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千里】因为不想进宫所以我选择了XX > 第25章 【二十五】探监

第25章 【二十五】探监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我以往觉得,旁人评价观晨“万事不留心”,只是对他不喜出风头的误解。

我今日探监回来才知,观晨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智,竟然能对我说出,他死了倒好,让我不必救他,这种混账话来。

我听到观晨这话不由得愣住,想不到自己多日来托门路走关系,好容易才能进去兵部大牢探监。

结果是,我一番煞费苦心之下,居然换来观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门外有狱卒在听墙角,我按捺住想要揪住观晨衣服领子、揍他一顿的冲动。

借由昏暗的牢房灯光,我看见观晨衣领里露出一截绷带,他身上有伤。

只是牢房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伤到何种程度。

我努力找回连日来对观晨的担忧,对他说:“我费心费力方才进来这兵部大牢,能与你见上一面。我进来瞧你,不是为了听你说,‘你不想活了’,诸如此类的混账话。你现在是兵部大牢里的要犯,兵部关押你的原因是你有通敌叛国嫌疑。你不要以为,你如今还是过去的定安公府长子,京中官场里,是人便要给你三分薄面……”

观晨不耐烦地打断我:“是,正如父亲所言,我没有领兵打仗的才华,这次在西北也吃了败仗。宁宁,你如果是来指责我的,我建议你省些口水工夫,趁着这时间回家歇息去。如你所言,我有通敌叛国的嫌疑,是戴罪之身。你且离我远些,任由我自生自灭,这样还能保全你自己。”

见观晨这副对我并不领情的态度,我心底里涌上许多委屈。连日来家中惊变,皆是我一人出面解决。

我本来以为,今日见到观晨,他即使身陷囹圄无法脱身,最少也会给我一些言语上的安慰,如此好支撑我度过眼下的艰难处境。

天知道,我不仅得不到观晨的安慰鼓励,甚至还要反过来慰藉我那吃了败仗的兄长,好让他打起精神活下去。

我狠心咬住下唇,以疼痛逼迫自己找回理智。

我说:“唐观晨,我不妨告诉你,如今家里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艰难处境。陛下已经撤了父亲的爵位,门口陛下亲提的匾额早就被宫里的内侍摘了。还有兵部,他们的人三天两头上门搜查,父亲的书房让人翻了个底朝天。母亲如今中风卧病在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家中多日来人心惶惶,下人们走得走散的散。唐家族中亲戚把我们家看做是肥肉,人人都想撕咬几口,家中铺子都已让人夺去了好几间。现在居然连你也要同我找麻烦,呵……好好好,观晨,你若是要寻死,不妨带了我一起去。省得我劳心劳力苟活于世,不是累死也要被你气死!”

这些话说完,我直觉满脸冰凉,还是观晨抬手抹去我的满脸泪水。

听到母亲卧病在床,观晨终于收起犯浑模样,他急切问道:“母亲身体如何了,她好些了吗?”

我呜咽着胡乱点头:“母亲这几日身体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起身进食了,只是她讲话还不利索。”

观晨叹息道:“母亲是心中多年郁结忽然发作,她和父亲之间……唉,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观晨对我无奈可何道:“宁宁,你别哭了,你哭起来真是丑死了。”

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习惯性地出拳打在观晨胸口。观晨闷哼一声,疼得嘶嘶吸气。

我意识到自己打到观晨身上伤口,心里不免有些歉疚。

无论如何,观晨到底是我亲生兄长,他讲话不中听的毛病也不是如今才有。

只是我最近遇见的糟心事太多,目前不想再听他讲混账话气我。

到底是观晨有错在先,我生气之下故意说:“唐观晨!你还不如死在西北前线算了!省得我如今还要过来看你!你既然不乐意活了,我也懒得救你,随兵部如何处置你就是!”

谁知观晨听了我的气话,倒是轻轻点头:“我若是死了倒也干净,我本就不是该活下来的人。我若是死了,宁宁你就会是父亲唯一的女儿。”

听罢观晨所言,我不禁大怒。只是我到底惦记着他身上有伤,不舍得再打他了。

我连名带姓大声怒骂观晨:“唐冉!你今天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你身为父亲唯一的儿子,究竟在说什么胡话?”

