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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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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绮铭是带着气到的时代剧院,她心情不好,也没有什么心思工作,好在今天也没有什么属于她份内的工作。

演员们已经早早地开始排练,排的是周晏堂先生的剧本《孤独的魂》,男主角方思明与女友分手后结识了一位名叫孤独的女子,起初他对她百般嫌恶,觉得她苍白、苦涩、了无生趣,但随着对她的了解,他开始发现她的美继而与她相爱,最后长相厮守。

听起来是个非常普通的爱情故事,但在这个剧本的奇妙之处就在于,那位名叫孤独的女子从未出现,她只被方思明在情书里表白,在日记里思念,她就像是方思明的幻觉,直到剧本的最后一幕,方思明一个人站在教堂里深情地朗诵着婚礼誓词,与孤独白头相守,背后是沉重的大提琴,发出与灵魂相契的低鸣。

那段盐与水缸的台词就是出于这个剧本。

万绮铭其实一直都看不太明白这出戏,那个从学校话剧社里请来的男学生已经在舞台上排演了许多遍,万绮铭也只觉得无趣,她只是看到一个人独自在台上自言自语,可是今天,也不知是由于昨日刹那的顿悟,还是今晨孟鹤林的打击,她觉得非常难过。

那段男主角在被女友抛弃之后的独白让她钝痛,她觉得自己就是那缸水,而自己与孟鹤卿岌岌可危的感情就像是一粒盐,与她过往经历的种种相比,这种背叛与失去似乎不值一提,就像是筛子上新打的一个洞,任何人都不会注意,甚至就连同筛子自己也觉得不过如此,不过就是又被击穿了一回罢,也就不过如此。

万绮铭并没有留意,在她的旁边,与她相隔一个座位的位置,从何时起多了一个戴着宽檐礼帽的男人。

她似乎是觉察到有人来过,却又记不太清,她看得太过沉迷了,以至于连自己落了泪都没有发现,直到她身前伸出一只握着手帕的手。

“擦擦眼泪吧,女士。”

万绮铭被突如其来地说话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接过他的手帕却并没有拿来擦眼泪。

“谢谢。”

然后她逐渐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应该出现在此地。在她的印象里,他一向只会出现在报纸、杂志还有电影院的大屏幕上。她慢慢地捂住嘴,怀疑自己的脑子不够清醒。

但是沈经理来了,她从容地走到他们跟前,确切说,是走到他的跟前微笑着同他握手:“费先生,欢迎您来。”

在影视界,费凡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这根本不需要沈爱玲多做介绍。这样的人竟然会突然的出现在他们的剧院,起码对于万绮铭来说,这是宛如天神降临一般的震动。

她知道自己不善言辞,怕自己说错话,便索性躲在一边装家具,只是静静地看着沈爱玲与费凡交谈。

“沈经理敢于排演周先生的剧本,这点真让人佩服。”

“过奖了费先生,众所周知,周晏堂先生的剧本好看不好演,尤其是这部《孤独的魂》我个人非常的喜欢,从它第一天出版我就对它心驰神往,我想不用我多说,您就可以理解我的意思。”

“我懂,我非常理解!”费凡显得很激动。

“编排这个本子,我们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但是我们愿意放手一试,因为在我看来,与内心对话是需要勇气的,一个人可以直面自己的内心,充满热情的独处,那这个人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没有人比您更能胜任这个角色。”

听到这里万绮铭便明白了,怪不得费凡会来,看样子是沈爱玲邀请他来的,她是希望费凡能成为这部话剧的主角。可是他会答应吗?

费凡笑了笑问道:“您真的这样想吗,沈经理?”

“当然。”

果然,他慢慢地摇了摇头说:“不,我认为您不是。”

“费先生何出此言?”看得出来沈爱玲是真的很希望费凡能成为这部戏的主角,她迫切的希望他能答应,但很显然她的邀请并没有能够打动费凡,但她并不想要放弃,便继续说道,“费先生,您之前说希望能看到我的对于做这部剧的诚意,我只能说我很遗憾我们只是一个中等水平的剧院,所以对于舞台的布景也好,演员的阵容也好,后期的宣传也好,我们的投资水平的确是有限的,但是我个人认为这部剧最大的魅力是在于它的剧本,那才是一出好戏的内核。”

“沈经理,我非常赞同您对于剧本的观点,但是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您所说的,对于这个剧本的诚意,也或者说,您的诚意跟我希望看到的诚意不是同一个意思。我很好奇贵剧院的导演是谁?”

