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牧的身份加上感冒还没好不方便出去,所以他们在酒店用的餐,吃完饭出来,方恒装模作样的轻抱了一下花牧:“好好照顾自己,改天再来看你。”
这话花牧见他演的多了,没什么真情实意,方恒见严斯沉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走?”
严斯沉拿出根烟,叼在嘴里,摇头:“我明儿再走。”
现在的严斯沉在方恒眼里就是禽兽,一听这话,立马睁大好奇的铜铃问:“你想干嘛啊?”
严斯沉好笑的把烟夹在手指间,忍不住逗趣:“他都感冒了,我能干嘛?”
方恒也笑了:“艹。”他现在是真的骚不过严斯沉。
从吃饭到现在第三回了,花牧默默无语,催促道:“要走赶紧走。”
目送方恒离去,花牧才问:“你留下还有什么事?”
严斯沉看他:“没事啊!”
花牧看着他微偏了下头:“?”
严斯沉笑着抬起手在脑袋上揉了一把:“你先上去,我去抽根烟。”
严斯沉这烟一抽就是半个小时,花牧正想给他发消息,他的消息就来了。
“我回房间了,不来打扰你休息了,早点睡,明早还要拍戏。”
说的像谁在等他一样,花牧在手机点了两下,然后发送。
严斯沉看着聊天界面一个孤零零嗯字,笑了一声,这是有脾气了,以前花牧追他的时候没个章法,现在年纪大了,突然就明白追人这事你得有退有进,松弛有度。
翌日,严斯沉一觉睡到自然醒,他揉了揉后脖颈,终于把这段时间缺的觉补回来了,拉开窗帘,窗外难得阳光明媚。
他洗漱后用完餐,才慢慢往剧组去。到的时候花牧正在休场,跟导演和制片人打完招呼,严斯沉才朝他走去。
花牧拿着剧本坐在椅子上,看了他一眼:“睡够了?”
严斯沉居高临下看着他笑了一下。
“盛天现在这么闲吗?”花牧问。
“这不是闲。”严斯沉在他旁边坐下:“他们给我安排的主要任务就是你。”
花牧看着剧本道:“他们太看得起我了。”
严斯沉探身过去刚想说话,导演那边已经在叫人了,花牧起身脱掉羽绒服过去,严斯沉往后一靠顺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剧本看,上面有很多台词都被圈了起来,有的还用红笔做了标注,一看就是用心研读了。
这是一场仓库内的打戏,花牧饰演的角色跟秦诗伶饰演的角色,查案查到了仓库里,被人发现后,双方大大打出手。
秦诗伶毕竟是女生,加上对方人多势众,两人好不容易逃出来,还都负了伤。
这个场戏早上已经拍了大半,接下来是导演要拍的特镜头,严斯沉看完这场戏的剧本,才抬眼看场内。
仓库里有很多胡乱堆砌的杂物,各自站好位,导演一声令下,拿着刀的打手仰手朝秦诗伶砍去,花牧抓住她的手臂把人推了出去,接着一个侧踢把人踹了出去。
从回旋踢,过肩摔,吊威亚,实打实是打戏,全程没用替身,严斯沉也见识到了作为一个真正演员的专业素养,就该他花牧火。
严斯沉从坐到起身,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导演的身后,监视器的花牧一个滑跪,滑出来的两米远,帅到惨无人寰。
真的不能在看了,再看严斯沉就不想走了,他想把人藏起来,这么优秀又帅气的人,他有些嫉妒被人看见。
“咔。”导演说:“下个镜头,花牧往左边站,离他们远点。”
严斯沉拿了根烟出来,花牧应声往后挪了几步,抬头看了他一眼,严斯沉叼着烟冲他勾起了一边唇角,那模样有点勾人。
花牧匆匆别过视线,进入状态,跟着拍下一个镜头。
他躲避的意识太明显,严斯沉一笑,正准备叼着烟出去,余光瞄到了花牧的头顶上方。
“哥,快让开。”
“花牧。”
现场唯一没有出声的人,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花牧已经被人抱进了怀里,脸埋进一个沉稳有力的胸腔,他的视线里一片漆黑,被人紧紧的护住了脑袋。
呼喊声夹杂着一声被重物撞击的闷哼声,接着嘭的一声重物砸在地板上。
抱着他的手还没松开,花牧看不见,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出声时他才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严斯沉。”
严斯沉是真的被砸蒙了,脑袋昏昏噩噩的,意识涣散,他的手慢慢松开,头落在了花牧的肩上,身体缓慢的下滑。
花牧视线终于清明,一把将人抱住,声音在颤抖:“严斯沉。”
严斯沉的脑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花牧看不见:“严斯沉。”
脚边的刚刚掉落的木箱被人推开,导演再安排人叫救护车。
“哥,”阿宁最先过来:“他好像晕过去了。”
花牧朝她看了一眼,那是阿宁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慌乱无措。
“严斯沉,严斯沉。”身上的依旧没有反应,花牧喉咙发紧:“醒醒啊!严斯沉。”
旁边有人让他把严斯沉放下来,但花牧就跟听不见一样,一直试图把他唤醒。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肩上的人终于说话了。
“你好吵啊!”
