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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煮豆燃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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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过后,骆凡正式进入初三下学期,离中考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个月。他原以为那几个月可以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但那年的四月底,有一通从柯荫打到骆盛涵妈妈手机里的电话,让这一切成了无望。

骆凡至今不知道,那年骆盛涵到底在学校里做了什么,以至于她的父母要连夜开车过去把人带回来,学校还给了她一个停课的处分,让她不得不在工作日里也在家蹲着。

但她回到家后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做了坏事的孩子。有好几次,骆凡十一点钟进入家门,一回头,就看到她一个人缩在阳台的门底下,抱着自己的腿委屈地掉眼泪。

抬头看到骆凡,难过的表情就更明显了些。

他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骆盛涵,如此撞见的次数多了,骆凡也不好像木头一样只是看她一眼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于是他走了过去,在骆盛涵身边蹲了下来。

“你没事吧?”

后者摇了摇头,抬起眼来看他。

走近了看,骆盛涵脸上的眼泪便更加明显。骆凡叹了口气,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下来纸巾盒,抽出来两张递给她擦。

他看着骆盛涵接过纸巾后将其随意地抓成一团,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两把便作罢,不自觉地就想起,这人小时候也不太会擦眼泪。

那会儿骆盛涵还没意识到自己跟她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管他叫‘哥’,摔倒了就哭鼻子,那时候骆凡生怕自己把妹妹弄哭了会让阿姨不高兴,于是赶紧将她扶起,着急忙慌地用自己的小手替她把眼泪擦干。

已经好久没做这种事了。

骆盛涵愣愣地看着他帮自己擦眼泪,一时间只觉得大脑空白一片,直到……

“大晚上的,你们俩不睡觉,在那儿干嘛呢?”

她妈妈站在楼梯上,表情严肃,骆盛涵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不再看骆凡,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客厅。

她走后,骆凡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纸巾,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他把纸巾扔进垃圾篓里,抬头,却见阿姨居然还没走。

后者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她皱着的眉头很清楚地告诉了骆凡,她不高兴了。

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骆盛涵变得有些奇怪。她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了骆凡的房间里,把夜里放学回来打开自己房门的后者吓了一跳。

“你有事吗?”

骆凡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放在门把上,突然觉得,这房间进不得。

骆盛涵坐在窗前的休息区上,没有直接与他对视,只是轻轻地瞟了他一眼:“没事啊!”

这个眼神让骆凡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被她这么看一眼怪怪的。

“没事就回你的房间休息吧!都几点了?”

他终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径直走到了书桌后面,跟骆盛涵之间保持了很长一段距离。

只是骆凡没料到,骆盛涵会主动走到他面前。

她站在书桌前面,双手撑着桌沿,突然要俯身去看自己书桌上的摆件,腰一弯,领口便垮了下来。

骆盛涵比他小两岁,如今正处于少女发育的年纪,虽说她不是明显那一挂的,但怎么样也该注意一些才对。

骆凡忙不迭地转开头,没看到前者在那瞬间突然抬起来的,带着娇媚眼神的双眼。

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两步,又拉开了一段距离后,才出声道:“我还得复习,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骆盛涵这才慢悠悠地挺起腰,仿佛有些意犹未尽,用手指戳了一下笔筒上斜插着的铅笔,然后笑眯眯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骆凡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看着房门被关上,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大口气。

——

“这么晚了,你在他房间里面干什么?”

骆盛涵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到走廊尽头那里站了个人,后者刚一开口,她整个人便被吓得头皮一阵发麻。

“妈。”

她局促地转身,把双手挡在身前,右手不停地捏着左手的指尖,感受到母亲正一步步地向她走来,她想跑,却又不得不呆在原地。

“我问你,进他房间干嘛呢?”

她说着,便将骆盛涵从头到脚地扫视了一遍。从这人松散的长发,低敞的领口,到齐t的短裤,光着的双脚,她妈的视线越是往下,眉头就皱得越紧。

“你哪儿来的这些衣服裤子?”

骆盛涵一怔,随即不太自然地伸手去拉自己的领口:“之前……跟桐恩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

她妈突然往骆凡的房门上看了一眼,隔着这层木板,仿佛可以把房间里面的那人也盯穿。她收回视线,刻意压低声音对骆盛涵道:“你跟我过来。”

她们母女俩走到了楼梯口,骆盛涵她妈再次往骆凡房间的方向看去,在确认对方房门依然紧闭着,后者并没有偷偷出门后,才正式进入主题:“是你自己去找的他,还是他让你去的?”

