圈既见,花和枝相互缠绕,泾渭分明却又藕断丝连,缠绵着伸向天际。

他大抵是为了让他妹妹放心,语调极其不正经:“你们凤凰的法力怎么用来着,我都快要忘了。”

他合上双手,极其肆意的那么一转。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风焕放下了心。

风砚蹲下身子,把刚好咬在他小腿上的一条毒蛇,生生扯了下来。

神仙不惧严寒酷暑,虽有冬装流行,不过也只是为了应应时令,风砚不喜厚重,衣衫一向偏薄,毒牙轻易穿了衣衫,刺穿了皮肉。

风砚看着那块血肉模糊的地方,一时犯了难。

毒素蔓延的速度太快,风砚只能先用寒属性的灵力封住了那半条腿,如果届时他的灵力没能回来,这条腿又不能及时救治,要想活着,就只能把腿剁掉,这条腿就算是废了。

他笑了笑,捏碎了蛇的头:“对不起了,蛇兄。”

“哥哥,你现在在哪?”

“归藏阵。”

“这不是重黎管的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听说这个阵的生门被封了,你打算怎么出来?你能出来吗?”

“有人没重黎那里偷了呗,钟思妄搞得鬼,他要杀我,可以。

我就知道渺柯那个人啊,死了都让我不得安生,这个阵就是她当年在经纶读书的时候篡改的。”

“那怎么办?哥哥你怎么出来啊?对了,是钟思妄把你扔到这个阵里的?我现在就去把他绑过来,要是你出不来,我就剁了他!”

“你不用担心我,我能出去,你也不用去找他,你不一定打得过,对了,阿想那边怎么样?”

“昆仑神女……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他们两个同时问。

“我知道。”

“哦,说自己叫昆仑神女的那个跑了,他现在很好,你自己去问他啊,我就知道哥哥你早就把我忘了,一点都不关心我了,你怎么光问他,不问我呀?难道就不能在问他的时候捎带着关心关心我吗?哼……”

“哎,别走啊,阿焕,没有不关心你啊,你不正好好地跟我说话吗?阿焕,阿焕?”

风砚看着挂掉的灵讯,一脸为难。

乾位在天,坤位在地,坎位有水,巽位有风,离位有火,震位有雷,艮位有山,兑位有泽,无处躲藏,无处可归。

移乾至坤,日月倒悬;移坎至离,水火不容;移巽到雷,风雷相益;移艮至兑,山止水停。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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