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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0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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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病。”

就是这么一封急信,使得管南悬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开明山。

入了山,他穿过瀑布,直直飞往正对高处的浮山,在一声声“大公子”里,他将自己走成了一溜烟儿,入主庭直奔祖父的月桂苑。

入了苑中主屋的内室,他果见往时总爱在桌前挥笔泼墨的老爷子,散了那一头顺滑的银丝,正直挺挺地卧在榻上。

他心头一紧,赶忙上前跪在榻边,握着老爷子搁于被面的右手。

那只手被这一抓,当即一颤,榻上人这便幽幽地睁开了眼。

片刻后,老爷子坐于榻沿,震怒不已,一声“管云诏”,震得主庭后的绿林,生出簌簌一阵不小的动响。

这是那鹤儿鸟儿受了惊,纷纷拍了翅膀逃窜,以躲避可能发生的无妄之灾。虽说是逃窜,但这次序却还井然,未见没命胡窜。

连鸟都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更何况神山里的人,想来此事早已是司空见惯了的。

不过,那时,管云诏却正在行去茶室的路上。

祖父病是病了的,不过却是这老爷子自己作的。

他与隔壁家同样一头华发的老爷子打赌,于长夜归宁之时,非要封了法力,跑到对面浮山瀑布下的深水潭里赛游水,结果寒气入体着了风寒。

一个风寒就将他诓了回来,发现自己遭了管云诏的道,管南悬这才服侍祖父重新躺下,出得屋来,转去茶室。

他行至跟前,听见里头的谈话声,当即打住,却没往屋里闯。

世人只知,管家隐居于神山开明,却不知,早在他们之前,神山之中,便已有几家人伴居于此。

当年名动一时,忽然又销声匿迹的名剑山庄,杜家,便是其中之一。

前些时日,家中传信要他无论如何归家一趟,着手的便是他与杜家嫡孙女,杜凛,二人结亲之事。

杜凛是个坦荡人,同他见第一面便直白道,这亲她结不了,因她早已心有所属,是开明山中另一家,裘家的三公子,她为其一手出神入化的丹青和点泥成真的神技心醉。

管南悬亦本无意结亲,更加识得那位裘三公子,二人少时曾在一起玩过泥巴,是以,对于杜凛所说的点泥成真的神技,他有过切身的体会,因那次,他二人闯下过一次大祸。

当日惨相,那被捏出的一大群神兽,不受所控,奔窜横冲直撞,毁了半座浮山,使得几家好不容易栽种出的甚仙芝灵草,或被踩或被拱或被烧,总之一片狼藉功亏一篑。

被泥巴做的天龟,在屁|股上结结实实咬了一口后,管南悬才知,原来裘家人身上据说是有一半娲族血统的。

正是得益于那一手化神的神技,族中人有的作画能灵化出一个小世界,有的捏泥能点活泥塑的各类神兽,还有能将剪纸、皮影灵化的神人,更有裘老爷那一手画糖奇技,活灵活现,点灵便活。

所以,才有他和裘老三搞出的这场祸端。

按说有这样神技之人,行走于世间,该是无畏无惧的,可奈何,家中人丁单薄子嗣艰难,于是恐遭人惦记,早早便寻了秘境躲入其中,后来几经辗转,才在数十年前入了开明山,人丁也才稍微多起来。

两大名剑世家,按说结秦晋之好,是强强联合,奈何两个孩子,落花无意,流水无情。

而管南悬磨不过裘老三以利诱,又与杜凛二人再三央求,管南悬才一力挑起担子,当着杜、管两家的各位长辈,坦白:“孙儿已有心上人,故无法应允此门亲事,还请各位长辈,松了手中这条红线才是,万不可再催生出第二个……”

他言尽于此,高堂上的坐着的几位管家长辈,面色都有些僵。

特别是管家家主,也就是其父管云谏,以及当今的管家主母石枕婗,这也是他二人心上的一根刺,只怕是这一辈子都好不了的痛。

只是,管南悬有心上人了!