骆盛涵半低着头,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眼珠子转到了左边:“因为,我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了嘛!他就说,课本上,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他。”

这话回答得很微妙,并没有直接给出她妈想知道的答案,却暗示了骆凡有对她发出过诸如此类的邀请。

然而这整段话其实都是编的,因为她在回答问题时不自觉地看向左边,说明,她那会儿正在思考。

她妈在听到这段话后不自觉地‘啧’了一声,随后音量微微提高,语气里也多了些责备:“如果真的是因为在学习上有问题,你可以跟我说,我给你请私人家教。”

“哦……”

“还有,以后碰到骆凡在家,你就不要这样穿了……他也没点分寸的,这么晚了还叫你去他房间。”

骆盛涵闻言不再说话,她看着地面,不自然地用右脚尖顶着边上的台阶。母亲又开始针对她的学习问题进行说教,骆盛涵往骆凡的房门上瞥了一眼,竟勾起了嘴角。

——

正午,天色是一片炽眼的白,带着热度的光线无孔不入,把这间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晒得滚烫,除了一间房——骆盛涵的卧室。

每天上午十点半就出门,跟一群比他年长十几岁,家底丰厚,早已退休的老头一起吃饭饮茶,不到下午两点绝不散水,是骆盛涵她爸每日雷打不动的行程。

按理说,如今这屋子里只有骆盛涵一个人,她大可不必房门紧闭,还拉上了落地窗前的不透光的窗帘,把这房间搞得暗不见天的。

只是她此刻要做的事,连她本人也觉得羞耻。尽管羞耻,却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渴望,于是她给自己营造了这么一个密闭的空间,就是期待,能有一次尽情的释放。

平板电脑被立起来放在床的一角,细碎的女子s吟随着屏幕里男女jc的画面断断续续地流出。屏幕外,骆盛涵床上的被褥被踢成一团麻花的样子,一半落在被空调吹得冰凉的地板上,还有一半,则被缠在她肌肤滚烫的小腿上。

她的右手掩藏在刚好遮挡住大腿g部的短窄布料里,左手抓着身侧薄薄的床单,身体在柔软的床褥上不住地扭动。

骆盛涵的思绪游走在y乱q迷的无人之境,一时间,羞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贝齿松开了下唇,那些恍似在效仿屏幕中女主人公的哼y,一声比一声忘我,直到穿透了房门,泄在了走道的地板上。

‘——砰!’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骆盛涵猛地睁开眼,背上倏尔出了一层冷汗。

她忙不迭地起身关掉正在播放的视频,大口喘气间,目光警惕地看向房门。

时间过去五分钟,门外并没有响起别的动静,骆盛涵整理好床褥和衣服,平板关起来随意往被子下一塞,人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道上一如平常一样静谧,她蓦然从一个漆黑的空间里踏出来,瞥见窗台上照进来的阳光,便感到刺眼不已。

她隐约能听见骆凡的房间里有一些翻箱倒柜的声音,于是干脆连鞋也没穿,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个人的房门前,把动作放到最轻,悄无声息地拧开了后者的房门门把。

这天正是周六,本该在学校补课的骆凡此刻却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家。

原因是班主任在昨晚晚修结束之前突然宣布今天要回顾初二下学期的内容,让所有人在今天将那会儿的笔记本拿回来。

不巧骆凡当时正在送作业去教务处的路上,放下作业后科任老师又抓着他聊了一会儿,回去时班里的人都走清了,也没人告诉他这一消息。

他直到今早才得知有这么一回事,中午刚放学,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你在找什么啊?”

骆盛涵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他被此人无声无息的到来给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咫尺的距离惊得他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没什么。”他这一路上都是跑回来的,炎炎夏日,在外边出了一身汗,此刻却因为这阵突然刮过脑门的阴风而生出一股寒意。

“你进来干什么?”骆凡问。

骆盛涵把手背在身后,脚尖点着地板,嘟嘟囔囔地答道:“我就是觉得奇怪,你明明说你周六一整天都会在学校补课,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

“我拿点东西而已,马上就出去了。”

“哦……那我不打扰你了。”骆凡的表情实在是过于警惕,骆盛涵深知现在并没有什么空子可以钻,于是便干脆地退出了房间。

前者也不知道自己这份警觉到底是从何而来,他顺从直觉,一直盯着骆盛涵的背影,直到她离开,这才回过身,接着找自己的笔记本。

要说他本来那么有条理的一个人,找一样东西应该不会翻太久,但那天实在是点背得很,他足足在房间里找了半个小时,将近一点半了才找到那个藏得其实并不深的本子。

他拿着本子出门,就在将要下楼梯时,突然听到了骆盛涵房间里传来的尖叫声。

骆凡犹豫了一下,一只脚已踩下了一级台阶。

“骆凡,你还在吗?”

这回不再是毫无指向性的尖叫,骆盛涵是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他斟酌着,最后,还是把脚收了回来:“什么事?”

“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现在脚踝很痛,你能进来扶我吗?”

