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我们都必须试着接受,如果他戒毒成功,我这里会随时欢迎他,只要他想来。”
张梵希说完,可以明显感觉到气氛更加低沉。
老三的哭的猛烈,嘴里还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大眼和二把手拉住他,劝着他:“别喝了,我知道你难受,我们也难受,你变成这样老四他知道后更难受更自责。”
老三握着酒瓶子,趴在地上使劲的哭:“是……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他还那么小,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二把手忍不住给了老三一拳:“别他娘的哭了,我知道你喜欢他,你爱他,你不忍心看他受到任何伤害,道儿爷不都说了嘛,我们一起等着他,等他出来你认认真真的去爱他,去呵护他。”
张梵希听到二把手说出来的这句话愣了:“你说什么?”其余的人也惊了。
二把手平复了下心情,缓缓张口:“道儿爷把我们丢给安和先生的第二天晚上,我郁闷,我就想去找老三喝酒,我去他门口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我站在门口听着,这才辨认是老三和老四的声音。”
“老三满口都是我给你,我保护你,我爱你,我听到时候我都已经麻了,我整个人都和你们一样,可是我想了想也接受,因为我觉得这个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就和男女一样,这不是一个什么丑陋的东西。”
“后来我就离开了给他们二位创造出了空间时间,让他们你侬我侬。”
众人听完,同情起了老三。
老三已经喝瘫了,张梵希让二把手和大眼把他弄回了客房。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也找个房间睡吧,但是最里面两间卧室别给我乱动。”
嘱托完一些事,张梵希也抱着熟睡的王皖泽回了楼上。
她把王皖泽安置好,又回到楼下去打扫卫生,等再回去时,房间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
“辛苦了,各位。”
“没事。”他们说话还是有些蔫蔫的。
张梵希尴尬的回去了。
回到楼上,她在客厅给张暻辰打了个电话,打了两遍才打通。
接通后,那边并没有人讲话,只是稍微的传来些水生和女生的低沉的声音。
在这个年纪,张梵希已经懂了不少了,听到这个声音张梵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姐,能不能把你的“手头工作”放一放,我要给你讲正事。”
电话还是没人回答,过了一会儿,张暻辰的声音传了出来,但有些小,张梵希仔细的听了听,耳朵都听的红了。
那边说:“戴上,自己动。”
随之而来是开门和关门声。
紧接着张暻辰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说张梵希,你知不知道大晚上的打扰别人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尤其是在这个时间段左右。”
张梵希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不好意思啊姐,我没看时间。”
“什么事?”张暻辰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张梵希进入了正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老四进了戒毒所这么大个事你为什么不给我说?”
张暻辰笑了:“我给你说,我怎么给你说,你一个学生,我给你说了你有办法?你能让老四出来还是能怎么办?嗯?”
张梵希一时间被说的有点找不到合适的语言,电话那头又说了话:“你把他们交给了我,你就应该对我有足够的信任,如果我们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你在重新接手。”
“张梵希,我养一个那么大的公司在加上养他们,我也会吃不消,我也是人,如果你有钱的话,那么我可以让他们现在就回到你身边。”
“老四的那件事我也是不愿意看到的,可我已经把他的损失降到了最低,我只能帮他到这儿,我不是神仙。”
“不是,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他们在有什么事,你记得给我说,我能替你分担一点是一点,如果你那边有什么好活的话,记得多想着他们。”
“嗯我知道。”张暻辰语气有些冷漠。
“谢谢姐。”
“没事我就挂了。”张梵希还想在说点什么,可张暻辰已经把电话挂了。
张梵希抱着头在沙发上坐了半天,才回了卧室。
她看了眼王皖泽,发现她的额头肿了一大块,她去冷冻区拿出了一瓶冻硬的水,她冰敷在了鼓起来的包的位置,给她消肿。
张梵希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张梵希边敷边看王皖泽,长得唇红齿白的,温润如玉,张梵希看的入了迷,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头的作用,还是心里面的小心思在作祟。
她一点一点的弯下了腰,轻轻的吻在了王皖泽的眼皮上,又好似不够,眼神下移,用嘴唇轻轻的碰了碰王皖泽的嘴唇,软软的。
张梵希清醒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又想起了大眼说的话。
张梵希自我怀疑:卧槽我什么时候对这个女人动心的?
