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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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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忌府中。

“上次你给我出的好主意,让我支持救赵,说什么如果田忌打赢了功劳是我的,打败了大王自会处置他,现在好了,他是打赢了,可是风头全让他一个人占了,大王对我只是提了一嘴就没下文了。你说说,我要你何用?!”邹忌怒气冲冲地指着跪在面前的门客公孙阅吼道。

公孙阅对邹忌磕头道:“相国,恕我失策,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不过,要扳倒田将军,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邹忌冷笑一声:“说的容易,你倒是说说,以后还有什么机会?”

“田将军如今战功赫赫,又手握兵权,大王难免会疑心他功高盖主,此时,若我们向大王告发他有谋逆之心,大王一定会处罚他。”

“公孙阅,你当大王愚钝吗?空穴来风的谣言,大王不可能相信。”

“相国,我们当然不能凭空捏造,要等待时机,若没有,那我们就创造时机…”

“先生!”

孙伯灵看到钟离春走了进来,笑着对她说:“你最近去稷下学宫比我去得都勤,我还听说,你在那人缘很好,稷下先生们都和你关系不错,我这边一没课你就到处找地方听课去。”

钟离春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来的水一饮而尽:“我从前只听说过稷下学宫,却从未有机会踏足,现在好不容易能去了,我自然十分珍惜,恨不得什么都学。”

“贪多嚼不烂,你先把一样学好了再说。”孙伯灵笑道:“说起来,我的弟子们都对你佩服不已,说从未见过剑术如此高强之人,我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都变成你的弟子了,没我什么事了。”

“先生!”钟离春笑着白了他一眼,“取笑我。”

“这有什么的,你跟着我这么久也学了不少兵法,真替我上一堂课还是没问题的。”

“拉倒吧,”钟离春笑道:“舞刀弄棒的我在行,真要让我把知识讲出来就不行了,讲得前言不搭后语的还不让人笑话死了。”停顿了一下,她又说:“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看先生现在每天去稷下学宫讲学都讲得很高兴,我也为先生高兴。先生得大王器重,现在又有这么多弟子仰慕先生,都是因为先生才华过人的缘故。桂陵一战先生辛苦了,现在总算可以稍休息一下,过安稳日子了。”

孙伯灵摇摇头:“桂陵一战并未伤及魏国主力,几个月前,魏国军队直逼齐国边境而来,齐国的军队一时难以抵抗,失掉了好几座边城,为了让魏国撤军,我们不得不把庞涓放回了魏国。庞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以后还没安稳日子过呢。”

钟离春不无气愤地说:“大王也真是的,你为齐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却不肯为你惩罚你的敌人。”

孙伯灵正色道:“大王这么做是为了齐国,我身为齐国的军师,自然不能把个人的恩怨凌驾于齐国之上。”

钟离春轻叹道:“不管怎么说,只要你平安就好…”

深夜,一袭微服的公孙阅敲开了临淄一位有名的占卜者家的门。

“先生这么晚赶来,有何事?”占卜者问道。

“我是田忌将军的家丁,田将军有事要问先生。”

“不知田将军所问何事?”

“田将军是田氏之宗,又手握兵权,今欲谋大事,还请先生断吉凶。”

占卜者大惊:“此谋逆之事,我不敢断!”

公孙阅叹了口气:“既如此,还请先生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说着放下准备好的黄金,转身离去。

公孙阅刚走,邹忌的随从就来捉拿占卜者,说他为叛臣田忌占卜。占卜者说:“今夜确实有田将军的家丁来求卦,但是问的是谋逆之事,所以我未曾断。”

“既如此,相国正准备向大王告发田将军谋逆之事,请先生随相国去面见大王,为相国作证。”

占卜者战战兢兢地跟着邹忌的家丁走了。

将军府中,田忌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今日大王叫我去,竟说,最近我辛苦了,让我先交出兵权休息一段时间。我奇怪大王为何如此,一打听才知道,有人冒充我的家丁去找占卜者求问谋逆之事。这必定是邹忌的阴谋,堂堂相国,竟使用如此的小人手段,真卑鄙!”

孙伯灵在一旁说:“大将军,现在不是骂邹忌的时候,还是快想办法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交出兵权,打消大王的疑心。”

“不行!若我交出兵权,邹忌必然插手军事,到时候,齐国危矣!”

“大将军,眼下,保住你自己的性命最要紧,再说,就算你交出军权,军中还有田国将军他们在,邹忌奈何不了他们。”

次日一早,田忌和孙伯灵来到朝堂上。

田忌对齐威王一拜:“大王,微臣最近身体不适,不宜再掌兵权,请大王收回兵符。”

齐威王点点头:“田将军,既然你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寡人念你昔日的功劳,仍许你和家人、门客住在将军府。”

孙伯灵随后说:“大王,微臣多得田将军照拂,既然田将军交出兵权,那么微臣该交出军师之位,请大王收回军师印。”

“孙军师,你才能过人,寡人本不愿收回你的军师印,但既然你心已决,寡人也不好勉强。寡人将乐安之地赐予你,那里也曾是你祖先的封地。”

“谢大王。”

邹忌听说田忌和孙伯灵失了兵权,在家设宴庆祝。公孙阅对他说:“相国,虽然他们失了兵权,但他日东山再起也未可知,相国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杀了他们。”

“不可!田忌府中不乏武功高强之人,杀他们没那么容易。”

公孙阅露出了一丝阴笑:“我是说借大王的手。”

“他们已经交出了兵权,打消了大王的疑心,大王又怎会杀了他们?”