一开始,管家人是不信的。

因这孩子点在管家星辰堂的红鸾星灯,数位长辈是轮流瞧了又瞧,试了又试,点了又点,压根就没见其燃起过,别说火了,甚至连点火星都没有。

不过管南悬一再强调,他确有一个瞧上的女子,只是还想再相处相处,还未至穿红着绿要迎进门的地步。

此后管二爷便悄悄派人出山几次,暗中一查,才发现平时老成持重的孩子,待这女子还真有好几分不同。

比如瞒着管家所有人掰一截离朱神枝给人家;

暗戳戳给人寄售的丹药造势;

还有那么痛恨天龟的人,竟勉为其难地养起了龟苗,就为了要跟人的天龟凑成一对,甚至已允诺人家,得空了要同人一道去寻兽食;

以及在光明外海御兽潮时,总会分一缕神识去看顾那许家的长子……

如此种种,看上去倒确是那么回事儿。

可南悬这娃儿的红鸾星灯,没……

管云诏正要离开管家如星海一般浩渺的星辰堂,最后回身之时,却见管南悬那盏红鸾鸟模样的灯,微张着指向天空的鸟喙里,突然窜出一束火苗,突突地摇晃着,最终,竟是真的亮起了。

只听“咻”地一声,那火苗直入星海,嵌入了南悬的那片星辰峦,像颗宝石般,煜煜闪烁。

此刻发生了什么?

管云诏嘴角噙了一抹笑,当即出了星辰堂。

此事,还得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许乘月在别苑里,与专程来寻她的管南悬,终于碰了面。

二人对坐于一四面敞开的室内,说起神山之外的情形。

妖兽潮暂平,防线结界的修补亦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不过前线撤下的伤患无数,那在逃的部分妖兽也还未尽除,最棘手的是,有小部分还匿入了人界。

要赶在祸患扩大、在人界闹出大动静之前,将所有妖兽揪出来除掉,还真是件挺急又颇费神之事。

许乘月在得知兄长和步师父都身负有伤,哪里还坐得住,尽管管南悬一再安慰,伤得并不重。

可许乘月却想起末世典籍中记载的妖兽疫,那场祸及整个澜川大陆,损了半个修真界元气的大灾难。

虽然此时的时间,较之典籍中的记载,早了近百年,可听管南悬描述,已有多人身起紫疹的情形来看,她很难不忧心。

只因,那次大灾难的起端,亦是紫疹,大范围的紫疹,未及时引起仙门中人的重视,错过了最佳控制的时期,终酿成了一场人兽动荡的祸端,还波及人界,简直惨不忍顾。

开明神山内,各处结界围得森严,针都扎不进去,许乘月本就已死了一半要探寻的心思。

起初,若不是因为这点探寻的心思,早在那日管二爷跟她提什么“一举两得”之时,不愿受人摆布和安排的她,便已驳了回去。

眼下得知情况如是,她更是一门心思只想出山,好尽快回到亲人的身边,她只怕晚了会发生令自己后悔不及之事。

关于管家人将她掳来的目的,她也不是半点没有所觉,只怕与管南悬之间的绯色传闻,多半仅是个幌子。

因这事,说不通。

若仅仅只是因为此事,对方若是想扼杀,大可在神山之外给她点“颜色”,好叫她知难而退,而对方若是应允的,为何不让管大公子正大光明地带她来见。

这不对劲。

或可与管南羡的病有关?

她在受伤的管云诏身上用过药,确有瞧出他身上的一点蹊跷,她的药在一定程度上助他对抗了体内的某种奇力,莫不是那时候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事说不定极为难办,说不定还涉及道管家的秘密,不然,对方何不直言,却反而将她困在此处这么许久。

唯一的可能是,他们还没有个定论,没拿出一个确定的主意。

这可真是好心遭雷劈。

她是看对方生得与管南悬有几分相似,念着与管南悬的一点情谊才好心施救。

若说许乘月此时一点都不后悔,那也不可能。

可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她是要赶紧出了这令她不安心的神山才是。

望着眼前唯一可求助之人,许乘月开门见山道:“我还有未竟之事,需得尽快出山,还请管师兄行个方便。”

