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季云书只趴着休息了一会，不敢躺着，看过背后的情形后，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变得更严重。
等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季云书动身去了校医室。
校医室只有一位女老师坐在候诊室的桌子边，年龄应该和季云书的父母差不多大，不过保养的很好，风韵犹存。
还好今天坐诊的是一位女老师，刚在路上季云书还在纠结，要是男老师的话，还挺别扭的。虽然在医生的眼里患者无性别，但是毕竟要掀开衣服检查，心理上还是有点过不去。
老师看过后，就让季云书去隔壁放病床的房间趴着，因为被抓的有些厉害，老师说去给她拿药，先做个简单的处理。
隔壁房间放了五张病床，对面是一排椅子，季云书去了靠窗的那张床，拉上窗帘，听话的乖乖趴好。
没一会就进来了一个人，不过不是校医室的女老师。
那人穿着一双米白色的低帮帆布鞋，鞋帮处微微露出白色的袜子，修长的脚踝隐约可见，映衬着光滑如白玉般的半截小腿。优雅的黑色裙摆轻轻垂落在小腿处。
季云书秉持着欣赏的心思，继续往上看。
入眼的是高腰的黑色长裙，低圆领，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开衫，巧妙地遮住那本就没露出多少的润玉般的肌肤。
在季云书的视线抵达那人的脸庞，她惊喜地叫道：“姐姐！”
此时，她正用双手垫着下巴，趴在床上，头微微向上抬起，还有眼角那藏不住笑意。
“嗯，你怎么在这里？不舒服吗？”李清韵看到季云书也是一怔，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军训吗。
“后背好像有点过敏。”季云书趴着，手臂绕到身后，轻挠了一下。
“过敏？严重吗？”李清韵顺着季云书的手，看向了她背后，但由于季云书已经把中午那件白色的睡衣换掉了，现在穿的是一件灰黑色的条纹睡衣，也看不出什么情况。
“老师说还好。”季云书仰起粉嫩的面庞，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问道：“姐姐，你来干嘛啊？”
还么等李清韵回答，女老师已经端着东西进来了。
“清韵，你来这么早啊，童童还没醒，我一会去叫她，我先帮这位小同学抹下药。”女老师喊清韵喊得很是自然，像是经常这么喊。
季云书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当时也没追问。
“没事，孙老师，您先忙您的，让童童再休息会。”
孙老师进来时端了一个盘子，季云书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都有些什么，孙老师就已经走到她面前，把她好奇的头按了下去，让她趴好。
说着就掀起了她的衣服。
突然被老师当着李清韵的面掀起衣服，还把内衣的扣子给解开了，季云书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刚才在问诊室，只有她们两个人，也没解扣子，季云书并没感觉有什么。
但是现在一想到边上还站着李清韵，她心里就很燥，这股燥也表现在了脸上，脸颊连着耳朵都在泛红。
孙老师没注意到这些，自顾的拆开一次性毛巾，倒上一小烧杯的温水后，覆上了季云书的背，轻轻的擦拭着。
清理的差不多后，老师又带上医用手套，拿了一管药膏，刚挤出来一点，正准备拿起棉签，外面就传来了叫喊声。
“老师！老师！这有人把腿摔流血了！”
是男生的声音。
孙老师扯下手套，快步走了出去，出了门又拐回来，对李清韵说：“清韵，你帮老师给这位小同学涂一下药吧。很简单的，没什么技术含量，往上抹就是了。”
孙老师交代了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的去了隔壁问诊室。
季云书听到这一句，面上的绯色更深了，她本来是低着头，额头枕在手臂上的，此时却不知有什么魔力吸着她，引着她抬头，看向李清韵。
李清韵面色倒是十分平静，没看出有什么起伏，只是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向前也没后退。
“怎么弄的，摔成这样。”
“跨栏没跨过去，一下子绊倒了，腿呲跑道上了。”
“先坐这，我去拿瓶生理盐水。”
隔壁屋的说话声在这岑寂的空间里听得十分清晰，季云书抿了一下唇，开口唤着李清韵，“姐姐？”
“……”
李清韵什么也没说，迈着步子朝这边走，走近后拉上了床边的帘子。
原先站得远，季云书还能看到李清韵的表情和整体，现在距离不到一步，她这个视角只能看到李清韵腹部以下，若想看到上半身，必须仰起头才行。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只是直直的盯着裙子收腰处，轻轻地嗅着面前飘来的清香。