花牧愣了一下,几乎红了眼,这会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严斯沉就是被砸蒙了,还不至于晕过去,他能听到他们说话,但就是无法做出回应,看花牧这反应,也算因祸得福了,缓过来的他声音带着点愉悦的问:“紧张什么啊!大明星。”
趴在他肩上的人依旧没动,花牧敛下情绪道:“……醒了,就起来。”
花牧刚想推开他,严斯沉一个重力压下去,耍起了无赖:“我头还晕着呢!让我在缓缓。”
人毕竟是为他受的伤,花牧无法,只能让他继续靠着。
他们彼此靠着,花牧听见严斯沉微不可察的笑了一声,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八年前没护住你,这次总算护住了。”
他在说八年前他被旗帜砸中的事,花牧心像被热水烫了一下,刚压下去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还没等他稍微缓神。
导演又过来问了严斯沉两句,然后救护车才到。砸着脑袋是大事,不管有没有事都要去医院拍片检查。
人是在剧组出的事,又是金主爸爸,导演跟着就要一起去医院,被严斯沉拦了下来,花牧也被他拦了下来。
“让你的司机把我的车开到医院去。”严斯沉把钥匙抛给花牧:“你拍你的戏,我检查完就回去了,结果出来了给你打电话。”
他都这么说了,花牧也不好再坚持,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刚刚又抱了那么久,现下又表现的太过关怀,难免让人多想。
打戏出个小事故,在所难免,但是基本的安全还是得注意,如果今天不是他来,被砸的就是花牧了。
这还只是小事故,往大了严斯沉想都不敢想,走之前他又跟导演叮嘱了几句,话说的不轻不重,但也足够让他谨言慎微。
出现这么个小插曲,剧组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花牧显然也还没惊恐中缓过来,导演拍了拍他的肩道:“先休息一会儿吧!”
花牧点了一下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脚边掉的是严斯沉那根没来得及抽的烟,花牧把它捡了起来,捏在手中看了一会,放进了兜里。
“师哥,”秦诗伶递给他了他一杯咖啡:“没事了吧!真吓着了?”
花牧接过咖啡到了声谢,确实被吓着,被严斯沉吓着了。
“别说你了,我刚刚都被吓死了,”秦诗伶说着就抚了抚胸口:“你是没看到,严总当时冲过去那阵劲,带起了一阵风,我完全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死死把你抱在怀里了,我要是作家,脑袋里都写完一本小说了。”
花牧笑了一下,没发表言论。
“你跟严总是高中同学吧!感情真好,”秦诗伶说:“我都想磕你俩CP了。”
花牧这才看了她一眼,在不打住话题这姑娘就要彻底偏轨了:“导演在看你了。”
说好了检查完给他打电话,花牧戏都拍完了,严斯沉还没来电话。心里实在担心,花牧回到酒店就把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严斯沉正在加班,铃声响起他先撇了一眼,接起电话的时候身心愉悦,却故作姿态道:“不是说好等我打给你吗?”
“是啊!”花牧顿了一下,问:“距离你从剧组离开已经八个小时了,为什么没打呢?”
严斯沉笑了一声:“这么担心我?”
“你毕竟是为挡的,应该的。”
“所以我才没着急打给你啊!”严斯沉往后一靠:“就想看看你到底是因为自责关心我,还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我。”
花牧语气沉了沉:“幼不幼稚啊!严斯沉。”
再闹,人就该生气了,严斯沉一秒进入正题:“检查结果没事,医生让好好休息,过两天再去医院检查一次。”
花牧嗯了一声:“那你早点睡。”
“我还在加班呢!”严斯沉就是让人心疼自己。
花牧说:“那就赶紧回去。”
“工作没做完啊!”
花牧语气忽冷:“严斯沉。”
“嗯。”严斯沉笑着答了一声:“知道我最听谁的话吗?”
这问题他以前在车库就问过,那时候花牧没答,眼下也没答。
花牧说:“你作死算了。”
这才是花牧,严斯沉笑出了声,转而问他:“盛天年会,你要回来吧?”
“回。”他现在还是盛天的艺人,不回说不过去。
“真好。”严斯沉仰头靠在椅背上说。
花牧莫名,问:“好什么?”
“还有几天又可以见到你了。”
花牧今年二十六了,早已过了十七八岁的情窦初开年纪,而眼下却被严斯沉一句话勾的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