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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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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中间不曾有人来叫我起身。

莲知说,夫人分别派人向宗学和昌裕郡主那里给我告了假,说是我偶发身体不适需要休养。

母亲是个精明的人,“身体不适”是个模糊的形容词,不适的原因可以有很多,时间也可长可短,这个说法适合解释我眼下状况。

掐指一算,到我及笄的日子只剩下六日,这几天我便得了母亲恩准在家休养。

做衣服的裁缝婆婆又被母亲请来为我改衣服。

裁缝婆婆没有半点不耐烦情绪,我想,这是看在母亲让碧盈姑姑递上只装满银锭的托盘份上。

母亲做这事时没有避开我,我看见碧盈端着一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蒙着块轻薄的红绸布,一看便知道绸布下面盖着的东西是银子了。

今天礼服的修改不过是在领口处加一块花边装饰,这样领子就会高出一截,正好遮挡住我颈子上的伤口。

那道伤口不长也不深,却在白皙的颈子上显得尤为突兀,到底需要找些东西遮掩。

这几日,莲知在包扎伤口的纱布外系一条质地轻薄的丝质长巾作为装饰,用来帮我遮挡住白花花的纱布。

我受伤这个事传出去总归不大好。

眼看定安公家的女儿就要及笄,偏在景贵妃宫里来人到我家后,我的颈子间莫名其妙多出块纱布来。

这事让有心人听到,少不了要说我家闲话。

我对镜照过,颈间系着丝质长巾的我像是个北方边陲之地来的女人。

我见过那些女人,她们有着不同于京城女子的粗犷长相,但没有京城女子礼数繁多。

那些北方女人有些是随着她们的丈夫来到京城的,夫君在战场上立下军功、获封爵位来到京城,女人们也跟着成为一座府邸女主人、朝廷亲封外命妇。

还有几位北方女人自己就是上阵杀敌的将领。

母亲自我幼时便对我说起,有几位北方来的姨姨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们的战功之高,让不喜女人的朝堂都得耐心听她们站在大殿上分析战事,让深深忌讳后宫女子干政的圣人到底要给她们军功封赏。

上阵杀敌是九死一生的事,世人再如何说女人不是,总要面对死里逃生的人积攒些口德。

边陲之地人口稀少,中原的兵士嫌弃边关条件苦寒,给得饷银又少,不愿千里迢迢前去驻守。那些地方要是真的打起仗来,是个人就得学会提刀保卫家园,很多时候便顾不得征兵来的人是男是女。

父亲在领命去西北边关以前,在北方边境要塞驻扎过一些年头。

那些来到京城的北方将领不少是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部下,他们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

从西北边关回到京城的短暂时间里,父亲常会与他的老部下在家中小聚。

我偶然碰见过几次,席间的父亲会与老部下们谈笑怒骂,那时的他是神采飞扬模样,一点不像世人口中那个有板有眼的定安公。

见我站在门口,父亲便会心情很好的叫我过去,给诸位叔伯姨姨挨个见礼。

那些叔伯姨姨看到我,纷纷称赞我出落得愈发美丽了,将军有这样的女儿真是好福气,直听得我心里喜滋滋的。

几位姨姨还会亲昵地拉着我说话,有位擅长枪法的姨姨总会问我最近剑练得如何,要不要改天去她府上同她学枪。

我性子天生疏懒,只说学堂课业紧,在家练剑的时间很有限,更别提学枪法了。

这种时候,父亲通常不会戳穿我是懒于练武的事实。他只说,我的女儿姓唐,她到底是要出嫁的,嫁去的人家不是京中贵族,便是各省世家。

这时姨姨们就会反驳父亲,说她们同样是女人,也能上阵拼杀,我和她们相比又不差什么。

父亲便苦笑着给自己斟酒,不再说什么了。

见到这些叔伯姨姨的日子很少,大多数时候他们不是去到边关驻守,就是领兵前去抵御外族入侵。

前朝留下了太多问题给禹朝,其中包括甚少停歇的边关战事。

同战场上回来的这些姨姨说话让我感到舒服。

她们才不像后宫里的娘娘们那样,一旦我和令颜被邀请去做客,娘娘们便会问,我和令颜去某位嫔妃的宫里时,那宫的嫔妃对我们说了什么话。

饶是令颜习惯于应付此类问题,也是提着十分小心回答,生怕哪句话说错挑起后宫失和。

这种问题我干脆装作听不见,这可比母亲问出的事情更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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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及笄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各种礼仪典章母亲给我逐条细细叮嘱过,这次我将礼仪流程背得滚瓜烂熟。

在这段时间里,令颜来探过我几回。

我心知自己受伤这事瞒不了她,便推说自己练剑时不当心划破点油皮,及笄日子眼看便到,于是告假在家中温习礼仪。

令颜的优点是温柔得体,凭借她的敏锐,她能够猜出来很多事情。但若碰上对方有心遮掩,她即使看到知道,也会装作她不知。

正是令颜的这份得体,才让她在皇室宗亲女眷中显得与众不同。

及笄这天,我穿上修改过多次的礼服,这衣服看得我已然生倦。

一应饰品也是早早定做好送到家里的,碧盈忙前忙后替我穿戴。

母亲不放心莲知,她嫌莲知毛手毛脚的容易出岔子。母亲让碧盈姑姑从前天开始住在我院子里,替我张罗着大小事情。

碧盈本要替我戴上碧玺珠子串成的禁步,我说:“碧盈姑姑,请等一下。”

我叫莲知过来:“莲知,我交给你的那枚玉佩在哪儿?”

