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楚无誉被药阁的长老叫去，戚柔柔待在药阁给楚无誉安排的房间里。

没一会儿有人敲门。

“长老，在吗？”

熟悉的声音。

午间粉衣服的人。

戚柔柔没应声。

楚无誉说了，不管什么人来都不要主动开门。

她钻进床内，裹上被子。

外面的人只是喊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等楚无誉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留在门上的印记稍有挪动。

他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悄无声息。

楚无誉：“姑娘？”

戚柔柔听到熟悉的声音，应了一声。

她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前开门。

楚无誉看她一身里衣，脸不红气不喘进了屋子里。

“有人来过？”

他问。

戚柔柔朦胧着眼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回道：“有。”

楚无誉见她一脸困意：“睡吧。”

戚柔柔躺到床上，翻了翻身，将被子裹好睡了过去。

楚无誉坐在床边安静等着。

戚柔柔在睡梦中抓住他衣角。

攥得紧紧的。

楚无誉确保她睡着了，这种举动只是下意识的。

他想挣脱开，但是她抓得很紧。

睡梦中女子的脸蛋瘦弱苍白。

楚无誉有点心疼。

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戚柔柔醒了，才发现自己手里抓着人的衣角。

她恍惚间松开，又攥紧。

咕哝了一声：“阿渊……”

只不过话到一半，看到一旁的楚无誉，顿住。

在楚无誉耳里就变成了：“阿誉。”

他有点开心：“你叫我什么？”

戚柔柔只好将错就错：“阿誉，可以吗？”

楚无誉：“好听。”

他喜欢她这样叫。

“阿誉。”

她再度叫了一声。

帷幕后楚无誉的嘴角扬起笑，瞳孔软化：“怎么了？”

戚柔柔：“我想看看你的脸。”

楚无誉：“……”

他不说话了。

戚柔柔：“……”

她松开抓住楚无誉衣角的手，背对着他转向一边。

楚无誉一看，生气了。

他不知道怎么哄，只道：“我……等等给你看好不好？”

戚柔柔不回头，她甚至将被子蒙过了头。

楚无誉以为她哭了，更加紧张，一急脑子里什么话都往外说：“我给你看，你出来。”

戚柔柔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真的？”

楚无誉反应过来：“假的。”

戚柔柔：“……”

她即将掀开的被子被人抓住空隙掀开，楚无誉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她的脸，发现人没哭。

他语气更加坚定，道：“再等等。”

戚柔柔：“呜。”

她眼里又要掉出泪来。

楚无誉：“再等等好不好，你等我……”

等我想想。

戚柔柔：“你告诉我你哪里丑？”

楚无誉不说话了。

戚柔柔：“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楚无誉：“……你别。”

他想了想，说道：“你……接受不怎么和正常人一样的人吗？”

戚柔柔：“有多不正常？”

楚无誉：“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正常。”

戚柔柔脑海里霎那间浮现猪鼻子兔子牙狗嘴巴。

牛头马面，长舌吊眼。

她忍不住摇头，嘴上却说：“……还行。”

楚无誉从她眼里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奇怪生物。

他给出线索：“比如……瞳色不一样。”

戚柔柔：“？琥珀色？”

她想起君故渊那双眼睛。

淡淡的琥珀色，像是陈年美酒一样，很好看。

楚无誉摇头：“比琥珀色还要更奇怪一点。”

为什么她会想琥珀色。

戚柔柔又想到上个世界死去的皇帝的眼睛。

“淡紫色？”

楚无誉：“也许，还要更深一点。”

戚柔柔：“一双眼睛而已，再怎么长难不成还能长成红的？”

她在现代各种颜色都见过，唯独没见过红眼睛。

楚无誉僵住。

戚柔柔感觉自己猜对了。

她脑海里想到各种各样的吸血鬼红眼睛，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戚柔柔道：“你把帽子摘下来我看看。”

楚无誉没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抗拒来，问：“你真的不怕？”

戚柔柔：“一双眼睛而已，兔子眼睛也是红的，我也不怕兔子啊。”

只要没长残就行。

楚无誉看她一脸期待的模样，手下动作顿了顿，掀开帷帽。

戚柔柔看到熟悉的侧脸，并不怎么惊讶。

只是这张脸上，有一双和记忆中截然相反的红色眼睛。

像是宝石一样。

乍一看，无机质的瞳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一种兽类遇见强者的战栗。

戚柔柔后退些许。

楚无誉以为她怕了，连忙闭上眼睛。

没了视野，他嘴上问：“怕吗？”

话语小声，几乎浸满主人的不安。

没等到回答，他想要带上帷帽，手中动作却因为面前女子的动作止住。

戚柔柔不知何时靠近他的脸颊，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眼皮。

楚无誉感觉不像是手的触感。

更像是……

他眼皮微掀。

确定了什么，脸色霎那间红了起来。

“你你你……”

她亲了他眼皮一下！！！！！

他震惊到后坐，然后弹跳起来，飞速跑出门外。

戚柔柔：“？”

走出去后楚无誉才发现自己没戴帷帽，刚想回去，看到院内不知何时来的人。

很显然，她已经看到了。

楚无誉神色淡淡：“来做什么？”

私人时间他不解答问题。

粉衣的少女看向他的脸颊，眸光闪过一瞬间的惊艳。

“长老。”

“您的眼睛……”

她还没说完，里面房间里，戚柔柔打开门。

还没探出头就被楚无誉塞回去。

戚柔柔：“！”

她倒是要看看是谁，看到她辛辛苦苦才磨出来的成果！

她脑袋陷进楚无誉怀里，楚无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挡着她整个人。

“没什么事情就下去吧。”

楚无誉看向一旁的人：“下次，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这里。”

他已然知道中午来的是谁了。

粉衣少女还想说什么，就见男人将怀里的女子塞进屋子里，旋即自己进去，关上了门。

戚柔柔抬头看向楚无誉，一脸愤怒。

楚无誉：“怎么了？”

他揉了揉她凌乱的头：“磕疼了？”

戚柔柔：“外面谁看见了？”

楚无誉：“一个弟子，怎么了？”

戚柔柔眸子更加不高兴：“哪个弟子？你都不说她的名字！”

楚无誉：“我不知道。”

戚柔柔：“我看她找你问过很多问题吧，和你很熟的样子。”

楚无誉一脸懵：“哪里熟了，我真不知道。”

他一个客卿知道弟子名字有什么用。

又不是他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