李清韵看了看边上椅子上放的盘子，烧杯、毛巾、药膏、棉签和用过的医用手套。那被随意扯下卷成一团的手套，她并不想带在自己手上，况且还有一只掉在地上了，应该也不能用了。
其实，上药时并不一定需要戴手套，因为有棉签。而孙老师选择戴手套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在涂抹过程中不小心将药膏弄到手上，另一方面也出于规范考虑。
李清韵纠结了一会还是不想带那只皱巴巴的医用手套，她叹了口无声的气，一会小心一点就好了，只用棉签应该也是可以的。
她拿起一根新的棉签，挤上药膏，轻声说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告诉我。”
季云书趴在手臂上的头，轻轻点了几下。
李清韵拿着棉签的手慢慢向下，在接触到红点时，一声如雷般的哀嚎响彻云霄。
“啊——！！！”
李清韵的手被这声音震得顿了顿，手指一搓，棉签掉了下去。
顺着季云书背后的弧线，滚到了腰窝处。
“忍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屠宰场！你按着点他，别让他乱动。”孙老师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也就第一声叫的惨了点，后面男生也刻意压着自己的声音，没再那么凄厉，但也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呜咽声。
季云书的注意力也被隔壁的嚎叫声转移去了不少，棉签掉在后背上也没感觉到。
正奇怪为什么姐姐还不开始涂药的时候，冰凉圆润触上腰窝，迅速的划动了一下，季云书的腰窝像是有细小电流窜过，激的她深吸一口气。
随后，棉签上按压紧实的棉絮蘸着药膏一点一点剐蹭在季云书的后背上。
李清韵的动作十分轻柔，虽然没有刚才那种感觉奇怪，但是也麻麻痒痒的，让季云书忍不住把头埋进臂膀里，咬着牙关，生怕发出奇怪的声音。
不一会，奇怪的不适感便被药膏里植物提取物带来的清凉感所替代，让原本瘙痒的肌肤舒缓了不少。
还没等季云书开始享受呢，后面就传来了结束的声音。
“好了。”李清韵看着那被药膏覆满的红色区域，轻声说道。
“嗯。”一个音阶闷闷的从手臂下传出。
听到回复后，李清韵拉开床帘，走出封闭的空间，默默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又等了几分钟，孙老师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她先是检查了一下季云书后背药膏的情况，对季云书说：“好了，也干的差不多了，小同学你再休息一会就可以走了。”
随后，又走到床帘外，对着李清韵赞赏道：“清韵做事我就是放心，后面涂的真均匀，不薄不厚，刚刚好。”
季云书打算再歇一会，她还没问姐姐来干嘛呢。
刚李清韵帮她涂药的时候，她脸红到脖子了，不好意思抬头和李清韵聊天，一直没开口，抹完药，害羞之情压下去的差不多后，孙老师又回来了，更没法开口了。
所以，她打算留下来看看李清韵来医务室干嘛。
孙老师低低的声音模模糊糊的透过床帘传来，“清韵，童童醒了，在休息室，你去吧。”
“好。”李清韵轻轻应了一声。
什么tongtong？什么休息室？什么去吧？
她们俩在进行什么加密通话？我怎么听不懂？
季云书眉头挤成川字。
怎么想都想不通这话是什么意思。
思索地间隙，房间内已经没了声响，帘子外的两双脚也不知何时离去的。季云书意识到再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准备起身离去。
她原本想着悄悄溜去休息室看看，但由于她是新生，头一次来校医室，根本不知道休息室的具体位置。在一楼转了一圈后，也没找到标有休息室的房间。最后，只得悻悻离去。
即使归队训练，她脑子里也都是刚才李清韵和孙老师的对话。
Tongtong？哪个tong？
同？桐？童？还是啥？
叫得这么亲密，但是从来没听姐姐提起过这个人啊！
自从李清韵上了大学后，季云书就很难能见到她。除了一些很重要的日子，比如中秋、春节之类的节日，她会回季家看望一下季云书的父母，但只停留一两天就以学校事务为借口返回学校。
每次那短暂的共处时间季云书都会格外珍惜，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李清韵呆在一起。
那时，她也问过李清韵的大学生活，但是李清韵回答的就很笼统，描述的和她高中生活一样，平时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图书馆。
季云书也知道李清韵不善于社交，也不喜欢去凑热闹参加大学的社团活动，她的大学生活应该就是像她说的这样平淡，所以当时也没深问。
现在回想起自己当时怎么能只关注生活娱乐方面的问题呢，最重要的社交问题怎么就没有细问过呢！
唉，悔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