莲知很快会意,她知道我在说什么,便从妆台最上面的小抽屉里拿来了我要的东西。

我示意莲知把东西递给碧盈:“姑姑,戴这个吧。”

碧盈正是不解,我解释说:“终归是定过亲事,既是人家一片心意,那便戴着罢。”

这下碧盈也懂了,她平日里唠唠叨叨的一个人,对这事倒没说什么。她替我将玉佩悬挂在白玉串成的腰带上,又在玉佩下面手指灵活地打好个漂亮络子。

穿上礼服的我像个僵直偶人,要由莲知和碧盈两个人左右扶着向前走去。

仪典流程我演练过多次,今日照做便是。

转身时我偶然瞥见场上宾客,不意外地看到令颜与宣城长公主,还有一些同窗与她们的母亲。

及笄后没多久,我颈子上的伤口就好了,可以如常恢复上学。

每天上学前,我都会记得把父亲带回来的那块玉佩挂在腰间做装饰。

如此几天下来,令颜见我成天戴着同一块玉佩,定要好奇问我。

我淡然回答:“未婚夫送的,说是定情信物。”

这话说完我连自己都恶心到了,苏恒那人我都没怎么见过,同他哪来的什么感情。

此事说来也可笑,两个并不相识的男女因为家中长辈几句话便要定下婚约。

我觉得这事荒唐极了,世人竟还美其名曰父母之言。

我同令颜说话时正走在皇宫里的甬道上,再向前走几步路便是宗学。

路上前后走着几位同窗,我说话时也没避着人,同窗们定是听见我说了什么。

不出三天,我听到圣人赐婚四殿下庆晖与薛大学士孙女薛雯的消息。

听到同窗们议论这个消息时,我正在收拾东西,想着下学回家。

我心知,是我自己央求家人另觅他人、先行定婚,所以我心里没有遗憾这类的感觉。

我反而庆幸,自己以后不用再面对景贵妃和庆晖。

我下学后决定直接回家。

今天碰上令颜来癸水,她惨白着张脸让女使搀扶着上了自家马车,没力气去太后宫中小坐。

出宫时候,有人来我马车外传话说,映小姐,四殿下有请。

我打开车窗一瞧,是庆晖身边内侍何景。

我立刻缩回探出窗户的脑袋,递给莲知一个眼神。

莲知会意,下车去请何景离开。

莲知说:“何内侍,您家殿下已有陛下赐婚的未婚妻子,我家小姐也同苏家商定了亲事。我家小姐总该避一避嫌,不好见外人男子。而殿下若要见小姐,也是于理不合。”

何景不依,还是对我说:“映小姐,您去见一见殿下罢,他近来不太好……”

“何内侍,”莲知打断何景,“殿下如若身体不适,请太医去看便是。我家小姐不是女大夫,不会给人瞧病。也请何内侍日后对我家小姐放尊敬些,小姐的闺名不是外人可以随口称呼的,还请内侍日后称呼我家小姐一声‘唐小姐’。”

我听莲知三言两语打发何景,很快上车来。

车子继续向前行进,我坐在马车上,手里把玩腰间那块玉佩。

玉是好玉,雕工也不错。

最为重要的是,这东西是一个绝妙的工具,可以堵住同窗们散播流言蜚语的嘴。

这玉佩还能拒绝庆晖没来由的执着,陪伴我演完定婚这场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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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苏家在我及笄那天备下一份厚礼,算是礼数周全。

及笄那天过后,苏运龄总督差人送了聘书过来,看来当真想要我做他家孙媳妇了。

事情都到了这份上,哪怕说我定亲这事是扯大旗拒绝庆晖,那也得做完整套戏码。

因此在苏总督向父亲提出,让我同苏恒见上一面时,我是不好推辞的。

这天一早,苏家的小厮来送请帖给我,家人接了帖子,再把东西递到我的手上。

那边莲知谢过送东西来的婆子,我戴好红珊瑚珠子的耳环,从镜子前抬起头来,伸手接过苏家正式送来的帖子。

帖子用红色丝带系好,上头附着一小截桂枝,娇艳小巧的桂花开在枝头,花儿尚且沾染着清晨晶莹剔透露水。

我拆开丝带打开帖子,里头夹了张洒金粉的信笺。

我对着太阳光看过,用纸是陶然当地所产云陵纸,不是京畿产出莱山纸。后者是京中公文撰写用纸。

信纸上熏过香,我嗅了嗅,是桂花香,闻起来是甜丝丝的柔和感觉,不会呛得人难受。

信笺上面写着一手工整的楷书字迹,用词文雅客气,大意是请我过府做客。

信上还说,如果我一个女儿家觉得前去苏府多有不便,他苏恒可以去到定安公府上拜访。

我看向落款,那里写着“苏蓝骞”三个字。

我问过父亲,他说,“蓝骞”是苏恒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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