张梵希拿开了冰凉的瓶子,又重新把瓶子放回去,张梵希把头也伸了进去,短暂的清凉让张梵希的头脑变得清晰。
张梵希喜欢王皖泽,她是同性恋。
张梵希认清了自己的性取向,先是感到惊讶,后来又接受了自己,就像二把手说的:同性恋不是一个拿不出手的东西,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我们不能否定自己。
――我们无法改变别人,那我们坚持自己就好了
张梵希躺会床上,小声的说:“王皖泽我好像喜欢你,怎么办?你会接受我吗?但你放心我一定一定好好的对你,我一定会把你宠成世界上别人最羡慕的女孩。”
“我们家的小丫头,晚安。”
张梵希今晚一夜无梦。
早晨醒来,天空已经放晴,王皖泽摸了摸旁边,空的,没有人。
王皖泽叫了叫,没人理她,她给张梵希的手机发了信息,没人回她。
“奇怪,她哪去了。”
她给张梵希发了条语音:“喂喂喂喂,你滚哪去了啊?”
王皖泽等张梵希回信息等的花都快谢了也没等到她的回复,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七点多,张梵希能去哪呢?
她没在想,王皖泽熟练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谁料酸奶瓶上贴着一张便签:早上喝凉酸奶不好,去我给你准备的小零食柜里拿你喜欢吃的吧!
王皖泽看着纸条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她走到柜子前想着:难道她又给我补货了?
王皖泽伸手就把柜门打开,里面还贴着一张便利贴:我们家小丫头的专属零食柜开业啦!皖泽同学随便拿,给你免费的哦!
“幼稚。”
王皖泽早上不喜欢吃多油腻的东西,只给自己吃了俩个全麦面包、两个燕麦卷和一杯低脂类酸奶。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咚咚~敲门声传来。
王皖泽穿着拖鞋跑到门口,从猫眼像外看去,是昨晚的那群人。王皖泽快速的拉开门:“你们有事吗?”
前几个领头的人互相看了几眼,才讪讪开口:“道儿爷让我们照顾你,到她回来为止。”
王皖泽摇了摇头:“不需要,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力更生。”
那个人还在坚持:“不行,道儿也让我们把你当成小朋友,所以您的话对我们无效。”
“呵呵,小朋友,我快成年了。”
王皖泽摆摆手示意让他们进来,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迈开腿进来。
王皖泽坐回餐桌,看着手机继续吃着早餐,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道儿爷昨晚几点睡得?”
大眼摇了摇头,这时一直沉默的二把手说话了:“道儿爷她好像一宿没睡,我看她面色凝重,心情好像不大好。”
“心情不好?”王皖泽小声嘀咕了一遍,“我去,她今天去给冉宁扫墓不带着我。”
王皖泽这一嗓子把其他人吓的不轻,尴尬的看了他们几眼:“不好意思啊,有点小生气。”
二把手咳了咳嗓子:“没事。”
“你们要吃什么吗?”王皖泽翻着冰箱里的食材问道“算了,我给你们卤鸡蛋面吧。”
老五走过去,拿走她手上的食材:“道儿爷不让你动手给我们做饭。”
“不用不用我可以。”
谁知老五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走到厨房洗菜切菜:“不行,这是道儿爷给我们的命令,如果谁违背了命令谁就会废啊。”
王皖泽被老五的话下了一跳,二把手的笑声传了过来:“老五,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我们道儿爷哪有这么狠过,我看道儿爷对你最好,你还这样说,你要是让道儿爷知道了你在她背后乱嚼舌根,你就真的废人一个了。”
老五切菜的手一顿:“开个玩笑,各位不要当真,为了我这一条老贱命放我一马。”老五就差双手合十拜一下了。
二把手没理他,问王皖泽:“姑娘,你叫啥?”
“王皖泽。”
二把手小声的给坐在旁边的人说:“我怎么没听过道儿爷提起过这个名字呢?”
那个人和二把手小声低语:“估计是新交的朋友。”
二把手意味深长的哦了声。
其实王皖泽耳朵特别好使,他们说的话她能听见,但没有拆穿:“我回屋了,如果你们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吃的,你们自己看着揍点吧。”
老五看王皖泽回了屋,走到他们面前八卦了起来:“这女孩什么来头,让我们道儿爷这么上心?”
其他人整齐划一的摇了摇头,昨晚被打击到的老三说了话:“这姑娘和我们道儿爷一个学校的,还是同年级同班级和同桌,这姑娘在道儿爷这儿可受宠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不知道谁冷不丁的来了句:“我知道了,我明白了,道儿爷喜欢这姑娘。”
“有这么明显吗?”