观晨摇摇头:“我没有说胡话,我一直都很清醒。宁宁,不懂的人是你,你年纪还小,许多事情,我亦或是母亲,都未曾对你提起过。我很早就觉得,是我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这时狱卒来催促我:“唐小姐,时间到了。上头吩咐过了,这唐冉是军机要犯,本不许人探望,是我好心,这才……”

站在牢房门口的莲知立刻掏出一锭银子给狱卒,得了甜头的狱卒识相闭嘴。

我深知狱卒提醒有理有据,我今天得以探监观晨,也是走了令颜的门路。

借由牢房昏暗灯光遮掩,我将自己的钱袋子飞快塞进观晨手里,生怕他在狱中被狱卒为难,到时再掏不出银子,会吃了苦头。

观晨竟然态度推拒,他不想收下钱袋。

我生怕狱卒看出端倪来,过后将观晨的钱财全部勒索了去,就用我寸许长的指甲在观晨手背上抓了一记。

观晨吃痛,他知道今日是同我计较不得了,这才不情不愿地收下我递给他的钱袋子。

从兵部大牢里走出来,我乍见到室外日光,眼睛不由得眯起来。

许是那阳光过于刺目,泪水从我的眼角溢出来。

我站在原地,按了按眼角,硬生生把眼泪咽回去。

真好,观晨还活着,他甚至还能说些不中听的话惹我生气,我连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我生怕兵部对观晨刑讯逼供,今日见到一个血葫芦似的他。

——————————————

从兵部大牢回到家中,家门口已经挂起白色灯笼。我走进大门,入眼满是素缟之色。

碧盈走过来对我说:“小姐,宫里差人来说,护送老爷灵柩回来的队伍已经走到京畿了。”

我点点头:“有劳碧盈姑姑。”

碧盈的嘴巴张开又合上,她的双手拢在衣袖中,似有难言之隐。

我很快会意,主动询问碧盈:“姑姑,衣服在哪,我这就换上。”

碧盈看我的眼神里似有怜爱,她回答说:“衣服已经放在小姐房间里,莲知姑娘的衣服放在小姐房间外间了。”

我谢过碧盈,带着莲知回房。

我问碧盈的所谓衣服,就是孝衣。

父亲和灵堂和我的孝衣,是随着兵部战报到来,早就该布置的东西。

还是碧盈和管家伯伯担忧我年纪尚轻,无法面对丧父之痛,一直推迟布置灵堂的时间。

走到廊下不远处,我忽然想起一事,就对碧盈说:“碧盈姑姑,如今母亲卧病在床,而我已经及笄,可以掌管家中诸事。姑姑就不要再把我当做小孩子,说话前不必再三权衡、顾及我的心情。”

碧盈垂手称是,我脚步不停走回房间。

我对于自己失去天真无忧生活一事,心中没有过多惋惜。

眼下要做得事情还有很多,我没有闲暇工夫去伤感。

若不是观晨今天惹了我,我这些天连躲起来哭泣的时间都不曾有过。

换好白麻布的孝衣,我走出房门,安排家中为数不多的下人着手打扫院子。待父亲灵柩到了,我不想让外人瞧见,院子里是枯枝落叶满地的样子。

虽然如今家中已经落败,但我总得为唐家维持一个整洁的面子。

正在下人洒扫庭院之际,莲知小跑过来说,小姐,有客到访。

我问莲知来者何人,来人已经走到廊下,朝我遥遥拱手行礼:“唐小姐,别来无恙。”

我还奇怪着,碧盈守在门口为何没有拦着来人,而是直接将此人引到廊下。

待看清来人模样,我不免惊讶:“苏公子怎会来此?”

来人正是苏恒,他今日还真不是来与我针锋相对的。他带了苏府仆役过来,帮忙我家中布置祭奠的东西。

我家中再如何败落,待客的一壶清茶和一盘茶点,总也是拿得出来的。

我与苏恒在家中凉亭相对而坐,我问苏恒为何会来。

苏恒说:“我当日便说过,若是唐小姐有任何需要,可随时来苏府寻我。”

我思忖片刻说:“原来,苏公子那日先于我知晓西北战事大败。”

苏恒颔首,并未对我遮掩他家中消息灵通一事。

我倒没觉得如何,京中这些贵族里,自有许多人会先于兵部战报得知西北军战败消息,当中不多一个苏家和苏恒。

我没问苏恒为何会来,他好歹顶了我的未婚夫名头。我家中出事,他前来关心拜访,也是人之常情。

管家伯伯守在门口,看着护送父亲灵柩回来的队伍何时到巷子口,方便家中上下有个准备。

碧盈过来唤我时临近天黑,天边悄然挂上一弯新月,我与苏恒对坐度过整个下午。

苏恒这人尚算体贴,他知道眼下同我谈不得什么琐事,便住口不提,默默看我发呆。

我说:“走罢,我们去迎接父亲回来。”

全家人来到巷子口,莲知站在我的身侧,连重病的母亲也由府中小厮用软榻抬了过来。

家中如今是我主事,我站在家人队伍的最前面,迎接父亲灵柩归家。

只是我没有想到,护送父亲灵柩的队伍里,为首那人竟是庆晖。

庆晖这个人和他的名字,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想起过了。

时间真是一剂良药,无论曾经我对庆晖如何气愤,时间都会将我的气愤化为乌有。

现在见到庆晖,我心间那方池水已经不会泛起波澜。

我想,庆晖于我而言,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