骆凡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向了她的房间。

推门的一瞬间,只觉得这屋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这里面暗得仿佛走进了某种见不得人的地下场所,一股浓烈的,似乎在哪里闻过的香气此刻正四处弥漫着。

骆凡屏住呼吸往里走,房间内却没有骆盛涵的身影。

“你在哪儿呢?”他皱眉问。

“我在浴室呢!”

磨砂玻璃门上映出一道清晰的人影,她形态自如地站在门后,显然什么事都没有。

骆凡后脖颈一凉,想也不想就往门外跑。

他反应快,而浴室里头的人也不慢。几乎是他转身的瞬间,骆盛涵就拉开了浴室门。

这人不知怎地,浑身都湿透了。短款的白色上衣此时正湿哒哒地黏在身上,透出那底下粉白的皮肤。她蓦地冲过来从背后抱住骆凡,还没开口说话,被抱住的人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发什么疯啊!”

这是骆凡第一次管不了任何顾忌地对她大吼大叫,如果是往日的骆盛涵,大概会因为他这句话而忿忿地盯着他,然后便开始阴阳怪气地说一些难听的话。

可她今日实在是反常得不像话,像吃了什么药一样,说什么就是不肯松开自己。

“骆凡,你是男生,难道都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吗?我们班的男生比你小两岁,都会偷看女生的裙底了。”

她这话说得骆凡直恶心,猛地一发力便将她推到了地上。

骆盛涵懵了一瞬,随即又笑了起来:“你干嘛生气啊?是因为被我说中了才生气的吧?”

她悠悠地站起身来,迎着骆凡不可思议的目光,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跟前,卖弄着她这个年纪本该没有的魅惑,说话时刻意将每个音节都拉长:

“好歹我们是同一个爸生的,玩得过火了也不好,但看在大家都处在对这种事好奇的年纪的份上,我给你摸一下怎么样?嗯?你也不吃亏啊!”

这番荒唐的言论直接给骆凡气笑了,他不愿再跟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说任何话,手上还死死地捏着本子,猛地一回头,看也不看她就往门外走。

骆盛涵一愣,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她疾跑两步,蓦地跳到了骆凡的背上,后者被这突如其来的负重给拽得失了平衡,一时间没有站稳,便连同骆盛涵一起双双倒在了地上。

祸不单行,本就没有关的骆盛涵的房间门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妈妈!”

就在骆凡还没回过神时,骆盛涵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已经在耳边炸了开来。

他抬起头,那一刻,骆盛涵母亲看他的眼神,便如同一个烧得炙热的铁烙,直直地落在了他的心脏表面。

——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却下起了大暴雨。这场雨来得毫无预警,早上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没来得及收回,被瓢泼的大雨打了个遍,如今,正一边摇曳,一边滴水。

骆凡他爸被紧急召回,两人跟骆盛涵一起呆在房间里,留骆凡一个人站在外面的走道上。

那里面不时传来骂声和哭声,骆凡听着难受,干脆打开了窗,借外边的雨声来掩盖这些噪音。

事情发生之后,没有人愿意听他一句解释,当骆盛涵红着眼眶从房间里出来时,骆凡深知,他的去处已定。

此时离中考还有两个月,骆凡却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居住环境。他提着行李箱从一楼离开的那天,骆盛涵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她看了前者一眼,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看电视的愉悦,还是看着他要走的讽刺。

骆凡放下行李箱,难得主动了一回,对她说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骆盛涵耸了耸肩,嘴唇依然紧闭着。

前者无奈地低下头,露出一个苦笑,他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将要出门时,又突然说道:“我记得,八岁之前,你还一直管我叫‘哥’来着,这几年,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他拖着行李箱,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身后,大门关上,骆盛涵还盯着电视,脸上的表情,却被剥了个干净。

自懂事开始,她妈就一直跟她说,骆凡并不是她哥。她小时候固执地认为她妈是错的,她跟骆凡同一个屋檐下长大,他们的爸爸是同一个人,骆凡怎么可能不是她哥?

但似乎从好几年前开始,她突然间认同了她妈的观点,自此,就再没有叫过骆凡一声‘哥’。

骆盛涵她妈在远在郊区的康家村里有一个经营流浪狗之家的亲戚,骆凡就是被送到了这家人的家里。

大考前夕,这里的狗突然大批地患病,连带着长期跟狗生活在一起的这家人也无一例外地被感染了,骆凡不能幸免,中考的前一晚,突然就开始呕吐和腹泻,最后查出来,是因为感染了贾第鞭毛虫。

他中考失利,就连志愿表上排名最后的那间学校的分数线都没达到,后来,还是要由骆盛涵她妈出面,才终于进到了一间看起来与其他普高无异的学校。

而这,就是正青培教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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