沈爱玲不禁陷入了沉默。

“没有导演?”费凡大惊失色。

“不,怎么可能没有导演呢,只不过我们的导演并不是特别有经验的导演,就想我说的我们只是个中等水平的剧院。”

费凡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微妙,他似乎欲言又止,又像是有些不满,说道:“好吧,那我觉得您作为一个中等水平的剧院经理应该认清现实,你们没有水平和能力来承担这样一个剧本。”

“费先生!”沈爱玲显然生气了,万绮铭觉得也不能怪她生气,因为费凡说的话确实不太动听,但她还是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不知道您是如何作出中等剧院就不能承担好剧本这一判断的?”

“我没有说过这话,我只是说你们时代剧院仅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是承担不起《孤独的魂》这部戏的。”

“费先生,我觉得您非常的不冷静。”沈爱玲的眉毛已经纠结在一起。

“好,就当是我不冷静,”费凡作出举手投降的姿势,“但不管怎么说,我仍然认为暂时还不能跟你们合作,很抱歉,告辞。”他非常绅士地鞠了一躬。

万绮铭也觉得狠遗憾,然后她想起自己还拿着费凡的手帕,便赶紧还给他。

就在他接过手帕的时候,突然问道:“女士,如果方便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会流泪呢?”

他的问题是那么的突如其来,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又加上是在现在这个微妙的节点,她很怕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给沈爱玲带来更大的困扰。

然而她看向沈爱玲的时候,似乎也并没有得到她格外的启示。

“我问的是您,为什么你却要看她的脸色呢?”

“啊……我……”万绮铭很抱歉,自己还是做了不正确的事,便赶紧解释道,“我其实没什么文化,我不太会说话,怕说的不对。”

然而他却只是温柔地笑一笑说话:“我只是好奇您为何流泪,流泪是每个人都会的,这跟您有没有文化,读没读过书毫无关系,是谁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读过书的人才配有情绪,才配感觉到快乐与痛苦吗?”

万绮铭觉得氛围愈发古怪,她很确定费凡的这段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坚定的落在沈爱玲的脸上。

“没有。”沈爱玲答道,她回答的很干脆,似乎也没有任何不妥,可万绮铭却觉得,她像是有些生气,但是她又她说,“万先生,您可以随心所欲地回答。”

“好。”

话虽如此,但她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她为什么会流泪,她怎么知道呢?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流泪。想了一会儿她才说:“大概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觉得世事无常吧。人有的时候,真是无能为力。”

“好的,感谢。”说着他又向万绮铭浅浅地鞠了一躬,目光在沈爱玲脸上轻轻掠过,快步走出了剧院。

万绮铭不禁叹口气问沈爱玲:“我答错了吗?”

沈爱玲显然有些受挫,摇摇头说:“没有。”

“那他为什么……”

沈爱玲突然面带疑惑地看向万绮铭:“你为什么会流泪呢?”

“啊?”

她再一次陷入自我怀疑,她哭的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然而费凡的事再令人遗憾,也远不如孟鹤卿给她带来的遗憾更让她消沉。

她像避难似的在剧院里待了一整天,直到日暮,她不得不下班回家。前脚踏出剧院的大门,后脚孟鹤林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便你推我赶似的涌进她的脑袋。

她很想直接去问一问孟鹤卿,他到底有没有另外还有一个品德老师的女朋友。然她又觉得害怕,万一他回答她真的有一个其他的女朋友,她该怎么做呢?

跟他分手吗?好像舍不得。

装作视而不见吗?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她又觉得孟鹤林说的也未必都是真的,他就是想要自己主动离开孟鹤卿,想让她知难而退。那么即便她不喜欢孟鹤卿都好,凭什么要被他孟鹤林拿捏呢?他便是再有钱,跟她万绮铭又有什么关系,她干嘛要听他的话,遂他的心意?就凭他有钱,他便高人一等,便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就不,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

倘若孟鹤卿没有其他的女朋友倒也罢了,如果他有,那自己便更加不可能轻易离开,哪里能事事都顺了他们的心意呢!

万绮铭越想越气,决定回去就跟孟鹤卿摊牌,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他大吵一场!她万绮铭又不是软包子,凭什么受这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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