她将汪尔声所求,以及诸葛秋慈之弟的病情说得十万火急。为了取信于人,她没瞒管南悬,她要入月昂山寻灵草之事。

管南悬四平八稳坐住不动,视线在她洁净的小脸上走一遭,在她微微翘起的上唇唇珠上打个旋后,最终落在她蹙起的眉心处,好似想以视线替她抚平拧成的那个“川”字。

“你不该进来的。”管南悬好半天才道。

他声音低沉,面上的神情复杂,不过最易叫人分辨出来的那部分情绪,不是他这句话表达的责怪,而似乎是为难。

进与不进来,压根就不是她所选,对方根本没问过她的意见。

许乘月想分辨一句,但看管南悬抿紧双唇,一双眼里如有两簇火苗在烧着,就这么直直得凝住她,她下意识闭嘴。

“你可知,不属于神山之人,想要出去,都得留下点东西。”他说话时,视线在她周身打了个转,目光渐冷。

这话不像是在吓唬她。

许乘月顺着他的目光也打量了下自己的周身,在管南悬看来,她似乎真的在自己身上做着取舍。

这动作,莫名地透着几分可爱,管南悬不由压了压嘴角,努力维持住严肃,但他却不知,他紧蹙的眉心,此时已有松动的迹象。

“你们神山的规矩……”她小心地瞅着管南悬的面色,他稍微挑一下眉,她便快速改口,“若我坚持要囫囵个地出去,可有什么做交换,比如帮管南……唔。”

许乘月瞪大了眼睛。

对面身形一动,上半身直接越过面前的桌几,跟着长臂朝她脑后一伸的动作,她是瞧见了的,也试着躲开了。

奈何对方动作极为迅速,她不过才后仰一下,那只大掌便扣住了她的后颈,瞬间一用力,许乘月便被动地向前,随即一道阴影罩下来。

她唇上便是一热,随即又是一痛。

“啪”地一声脆响,须臾之后也跟着回荡在这间茶室,空气中还弥散着点点血腥气,还有淡淡的茶香。

管南悬侧眼瞧了瞧身侧被泼湿的桌面,又望向对面脸色苍白的女子手中握着的茶盏。

“你——”

“混蛋!”

许乘月又恼又怒,一使力,竟是直接捏碎了手里的杯盏,碎掉的瓷片划破了她的手指,流出了血她也不管,就捏着最大的一片瓷片,当即就起身朝对面发难。

管云诏到时,便见别苑的侍女们,都躲着那间传出“噼啪”大动静的茶室远远的。

他也不上前,就抱臂立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里头二人,你追我躲的打斗着。

在管南悬一手将许乘月的一条腿一只手,按在桌几上,另一只手紧接着又捉了她的另一只手压下时,管云诏还颇有兴味地发出一句啧叹:“简直欺人太甚了。”

这场打斗,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是管大公子单方面压倒性的胜利,这许姑娘真是被戏弄、被欺负得好惨。

故而也颇为同意管二爷的这句啧叹。

可下一刻,却听管二爷又道:“打人怎么能打脸呢!”

众人无语,凝睛,确实在管南悬的左脸上,瞧见那个趴着的五指山红印,还挺招摇。再瞧那二人均破掉的嘴角,对于打斗之前屋内发生之事,众人心中都在猜测。

有定力不够的女子,在瞧见屋内女子被他们公子反剪了双手压进怀中,脸“唰”地烧起来,随即被管二爷通通赶出了别苑。

许乘月处处被压着打,她心里的气焰越发窜得高,她非得要扳回点城池才肯罢休,打斗至后面,她被管南悬反剪了双手压在他怀里,她紧贴着他,可此刻却生不出半点旖旎,提膝就要顶他要害。

可到底身形差距,她反被他夹住不得动弹。

许乘月猛地挣了几下,一张脸都因为较劲儿成了虾红色,却见管南悬微微靠近,而后他嘴唇呼出的热气,便不时喷在许乘月的耳朵上,灼烫着她的皮肤。

好一阵之后。

“确认了?”叔侄二人出了别苑后,管云诏低问一句。

“嗯,”管南悬舔了下破掉的嘴唇,半掩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晦暗,道,“很像,但无用。”

管云诏半眯着眼看了看身边人,须臾后才笑道:“你既喜欢,后面的事,你便自己看着办吧,你历来都极有分寸。只是,正值山中换防固守,想出山只怕还没这么快。”

管南悬不语,只是藏在袖中的那只手,用力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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