张梵希在他们聊八卦聊的正起劲的时候进来的,讲话内容基本上全都听到了。
“说话啊,瓦头。”
瓦头打着哈哈:“道儿爷,我们都说着玩呢!诶,您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拿个东西,没想到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我们说错话了?”二把手问道。
张梵希回答的认真:“没,说对了,我就稀罕我们家的小丫头。”
其他人听到嘴张的老大了,张梵希瞅了他们几眼,冒出了你句:“瞅你们那样,没出息,没见过同性恋?”
“我走了,你给我照顾好她,她要是磕着碰着我饶不了你们。”
几人异口同声:“放心吧道儿爷,我们誓死守护您的爱情。”
“我真谢谢你们。”
可惜王皖泽在卧室里,带着拨着歌曲的耳机,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说话声。
瓦头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没想到同性恋这东西还带传染的,第一次见。”
“我觉得同性恋挺酷的。”
张梵希这周没有课,但她还是来到了补习班,她推门进去直接去了温尤的办公室。
正在背写教案的温尤被下了一跳:“你今天怎么来了?”
“找您有点事。”
温尤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笔:“我们梵大小姐找我啥急事,值得你亲自来一趟?”
“麻烦老师把那个我们这一届的报名表给我一下。”
“哟,不麻烦不麻烦。”
温尤起身去她的书架上拿了下来,递给了她:“都在这儿,你看吧。”
张梵希双手接过:“谢谢。”
张梵希找到冉宁那一行,记了下来,用手机按着电话号码,走了出去。
很快电话被接通。
“您好,请问您找谁?”
说话的是一位阿姨的声音,张梵希猜测应该是冉宁的母亲。
“阿姨您好,我是张梵希。”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才说话:“哦,梵希啊,我听我们家冉宁常常提起你,说学习特别好,一直是我们家冉宁的榜样,她还说要像你看齐呢!”
张梵希忍住想要哭出的泪水,她不知道没什么冉母可以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阿姨您过奖了,冉宁的学习成绩和我基本上是平起平坐的,这姑娘韧力好,学习肯努力。”
“那梵希找阿姨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知道冉宁的墓葬在哪里?”
电话彻底安静了,等冉母在开口说话时已经带上了哭调:“你来河耽路,56号街第六间就是我们家,你过来吧,我带你去找我们家宁宁。”
还是冉母挂的电话。
“老师,我走了,改天来看你。”张梵希挥了挥手,走出大门口。
“不用,你要记得来上课就行了。”
“慢点啊。”
“知道了。”张梵希已经走远了,她说话时还是嚷出来的。
早晨的风还算清凉,河耽路傍水,夏天尤为清凉,是避暑的好地方。
树林阴翳,从树叶间透过来的斑斑点点光的映在张梵希的身上,头发被风吹起,有着一种别样的少年感。
“一,二,三……六。”张梵希小声的数着:“到了。”
张梵希把车子停在胡同口,锁好,走了进去了。
冉母已经在院内等候多时了,冉母看见张梵希的模样时愣了几秒。
“你是梵希?”冉母声音带着点疑惑。
“是我,阿姨。”
“我说我们家冉宁拿你当榜样呢!真是要什么有什么,我们家闺女能和你交上朋友,值了。”冉母一说到冉宁就不由自主的流了泪,
张梵希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阿姨,您擦擦吧。”
“谢谢,我们走吧。”
张梵希等着冉母收拾好心情,才骑着车子紧紧跟上。
俩人路上聊了冉宁小时候的回忆,张梵希这才知道原来冉宁小时候是个自闭症患者,自从上了初中才好一点。
冉宁把张梵希视为榜样和全部,一点一点的靠近着她,努力跟上她。
“原来,冉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这么多努力,我真的欠揍。”张梵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想到那天她自己给冉宁说的那些话,张梵希一度感到懊悔。
冉宁的墓建在墓园最好的位置,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位置是让风水大师算过的,估计钱花的也不少。
“你们俩慢慢谈吧,我出去等你。”冉母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墨镜给自己带上。
“宁宁说我带着墨镜特别好看,特给我们家宁宁长脸。”最后一句话,消失在风中,好似说给冉母自己听,又好似在给风诉着苦。
这苦被风吹散,散落在墓园各地,更为墓园增添了一些阴寒之气。
张梵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花,给冉宁献上,又拿出了冉宁最爱吃的糕点摆在了盘子上,又在地下倒了点蜂蜜柚子茶,给她喝。
“抱歉啊,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我希望你不要怪我。……那天的话是我说重了,我欠你一句抱歉,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阿姨给我聊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情,冉宁你怎么能那么傻呢?可你这个小傻子却没有傻福啊。”
“我给你说个小秘密啊冉宁,我喜欢王皖泽,这件事呢她还不知道,但还希望你能够祝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