“大王对他们已经起了疑心,不会如此轻易被打消,若是再加上杀人之罪,就足以让大王处置他们了…”

钟离春走在街上,看到一座房子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她问外面的人:“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临淄城内有名的占卜者昨夜惨死在家中。”

钟离春赶忙拨开人群,只见占卜老者躺在血泊中,脖子都被砍断了半根。她问旁边的人:“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早上有人来找他占卜,敲门没有回应,才发现他已经死了,血都已经凝固了,应该死了很久了。”

钟离春往将军府跑去…

田忌惊恐地站起来:“钟离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亲眼看见占卜老者的尸体,还听围观的人说,昨晚还有人见过他,今早却已经死了,看来他是昨夜被杀的。”

禽滑走了进来:“昨晚我与朋友饮酒,回来得晚了一些,也在路上看到了占卜老者,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从穿着来看,像是相国府的家丁。不过他们没看到我,径直往相国府走了。”

田忌气愤地说:“果然是邹忌!是他杀了占卜老者,只为再次栽赃于我,说我谋逆不成,杀了占卜者灭口!”

正说着,侍卫从外面跑来:“大将军,我们的府邸外有不少人在走来走去,他们其中有些人还携带了兵器。”

田忌大惊:“你可看仔细了?”

“是,他们装作是路人,实则一直围着我们的府邸转。”

田忌定了定神:“你下去吧,有什么情况马上来向我汇报。”

“是。”侍卫走了出去。

“邹忌的行动真够快的,看来,是大王疑心我谋逆之心尚在,又怕事情败露,杀了占卜老者,所以派人来监视我了。”田忌气得一拍桌子:“邹忌竟如此诬陷,简直无中生有!”

孙伯灵开口了:“大将军,邹忌是否无中生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王相信了,今日大王只是派人来监视将军,若邹忌他们继续告发,恐怕将军就性命难保了!”

“孙先生,你快帮我想个办法吧!”

孙伯灵想了想:“大将军,事已至此,你无法自证清白,就算你可以证明你昨夜没有接近过占卜者,大王也会认定是你派了别人去杀了他。为保性命,将军还是先逃到别国,暂时避避风头。我相信大王只是一时被蒙蔽,总有一日会召将军回国,将军也一定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田忌若有所思地说:“也是。我在楚国有位至交,我可以先去他那里避一避。只是,你怎么办?邹忌一向视你我为一党,我估计我走后,他接下来就会对你发难,现在你没有兵权,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啊。”

孙伯灵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就和你一起去楚国避一避吧…”

孙伯灵房中,钟离春正在帮他收拾行装。

“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楚国?”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

“好,那我也去收拾一下,马上就可以走了。”

“不,钟离姑娘,你留在齐国。”

钟离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我们需要一个人密切留意邹忌的举动,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来向我们汇报。而且,我觉得这次的事有些蹊跷。邹忌虽与田将军不和,但他一向勤政,处处以齐国的利益为先,而他一定也清楚,赶走田将军,对齐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邹忌此次的举动有些反常。我听说他手下有一位门客,名叫公孙阅,为人狠辣无比,这次多半是他给邹忌出的主意,只是他又为何要对田将军下此狠手,我一时也没有头绪…”

“先生觉得…会不会是庞涓的阴谋?田将军和先生在桂陵大败庞涓,他恼羞成怒,所以一回到魏国,就设法利用邹忌和田将军的矛盾来扳倒你们。”

孙伯灵点点头:“这也是我的猜测,只是我们没有证据。所以,钟离姑娘,你愿不愿意暂时留在临淄,替我们查明此事?”

钟离春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可是,先生,我舍不得你…你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没有我在身边,谁来照顾你呢…”

孙伯灵轻抚着钟离春的肩:“钟离姑娘,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担此重任。你胆识过人,有勇有谋,而将军府中诸人,只有你从未与我们出入过王宫,每次去稷下学宫的时候你也是男装,所以邹忌的人对你并不熟悉。若不是为此,我又怎么会愿意…和你分开这么久…”

钟离春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孙伯灵接着说:“再说,留在临淄,你还可以天天去稷下学宫。我看你是真心喜欢在稷下学宫听讲,也喜欢教人剑法。我走了以后,你也可以继续教我的弟子们剑法,让他们不至于荒废了…”

钟离春打断他的话:“我既然跟从先生,就要和先生在一起。没有先生,我还去稷下学宫干什么?就像现在,我实在不能自己留在齐国,让先生一个人去楚国…”

“钟离姑娘,”孙伯灵正视着她:“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我可以是你的动力,但不必是你的方向。”

钟离春抬头看着他。

孙伯灵继续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用顾及我,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深深的不舍,埋藏在温暖的尾音里。

钟离春叹了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帮孙伯灵收拾好了行装,放在他身边。

“先生,路上小心,楚国那边气候潮湿,你腿伤容易犯,千万当心点,别坐在地上,也别着凉了。”

“嗯,我知道了,”孙伯灵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想要说什么,最终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你也千万要小心。”

“先生,保重!”钟离春拼命忍着将要落下的泪,转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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