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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上元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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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禅观察着他,大概是四五十岁,本来安安分分也许可以善终。

“我生是南越人,死是南越鬼,你的朝廷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南越国手里。”

说完全身开始抽搐,挣扎着吐出一口血,正好吐在云禅身上,红色的血在白色的衣服上十分显眼。

解长风本想档,但却晚了一步,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许多人都还处在震惊之中,陈凌躲在文唐公主怀里,场下女眷也都瑟缩着退后。

云禅的眉头微皱,仰头对解长风说了什么。

这动作被三皇子看到,眼底的戏谑更重了。

解长风上前两步将那人的手递过来,云禅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和嘴唇,摇了摇头,皇上于是命人将尸体带了下去。

这个老奴跟了他十几年,没想到居然是个刺客。

随着尸体被拖走,又一种情绪萦绕在宴会之上,众人或不动声色或明目张胆地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赵嵘身上。

后者嘴角只是一牵,满满嘲弄。

他轻缓的将酒杯放下,站起身来走到云禅身边拱手行礼:“陛下,看样子这刺客与我南越是脱不了干系了,如何处罚,皇上请下旨吧。”

语罢就直起身,不卑不亢。

云禅道:“赵嵘太子不解释吗?这可是你派来的?”

赵嵘看向云禅苍白的脸,似乎一下子懂了什么,说道:“恐怕我说不是,在场的人也不会信我,我只能说这种戏法很像南越的风格,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陛下在他们住处搜出的也都是跟南越有关的东西吧。”

皇上示意江奕把搜来的东西摆出来,都是中原地区没有的,明显带着南越特色的东西。

赵嵘走上前,拿起其中一个木簪。

江奕解释道:“这是在那女子住处找来的。”

“那女子多大?”

“二八年华!”

赵嵘笑了一下:“这种发簪在南越是给而立青年束发的,出现在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物品中,要么她有个而立之年的父亲,要么她有个类似年纪的情人。”

说完将发簪扔了回去走到另一堆物品前。

“这堆东西倒是比较正常,不过这包东西的布也是一起搜出来的?”

一旁的人点点头。

“这种布色在南越是用来包死人的,一般不会有人买这种布来做行李包的布料。所以,有可能这两人根本不是我南越国人。”

皇上并未表态,这些话在之前云禅已经讲过一遍了。

他也让人去查了地方县志,确实说法一致。

章琦站起来:“陛下,这也不能说明就不是南越的吧,也许只是不了解南越风土人情的在外流落之人,这两人进宫都有多年了,很可能是些世家后代,从小在中原长大,出现这种错误也情有可原。”

皇帝看向云禅,意思是需要解释,云禅没有看赵嵘说道:“如果这真的是南越派来的刺客,陛下下一步会怎么做?”

小皇孙陈凌抢白:“刺客当然要打回去,都是坏人!”

云禅笑着点点头,陈凌竟然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

“小殿下说得对,南越不可逃避的责任让他理亏,只能被打。敢问上官将军,如今南越可有胜算?”

上官晔回道:“绝无可能。”

“但明知自己的国家是这样的结果,作为死士的刺客还会不管不顾的大声喊出自己的来处吗?当然如果是心思单纯的人也不是不可能,但懂得造鬼神的势,细心筹划算计的人怎么能算单纯?”

云禅顿了顿,继续道:“其实刚刚严公公如果在第一时间跪地求饶,我都不一定能定他的罪,可错就错在他太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被发现,他若真是刺客,十几年间伴君左右能下手的机会不计其数,他却什么都没做,偏偏在南越太子进宫前后才做下这些容易被推测出的局,岂不愚蠢?”

云禅逻辑确实合理,在场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说。

“也有其他可能啊,如果这些是局中局,只是为了让这质子摆脱嫌疑呢?”

陈东宜突然出声,并直呼对方质子,可见娇蛮程度,云禅将头转向她的方向:“他为什么要设下这个局,为了不能刺杀皇上,并且送自己的族人去死吗?保住了命抛弃了国家对他来说有何意义!”

听到这话,赵嵘偏头看了一眼云禅,也许这本是云禅的无心之言,却似乎触动了这离乡之人内心的一丝情谊。

“但再想,若皇上真的因此举兵攻打南越,虽然南越多半不敌,但我朝也必定元气大伤,受益者无非西梁和北戎。”

皇帝沉思,如今西梁正在骚扰大邺边境,设计此等计策的人多半不会在此时沉不住自损元气,所以更有可能是北戎人。

他叹了口气,让众人归位。一时无话。

赵嵘坐在对面打量华云公子,一袭白衣上还沾染着血迹,她却仿佛似乎毫不在意。

清风霁月,十分纤瘦的样子。

她选择在如此公开的环境下道出刚刚的一番言论,让有心栽赃之人没有了说辞与私下动手脚的机会,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护他一次?

他又有何理由要护他,而高高在上的皇帝又真的看不出来吗?

云禅略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更加难以看清,端起热茶抿了一口。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江湖传闻华云公子有眼疾,今日见似乎也并不影响视物,公子眼上的白纱不会只是个装饰吧?”

众人寻声望去,是右相章琦的儿子章融,如今在兵部任职,身上少些文人的儒雅。

用解长风的一句评价来说,满是匪气。

土匪的匪。

章融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继续道:“公子的白纱挡住了大半张脸,莫不是实际上是为了藏起真实面貌怕被人认出来?虽说可能性小,但指不定就是个逍遥法外的狂徒呢?”

这话说完,有不少人开始悄悄地又打量起云禅。

这种打量自从她入场开始就没有断过,面上的白纱加重了她身上的神秘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她出现在朝堂上的时间巧合,又轻易化解了困扰众人许久的谜案,让人钦佩之余又觉得有丝可怕。

解长风小声啐了一句:“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云禅“噗嗤”笑出声来,小声说:“解兄能不能把这个词换成过河拆桥?”

解长风:“什么时候了公子还纠结这些小事,我看他这可是来者不善!”

“唔,可我觉得不止一个人有他这种想法!”

包括台上坐着的那几位。

“公子到底敢不敢摘下眼纱让我们看看?”章融又出声催促道。

云禅看过去:“确定要我摘?”

章融:“怎么,需要我来帮公子一把吗?”

云禅看他伸手已经要指挥身后的宫人,皇帝也并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摆摆手:“那倒不必,只是在下自小便患有眼疾,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并非不能视物,只是不能见强光。如果各位一定要看,还请做好心理准备,勿要受了惊吓!”

顿了一瞬,没人接话,她接着说:“那在下可就真的摘了!”

云禅将手中的扇子放到身前桌面上,伸手扯下了眼纱。

院内灯火摇曳了一瞬,众人看清之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少人将头偏转到其他方向,陈东宜一把捂住了陈凌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呀,像是浴血一般的红,不只是遍布血丝,是实实在在的一片红。

连瞳孔的颜色都几乎被红色盖住,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睁着双目来索命。

云禅缓缓和场内所有人对视,让每一个人都见到她的眸子,最后视线落到章融脸上:“章大人可要再仔细看看在下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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